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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早春三月,雨势不大,却绵绵密密。
听着雨声淅淅沥沥,听着屋檐下富有节奏的水滴声,听着雨水拍打地板的声音,陷入了沉思。
若灵很想进入那种意境,虽然感慨韶光易逝,物是人非,但是听雨的那份情趣却高尚。
滴滴答答的雨声总会扰乱着飞扬的思绪,随着雨点落在这苍茫大地上,即便是蒙蒙细雨,它也是整片整片地起舞,起舞于苍穹下。雨,似乎有着它独特的魅力,演绎着一场又一场的壮阔景象。
在船上的时候,听慕容轩提起他朋友的一个故事,让她回味无穷。一个男的为了男朋友,抛弃了女朋友。
那也是个雨季,她刚刚和男朋友分手,从他的家冲了出来。外面灰色的天向她压了过来,拥挤的车站,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他是不可能追来的。”她的心死一般的沉静,一点一点地往下坠落。
火车终于来了,她没有任何行李,觉得什么都空荡荡的。
爱情没了,人生好像也跟着没了。她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如穿肠毒药一般,她问了几千个几万个为什么,
他却沉默了,一颗心随着他的沉默跌入了谷底。她已经准备离开,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个瞬间,她认出了那个背影,准确说来是那件衬衫,去年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不,再也不想见到他了。”转过身,即使这样,她心里还是残存着一点念想,希望他能追过来,但是此刻她不想再见到他了。她已经心力交瘁,再也承受不了一丝一毫的打击了。
“小姐,你~”陌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不由地颤了一下。
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缓缓地转过身,眼前的男人,穿着那件衬衫,但是却不是她男朋友。
“我们认识吗?”她冷冷地问。
“他很担心你,我替他来看看你。”
“……”她心里想,若他还有这样的心思,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你不要伤心了,我觉得很抱歉。”
她心里想,他和她分手,为什么要眼前的人感到抱歉。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寻找一个答案。
雨,有时候来得让人始料未及,离开的时候更是悄然纵逝。有时来去匆匆,如人生在历史长河的刹那,每个人为自己的人生演绎一段壮丽之后,便消逝了。
无法忘记那熟悉的雨声,雨从小下到大,再从大下到小,而后渐渐停止,雨声也亦然。雨,跟着历史的脚步前进,不知从何时起,从何时没,伴随着每个人的一生一世。
回来好些天,她却一直沉浸在那次海上之旅。
那天晚上,为了画一个度假山庄的推广,若灵刚冲好一杯浓咖啡准备赶夜车。心无比地平静,无数的灵感涌现。为了不辜负那些一直写信鼓励我、支持的我人,我一定要把它画得最好。
突然,她好像听到敲门声,那是不连续的声音。
已经12点了,心想这么晚,还会有谁找上门啊。她跑到楼下,通过监控器向外看——没有人。
以为是错觉,正当准备上楼时,又听到了那声音。这声音在这样的午夜弄得她心惊胆战,没几个人知道她住在这里,慕容轩也不至于大半夜跑来吓她吧。
“怎么办啊?”她鼓起勇气,慢慢地走了过去,打开一看,那人喝得烂醉,躺在门口。
看到她那身打扮,一眼认出是苏小水。当时她只是告诉苏小水自己住的地点,她从来没有来过,今天怎么喝得烂醉出现在这里。
看到她的样子,若灵有些担心。把她连拖带扯地扛到沙发上,她口里还在含含糊糊地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身上的酒味好浓重,熏得她恶心。
她醉酒之后很不安分,在沙发上折腾。手胡乱地拉扯衣服,把桌上的茶几差点弄翻了。
正打算给她倒杯清茶,她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嘴里依旧在念着什么,始终听不清楚。
若灵没打算听清她在说什么,苏小水现在的状况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人还没有站稳,若灵伸手想去扶她,但是已经来不及,她便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还好她的沙发比较长,要不然肯定得受伤。
看着她稍稍安定之后,若灵就去泡茶了。
她的胃好像在翻滚着,依稀能听到从那里发出的声响。对于她这个没有经验照顾醉酒的人来说,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家里没有那种可以放污物的垃圾桶,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办,赶紧找了一个塑料袋,以作备用。
苏小水一定很难受,不然她脸上的肉也不会纠结在一起。她的脸红得像烈火在燃烧,不断做呕吐状。跑进去拿热毛巾为她擦了擦脸,她的脸还是那样通红。
渐渐地,她静了下来。想让她把那杯茶喝下去,勉强地扶起那如烂泥的身躯,刚送到嘴边,她没有预示性地就吐了。
若灵想躲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辛苦泡的茶白费了,准备的塑料袋也白费了,而且身上的牛仔裤也报废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那味道让她觉得痛苦,闭着眼睛,捏着鼻子,把头转向另一侧,让她继续吐。
不忍看那些污物,恶心得至少让她吃不下第二天的早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那沙发免遭一难。
吐完之后,若灵夹着双腿“悲惨”地往浴室跑。
没有时间洗澡,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直接把牛仔裤扔进她准备的塑料袋里,往门口垃圾桶一丢,赶紧回来。
但尽管有诸多的不快,但她心里更为担心的是苏小水。大概是因为吐干净了,人比较轻松了,她好像渐渐地进入睡眠。
只能收拾一下那已经不能待的屋子,等她把地板拖完之后,望了一下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
若灵疲惫极了,而苏小水现在也已经睡着了。稍稍挪动她睡的位置,免得明天起来落枕。
她忽然发觉自己还是少根筋,忙过头了,却忘记给她盖被子。赶紧跑到楼上抱被子,担心她着凉。
那杯咖啡已经不能喝了,她又去冲了一杯。原本她是想今晚当夜猫子,明天把推广方案弄出来。可是经她这么一闹,连工作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就这么静静地睡了,脸上一点痛苦也没有。
可是若灵为什么会觉得她十分痛苦呢?直觉告诉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些东西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组织成句子,将它表达出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守在她身边。
从进门的那刻开始,她一直保持那种状态。苏小水的衣角还有些泥土,看来是来的时候沾上的。
她真的很佩服她,醉成这样还能摸到她家里来,而且还是从没有来过的地方。
用手稍稍地梳了一下她那些凌乱的头发,她的头小幅度挪动,睡得更沉了,她的样子还是没有变。
睡了就好,茶没喝也就算了,能安安静静睡到到天亮就是善事了。若灵没有睡意,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不觉眼角湿润。
她们相处那么久,而今却成了淡淡的相识,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把自己喝成这样,脑海里一点思绪也没有。
她喝酒是经常的事,可是不管快乐也好,悲伤也罢,是不会喝成今天这样的。人家说借酒消愁,什么事让她这样买醉。
有些人,外表坚强,内心却很脆弱。
以她对苏小水的了解,她是属于外表脆弱,内心坚强的。她想不出她和严梓辰哪里不对了,就算上次失恋,也没见她这样过。
渐渐地,一点一滴的回忆涌上心头。不能自拔地回忆过去有关小水的事。
那一次她迷路的时候,小水在电话的那头着急的言语,找到她后紧紧地抱着若灵的时候,让她觉得全世界都好温暖;那一次,运动会脚扭伤后,在同学面前,她奋不顾身地将她背起;那一次……
此时的她,好像当初的若灵。一个人狂跑,眼里没有泪水,只想跑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的地方。那时候的她,没有灯塔的照耀,失去了航向。
她曾经微笑着,那么美丽,那么可爱。
在睡梦里,她好像俏皮地说:“一个人跑去巴黎玩也不说,就只会一个人偷着乐,我的电话还都不接,是不是死党啊……”她一口气抱怨了好多,可是传达的都是亲切的问候。
我明白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有一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呢。”
小水,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安若灵。
很多事情若灵都在逃避,面少了,这样的状态对于大家来说更好。
希望以后的一切,空气都是新鲜的,呼吸都是轻松的,愉快的。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一切真的都变得美好了,还是只是暂时没有触及内心最深处的伤。
天色微亮,若灵的眼睛整夜没合过,有些酸痛。脑子转不起来,所能想象的都是小水和严梓辰或者她爸爸的挣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小水醒了,她认真地注视着若灵,突然双手掩面大哭。对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反应不过来,原本疲惫不堪的若灵努力振作起来:“小水,怎么回事,你别吓我啊。”
她不肯说原因,大概她和自己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
一种无比心痛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是两年前的心痛。若灵情不自禁地想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可是停住了。一切多余的关心会让知道她身份的小水更痛苦,于是她把手收了回来。
她双眼布满了无数的血丝,若灵看着她的样子,又只能保持沉默,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很多事情早就过去了,人都是往前走的,当人生道路出现分岔时,既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那么就该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