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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娄城,轮不到小女子买人性命,难道县令大人的儿子就可以买人性命吗?”唐棠耸肩,模样十分无辜,她说:“县令大人只听这人一面之词就判定唐棠有罪,这样真的好吗?”
一个外来女子惹上聂知县的少爷,此时公堂外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群众,唐棠走了几步,道:“这小子偷了那位少爷三两银子,那位少爷扬言要把两人当街打死,小女子初来贵地,以为这娄城的律例跟我南唐国其他地方的律例不同,于是便花了十两黄金,打算买这位少爷一命。按照南唐律例,这小子所偷银两不足五两,理应收监等候家人来赎回;那公子当众扬言要杀人,也要收监候审,他既然能花三两银子买两人两命,我花十两黄金难道就买不起一命?”这话说完,唐棠摆出一副我有钱很了不起的样子。
外面围着的人不缺今天看见聂鹏心带着家丁打人的百姓,他们纷纷窃窃私语,“是啊!”
“是他打人在先的!”
“对,聂少爷还说要杀了他们。”
一个秀才模样的人用不高不低的声调说:“按照南唐律例,这男娃罪不至死。”
他旁边的人冷哼一声,“哪怕犯了大罪也轮不到区区一个县令少爷处决。”
聂知县气得胡须都直了,他在娄城上任二十余年,唐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他一定要给唐棠一点颜色看看,否则她就以为他这个县令是吃素的,更要给外面那些刁民看看,这娄城里,谁才是主子。
“来人,把这叼妇押住,给本大人掌嘴!”
几名衙役把唐棠围住,那名少年倏地把妹妹丢给唐棠,拦在她前面,唐棠勾唇,算他有点良心!
她一笑,看向外头宝蓝色外袍的男子,“君凌轩,你再不出来,别人可要英雄救美了!”这人真是的,竟然躲在人群里看她笑话,唐棠恶狠狠的想,今晚一定不让他进房间。
众人都不认识君凌轩,可他们发现他们身边有一位衣着华丽的英俊男子,唐棠没点指出是谁,围观的众人已经明了,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让他进公堂。
聂县令原本得意的嘴脸一下子颓下来,君凌轩是谁?
自己正妻跟爱女回来不过几日,两人心心念念都是此人如何清俊,君王府如何富丽堂皇,哪怕聂县令已经十余年没见过君凌轩,他还是一眼就认出眼前气质高贵优雅的男人是君凌轩。
他双腿一软,行了大礼,“下官叩见君王爷。”
外头围观的群众一愣,看到县令大人跟一众衙役跪下,纷纷跪下了。
聂鹏心也跪在那些衙役中间,他不由得懊恼,自己怎么就把未来的姐夫给得罪了呢。
君凌轩含笑走到唐棠身边,跟她并肩而立,“本王**无方,让县令大人见笑了。棠儿,跟县令大人赔个不是。”
君凌轩没让聂县令起来,聂县令自然也不敢擅自起,他颤巍巍的抬头望着那高贵的男人,不知他嘴里下一句会吐出什么话。
唐棠势将自己的叼妇嘴脸发挥到极致,冷哼一句,“他也配?”
君凌轩失笑,大手虚虚搂过唐棠,“也是,棠儿是乃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郡主,本王也要给你三分面子。如此,那就让聂县令给你赔个不是吧。”
唐棠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聂县令早在君凌轩说出正一品郡主时已知道唐棠的来历,他连跪都跪不稳,软软的倒在地上,“郡主,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请郡主恕罪。”
那少年偷偷打量唐棠一眼,唐棠回他一个鬼脸,他唇畔像是闪过一抹笑意。
君凌轩的脸一下子沉下来,聂县令瞬间回过神来,他又说错话了。
“王爷,王妃,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请王爷王妃恕罪。”
唐棠瞪着聂县令,淡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聂少爷虽然是你的儿子,但他当众打人是事实,乃本妃亲眼所见,聂县令你觉得他有错吗?”
“有错,有错!”聂县令不住的点头,如今哪怕唐棠真要花十两黄金买下聂鹏心的人头,他也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如此,这少年偷了聂少爷三两银子已经全数归还,人本妃便带走了。至于聂少爷,当街打人按照南唐律例可要收监三日,以儆效尤,聂县令不会徇私枉法的对吗?”她又继续说。
“下官不敢,不敢。”聂县令一口应下,别说三日,三年他都愿意。
唐棠满意点头,她怀里还抱着那位小妹妹,体重不重但是唐棠仍觉得吃力,沉得很,小姑娘脸上血色不均,隐隐泛着青色,看起来病得不轻,她也无心在这些事情上纠缠。
“本妃会派人过来看望聂少爷的,只希望到时候聂县令别让本妃失望才好。王爷,咱们走吧。”唐棠没想到,这聂县令如此懦弱无能,难怪会**出聂思真那样的女儿,一心想着攀附富贵。
少年从她手里接过小女孩,君凌轩看她额上已经冒出汗珠,“先回别院。”
走出衙门,那些百姓还纷纷对两人行着注目礼,人群中,一个衣着简朴的布衣男子像是在等人,正是唐棠让他通知君凌轩过来的那个卖草药的男子,没想到他也过来了。
“先生,谢谢你。”
那布衣男子轻笑,“王妃泽心仁厚,救下两孩子,是我们这些百姓谢谢王妃才是。”
“遇见便是缘分,我跟那孩子投缘,举手之劳而已。”唐棠瞥见那布衣男子手里还拿着两包油纸包包好的东西,“这是……”
“这是草民给那小姑娘开的药,她气色不好,必须调理。”那布衣男子把要塞给唐棠,好像是料到她要收留那两个孩子一样。
唐棠一讷,招手道:“喂,你还不过来谢过先生。”
“我不叫喂,我叫岳炎。”岳炎沉着脸,对着男子行个大礼,“岳炎谢过先生。”
布衣男子摆摆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他背影平凡,走人群中毫不显眼,可唐棠刚才一眼就认出了他,她不禁纳闷,“真是奇怪,我以前认人没有那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