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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智美怎会不晓得风尤怜心中所想,只是她言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沉默半晌,开口问道:“宇文轩在何处?”
风尤怜扯着唇角笑了笑,风轻云淡:“死了……”
夏智美刚愤怒的拎起她的衣襟,外面却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后驾到!”
风尤怜容颜上的笑越发深了,眼角略起了皱纹,看着那抹亮光里的黑影,狂笑道:“哈…哈哈……,你总算是来送我上路了。”
夏智美对着玉娆雪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民女参见太后。”
玉娆雪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在她微微一动而散发出清冷的声响:“起来吧。”
夏智美起了身,正见玉子宸也从屋外走了进来,对他使了一个眼神,让他出去!
那料玉子宸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径直走了进来,对着夏智美道:“既然太后娘娘来了,想必这里就没我们的事了,小东西跟我回吧!”
玉娆雪娥眉微蹙,嫣丽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宸王果然是性情中人,有了美人就从不将宫中规矩放在眼里了。”
玉子宸挑了挑眉:“太后又不是第一次见臣弟,我是如何一个人恐怕太后是深知的。”
玉娆雪神情俨然,清浅的声音听不出半点笑意:“呵呵,也对,宸王爷向来放荡不羁,哀家倒也应该习以为常,只是以后辅佐皇上有劳宸王多费心才是。”
玉子宸精致的眉眼不动声色浮过深思,随后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玉娆雪转眼将神色看向坐落在地上不堪的风尤怜:“你这个溅婢胆敢冒充琼华公主,以假乱真祸乱云汉后宫,破坏皇室血统,真是死不足惜!”
风尤怜心中觉得这几句话听起来格外的好笑,别有深意的道:“以假乱真…破坏皇室血统…说的真是好啊!”
玉娆雪眉眼微微眯了眯,转眼又看向身后的阿紫,骂道:“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
阿紫闻言,立马端着毒酒走上了前,放到了风尤怜的身前。
风尤怜睨了眼身前的酒樽玉壶,笑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让我死吗?还是你在心虚什么?怕我说出些什么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玉娆雪脸色虽然从容,但仍有一抹紧张的异样,对阿紫喝道:“哀家看你是死到临头还疯言疯语!”
旋即对阿紫怒吼一声:“还不给哀家灌下去!”
“不用你如此费事,我自己来便是。”幽幽一句话落下,风尤怜拾起玉壶缓缓的将酒倒在酒樽里,执杯放在鼻尖闻了闻,仰头便一饮而尽了,望着殿中的水晶琉璃灯光:
“琼花…花玉酿…可是…是好酒…给我一个…将死之人…人…真是可惜…了……”
片刻之后,那张本若旷古幽兰的脸在这一刻七窍流血而亡了,只是就连死也未能瞑目。
那双睁大的瞳孔,对这世上仿佛也没了留恋,或许那顺着眼角留下的一滴泪也不过是心有不甘的悔意。
而姐姐的大仇也算是报了!
夏智美目光掠过玉娆雪的容颜,思忖道:“民女斗胆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太后娘娘。”
玉娆雪长睫微垂,似早已明了夏智美想要问些什么,回道:“朝堂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宸王你说是吗?”
玉子宸柔美的唇瓣似笑非笑,仿若在春风里摇曳的桃花:“轮不到她多嘴,那总该是轮的到臣弟吧?”
旋即转眼看向沉默不语的夏智美,向玉娆雪道:“她想问的不如本王替她问了,太后娘娘如今使臣尚住在使馆,如今瑶妃一死,该如何向陌上交代?又当如何应付琼华?”
玉娆雪眸眼里带着犀利的冷光,深深的看了一眼玉子宸,切齿道:“哀家打算让阿紫扮作瑶妃,宸王意下如何?”
玉子宸刻意的将神情睇向了夏智美,问道:“小东西,太后的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夏智美愣了愣,本不想生事端,然而玉子宸又是一个桀骜之人,世间仿佛就没有人能入他眼,私下扯了扯他袖子,只得点了点头:
“民女不敢妄言。”
玉娆雪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却又刻意忍耐着,冷眼看向夏智美:“哼,你不敢妄言,自有人替你妄言。”
玉子宸缓缓一笑,意态漫然:“太后心胸宽阔,怎会将臣的话放在心上?方才不过顽笑两句。”
“哼。当真了可就不好办了!”玉娆雪冷嗤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二人,并无言语。
“民女身子不适,先行告退。”这样沉闷的气氛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爆发,夏智美垂眸,睫如蝶翅。
“既然身体不适,以后就少进宫来走动,免得越发不适。”玉娆雪的话另有其意。
“是。”夏智美福了福身,退出了关雎宫,喘了一口气。
玉子宸跟着夏智美的身影而去,看着她抬头喘气的样子像是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一般的轻松,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夏智美对着玉子宸撇了撇嘴:“如今的后宫太后只手遮天,我当然是害怕掉脑袋了!”
玉子宸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鬓唯一的发簪上,眸光渐带笑意:“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东西,会怕掉脑袋。”
夏智美白了一眼玉子宸:“谁会不怕死,你不怕吗?”
玉子宸闻言驻足眺望黯淡下来的天色,死?轻声道:“至从有了你,本王就怕死了。”
夏智美瞪着玉子宸,心底曲解了他话里的含义:“既然是我把你带的贪生怕死了,那么往后还请宸王与小女子保持距离,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还是划清界线的好。”
玉子宸失声的笑了笑,将夏智美抱入怀里时却被她推了开:“我是寡妇,王爷请放尊重!”
玉子宸倒是为这一句话愣了愣,她的心里果真是有他了吗?
夏智美转身离开了玉子宸的视线,准备去懿祥宫向太皇太后辞别,事情已结也该回自己的家了。
玉子宸眸底黯然失色,看着那逃离消失眼底的身影,有一种想抓住她却又无力的感觉。
陌上国
晚风阵阵,苍茫的月色之下,夜空中浮现出一道身影,周身气息犹如寒冬降临,路过之处无一不落叶纷纷。
夜里一抹冷光显得刺眼,银色的面具下唇角微微倾扬,清亮的眸子透出远古星辰般的光芒,一袭紫衣翩然,轻轻的落在一树枝上。
一声哨响,林中本是一片寂寥,在片刻之后无数个黑影涌现,跪在地上,齐声道:“主上有何吩咐?”
数张白纸随风缓缓落在地面,那双深邃的瞳仁里含着杀意:“这些人,不应该活着!”
那些落在地面的宣纸上画着各种人的肖像,其中皆是陌上国朝中当年助陌焱登基的叛臣贼子。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也该物归原主了!
“是。”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一致应道,将地上的纸张纷纷放入了怀中。
片刻之后林中又一如往常的平静,没有丝毫多余不该属于林子里传来的声音。
次日后,这原本太平的九霄城在他的来临后,血案连连不断。
晴朗的空中,一轮骄阳正好,不柔不烈,淌出云层洒在这看似祥和陌上国首都的九霄城中。
街上身穿华服之人不在少数,人来人往,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在这一片繁华的景象中却掩盖着北街的僻壤;
至从昏君陌焱登基,便定下了如此荒缪的规矩,身穿不整,衣衫褴褛沿街乞讨的乞丐,难民,且都只能住在幽暗小巷的北街,然北街虽然名义上属于九霄城,但早已筑上高墙。
那里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狱,常年驻守着官兵,凡没有九霄城当地百姓的身份证明,一律入住北街。
个别有钱的外地人入住九霄城花钱买身份证明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这里象征着身份尊贵。
“喔,下一个,该你了!”屋檐上来人白衣飘袂,乌发轻扬,宛如一朵白如霞的云烟从九天之上流下,手执玉笛伫立屋檐上。
那辆八宝香车帘幕发出叮铃脆响,缓缓的走在官道上,车内传来一阵酥软女子娇喘之声:“嗯…世子,真是讨厌,那你可不要后悔啊!”
男子两腮微红,双眸轻瞌,像是醉的不省人事,一副轻佻的模样,嘴里呓语道:“不…不后…悔,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屋檐上一曲婉转的笛音响起,旋即一阵冷风,一道亮光,一抹鲜红,一声呜咽,车内的女子唇角一勾,擦了擦手中的鲜血,看着那死的不明不白面露蠢态的人,冷声道:
“如此就死了,可还真是便宜了你!”
女子面纱蒙面,将其头颅取下,扔在了大街上,随之凌空跃身向屋檐上的人而去。
“杀人了…杀人了……”
街上在这一瞬间如沸腾的热水,恐惧的尖叫声连连不断;
他冷漠的脸上染了不屑,人的本性就是——怕死!
“你要待我姐姐好,不然下一个我杀的人就是你。”她侧眸向他看去,那阳光下的薄唇犹如两片玫红的花瓣,妖艳而又致命。
“整个云汉的江山都在她的手里,你怎能说我待你姐姐不好?”他手一揽便将她拥进了怀中,那股旖旎的芳香扑面而来,墨眸一抹冷意:
“真香,难怪天下男人都要为你痴缠不休。”
“而你——除外!”言语落下,她便面无神情的赤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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