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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莺把父亲的话听在耳里,感觉前半段坦诚,后半截就有点含糊了。然而,都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瞧着父亲淡然一笑,“坏人和好官的定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我的父亲是一个有担当,有正义感,敢于承认错误的人。过去做人做事如果都错了,以后努力做个好人就行了。你既然承认自己不是好人,那就请你为了我这个女儿,往后努力地去做一个好人可以吗?”
一番话,说道了她的心声,她希望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一个好人。
王明轩这回被说住了,也明白了女儿的用意,她并不是想从他这里知道好人的定义,也并不计较他过去的所作所为,而是希望他以后做什么样的人。他好想向女儿表一个态,但是,他却害怕自己表了态又做不到,岂不是更伤女儿的心。女儿的话放出来了,期许也表达出来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吧。
这个时候,他需要思考,按往常的习惯想揉那胖乎乎的肚子,把衣服掀起来,正要揉时,却见女儿的脸羞得红了,连忙放弃。他把衣服拉扯好,迎着女儿的目光,点了点头,“莺莺,爸听你的话,争取做一个好人。”
“你不是想听我讲故事吗?那我现在就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黄莺莺答非所问,稍缓,淡红的唇微微蠕动,“小学三年级,我的一位同学的爸爸犯了罪,被警察带走,全班的人都指着他骂他爸爸是坏人,唯一我没有骂。我并不是不想骂,也不是不敢骂,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哪里,更不知道我自己的爸爸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我没有勇气去骂人,也没有这样资格。现在,我长大了,也许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但是,我长大了,以后还要嫁人,如果夫家人说我爸爸不是好人,我会抬不起头来的。希望这个故事,这段话没有伤到你。”
一番话,她说得语重心长,也点出她心中对父亲的定位,不用怀疑,她觉得自己的父亲就是一位坏人。如果她的父亲不是坏人,就不会起糟蹋她的念头,就不会利用她的妈妈做提款机。当然,她的这种定位有点幼稚,但是,她的定位却很直白,也觉得对自己的父亲说话没必要遮遮掩掩,想说就说,只要是真话就行。
王明轩也知道女儿为什么会说这番话,主要还是他跟女儿相认的那天晚上的事太离谱,以至于让女儿直接把他定位成坏人。他需要扭转女儿对自己的定位,但是,这种事急不来,得慢慢地来。
稍缓,他说:“莺莺,我以后一定做好人,不会给你丢脸。”
这样的保证好苍白,但是,面对女儿的质疑,他又能说什么。
“这事不说了,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黄莺莺觉得点到为止的好,没必要让自己的父亲太难堪。
王明轩也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本来就想转移话题,好在女儿先把话题转称开了,他就趁机说道:“莺莺,我是你爸爸,别客气,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只要我能办的事就尽力去办。”
自从相认的那开始他就想为女儿做点事,现在女儿有事相求,正合他的意。然,他心里还是很失落,因为他的女儿一直没有叫他做爸爸,依然你我他地称呼,他好期待她叫一声爸爸,那怕只是一声也行。
黄莺莺说:“小时,我跟妈妈生活艰苦,还做过叫花子,有几次生病都得到好心人的帮助才渡过难关。后来,妈妈开始做生意,也得到很多人的照顾,慢慢地妈妈的生意做大了,赚了钱,她去世以后把钱全部给了我,却在临终时交待我一定要回报社会,要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所以,我想在宜棱县的贫困区盖学校,资助孤儿,这事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批一块地盖学校,然后我去接一些孤儿来我的学校读书,一切费用我全包。”
她先讲自己的经历,后讲抱负,有因有果,合情合理。
王明轩的心一颤,暗暗地计较:“我的女儿好善良,我有什么理由不帮助她呢?”想到这里,他说:“好,这事交给爸来办,只是我想知道你妈妈给你留了多少钱?方便说吗?”他怕女儿不理智,如果钱少了,到时候弄得不上不下地不妥。
“妈妈给我留下了这个数。”黄莺莺张开左手五指,眨一眨眼,“五千万。”
“啊!”王明轩被吓着了,被女儿说出来的这个数字吓得脸变色,他万万想不到那个女人这么能挣钱,居然给他的女儿留下了五千万。他条件反射地问道:“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在酒店去做服务员?”
“有钱就不能做服务员了吗?”黄莺莺的唇角露出一抹意蕴苦涩的笑意,“我之所以留在宜棱县,之所以到吴秀彤家的酒店做服务员,主要目的就是想留下来找到我的亲生父亲,就这么简单。这些事我就不说了,我想知道真的会帮我实现妈妈的愿望吗?就是要盖这么一所学校,你真的会帮我吗?”
“帮,我一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王明轩的声音颤抖着做了保证,心头却涌起私心杂念,暗暗地计较:“她有这么多钱,如果让她去办一个企业,我入点股,趁机洗钱岂不是更好,把那些钱洗干净,然后给她留一部份,另外一部份给她的弟弟,我的钱也算有了一个交待。”虽然是坏念头,出发点还是想给女儿留下来历清白的钱。然,他知道女儿肯定不会答应,这事要做得隐秘。当然,要想这么做就得劝女儿开公司。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莺莺,你妈妈既然给你留下了这么多的钱,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开一家公司继续做生意么?如果你想开公司,或者办工厂就跟我说,我一定帮助你。”
“我是一个安静的人,妈妈也曾经说过我不适合做生意。”黄莺莺说起妈妈就难过,却不想在父亲面前不坚强,因为她的妈妈一直要求她做一个坚强的人。她还想说话时,见步飞扬端着菜盘进来了,语锋一转,“阿扬哥哥来了,这事以后再说。”说完,就起身去迎步飞扬。
两相迎着,步飞扬先咋呼一声,“菜来喽,好香,可以开饭了。”
“阿扬哥,我也去帮你端菜。”黄莺莺有点难过,需要缓冲一下心情,说完也不等步飞扬回话,让开步他就跑进了厨房。
步飞扬把菜搁好,加上步志龙之前做好的菜,倒也不少,便笑说道:“王县长,请过来一起吃饭,你今天运气好,菜多。”
王明轩笑呵呵地坐了过去,朝外面瞧一眼,见步志龙坐在那院长里的长椅上抽烟,便叫了一声。
该叫的叫了,菜摆满了一桌,倒上酒,步飞扬先敬王明轩一杯,再敬他的二大爷,嘴上尽说好听的话。他费心说这些废话,无非就是想让气氛好一点。
黄莺莺却只管埋头吃饭,并不说话,时不时地轮起眼角去睃一眼步飞扬,心头一直荡漾着一个场景:她和步飞扬并肩而坐,陪着步两家的长辈一起吃饭,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当然,现在也只有两家的两代人,但是,步志龙要是换成步飞扬的爸爸或者妈妈就完美了。然,她又觉得这样的场景还是不美满,因为按姓氏来算并不是完美的两家人,她姓黄,她的老爸姓王。想到里,她的心头又涌起一丝感伤,暗暗地计较:“我这辈子能改姓王吗?”
她想随父亲姓,这事却有难度。由于心头有事,她吃得很快,又不喝酒,说了一声,便独自端着一杯到了院子里。
步飞扬见黄莺莺的神情不对,便冲那两位说道:“我吃好了,酒量不行,你们两位老朋友慢慢地喝,我去陪莺莺说话。”
王明轩也看出女儿的神情有点不对,有心想出去陪她说说话,转念又觉得还是让步飞扬去陪她好一点,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黄莺莺见步出扬出来了,就站了起来,笑说:“阿扬哥哥,你陪我到外面散散步好么?”
为了让她开心起来,步飞扬当然无条件答应她的请求。
步飞扬带着黄莺莺在外面转了一圈,也没有走远,回来时,院子里只有步志龙一人,步飞扬便问王明轩去了哪里,步志龙说是王明轩有急事先回县城了,说是去拿点东西,今天晚上还要回来,让步飞扬别忙着走,等王明轩回来。
步飞扬觉得好奇,不知道这个王明轩搞什么鬼?为什么要来回折腾?有心想弄明白,也就打算留下来住一个晚上,反正晚去冰龙镇一个晚上也不碍事。
黄莺莺心里有了想法,这个爹来去匆匆,来时不打招呼,走时也不说上一声。她心里有点不舒服,便先回了房。
步志龙把步飞扬叫到身边坐好,上了茶后压低声音问道:“阿扬,你告诉二大爷一句实话,你真的跟莺莺好上了吗?”这么问,明显有点怀疑步飞扬和黄莺莺的关系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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