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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危难
这一次她没敢再折磨我,唯恐我又跑了,几乎是十二分的功力施展到极致,一剑刺来。
我躲闪不了,全身都绵软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剑越来越近,无法抵挡。
手中的独活剑在震颤,当雅的剑近在咫尺即将刺上身体的时候,“独活剑”脱离我的掌控,自动出鞘。
“叮!”我看到独活剑身上熟悉的花纹,横在我的眼前,以剑身抵挡了那致命的一击。
剑柄处,一只有力的手,握着。
我不必抬头,也知道手的主人是谁。
高大的人影站在我身前,将我护卫在他的阴影之下,昂首面对着杀气腾腾的雅,邪气四溢。
“我倒忘了,你还有这么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保护。”雅收剑,脚步后退。
我知道,她忌惮独活。
不是忌惮独活的武功,而是忌惮独活那诡异的不死不伤之身。
她不知道独活的情形!
我也不能让她知道独活的情形。
“雅,你的人似乎赶来还需要点时间呢。”我懒笑着,“你想要我的命,只怕今日没有机会了。”
丹田的气竭,我只能坐在地上,抱着合欢的手微微颤抖着,我不敢有半分移动,生怕雅会看出端倪。
她是多疑的人,我越是不动,她也越是不敢妄动。
刚才的一路追赶,她的人被落下太多,如今面对我和独活两个人,雅此刻心里定然是无数个想法在交替。
“独活!”我忽然大声地下着命令,“杀了她!”
只希望独活与我的心有灵犀,在这一刻能明白我的心中所想。
——别真打,吓吓就好!
“是!”独活坚定地一挺剑,剑横身前,与我一模一样的起手式。
我看到雅的眼睛眯了起来,就在不久前,她才在我的剑招下吃了同样的亏,她非常清楚这剑招的厉害。
而独活仿佛在彻底执行我的命令,剑招如雨,朝着雅直扑而去,那刚猛的劲气扫过,地面上刻下深深的印记。
他与“独活剑”之间的融合更远胜过我,人剑合一的凌厉,随手一个招式,便再也找不到半点破绽。
看上去他展露的武功,似乎比我更深不可测。
果然,雅甚至连这一招都没接,飘身飞退,快速地拉开距离,远远地站着,“吟,今日你命大,他日不会再有机会了。”
一句话中,独活再度扬剑,而雅快速后退,衣袂声中,很快不见了身影。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得背心处一片冰凉。
雅的武功精进了,现在的独活未必是她的对手,何况她只要拖下去,待她手下的人到齐,我们就只有等死的份,何况我还带着合欢。
独活没有追,而是回转到我的面前,“为什么不等我?”
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对我表达不满,如果不是他对我的感应,如果不是他的及时到来,我的冲动将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可我若不到,或许……
低头看着怀中的合欢,我为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悔。
只可惜我还是到的晚了些,让他的身体又一次受到伤害。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没有别的话好说。
“快走。”我下着决定,“这里不能再停留。”
我想要调息,对我来说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我的内息就会很快恢复,但是我不敢赌。
雅的多疑,只怕要了不久,她就再回来探查,我的情况就无法遁形。
宁可让内伤再加剧,也不能再做错任何决定。
他伸手从我手中接过合欢,我叮咛着,“小心些,莫要再伤了他。”
合欢如今的身体,就像是易碎的琉璃,再也经受不起半点的震动。
他顺从于我的话,双手抱着合欢,我借着他肩头的力量站了起来,艰难地吸了口气,抬起手腕,看着自己手指不受控制地抖动。勉强迈出一步,膝盖酸软险些跌倒在地。
他弯下腰,“上来。”
在这个时候,逃命最是重要,我也没有坚持,趴上他的后背。
“客栈不能回了,你找个无人之处,让我先疗伤。”我凑在他的耳边交代着。
他点头。
头枕在他的肩处,“幸亏你刚才没有真的找雅拼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平静回答我,“更清楚你的状况。”
我露出庆幸的表情,笑了。
“趴好。”他开口。
我应了声,贴得更紧了。
就在他直起身体的一瞬间,我耳边听到了风声。
不是风过山林的风声,不是风起沙尘的风声,是剑气破空的风声,那声音很快,才听到,已到了耳边。
甚至我的背心处,已经感到了剑锋带来的杀气。
雅!
我的脑海中,只来得及冒出这一个字,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将身体挺的更直。
这么做,那剑射穿的,只会是我一个人的身体。
若我低下,我与独活,只怕都会成为剑下亡魂。
有时候,事情是不容考虑和抉择的,下意识的行为,就代表了一切。
但是有人比我更快,独活的身上弹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整个人抛了出去,我人在空中,只看到一柄红色的光影,与我的身体擦过,没进他的身体里。
那是雅的剑!!!
身体落地,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所有的疼痛,都在那一刻凝在了心口。
那一抹剑尖,从他胸口透出,却像是扎进了我的心里。
直到这一刻,他转身看着的人,还是我。他眼中的神情,分明在告诉我,我落地时有没有受伤,比他自己更值得关心。
双目对望,眼神在空中交汇,他看着我,眼中是一丝欣慰。
高大的人影,慢慢地、慢慢地、跪地。而他的手却还是那么平稳,双手平直地伸出,臂弯中是合欢未受到半点伤害的身体。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也牢记着我的话,不要让合欢再受伤。
我挣扎着起身,扑向独活,抱住他。
当那身影落入怀中,他只是看看我,又看看手中抱着的合欢,仿佛是要告诉我,他不负我所托,没有伤到合欢。
那唇才张,便是血沫涌出,深红的颜色触目惊心。转眼间便染湿了他那绯色的衣衫,印成深黑色。
那唇在抖动,他努力地想要说什么,可每次都只让我看到更多的血。
我的手点着他胸口的穴道,可我的真气怎么也无法弹出,那软弱的力道,根本无法封住他的穴道,只能看着那血沾满我的手掌,转眼已是满满一捧。
温热的血,带走的是他的体温,我只觉得他的身体在变凉,冷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而我能做的,只是不断点着他胸口的穴道,祈望着身体里凝滞的真气能够转动起来。
动啊,你们动啊,求求你们动一动啊!
在沙漠中挣扎求生时,我没有憎恨过自己没有内功;面对风暴,面对威胁,我也没有这么渴望过恢复武功。
而此刻,我恨不能倾尽所有,只换我一刻的武功正常。
只要能让我点上他的穴,让我暂缓这血流的速度。
他贴着我的耳边,我听到了一个很轻的字,“跑。”
我的手停在空中,看着他的眼睛。
“原来,你不是不死不伤的啊。”雅轻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人影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月光,被一片云遮挡,雅的身影阴森黑暗,“幸亏我警觉,以吟你对我的仇恨,若是他能赢我,你定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你越是冷静,越代表心虚,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武功根本没练成。今夜你诈了我数次,我早就开始怀疑了。”
我低估了雅要杀我的决心,她根本没走,只是在一旁潜伏着,观察着。
独活的手突然猛地一推我,将我远远地推开,他的手撑在地上,低垂着脸喘息,一滴滴的血落在他面前的地上。
每一滴血的无声落下,却是我心中最沉闷的鼓声,敲击着脆弱的心,在一次次中将它击打粉碎。
雅伸出手,朝着独活的方向一扣一抓,插在独活身上的剑被召唤,脱体飞出,回到雅的手中。巨大的力量里,独活的身体翻了个滚,一蓬血雨飞出。
我的脸上点点温热,是独活的血。
我刚想扑过去,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人,正用一双冷静的眼睛看着我,那双眼中的情绪清清楚楚地传递给我,他要我走,立即走!
独活抬头看着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再一次将我笼罩在他拉长的身影之下。
我明白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当我们看到这柄剑的时候,就知道雅没有走,他要以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拖延住雅,给我逃跑的机会。
留下,注定是全部死在这里。
走,我又如何愿意走?
最好的选择,最理智的选择,却是最残忍的选择!
牺牲独活一个,保存我和合欢,也就保存了将来与雅一战的实力,一人之命换去天下太平,值得的。
我背起合欢,深深地看了一眼独活,艰难地踏出了步子。
一步踏出,就再也不回头看,我怕我回头了,那坚定的心就会动摇。
身上的合欢很重,心中更重。
我被人伤过,被人抛弃过,但是抛下自己的人,还是第一次!
我听到了身后传来雅的叱声,也听到了剑声破空的凌厉,更听到了双剑交击时候的鸣吟。
但是此刻的“独活剑”已经没有了我最喜欢的脆声,低沉而闷涩。
昔日的霸气,如今只剩苟延残喘。
我,只能咬着唇,快步地走着、走着……
无论我爱过多少人,陪伴我年岁最多的,是我的“独活剑”。无论我被谁抛弃过,始终不离不弃一心对我的,是我的“独活剑”。不管我受过多少次伤,,面对多少危难,救我还是“独活剑”。
他就是剑,剑就是他。
我从不否认自己与那剑的独特感情,那绝望与孤独时的互相依偎。
他的名字,曾经是我的名字,我曾以血起誓,永不分离。但是现在,我亲手抛下了他,抛下了我的誓言,抛下了那个以性命保护我的男人。
路边,沙土中长着一篷蒿草,几块大石凌乱地堆着,毫不起眼。
我撑着身体,背着合欢走到草堆边,将他放到石头的背面,让那高高的蒿草遮挡了他纤细的身形。
看了看,生怕那夜风吹冷了他,我解下身上的外衫盖在他的身上,再用蒿草盖着他的身体。
手掌,轻轻抚了下那苍白的脸,“合欢,或许这天下真的要你最后来争了。”
他的病我清楚,是被那人强行掳走时的真气震荡了内腑,淤血已经吐出,他的手下在之前我追出门时便已发出信号,所有的人都在朝这里赶着,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合欢的人就能到。
他,可以安然无虞的。
我坐在他的身边,盘膝,然后开始闭目调息。
是的,调息。
我没有急着逃走,我浪费了独活以性命为我争取来的时间,而是在这里静静地调息。
我能感觉到独活微弱的生命气息,我的心跳很急促,因为这急促来自于他而不是我自己。
这急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催促,他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自然也能知道我未曾走远。
我的停留,他的催促,在我的身体中交锋中。
就像那急促的心跳与我灵台的空明,也是完全的截然相反。
放空了自己,放下了所有,每一处筋脉,每一个穴道都在松弛,我甚至不曾关注自己的丹田气息,它们要奔涌也好,要反噬也好,我都无所谓。
我所有的感知,都遥遥地牵系在一个人身上。
独活,撑住!
这一刻,我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中。我的灵魂与他的灵魂在交融,我能看到他的每一个动作,犹如以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敌人。
他完全没有看自己身上的伤,他只是捏着手中的剑,扑向雅。
“独活剑”是守护的剑,但是他的守护,是以进攻的方式。天族的镇族之剑,天界的灵气所聚,它是骄傲的,它是不容人亵渎的,它更是睥睨于天下的。
所以独活根本没有防守,他在进攻,不断地进攻,他要证明的不仅仅是他有守护我的能力,他更有让雅臣服的煞气。
一连数招,不是他被雅打的难以招架,反而是雅无法施展手脚。
在一个纵身后退时,雅盯着独活的脸,“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你是天下间唯一除她以外能驾驭‘独活剑’的人,你为我所用,我饶你性命。”
独活的回答,是张开的剑招,带着身上不断洒落的血,刺向雅。
剑上,满是血。
身上,也满是血。
血狱中的修罗,不畏生死,只知斩杀。
当初在沙洲中时,同样是合欢面对生死边缘,我无法安然入定,而今看着雅的剑刺上独活的身体,我的感受却不同。
将身体的反应与灵识完全分离,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伤,却不会再有心悸和疼痛。
不是我冷血无情,而是此刻的我与他魂魄交融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他的无畏,能明白他的坦然。
其实人的恐惧,在牵挂的人面对危险的时候,往往比自身陷入危机更让人乱了心神。
所以在沙洲中,我无法让自己入定,无法平静心神。
可是此刻,我能做到。
只因为这个面对危险的人,是独活,是另外一个我!他的每一点心思,我都心领神会。
身体进入了一种全然的松弛状态,灵台清明,筋脉中阻塞的真气立时流转,顺畅的让我惊叹。
这个发现让我非常开心,即便我还不能消化那一团巨大的力量,却已经有了动弹的能力。
雅的剑又一次刺上独活的身体,冷声开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顺从我,饶你性命。”
独活的血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一滩,面前是胜券在握的雅,周边是雅的手下,团团的包围中,他一人手执长剑,冷然而笑。
峻冷的表情,如山岳岿然,那身上肃杀的气息与血同样浓烈,嗜血的目光之下,无人敢直视。
千百年的血气凝结出的他,又岂是寻常人敢靠近的?
那双眸的寒,那凛冽的杀意,轻易刺穿人心底最深的畏惧,每一次目光过处,人群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
这就是独活,天下至邪至杀之剑。
仿佛他不是被人围攻的那个,而是大杀四方的那个,他踏出一步,落下一个血色的脚印,朝着人群,一步步。
我知道他的想法!
守护天族的剑,又岂能容忍天族的叛逆,他没有我的同情心,没有我对族人的手下留情的想法,他只知道追随雅的人,就是他要杀的人。
甚至,我还能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决绝,杀一人,就为我扫平一个障碍,他是我手中的剑,为我征战四方,为我平定江山,为我斩除所有阻碍。
他轻声地笑了,月光拨开云彩,落在他的脸上,冰雪寒霜之姿,“你知道我是谁吗?”
雅一愣。
他手中的独活剑抬了起来,直指着雅,“我受天命,立于天族,为天族守护人间,也守护天意择定的族长,你不是说我非人非鬼吗?我今日就告诉你,我就是独活,封藏千年的剑灵。我若顺从你,当年在你母亲想要将剑交给你的时候,我就选择你了,又岂会等待这些年?百年前,我不会从你;百年后,我也只会杀你;与其说你恨她,不如恨我吧,因为是我没有选择你,是我择了她为族长。”
那剑上的血落下,他昂然侃侃,一改昔日不言不语的沉默,雅脸上的神情不住地变换着。
从惊讶到愠怒,再到勃然,盯着独活的眼神恶狠狠的,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满口谎言,给我杀了他!!!”
独活看着人群,那剑停在空中,“受天之命,以我性命守护天族,你们谁敢杀我?”
没有人动。
与其说他让人忌惮的原因是身份,不如说是他的气势震慑了所有的人,没有人一个人上前,甚至连剑,都不敢出鞘。
他,仿佛才是那个胜利者,睥睨众生。
“杀了他!”雅又一次下着命令。
众人的脸上,依然有着迟疑。
“他和那个叛逆一样,妖言惑众,你们居然也会被骗?”雅叫嚷着,“当年,她就是这样欺骗了长老们,分裂了我们天族,如今你们要受欺骗吗?”
人群开始骚动,脚步向前,包围着独活的圈子越来越小。
“若是剑灵,那他定然不会死了?”雅冷笑着,“现在就杀了他,看他如何蛊惑人心!!!”
“杀了他!”人群中有声音高呼着。
一个声音引动了人群,利刃闪闪,无数道身影跳起,嗜杀的力量扑向独活,一刀刀、一剑剑,根本没有招式可言,残忍地刺向独活。
那道人影在人群中飘摇着,手捏着“独活剑”每一次挥起,就能看到一片血雨飞散,不断有人影倒下,他的身上也增添了无数伤痕。
但是他始终屹立着,挣扎着,反击着。
一如他不曾说出口的承诺,为我杀尽天下,以身将那千年饮尽的血还清。
那绯色的衣衫已尽黑,分不清楚是敌人的血,还是他的。
而雅的手下被这血激发的越发疯狂了,前仆后继砍杀着,终于那高大的人影摇摇晃晃着,摔倒。
在刀光剑影中,我听到一句平静的声音,“我以剑灵之魂为誓,以性命封印‘独活剑’,永不出鞘,不为他人所用。”
血,铺满整个“独活剑”,诡异的光芒闪动着,爆发出闪耀的光华。
“别杀他!”雅忽然明白出来什么似的,大声叫嚷着。
独活在以自己的血,自己的命封印“独活剑”,唯恐在他死后,这剑落在雅的手中,让她进入圣境玉璧。
而这,正是雅最不愿意见到的。
可惜她的喊声是徒劳的,她能阻止自己的属下,却阻止不了独活以剑横颈,阻止不了独活以命封剑。
一只手横空伸出,握上了独活的手腕,让那原本在颈项上的剑,再也不能划下。
他愣了下。
所有的人都和他神情一样。
他们惊诧的是独活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我按着独活的手,轻轻摇着头,“你封印了剑,我可怎么办?”
他的手松开,“独活剑”落入我的手中,眼中似是开心,又似是不开心,糅合成复杂的神情,虚弱地看我一眼。
掌心下,他的身体**的,我不敢去看,因为我知道,那手中的温热,是他的血。
一只手抱着他的腰,一只手握着剑,内息运转剑,剑光暴涨,杀气漫天。
我不愿意以剑面对天族的人,因为我一旦出手,事态就不可挽回。
我看到了雅脸上得意的笑,也看到了那嘴型无声地动——杀啊,你敢杀吗?
是啊,我杀了天族的人,那些原本被我动摇过的心,就会再次归顺于雅,对于雅来说,这不啻于是最乐意看到的情形。
“你不该回来。”独活的声音很轻。
“可我就是回来了。”我却很轻松,“我对你发过誓,不离不弃。”
纵然同胞相残,今日这剑也是不得不挥了。
人群涌上,我手中的剑快速地刺出,每一道劲风中,就有一道人影倒下。
我依然没有出杀招,只是以最精准的劲气借由剑锋刺入他们的穴道中,让他们短时间内没有再战的能力。
可是我手上的小动作,除了那些被我刺倒的人,没人知道。
雅在他们身后高叫着,“你对族人屠杀,还说自己是族长,叛逆就是叛逆,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战友的倒下,激发了他们的杀性,一拨又一拨的人朝着我扑来。
“我,天族族长的威严,绝不容任何人冒犯。”我逼出内力,声音在空旷的上空中炸开,“若要以武力震慑,我便以一挡千。”
我会对族人仁慈,不取他们性命。
但我也会树立属于我的威严,我绝不容任何人冒犯。
我不知道雅这一次为了杀我到底部署了多少人,我只知道,无论多少人,只要敢上来,就要给我躺下。
就在酣战正浓时,我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对面的人群忽然发生了些许骚动,而这骚动正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有人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捂着胸口瘫软在地,口中惊呼着,“我没力气,内功完全不能用了。”
我心神一动,想起了一味药,当初合欢用来试探我身份的——“紫玄草”。
除了“紫玄草”,还有什么是天族人的天敌?
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帮我?
青篱?不可能,他远在“白蔻”坐镇,来不及。
寒莳?更不可能,以他那耿直的性格,早在我受伤的时候就会出手,而这个人显然是一直在隐忍,寻找下药机会,才会无声无息地药倒这么多人却没有伤及我。
蜚零?他一直在沙漠中,就算能及时赶到,他的身上也绝不可能有能放倒几十人的“紫玄草”。
那会是谁?
一向单打独斗惯了,突然出现了帮手,我的惊诧绝不亚于此刻那群被放倒的人。
远方,一个站立的人影特别显眼,在一片瘫软的人群之后,想让人忽略都难。
纵然看不清容貌,那飘逸的姿态,秀雅的身形,我又如何看不出来?
我看到了,雅也看到了。
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人影,颀长绝丽却瘦弱的人影。
雅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手中两点寒光打出,一道朝着我,一道飞射向那人,身体纵起空中,抛下了所有的人,我快速地磕飞那抹银光,再抬眼时雅已飞掠而去,转眼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而那远方的人影如何躲闪我来不及看清,当我带着独活靠近时,他才展开身形,没入夜色中。
我快步紧追,两道身影在夜深中快速地奔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