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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前,空气稀薄,最是清新和凉爽,沉睡了一夜的世界一片宁静。
我在宁静中,驾驶着摩托车,飞腾在队伍的最前方,穿透清新的空气,迎着凉爽的风,不断驰骋。心中,激情澎湃。
在我的身后,跟着如长龙一般的悠长车队,车中的每个人,都翻飞起了汹涌的热血,燃烧起了猛烈的斗志,为即将迎来的狼山大战而激动而兴奋而紧张。
我作为龙头,引领着这一条长龙,穿山越岭,飞驰不停。
为了防止太过暴露,我没带他们走大路,而是走的蜿蜒小路。
放眼过去,整条路上都是我们的长龙车队,我们既壮阔,却又低调,就像是一条巨龙隐匿在山间。和暗堂那一条石龙所不同的是,我们这条巨龙一直在奔腾,我们穿梭在隐秘的小路间,朝着他们那条动弹不得的石龙,飞速靠近。我们,要吞噬他们。
不知不觉中,昏暗的天空,渐渐开始散出了微微亮色,随着我们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它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从一开始的全黑,到慢慢透出十分微弱的亮色,再一点儿一点儿泛着鱼肚白。预示出,黎明,即将破晓。
这一路,我的表情始终如雕刻了一般,坚毅无比,霸气十足,但,我的内心却像汹涌波涛,始终翻滚,越翻滚越厉害,越翻滚越澎湃,可以说,今天是我最激动的一天,一颗心一直跳个不停。
苦了这么久,累了这么久,今日,就相当于正式参加高考,检验自己。赢了,皆大欢喜。倘若输了,那不但是前功尽弃,惨重的后果,也将是我无法想象的。
所以,就算不为自己,就为兄弟们,我也要拿出勇气,奋力的拼搏一次,高考,我已经失败了,堕入了野鸡大学,从此与读书无缘,这一次,我不容许再失败,再失败,我的人生也就划上了终结符号。
即便胜算微弱的可怕,我也不能失了信心,我也要坚持到底。
天空,已经彻底的泛起了鱼肚白色,黎明,终于破晓。
我的心,也跟这天色一样,真正的明亮了起来。
天空亮了,也就证明,我们,离狼山不远了。
于是,我立即关掉了摩托车的大灯,其他兄弟也秩序井然的把灯关掉了。我降低了速度,缓缓的行进着,兄弟们也跟着降低了速度,慢慢尾随。
在离狼山最近的马路上,我把车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就是泥巴路,摩托车倒是可以开过去,但汽车就不行了,况且,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还是步行为妙。
我的摩托一停,其他车辆,也纷纷停了下来,几乎在同一时刻,大家都打开了车门,依次下车,落地的时候,兄弟们的表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虽然,我们还没到狼山,但靠近狼山,我们就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息,阴凉的氛围缠绕在我们周身,前方浓浓的雾气笼罩了整个狼山,一眼望过去,那边就是白茫茫一片。
对于东郊狼山,很多人都是熟悉的,它着实是太出名了,别说身在省城的飞车党成员,即使我忠义盟的兄弟,都有不少听说过的,也因此,兄弟们的神情在一瞬间的呆滞过后,全部都露出了惊色。
不少议论声纷至沓来:“哇,这不是传说中的狼山吗?”
“对啊,我们来这干嘛?不会打猎吧!”
“你傻吗?没听说狼山邪门啊?况且盟主都说了,敌人非常恐怖和强大,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我们是来捉妖的!”
“那这敌人还真是够恐怖。不过,捉妖这事是不是很好玩呢?”
“是吧,反正我没捉过,你呢?”
“...”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甚至隐隐的,我还能听到打趣声,显然,今天不管是捉妖也好,打怪也罢,兄弟们都非常看得开,对方越是恐怖,大伙儿反而越不害怕,即使曾经狼山的谣言那么邪乎,他们也不怕,甚至有了特别的兴趣。
都说人多力量大,就算山上有老妖,肯定也会被我们的唾沫淹死。
而我,内心虽然清楚,暗堂的老怪物比老妖更恐怖,不过,这会儿我却也是不害怕了,这地方,一个人来确实是够瘆人,但,人多了,自然就有一种气势萦绕在我们左右,这无形中就带给了我安全感,我的信心,不由的间变得更足了。
在众兄弟不停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我忽然扯开嗓子,冲全场吼了句:“肃静!”
顿时间,全场噤若寒蝉,整个世界,鸦雀无声。
我扫视了一下全体兄弟,目光如炬,我的表情始终严谨,这会儿更是肃穆无比,我以十分郑重的语气,对众人严肃道:“来到这里,大家应该就已经猜到了,我们此行目的地,是狼山。我也不妨告诉大家,狼山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狼山住了一群怪物一样的人,他们都是洪帮高层隐退下来的,他们居住的地方,有个名字,叫暗堂。而,我的父亲,就是被关在暗堂里。今天,我带大家过来,就是要,攻打暗堂!”
最后四个字,我不禁加重了音量,以明确表示我们此行的目的。
我们的目的,不是打狼山传说中的妖孽,而是,打暗堂真正的高手。
听到这,几乎所有兄弟脸上的嬉闹之色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十分的严肃。
对于邪乎的狼山,兄弟们一点不害怕,他们对打妖怪还充满了兴趣,不过,对于洪帮的暗堂,兄弟们却不得不重视,尤其是听到我说,暗堂所住的,都是洪帮隐退高层,是怪物级的高手,他们哪里还敢怠慢,此刻,在他们眼里所呈现的,都是极其郑重之色。
我再次一一扫过众兄弟的脸庞,继而,我的神色变得越发严正,我的声音,也变得更加铿锵:“我没有提前跟大家说,主要是因为,这事太过于重大,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如果现在,有害怕的,有想退出的,还可以离开,我绝对不怪大家!”
闻言,众兄弟竟毫不犹豫的齐声道:“绝不退缩!”
精英果然就是精英,全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即便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意识到了危险所在,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恐怖到逆天,却也保持着这一份决心和勇气。
这些兄弟,又一次给了我心的震撼,他们的忠肝义胆,他们的气逾霄汉,真正的触动了我,感染了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有一群过命的兄弟,与我一起,抛头颅洒热血。
我也不用再担心,等会儿到了战场,遇到那帮老怪物,军心会涣散,因为此一刻,我们全体已经拧成了一股绳。
于是,在得到了兄弟们的承诺后,我直入主题道:“那好,我也不废话了,时间紧迫。暗堂所在的具体位置,我上次亲自来过一次,大体路线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暗堂,救出人质。我们人多,他们人少,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接下来,快速分队!”
按照我们的原计划,就是要编排分队,这样,我们七百精英,才不会凌乱,到时候,就可以每支队伍分别对暗堂老怪物,实行各个击破,我就不相信,暗堂的人,还能飞天不成。
由于这作战计划,昨天就商量好了,在人员分配上,美男子和风辰也早就做好了规划,所以,在我下令没多久,队伍,就迅速的分配完毕。
我们一共分成了二十支小队,每个队都选出了一名队长,按照秩序,各队有各队的编排和任务,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天,已经彻底亮了。
没时间再耽误,我立即率领着精英大队,深入狼山重地。
通往狼山的路,很窄,并且很崎岖,但我们的队伍,却一点不凌乱,我们一起踏着迅捷而灵巧的步伐,火速的往前行进,没有人落后,没有人消极,每个人都精神昂扬,动力十足。
走到狼山山脚之下时,我顿住了脚步,仰望起了整座狼山。
清晨的狼山,雾气更大,刚才在稍远处,就只看到这里白茫茫一片,现在如此近距离看狼山,可视度依然不高,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只是,这仙境给我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就在刚刚,我还鼓起了十足的勇气,信心满怀,决心与兄弟们同生死共进退,可此时此刻,来到这狼山脚下,我的心却莫名忐忑了起来,感觉今天的狼山怪怪的,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凶险了。
这一瞬,我的目光,变得十分犀利,紧紧的盯视着眼前的狼山,我的大脑,极速转动,默默的复习了一遍路径,随即,我转头,对着兄弟们,十分郑重道:“狼山里面,丛林密布,地形特别,大家千万跟紧,不要掉队,否则会找不到路的!”
兄弟们齐齐点头,眼神坚定。
我不再迟疑,直接下令道:“上山!”
话音一落,我旋即转回头,迈开步子,就要带头上狼山。
但这时,我身边的林叔,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沉声道:“有动静!”
闻言,我赶紧停下了脚步,四处观望。
我的心跳,在加速,我的眼睛,就像扫描仪,仔细的扫视着我们的四周,我的耳朵,也竖立了起来,凝神听着动静。
果然,我发现了异常,在周围的丛林中,传来了细细的声音,里面好像藏了什么人,树叶野草都在轻微的摆动,不过,迷雾一片,我根本看不清草丛林中的东西,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危险。
顿时,恐惧袭上了我的心头,我无暇多想,连忙紧急道:“都退后!”
立刻,我和大部队,全体移动,向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后退着。
在我们退到空旷的地段之瞬,藏在狼山丛林之中的东西,忽然就动了,他们没有再隐藏,立马浮出了水面。
顷刻间,就有无数人,如同蝗虫一般,向我们围了过来,漫山遍野,铺天盖地,一下就对我们形成了围剿之势。
他们的速度飞快,气势威猛,人数众多,当他们出了隐蔽处之后,我才知道,这群隐藏在暗中的人,就是洪帮的人,因为,我看清了带头的人,正是洪帮帮主,夏江。
夏帮主和他的洪帮大队,似乎早已经做好了精密的部署,在这里隐藏了蛮久,不然,我刚刚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并且,他们对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熟悉,不消一会儿,他们就全部集结完毕。
乍看过去,他们的总人数,估计是我们的三倍之多,恐怕有两千之众,更甚者,这些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似乎都是洪帮的精英,武力不凡。
一瞬间,我仿佛就遭受了雷击一般,整个都懵了,为什么,为什么洪帮的人会提前埋伏在这?
我的脑子纠成了一团,心乱如麻,恐惧加深,眼中无神,我身后的众兄弟,也全部傻了眼,他们都以为,只要对付暗堂的老怪物就行,谁成想,这都没进入狼山,就突然冒出了如此多的洪帮成员。
若不是林叔刚才发现的及时,恐怕我们就已经走进了他们的包围圈,到时候,只需几个眨眼间,我们也许就要全军覆没,可是,现在我们虽然退了出来,但面对他们如此多精英的围剿,我们依旧在劫难逃啊。
我的心,瞬间就跌入了谷底,愁绪将我彻底的淹没了。
在我神情呆滞之时,夏帮主正领着他洪帮的高层,渐渐向我走近。
看到这只老狐狸趾高气扬运筹帷幄的样子,我的脑袋突然一疼,感觉恍然大悟。
洪帮能准备如此多精兵,提起埋伏在这儿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的行动计划,被泄密了。
想到这,我突然感觉自己被一块巨石轰打了一般,身心俱碎。
我们这绝密的计划,怎么会泄露?怎么可能?
如果说,洪帮知道,我已经查出了暗堂的位置,这并不奇怪,因为,当时我在狼山确实是暴露了,暗堂的老鬼当时就猜出了我是吴赖。倘若这些老鬼不按常理出牌,想办法把我出现在暗堂附近的事告知了洪帮,那么,精明的夏帮主推理出,我会带人攻打暗堂,这不算什么,可奇就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天黎明攻打暗堂呢?
要知道,我们可是天没亮就出发了,而,洪帮总部距离狼山,比我们飞车党距离狼山,要远的多,他们如果提早埋伏在这,那就说明,他们出发的时间,比我们还早,这怎么可能呢?
我当然不会相信夏帮主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算到我会在今天清晨攻打暗堂,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这边,出现了叛徒,将我们的行动时间泄露给了洪帮。
但,这个绝密计划,我可是只跟林叔,美男子,风辰在密室开了个秘密会议,这事怎么会传出去?
不自觉的,我就偏过头,看向了我边的美男子,风辰,和林叔,不过,他们三个,同样也是一脸茫然,似乎对此也感到很惊愕。
他们三人,可以说是我最信任的人。
林叔,从小把我养到大,又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他就是我的第二个爹,我对他自然是信任至极。
美男子,从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开始,他就一直帮我,辅助我,多次跟我出生入死,是我的领路人,更是我最好的兄弟,他不可能会出卖我。
风辰,他跟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忠肝义胆,对我掏心掏肺,他这个人的人品,我是绝对信的过,我不相信他会将这事泄密。
要不是他们三人的话,那这绝密的计划是怎么泄露出去的?难道是美男子和风辰昨晚做了战前准备,让其他精英兄弟早点休息,所以那些精英兄弟就推测了出来,我们今天要出征?然后就有人告密洪帮?
即便如此,洪帮应该不至于就凭这点蛛丝马迹,就大动干戈,集结全部的精英,天没亮就埋伏在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管如何,我都不想怀疑我们这里有间谍,我不想怀疑任何一个兄弟。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会这样痛?
就在我心痛万分之际,夏帮主和那一群洪帮高层,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们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一定住脚,夏帮主就扯了下唇角,对我发出了异常玩味的声音:“吴赖,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