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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震,你骗不了我。”唐棠一字一顿道。
她条理清晰,震永帝却听得十分兴奋,唐棠骨子里的骄傲跟他是一模一样的!
就像他不想承认寇沐瑾爱的人是唐威一样,唐棠一样不想承认是他震永帝的女儿!
看吧,唐棠!
你就是我的女儿。
震永帝哈哈大笑,“这海棠宫,以后朕就留给你,这满园的海棠,你想如何就如何,等你回宫,也不用居住太后的永宁宫,直接到海棠宫住就可以!”
唐棠心惊肉跳,“这宫殿,你赐给我?”
“对,朕给你!”震永帝大方道。
她的心一瞬间下沉,寇沐瑾真的死了,所以震永帝大方的把她曾经居住过的宫殿给她了!“你不爱她了吗?”
“曾经爱过!”震永帝给出一个答案。
这是多么戏剧化的一个答案,若是唐棠还活在现代,她简直想指着震永帝哈哈大笑,以此来讽刺他的“爱过”。
很可惜不是,他的爱太过沉重。
对寇沐瑾来说是一个负担,唐棠很自私地想,终于有一刻,寇沐瑾可以摆脱震永帝了。
彻底离开没有他的世界,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震永帝,只有唐威。
也没有横隔在他们中间的唐棠,他们两人,从此相守一生。
“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不可以。”震永帝无情地拒绝了她,被唐棠就等于被唐威的旧部下知晓,震永帝一点也不想发生从前的事情,由他的旧部下守着他的坟十年。
唐棠点点头,“也好。”
不去打扰,也好。
她也没有面目去打扰!
震永帝讶异地看她一眼,许多疑问问不出口,唐棠轻笑,转身就想离开海棠宫。
震永帝一把扣住她,“你就没有话要对朕说吗?”
“说什么?”唐棠平静看她。
“你是朕的女儿。”震永帝再一次道。
唐棠抿唇,露出一个涩涩的笑意,“不,我是唐威的女儿,不过你给我什么封号,我都是唐威的女儿。”
“你觉得我会怀疑,会重新查证吗?”唐棠平静看着他,“那些往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怀疑你说的话,但我不会承认。”
“唐棠!”震永帝简直是震惊,寇沐瑾多么谨慎的人,她的事怎么会让唐棠知道?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唐棠早就知晓了,却不想认他!“你是朕的女儿,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血缘!”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一层关系,你可以把我的命拿回去,削骨还父,我毫无怨言。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我只承认唐威。”唐棠狠了狠心,说完就走。
震永帝拦住她,“棠儿,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唐棠站定,眉目如画,她身后有一园的海棠,恍惚间,震永帝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女子。
她说:“唐威他,明知道我不是他的骨肉,却依旧给了我三王府郡主的称号,护我成长,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沈老,沈掌柜,冯影,等等,都是唐威疼爱她最好的证明。
他无私,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女儿!
“可你不一样,你知道我是唐威的女儿,哪怕唐威当时已经逝去,哪怕我在皇宫长大,你依旧防备着我,你生怕我的势力壮大了会对南唐不利,威胁白策不让他卖我木材。你有私心,如果今日我身体里不是留着一半属于你的血液,也许我已经跟我的父母在黄泉之下相见,我说得对吗?皇上?”
她声音柔而细,缓而平,一声又一声,敲入震永帝的心头。
震永帝堪堪遮住眼,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对唐棠,他确实厌恶过;可他现在,也庆幸着。
她是他唯一,能够用来思念寇沐瑾的人了。
那日唐棠是怎么回来的,她已经忘记了,三王府已经被震永帝回收回去,君王府跟她名下的所有产业的牌匾挂上白花一月。
缺少了君凌轩的君王府像是少了许多东西,唐棠也不常待。
大多时候,她跟昭芷一起宿在如意斋里。
玉颜已经被唐棠送回北祁国,寇沐瑾不在,她也找不到借口留在这里。
唐棠清晰的记得,她亲手为君王府的牌匾挂上白花时,玉颜在她旁边哭得撕心裂肺。
能对寇沐瑾情深意切的人,除了她,便是玉颜了吧!
博修华跟王楠昊不时会到如意斋或者君王府小坐,跟唐棠说一些君凌轩的近况。
唐棠看得出,他们都在往好的方面说;连东方绍先都压制不住骆贵腾,放虎归山,君凌轩哪里是他的对手呢?
骆贵腾已经回到东陵国,司马连媛也自由许多,偶尔也会出街上逛一圈。恰好冯影给她的十八名隐卫中有四名是女的,唐棠一下子全部指给司马连媛,让隐卫确保她的安全。
岑皇后来找过两次,大抵是想跟她说寇沐瑾跟震永帝的事,唐棠拒之门外,然后岑皇后就没有来过了。
如意壹号已经下水试航,陆陆续续运一些航线上的特产到各地的如意斋里,如意斋声音兴隆,只等着秋收,等着第一批岐山米收获,如意斋便能更上一层楼。
她的生活好像一下子上了正轨,平静安详,没有任何人打扰,没有任何事务可以烦扰她。
这是她嫁给君凌轩之前最向往的日子,如今她却过得没滋没味。
少了一个人,好似生活都少了许多光彩。
转眼立夏,距离君凌轩离开,已经足足有一个月余。
司马连媛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大,赵倩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五个月了,就连岑相府都传出好消息。
唐骄阳……怀孕了!
大红的喜帖由文颖送到唐棠手上,她是去了君王府,又特意绕过来如意斋的,她双眼笑得眉眼弯弯,“长公主吩咐文颖一定要亲手送到镇国公主手里,长公主还说希望镇国公主一定要到。”
唐棠打开喜帖,勾了勾唇,“好啊!我一定到。”
文颖喜滋滋又送了唐棠一些礼节需要的喜饼喜蛋,这是南唐国的风俗,怀孕三月的妇人,送出自己的喜悦之后,收到各方祝福,孩子会平安落地。
唐棠摆摆手,让昭芷收下,“替我谢过骄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