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长相厮守

逍遥红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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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愿长相厮守

    当我再回到皇宫时,照旧没见到容成凤衣,对于他的行踪不定我几乎也习惯了,我与他,本就不是时时刻刻粘在一起的人,挂念放在心中就好。

    云麒告诉我,他去了神殿,我心间浮起酸酸的愧疚,填满整个胸腔。

    凤衣一直在替我扛着国政,我不仅没有分担他的劳累,还要让他数次奔波,牵挂我的安危。

    至今为止,我甚至都没有去过一次神殿,没有在那孤寂空旷的大殿里陪他一次。

    打定了主意,我无声出了宫门,驾着马儿驰向神殿。

    明朗的天空下,树影在一排排地倒掠着,耳边风声呼呼,眼前却只有那温柔含笑的脸,那斜斜飞挑着的眼角。

    这些年早已习惯任何事情都自己一力承当,更不喜欢对人诉说和分享,于木槿于寒莳,我更多的是照顾,不愿让他们知道一点艰难和痛苦,唯有凤衣,这个拥有着看穿一切的通明心智的男人,因为无法隐藏,继而变得不再隐藏。

    想照顾他,却被他照顾;想为他扛责任,却被他分担了更多责任;他一直在用他方式告诉我,他是能与我比肩并行的男子。

    天族的事之前没有说,就是不想他再担心,如今圆满完成了,竟有些压抑不住的喜悦想要与他分享。

    本不短的距离,就在我的思虑中驰过,当青山遥遥在望,山头殿角隐隐入目的时候,心头的欢喜更是按捺不住了。

    跃下马背,我迈开腿,朝着神殿的方向飞掠而去,转眼已到了山脚下。

    凤衣,我来了!

    “来者何人,这里是皇家重地,闲人不得靠近。”一声短喝,外加长枪迎面,遏制了我前进的身形。

    我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两名女子,心头顿时闪过两个字。

    我草!

    我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地盘,自己的神殿脚下,被自己的御林军给拦住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我这个皇上到底是有多失败,常年不上朝,居然连自己的守卫都不认识自己,这事要传出去,我的脸可以直接丢进茅坑里了。

    就在我心里无数个咒骂呼啸闪过的时候,两人手中的枪又抬了抬,朝我逼近了两步,“非朝圣之日,擅闯神殿者一律按照刺客论处,你若再不离去,我们就要动手押你下去了。”

    “我……”我无奈出声,“我大概不算擅闯着吧。”

    这“泽兰”国内,还有我无权进的地方吗?

    “那请阁下把通行令拿出来。”两人面色稍霁,朝我说道。

    通行令?我的脸不就是通行令么,我哪会随身带那种东西。

    我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半天摸出一方小印鉴,递了过去,“这个算吗?”

    这是上次回宫,容成凤衣交予我的,他以我的名义宣告帝皇改名,端木煌吟的名字正式昭告天下,所有的印鉴也全部重做,这正是代表我身份的一方私印。

    就在我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一个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时,对面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这是什么东西,我看不懂。”

    我的下巴顿时掉到了地上,“你们不识字?”

    “识字。”左边的女子冷冷开口,“但是不知道你那上面是什么玩意。”

    我欲哭无泪,都怪容成凤衣,说什么皇家印鉴要有皇家的姿态,雕刻的都是古体字,以昭显身份高贵,一般人的确看不懂。

    两人举步逼近我,锐利的枪尖快要点到我的脖子上了,“这东西的制式不是通行令的样子,如果阁下还拿不出通行令,我们就要赶你走了。”

    赶我走?那可不行!我眼巴巴地赶来,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御林军把自己轰走的。

    “好吧,既然你们不让我上山,那我就只能……”我叹了口气,微微一笑,“硬闯了。”

    两人神色刚变,我的手指飞快点出,拍上他们的穴道,我的眼前也瞬间多了两道硬挺挺的人像。

    把那印鉴塞进左手女子的手里,“你们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解,这是我的印鉴,交予你们的头领护卫,自然知道我的身份。”

    两个人瞪着四道喷火的目光,恶狠狠地望着我,我背着手,溜溜达达上了山。

    这一次我学乖了,不敢再大咧咧地直走,而是做起了山林毛贼,在无人处窜着,总算找着了无人的地方,溜进了神殿里。

    一入神殿,就嗅到了熟悉的檀香味,这味道让我更加急切地思念起容成凤衣,想也不想地就跳入了后殿中。

    幽静的殿堂,回廊曲径,圣洁之气迎面扑来,就连树梢上的鸟儿,都不敢分外吵闹,只是偶尔的一两声清啼。

    我顺着长长的回廊走着,回廊尽头的门开着,远远就可看到一道背对着我的清逸秀姿长跪在蒲团上,金色华服延展在身后,白玉发冠拢着他的长发,端庄高贵。

    脚步轻了,却更快了。

    当我无声接近他的时候,他正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诵着,身侧的鎏金鹤颈香炉里飘着袅袅的檀香,将他包裹。

    我站在他的身旁,端详着他。

    他满面肃容,双目轻阖,如雪腕间绕着古朴珠串,手指微微拨动,清润的嗓音流淌进我的耳内。

    “祈愿我‘泽兰’风调雨顺,祝祷我帝皇安泰无忧,希冀我百姓永享太平盛世……”

    凤衣朝堂上的高贵我见过,后宫中的风情我也见过,但这般的专注圣洁,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他诵着,我听着,不打扰,只静静地看着他。

    那眉眼,那容貌,只看着就是满足,就是幸福,可这样的日子却太少了。

    当那诵咏的声音渐弱停歇的时候,我的双手从他身后悄然蒙了上去,他的身体一震,旋即放松了。

    我小声地凑在他的耳边,“猜猜我是谁,若猜错了,罚你吻我。”

    他的声音里有着无奈,“这里是神殿。”

    是啊,神殿呢,人人都带着崇敬而敬畏的心踏进这里,我这么不庄重,真是亵渎。

    可为什么我却从他的声音里还听到了纵容?

    容成凤衣可不是个乖巧古板的国师,他要是,也干不出换皇上的事了。

    我带着几分坏坏的威胁,“你猜不猜?”

    “那……我猜是花何。”他的声音里透着浅浅的笑意,掌心盖上我贴着他眼睛的手,将我的手包在掌中,拉了下来,回首望我。

    对上那双飞扬的眸光,他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知道,他习惯了我的突然消失,也习惯了在没有我的日子里等待着,没有归期没有音讯,所以这次如此快的归来,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都流露了惊喜。

    握着他的手,我在他身旁跪下,虔诚地祈祷着,“我祈愿能够与凤衣长相厮守,不再聚少离多。”

    很轻的一声,是他在笑,欣慰的笑。

    睁开眼,我望他,“这可算是虔诚祈愿?”

    他忍着笑,点头,“算。”

    我伸过脸,“那国师大人可愿给个加持?”

    软韧的唇在我唇角边浅浅落下,一触即离,留下檀香点点环绕。

    我手环上了他的腰身,靠着他的肩头,颇有些不满,“国师大人似乎不够用心。”

    “吟这算是撒娇吗?”容成凤衣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温柔平静,却总能一语中的。

    撒娇?

    我想都不敢想的词,曾经只会面瘫冷血,连表达的话都简单明了的我,居然也会有这种时刻。

    是因为我变了,还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他?

    我冷硬不懂情趣,他外柔内刚,两个强硬的人相处,本该是互相争夺主导权的。

    谁说相爱的人之间没有战争,爱情本就是一场战争,输的是付出多的,双赢的局面几乎太难。

    可他这不屑天下女子的人,为我主动认负,愿让我身边环绕众多男子,愿在我四处浪荡的时候,为我撑着国家命脉。

    这撒娇在其他人家里,会被嘲笑女子没有地位与尊严,可在他面前,是我自愿放低姿态的表现,我也喜欢看到他眼中那溺宠的光,一如此刻。

    “我若说是,国师大人可愿给个认真点的加持?”

    他的笑容愈发大了,慢慢凑上我的脸颊边,细细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期待着,满心欢喜。

    忽然,我脸上表情凝结,冷然的目光如刀锋甩向门口,与此同时不合时宜的声音伴随着人影出现,“凤后大……”

    那个人字在看到我后,活生生地咽了回去,转而脸上是惊奇,“帝君,您怎么在这?”

    “朕怎么在这?”我努力不让自己眉头打结,这个混蛋是第几次打扰我和凤衣亲近了,我真想揪着她的衣领把她甩回“紫苑”,“萧慕时,你又怎么在这?”

    她被我瞪的一个哆嗦,赶紧低下了头,“依照吾皇的意思,皇子身上虽然有印记,但为保万全,最好还是做一个滴血认亲的仪式。”

    “滴血认亲?”我黑着脸,“那不是该回到‘紫苑’做的事吗,难不成你们帝君的血还千里迢迢运过来,也不怕干了?”

    萧慕时的耷拉着脑袋,“吾皇的意思是,皇子与我也有血亲之缘,可在‘泽兰’先行验过,有帝君与凤后的见证……”

    “有我们的见证,即便你的帝君在这关头死了,他的身份也算得到承认了,是吗?”

    萧慕时干笑了声,算是承认了,“原本想帝君主持这个仪式的,可凤后大人说帝君昨夜扭伤了腰,所以、所以……”

    那眼神,瞄着我的腰,目光意味深长。

    我刀子似的目光射向容成凤衣,他居然真的用这个理由?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容成凤衣眉眼飞挑,说着唯有我懂的魅惑。

    “既然帝君大人抱恙前来,那就请帝君与凤后大人一并见证。”

    见证个毛啊,上次那个胎记要我见证,这次滴血认亲要我见证,他家那个皇子怎么事事都要我见证?

    “朕……”我刚想开口拒绝,门边阴影投落,纤瘦的人影走进,纯净如水晶的脸上有着小心和怯然,当他看到我时,这些神色瞬间消失无踪,被安定取代,慢慢展开了一丝笑容。

    象冬日里的冰晶,反射了阳光,绚烂夺目,让人呼吸不能。

    我的拒绝,在他眼中的孺慕里,说不出口了。

    “朕既然来了,那就一并吧。”我别开脸,躲闪了那灿烂,怕被灼伤。却看到了容成凤衣眼底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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