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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院时已至深夜,香枝香茶带人备热水、打理好净室,锦绣即让她们下去歇息,自关好房门,夫妻俩进了葫芦洞天。
见罗真仍有些沉闷,锦绣便拉他去游泳,在清澈透明的泉河里逗弄精灵的小鱼儿嘻戏半天,总算又高兴了起来。
第二天中午,罗真没回来用午膳,陈良却回来了,带回两匹马放在侯府马厩里,再三交待马倌儿好生饲养,锦绣听说,便走去瞧了两眼,俗话说外行看热闹,侯府马厩里全是高大健壮的骏马,她实在看不出那两匹新来的马有什么特别之处,反正就是马的样子,陈良笑着说,别看这马不显眼,可它真的是宝马,这要拉出去跑起来才知道它的本事!
马厩所在的院落很宽敞,有一个大水井,草料和精养饲料各自堆放得整齐,锦绣慢慢巡游四处看一看,摸一摸,在水井边洗了洗手,趁人不察,将灵泉兑入水井,等晚上再来把两匹马收进洞天,调养个三天两夜,以后持续送些洞天饲料给成国公喂养,马儿增长灵性,会更护主。
两天之后,成国公果然带着一大群人兴致高昂地去了关垄,其中包括罗端、罗方、罗容三兄弟,连罗松都坐着马车跟去,罗真借口有事没去,明知是白跑一趟,没什么意义,而且还极有可能会当场被老头儿斥骂,他才不犯傻。
男人们的事情后宅女人是管不着的,有时候连发生了什么她们都不得而知,正如同内宅出了某些事,女人们若能自己处置并遮掩,便不会告知外头的男人,一样的道理。
成国公领着府里男人出去得两天之后,国公府内院便出了事,因香菱放有眼线,锦绣很快就知道了,她不是多事的人,没有直接跑过去凑热闹,只坐在自个家隔岸观火。
而此时的成国公府,内院里几个地方都闹腾开了,罗老夫人先是捶着罗汉床不停骂人,经身边罗嬷嬷劝解一番,又抚着胸口唉声叹气,最后支使着罗嬷嬷,从这院里走到哪院,把个罗嬷嬷累惨了,也是叫苦不迭。
其实只是罗方院里出了事,却因牵涉多处,才会弄成这么乱糟糟的一团。
金氏安然坐在自个上房明厅里喝着茶吃着点心,脸色平静淡定,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倒是她身边婆子神色慌张,有些手脚无措,被金氏瞪了一眼,说道:“有我在这呢,她来也是找我说话,你怕什么?”
彭妈妈苦着脸道:“太太,刚才奴婢遇见二门上的陈婆子,她可说得真切:大太太身边李嬷嬷放话,要剁了我吃饭的家伙呢!”
旁边站着的大丫环金锁不解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合着,她只是怪你多嘴?”
“哎哟姑娘,吃饭光用嘴的么?不用手怎么吃进嘴里?”彭妈妈急着道,一边伸出两只手晃了晃:“她说的是这个,我的两只爪子啊!”
另一个大丫环金瓶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金氏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吵吵了,在我的地方,谁敢把你怎样?你要怕,就下去找个房间躲起来罢!”
彭妈妈一听,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就想要开溜,金瓶却道:“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你还不如就站在太太身边,还能添点威势,日后走出去,人也不敢随便动你!”
金锁也说道:“就是啊,又不是咱们理亏,而且有太太在,你慌什么呢?”
彭妈妈呆了一呆,拿不定主意了。
金氏见状,暗自叹口气,自己身边原来也算人才济济,得用的不少,可惜程嬷嬷病了,余嬷嬷去年在赤州让罗真吓坏,也是做不了事,金嬷嬷今儿被派出府办事还没回来……这个彭妈妈,胆量太小,做事瞻前顾后的,还不用个丫环顶事。
唉,如今手头上得用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啊,看来得添些人才是。
主仆几个正嘀咕着,一个小丫环跑到廊下门口传话,再由仆妇进来禀报:“大太太带着一干人来拿人,郑六姑娘和大奶奶也跟着来了!”
彭妈妈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此时想走却不行了,十分后悔刚才没赶紧跑掉。
金氏不悦地问道:“大奶奶怎么跟着她来?不是说鹏哥儿不舒服要她陪着么?”
“说是,是郑六姑娘去探望鹏哥儿,送了不少燕窝之类的贵重药材补品,后来大太太要找郑六姑娘,大奶奶就陪着郑六姑娘过来了!”
金氏哼了一声:“上不得台面的眼浅东西!”
说着话,郑氏等人已来到门口,也不用传报,一行七八个人直直走了进来,顿时明厅的光线都暗了不少。
郑氏就站在眼前,金氏才缓缓站起来,抬手用丝帕按按唇角,柔弱笑道:“大嫂来了啊,大嫂请坐!哟,六姑娘也来了,快快坐着吧,看茶!”
郑六姑娘朝金氏福了福身,随郑氏走到位子上坐下,马氏顿了一下,终是走去站在金氏身后。
金氏用眼角冷冷地扫过马氏,又换上一副笑脸,笑意却不达眼底,朝着郑氏问道:“大嫂此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郑氏冷笑:“什么事?弟妹可真敢问,满府都传完了,我不信你一点不知道!”
“这几****身子不适,一直没出门,大嫂说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我真的不知道呢!”
“真不知道?好啊,先把你身边那婆子绑了,我再告诉你!来人啊!”
郑氏身后立刻走出两个健壮婆子,手上还拿着两圈麻绳,竟是有备而来的。
两个健壮婆子直冲彭妈妈而去,吓得彭妈妈摊在地上直叫唤:“太太救命!太太救命啊!”
金氏喝斥:“我看谁敢动她?”
金瓶和金锁上前推开两个婆子,把彭妈妈扶起来,金锁板着脸对两个婆子说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世子和世子夫人歇息的上房,哪容得你们放肆?还不快滚开?!”
两个健壮婆子对视一眼,又走回郑氏身后站着。
郑氏看着金氏道:“世子夫人果然不同凡响,连丫环都这般威武霸道!我这大太太看来是白活这么多年,身边的老人竟让二房太太的小丫环喝来斥去!这个家,毫无规矩了么?”
金氏顿了一下,看向金锁,温和道:“你这丫头,平日里直来直去没心没肺的,做事也不经脑子,这回知错了吧?还不快去,给大太太磕头认错!”
金锁刚要走过去,郑氏一抬手:“不必了!我今儿来,可没闲空瞎纠缠!我原本是有几句话要说的,如今瞧着这景况,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我只要告诉弟妹一声:方儿是我和大老爷的儿子,我们大房的顶梁柱,国公府长房长孙!我,可不想遂别人的愿,将他养歪了!方儿院子里的事,打今儿起与你无关,归我管了!”
说完站起身,昂首挺胸领着郑六姑娘就要往外走。
“且等一等,说清楚了再走不迟啊!”
金氏也站起来,漫声道:“大嫂,方儿怎么说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养了他二十载,祖宗们一句话,他就成了你的儿子,我没有功劳有苦劳罢?怎么能说,与我无关这样的话?大嫂没生有儿子,不知道养儿子的辛苦,你这样的话很伤当娘的心!”
郑氏脸色变了变,冷冷一笑:“这天下间,不光弟妹一人会生儿子当了娘,我家老爷若不为保住这国公府的荣华富贵,也不至于战死沙场,有我老爷在,我能少个儿子吗?如今方儿是祖宗所赐,给我老爷续香火的,你能说半个不字?”
“大嫂,你可误解我的话了,方儿去大房,我哪有敢说什么啊?我方才的意思,只是……”
“是什么都无所谓,方儿院里出了这等乱子,先收拾了再说!”
郑氏拂袖要走,金氏赶上去一把拉住她:“大嫂,你想要怎样收拾?”
“还能怎样?统统灌药,一个不留!”
“不行!”
“为何不行?”
“那可都是方儿的骨肉!”
“方儿未婚!通房、丫环生出来的全是贱庶,料想方儿自己都不愿意要!”
“自己的骨肉,谁说不想要?大嫂何不等两天,等方儿回来,问过他再说?”
“如此贱种,多留一天都不行!”郑氏用力甩开金氏拉扯自己衣袖的手,悍然道:“我们大房,绝不允许未成亲而生出庶子,何况还是贱庶!我是他的娘,这事我替他处置就好,不必多话!”
金氏拉不住郑氏,朝旁边的金锁使了个眼色,一边说道:“大嫂,你这样做,是残害子孙,有违天德!”
郑氏顿住,气笑了:“我残害子孙,有违天德?金氏啊金氏,你可真敢说!我这还给你面子呢,别招惹了我,我把你那点花花肠子扯出来,让所有人看看,你可就没脸了!”
金氏也沉了脸:“大嫂一而再地拿话伤人,你也别怪弟妹不客气!我坦坦荡荡,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倒是扯出来看啊!”
郑氏转身扫了一眼,指着彭妈妈道:“你不敢把她交给我,但你能过得老太太那关吗?她干了什么,我今儿全知道了!她是你的人,所做之事自然全听你吩咐!给”
金锁刚要走过去,郑氏一抬手:“不必了!我今儿来,可没闲空瞎纠缠!我原本是有几句话要说的,如今瞧着这景况,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我只要告诉弟妹一声:方儿是我和大老爷的儿子,我们大房的顶梁柱,国公府长房长孙!我,可不想遂别人的愿,将他养歪了!方儿院子里的事,打今儿起与你无关,归我管了!”
说完站起身,昂首挺胸领着郑六姑娘就要往外走。
“且等一等,说清楚了再走不迟啊!”
金氏也站起来,漫声道:“大嫂,方儿怎么说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养了他二十载,祖宗们一句话,他就成了你的儿子,我没有功劳有苦劳罢?怎么能说,与我无关这样的话?大嫂没生有儿子,不知道养儿子的辛苦,你这样的话很伤当娘的心!”
郑氏脸色变了变,冷冷一笑:“这天下间,不光弟妹一人会生儿子当了娘,我家老爷若不为保住这国公府的荣华富贵,也不至于战死沙场,有我老爷在,我能少个儿子吗?如今方儿是祖宗所赐,给我老爷续香火的,你能说半个不字?”
“大嫂,你可误解我的话了,方儿去大房,我哪有敢说什么啊?我方才的意思,只是……”
“是什么都无所谓,方儿院里出了这等乱子,先收拾了再说!”
郑氏拂袖要走,金氏赶上去一把拉住她:“大嫂,你想要怎样收拾?”
“还能怎样?统统灌药,一个不留!”
“不行!”
“为何不行?”
“那可都是方儿的骨肉!”
“方儿未婚!通房、丫环生出来的全是贱庶,料想方儿自己都不愿意要!”
“自己的骨肉,谁说不想要?大嫂何不等两天,等方儿回来,问过他再说?”
“如此贱种,多留一天都不行!”郑氏用力甩开金氏拉扯自己衣袖的手,悍然道:“我们大房,绝不允许未成亲而生出庶子,何况还是贱庶!我是他的娘,这事我替他处置就好,不必多话!”
金氏拉不住郑氏,朝旁边的金锁使了个眼色,一边说道:“大嫂,你这样做,是残害子孙,有违天德!”
郑氏顿住,气笑了:“我残害子孙,有违天德?金氏啊金氏,你可真敢说!我这还给你面子呢,别招惹了我,我把你那点花花肠子扯出来,让所有人看看,你可就没脸了!”
金氏也沉了脸:“大嫂一而再地拿话伤人,你也别怪弟妹不客气!我坦坦荡荡,有什么花花肠子?你倒是扯出来看啊!”
郑氏转身扫了一眼,指着彭妈妈道:“你不敢把她交给我,但你能过得老太太那关吗?她干了什么,我今儿全知道了!她是你的人,所做之事自然全听你吩咐!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