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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赵婆子旁边的红叶没有想到自己进来后没有被问及一句话,就已经将赵婆子拿下了。此时禁不住偷偷看了颜明真一眼。
“行了,你这个丫头,还在那里跪着做什么?”颜明真见赵婆子被叉了出去,也就对着红叶说道:“祖母英明,不用听你说什么也明白你肯定是受了委屈。看看你这仪容不整的,还不赶紧回院子里去收拾一下。”
反正已经将赵婆子拿下去了,杨老太君也懒得管红叶了,也就随着颜明真的话摆摆手,让她离开。
在主院门口,不知何时来了几个婆子。她们探头巴脑的向着院子里看。
当看到赵婆子被几个粗使婆子从房里拖了出来,几个人禁不住心中咯噔了一下。想着转身就要离开,但主院看门的婆子已经迎了上来,问道:“几位老姐姐,你们过来可是要见老太君的?”看门的婆子是将军府里的老人,怎么认不出来这几个人正是这内院里的几个主要的管事。
原本这几个婆子已经产生了退意,但看看宇文姨娘身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婆子就站在院子里,已经看了过来。也就硬着头皮站住了脚说道:“咱们确实是来求见老太君的。还请这位姐姐给传个话。”
看门婆子见这几位,心存了巴结之心,连忙找了人通报了进去。
当杨老太君听了外面的人来报,说是账房、厨房、采买等内院的几个管事婆子求见,顿时冷笑一声看向宇文姨娘。
此时院子里噼里啪啦的想起了板子声和赵婆子的闷叫声,杨老太君冷哼一声说道:“她们来的正好,那就让她们在外面观刑,等那恶婆子被敲死了再进来说话。”原本她还顾忌着没有出正月,出了人命不好。现在有人找事上门,正好震慑一下,也省的那些人以为自己是软柿子。
杨老太君一声令下,那些进来的婆子不得已只能站在赵婆子被打板子的地方。
当看到在这大冷的天里,赵婆子被拔下了裤子,结结实实的挨着板子,几个人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这赵婆子可是宇文姨娘的陪嫁丫头,都落到了这样的下场,显然是杨老太君并不吃宇文姨娘那一套。那很明显她们这几个人受了宇文姨娘的指使,过来给杨老太君找麻烦,肯定也是错了。要么杨老太君不会什么也不问,直接让她们看赵婆子挨打。
随着时间越长,赵婆子挨打的板子数越多,几个婆子的心中也就慌乱起来。
责罚下面的人,抽耳光、打板子这样的事情几个人不是没有做过。可看着赵婆子挨打的架势,这显然是要出人命的节奏。
再看看宇文姨娘的人就在院子里,想来宇文姨娘也在房中。自己的陪嫁丫头宇文姨娘都不能求饶说好话,那要是她们这些人出了事,宇文姨娘能不能保住她们呢?
这些人的底气,随着赵婆子蹬腿咽气也一下子被抽干净了。她们心中算是明白了,这将军府说不定要变天了,宇文姨娘或许已经靠不住了。
等杨老太君让人将她们叫道房中后,几个人哪里敢对杨老太君说出一句原本要为难的话啊!只说是老太君进了将军府,她们原本就该过来磕头请安。
见这些人识趣,杨老太君也给面子,只是敲打了她们一顿就让她们离开了。
宇文姨娘原本指望着这些人过来后给杨老太君出些难题,促使着杨老太君解了自己的禁,可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被杨老太君的一招杀鸡骇猴的手段就缴械了,也只能在心中暗中气恼,却毫无办法。
等房中的人都离开后,杨老太君半躺在软榻上歇息。
“麻烦透顶!”歇息了一会后,杨老太君睁开眼睛,看看站在旁边的权婆子说道:“你瞧瞧,六丫头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吗?打发走,赶紧的到日子让她去天台山吧,若是再留下来这府上就没有安宁的时候。”颜明真今日的做派让她非常不满意。想想多亏自己想着法子将她在颜长风回来前要打发出去了,要么还真是控住不住她。
权婆子自然明白杨老太君心中在想什么,也就轻笑了一声说道:“只不过是三四日的时间了,老太君不必心烦。”
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杨老太君禁不住轻叹了一声。要说起来,颜明真这个丫头有头脑,善手段,她是很看上眼的。只不过性子太过刚硬,又是个极有主意的,送到天台山那样的地方去磨磨性子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可转而想到了宇文姨娘,杨老太君也就更气闷了。
“宇文姨娘那个贱人,还想着在老身跟前耍花招。”杨老太君冷哼了一声,突然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她看着权婆子说道:“对了,老身记得去年你曾经提起过你那外甥女,是不是还未曾婚配?”只不过是一个姨娘,不听话自己还懒得理睬她呢。
权婆子不明白杨老太君骂着宇文姨娘怎么会突然提起自己的外甥女,但还是点点头说道:“承蒙老太君还想着奴婢那外甥女,确实还未曾婚配。”权婆子确实有一个外甥女,跟着其妹子和妹夫在庄子上当差。她之所以在杨老太君跟前提起,是希望能为这个外甥女说上话,如果能被杨老太君从庄子上要到颜家兄弟两个人的府上当差,那等到以后说不定也能说上一门好一些的婆家。毕竟庄子上的丫头没有大门大户里面出去的丫头体面。
一听这话,杨老太君顿时来了兴趣。她干脆坐了起来,说道:“老身记得你说过,你那外甥女不仅识文断字,账房上的事情还能做些?”
“是,”说道自家的外孙女,权婆子也笑眯眯的,说道:“那孩子是个心性机敏的,自小跟在她当账房的父亲身边,确实学了一些东西。”
“那太好了。”杨老太君立刻拍板说道:“明日你就让人去庄子里接你那外甥女过来。长风那孩子马上也就回来了,这府上只有一个姨娘怎么能行?”她心中已经打算好了,等颜长风一回来,就促使着将权婆子的外甥女收为妾室。
权婆子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杨老太君这是要将自家的外甥女给颜长风做妾室吧,可是也太仓促了吧。再说,她可是知道颜长风,那个男子对已经过世的夫人一往情深,自家外甥女进到府上之后,会不会根本不被看到眼里去。那岂不就让外甥女受委屈了。
但转而想到,将军府里只有宇文姨娘一个姨娘。现在宇文姨娘又被杨老太君所厌弃,那说不定还真是自家外甥女的一个机会。毕竟能进到将军府,虽然说只是一个妾室,但总比配了毛头小子强多了。
又想到自家妹子常年病歪歪的,又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小子需要养活,外甥女要是真嫁给了颜长风,别的不说,起码还能贴补一下那个并不富裕的家。权婆子顿时就感觉到这门亲事做的。
“好,好,”权婆子连忙点点头,心中虽然非常愿意,但还是带着几分不安说道:“老太君,可奴婢的外甥女毕竟只是一个奴才,配不上咱们将军啊。是不是太抬举她了?”
“瞧你说的。”杨老太君一笑说道:“什么配上配不上的,只要你那外甥女身子争气。等进了门,过个一年半载的生下了儿女傍身,那还愁什么?再说了,只要有老身活着一天,也会在旁的照看着呢,能让她受了委屈吗?”只不过是一个妾室,出身无所谓。
再说了,杨老太君要给颜长风的院子里塞人,主要一个原因还是针对宇文姨娘。宇文姨娘既然不安分,那就等着以后被冷落到后院中,慢慢的熬日子吧。
权婆子要的就是杨老太君后面这句话。当下也就喜笑颜开了,笑呵呵的说道:“那就有劳老太君了。奴婢回头就安排下去,让人明儿一早就去乡下将她接过来。到时候老太君也先相看一眼。”话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权婆子对自家的外甥女的相貌和行事是十分放心的。想想自家外甥女比其他地位差不多人家的女儿都出挑,想来自她出生就注定了是要给这高门大户人家做妾的吧。
见权婆子应了下来,杨老太君微微一笑。宇文姨娘,你等着,既然你敢做出那些让老身气恼的事情,那就别怪老身不客气了。再说了,这将军府上只有一个姨娘确实也太少了。现在颜长风要回来了,在他娶正妻之前,怎么也要找出一个伺候的女人来。
“老太君,”见杨老太君的心情好了起来,权婆子开口说道:“二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可这院子里已经缺了十来年主母了,是不是也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呢?”虽然说着这话,可她心中却是不希望颜长风回来后就娶主母。毕竟自家的外甥女要是抬进来后,怎么也要等上一两年再娶主母才好。那样说不定自家外甥女能生个一男半女的,也有了依靠。
可杨老太君可跟她的心思不一样。
“恩,那是自然了。”杨老太君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这段时间老身一直在琢磨这这件事。长风年不过四旬,人长得风流倜傥,又立下了赫赫战功,那些门户相当人家未出阁的姑娘们还不是任挑拣吗。”只不过,在心中,杨老太君是决定了,一定不能再蹈覆辙,说什么也不再找那些比自家门户高的人家了,省的到时间难以控制。
翌日傍晚,权婆子的外甥女还真的就被接到了将军府。
宇文姨娘是在回了一次丞相府后,再返回府上之后才听说的。
当她听说那个郭婉茹的女子被杨老太君收在院子里做大丫头,却直接打发到了账房里做事,宇文姨娘顿时猜测出了杨老太君的用心。
“那个老贱人,竟然想着为颜长风纳妾。”宇文姨娘登时直接将桌子上的杯盏茶壶等物砸在了地上。
原以为将颜明真那个丑丫头打发出将军府后,自己的日子就会好过起来,没有想到杨老太君却直接来了这么一手。
若是放到以前,宇文姨娘还会马上想到派人到丞相府和姚姨娘商量一二,可一想起今天去丞相府上的情形,她就禁不住先叹了口气。
虽然这次让宇文春海派人护卫颜明真去天台山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可没有办法,杨老太君那里根本不是跟她商量,而是直接下的命令。现在宇文姨娘的处境本来就很艰难了,她怎么敢再直接驳回杨老太君的面子。
而姚姨娘竟然不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虽然答应了会尽量说服宇文春海让他帮这个忙,但同时又训斥了一顿。说她越活越不长进了,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摆不平,在将军府上当权了十来年,临末了竟然又让杨老太君压在了头上。这简直是直接给宇文姨娘心头上撒盐。
更让宇文姨娘气恼的是,宇文春海的妻子庞氏在听了她们母女的打算之后,竟然给自己甩了脸子。这个女人好没道理,当年姚姨娘还没有主持丞相府的中馈的时候,是自己从将军府拿了不少东西贴补她们。现在自己只不过是一次没有拿重礼上门,需要帮助了就给自己脸色看,简直是不知所谓。
现在,宇文姨娘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将自己在将军府上不利的局面让丞相府那边知道。要是因此宇文春海不肯派人帮自己的忙,那杨老太君对自己还不更加施以颜色。
不说宇文姨娘在院子里发脾气生气,却说颜明真这边。
下午申时雷嬷嬷就回来了。她告诉颜明真,将杜姨娘母子已经接了回来,安置在剪子胡同那个小院了。也见了吕六和神医两个人。吕六说了,一切都安排好了,肯定在两三天内能顺利实行了计划。
说了这些后,雷嬷嬷皱皱眉头看着颜明真说道:“小姐,老奴思量了半天,觉得不若就让无心楼出人暗中护卫你到天台山的好。万一那宇文春海心存.”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却很明白了。毕竟宇文姨娘现在对颜明真都视作眼中钉了,姚姨娘和宇文春海肯实心实意的派人护送吗?
“这个倒是不怕。”颜明真认为宇文姨娘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糊涂。毕竟杨老太君可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再说了,宇文春海作为京城里一个有头面的武官,她相信他不会做自砸脸面的事情。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之后,颜明真又说道:“再有一个,虽然无心楼里有不泄露金主身份的一条规矩,但毕竟牵扯到了丞相府和将军府上的事情,还是尽量的少让他们参与。”
”可是小姐,毕竟你的安危第一。”雷嬷嬷想了想目光一亮,说道:“要么还是跟蒋世子那里说一声,想必只要小姐开口,他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不可!”心中明白雷嬷嬷还是想着撮合自己和蒋逢春,颜明真禁不住苦笑。她抬头看着雷嬷嬷说道:“嬷嬷,难道你忘了楼外楼发生的事情吗?我既然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世子和庆王两个人,就不能再跟他们有任何的联系,那样对谁都不好。”起码明面上是这样,要么自己要是成为他们两个人翻脸的引线,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虽然雷嬷嬷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在心中还是感觉蒋逢春是颜明真的良配。只不过罢了,颜明真这一走还不知道多长时间,正好也让那日晚上的那件事也晾晾。等以后庆王的目光不在颜明真身上的时候,或许他们两个人也就能水到渠成了。
见雷嬷嬷还在为自己去天台山上安全的事情费脑筋,颜明真禁不住苦笑一声说道:“嬷嬷,不用想那么多了,我已经做好打算了。就让宇文春海派的人护送,路上我多留些心眼就是了。只不过,今日祖母提出了让你和赵嬷嬷离开的事情。”虽然已经预料到了,并且做好了安排,但颜明真感觉从杨老太君嘴里说出来让她心中有些对不起雷嬷嬷。
“这个奴婢也已经听说了。”雷嬷嬷却并不在意,说道:“并且进了府之后,也看到了赵嬷嬷被送了出去。”
没有想到杨老太君这么快就开始赶人了。想来如果要不是颜明真要去天台山,并且当时已经说了要跟雷嬷嬷说清楚,杨老太君也会直接派了人来通知雷嬷嬷走人了。
“嬷嬷,你且放心在这院子里呆着,到我走那****在离开也不迟。”分别在即,颜明真突然心中特别舍不得让雷嬷嬷离开。
“不小姐,”雷嬷嬷听了反倒是摇摇头说道:“奴婢尽早出去的好。反正在府上其他人眼中你跟奴婢相处的并不好,要是留的时间长了反而会让人怀疑。再说,奴婢早些出去了,还能在外面帮助小姐多探听着些风声。”
“那嬷嬷明日再走也不迟。”颜明真说道:“正好我还有些事情交代你,再住一晚上我们也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