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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颜明真便让红叶去主院代替自己问候杨老太君,并让她转告,说等用过早饭后就过去给杨老太君问安。
半个时辰左右,红叶便返了回来。
“小姐,”红叶对着颜明真回报道:“奴婢去了之后,是老太君身边的权妈妈接待的。她说老太君昨天晚上因为换了地方不习惯,还在睡着,也就没有让奴婢进屋。权妈妈还说了,昨儿晚上杨老太君说了,这家宅不宁,她有愧于祖上。今天有可能要参佛祈祷,怕是没时间跟小姐说话。”
这意思就是拒绝跟自己见面了。
和雷嬷嬷两个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目光,颜明真一笑说道:“祖母要是到佛堂吃斋念佛,我这当孙女的怎么能不去看看呢。等一会用过了早饭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不见自己,她偏偏要往跟前凑,看看杨老太君见到自己难道心中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吗?再说了,如果要是不过去,怎么能将院子里所有人的卖身契给要回来呢。
“对了,”听了颜明真的话之后,红叶又开口说道:“奴婢听老太君院子里的一个丫头说,邓妈妈比奴婢早了一刻钟去的,她也是过去代替宇文姨娘问安的。但同样被权妈妈打发了出来。据说,邓婆子还想着让权妈妈说话解开宇文姨娘的禁足,但被权妈妈以老太君还在睡着,不能做主给拒绝了。”
“哦,”听了红叶的话,颜明真不在意的冷笑了一下。即便是禁宇文姨娘的足又能怎么样?杨老太君明明已经猜测到了真相到底如何,却还要跟姚姨娘接触。她现在根本是和稀泥的态度。
将红叶打发了出去,颜明真看着雷嬷嬷说道:“那有劳嬷嬷了,今日你将她们母子接回来后,还直接送到麻子胡同吧。已经跟吕六说过了。”
“什么叫有劳呢,小姐跟奴婢不必这么客气。”雷嬷嬷看看颜明真,想了想说道:“这次奴婢出门怕是要带走一些物件了。你现在的声名受到了昨日刘大宝的损坏,奴婢‘一气之下’要辞府也是能说得出的。”
雷嬷嬷也是一个利索的,既然昨日两个人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思量到了,那就该做接下来的准备了。
虽然非常不想离开颜明真的身边,但此时早些做准备,总比到时见被弄个措手不及的强。
“好,”颜明真明白雷嬷嬷的意思,也就点点头,说道:“让他们帮助嬷嬷收拾一下物件,既然嬷嬷‘辞府’了,当然也就可能需要去投奔亲朋好友。”
借着这个理由,出府去,应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等吃过了早饭,雷嬷嬷也离开之后。颜明真便带着几个丫头去了杨老太君所在的院子。
进了院子后,又毫无意外的被权婆子拦在了院子中。
“六小姐,”权婆子一副笑脸的对着颜明真说道:“你一大早便派了丫头过来给老太君问安,老太君醒了之后,奴婢已经转告给她老人家了。”
“祖母为了将军府上辛苦了,”无视权婆子挡在自己跟前的举动,颜明真干脆绕着她向主房走。
见此,权婆子只好陪着笑,说道:“老太君用了些饭之后还是有些迷糊,说了,就免了你们的请安了。”
“祖母身上不舒服?”颜明真一听,倒是停下了脚步,但说出来的话让权婆子更紧张了。她说道:“那我就更要进房中去看看了。这样吧,青枝你去到外面找大夫过来。祖母上了年岁,要是身上不爽快,是万万不能耽搁的。”一个标准的孝顺孙女的形象。
“六小姐,”权婆子没有想到颜明真这么难缠,连忙拦住就要转身走的青枝后,又几步走到颜明真前面,说道:“老太君的身子不碍事,主要还是昨夜里没有休息好。只要歇息一下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哦,”听到这里,颜明真才像是明白过来。她也就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权婆子说道:“权妈妈,也怪不得我着急。你跟着祖母肯定也听说了年前二哥颜明辉突然中毒,差点就醒不过来的事情。后来我们就都开了小灶。”说着颜明真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权婆子的手。
颜明辉中毒的事情,权婆子当然听说过。原本她还感觉颜明真此时说出来是为了继续跟自己胡搅蛮缠。可当听到后面的话,顿时就一个机灵。
自己可是全权负责这杨老太君的饮食起居,如果要是杨老太君在这将军府上出点什么事情,那她可可是万死也不足以谢罪的。
“六小姐,”权婆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对着颜明真说道:“如果只是要给老太君请安,那你就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会转告给老太君。”
“我这次过来给祖母请安,还真有一件别的事情。”见权婆子对刚才的话仿佛没有过耳朵一样,颜明真也就说道:“我院子里所有人的卖身契,我想着拿到自己手中。昨日的事情妈妈也见过了,若不是我那丫头白瓷的家人被我及时给控制住了,说不定就会背叛了我。所以我就思量了,如果要是院子里所有人的卖身契在我自己手中,再有那些心思叵测的人想着从我院子里下手,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说道这里,颜明真对着权婆子一笑,继续道:“祖母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又是极疼我们的,可她毕竟是刚进到将军府不是?我想我这个要求她肯定会体谅的。”
刚说了颜明辉中毒的事情,现在又提起昨日的事,她怎么就一点也不顾及这院子所有的人现在就在旁边听着呢。难道这是什么好事吗?
“好,小姐,这件事等一会老太君醒了我就跟她说。”权婆子现在只想着让颜明真早点离开这个院子。
“好吧,”颜明真点点头,又叮嘱起了权婆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杨老太君,有什么事情及时跟她通气。叨叨咕咕又说了一大通。
还没有等她说完,主房的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大丫头。
大丫头给颜明真施了礼之后,对着权婆子说道:“妈妈,老太君听了小姐刚才的话,让你现在就陪着六小姐去宇文姨娘那里去帮着要那些卖身契。六小姐就不用去房中探望了。”后面的话是说给颜明真听的。
这么快就答应了?
“这怎么能行?”虽然颜明真明白此时杨老太君答应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早点离开这个院子,但脸上却是一片感激。嘴里说道:“既然祖母醒了,那我说什么也该进去给她老人家施个礼去。”
“不用了,”大丫头在一旁马上说道:“奴婢出来前,老太君又闭上眼睛要睡了。”
祖母这是练了什么功夫,想听话的时候就醒了,不想见自己就马上睡了。
颜明真在心中腹诽着,却说道:“还是要谢谢祖母的成全。既然不能进房中当着祖母的面行礼,那就在这院子里给祖母施礼吧。”说着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才在权婆子和杨老太君贴身大丫头的称赞下,带着权婆子离开。
主院发生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宇文姨娘的耳朵里。杨老太君房中的人都是她自己的,院子里打杂的粗使婆子、丫头都是宇文姨娘安排进去的心腹之人。
“这个小贱人,”一听说颜明真的打算,宇文姨娘气得直接将正在喝着的茶盏摔倒了地上。
“姨娘,”邓婆子一见,连忙一边使了丫头收拾地上,一边劝导道:“你怎么能现在发脾气呢,说着话的功夫她们就要过来了。也不怕让老太君身边的人听到你的话。”
“该死的小贱人。”虽然也知道邓婆子说得对。但想着颜明真在主院里一直给自己抹黑,她就气得恨不得直接将颜明真拉到跟前来掐死。
从椅子上气冲冲的跳起来,宇文姨娘一跺脚,就冲着内室走去。
“姨娘,”担心宇文姨娘还要发脾气,邓婆子连忙追了上去,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宇文姨娘狠狠的一甩连接内外两室的门帘,说道:“现在你就帮我找出那个院子里的那些混账的卖身契。那个小贱人不是总会在人前装吗,我也要让那老货看看我的‘亲生’姨娘的诚心。”
一听这话,邓婆子登时放下心来。
当颜明真和权婆子走到宇文姨娘的院子的时候,正好碰到邓婆子向外走。
看到她们呢,邓婆子一脸惊喜抓住正在院子里干活的一个丫头说道:“快,快,赶紧到房中去告诉姨娘,就说老太君身边的权妈妈,并三小姐两个人一起过来了。”
那丫头还没有等走到院子中间,宇文姨娘便从房中迎了出来。
她眼巴巴的看了看权婆子,说道:“权妈妈可真是稀客,莫非老太君让你过来传信来了?”她就差点问出是不是杨老太君解了她的禁足。
说话之间,又转向颜明真笑道:“你这孩子,就知道你牵挂着姨娘,这一大早就过来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