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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到时,太子府哭声一片。正殿之上,皇太后跟皇后两人哭得抱成一团,隆可咏也在哭,唐骄阳在一旁安慰她。
震永帝不在,想必是在唐子珩房内,君凌轩显然对这一室的女人不大感冒,他轻轻喉咙,“本王去看一下太子。”
唐棠点头,他嘱咐岳瑶一句看好王妃便走。
“皇奶奶。”唐棠一步一步走到皇太后身边,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皇太后立即抬头扑到唐棠怀里,“棠儿。”
唐棠眼一抽,精准的接住皇太后年迈的身体,她闷哼一声,“许久不见,皇奶奶愈发健壮了。”
皇奶奶正哭得一踏糊涂,闻言抬头,“臭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东方灵难道就没好好管教你吗?”
“母妃操持君王府的事务,忙着呢。”唐棠勉强一笑,“皇奶奶莫要太伤心,太子哥哥福泽绵厚,定能逢凶化吉,很快康复。”
皇太后点点头,“嗯。”
“太子哥哥心地善良,待人极好,上天一定会保佑他平安无事的。倒是你呀,皇奶奶,太子哥哥醒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他伤心难过的。”唐棠想拿手帕给皇太后擦眼泪,在袖间摸了一通,尴尬地发现她手帕给君凌轩了,她给皇太后身边的福嬷嬷打眼色,福嬷嬷会意,去打了热水给皇太后净脸。
唐棠仔细帮皇太后擦拭,一旁的福嬷嬷不由得赞叹,“还是郡主有办法,老身劝了皇太后几次,皇太后还是没忍住悲伤。”
一旁陪着皇太后哭的岑皇后忍不住了,她板起脸,无声的责怪福嬷嬷不会说话。
唐棠轻笑,“哪里,只是凑巧,皇奶奶哭够了,听得住劝。”
这些嬷嬷都是皇太后身边的人精,在皇宫生存几十年,连岑皇后的责怪她都不放在眼里,唐棠怎会在她们面前邀功呢?
福嬷嬷眉眼里净是笑意,唐棠在皇太后身边十年,一颗玲珑心事事看透,皇太后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宫女们也打水跟岑皇后跟隆可咏净脸,皇太后收敛了情绪,她底下的两个女人也不敢造次。
隆可咏还在抽泣,眼泪像是越抹越多,她默默背过身,掩饰自己的失态。
隆可咏一向要强,唐棠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她不由得担忧起来,唐子珩不会有事吧?
很快,震永帝便从唐子珩房内出来,君凌轩悠悠跟在他身后,保持两步距离。
“珩儿如何?”皇太后问。
震永帝沉默,太医颤颤巍巍上前,“回皇太后,太子殿下身中数刀,最深的伤口在心口下一寸,加之伤口拖延两日,失血过多,微臣不才,只能用千年人参替太子殿下保住性命。”
皇太后愣了,挺直的背一跨,像是老了十岁。
岑皇后嘤咛一声,又拿起手帕痛哭起来,隆可咏直接晕了过去,震永帝命人送她回去休息,正殿中,一时间悲伤浓重到化不开。
“千年人参只能给太子殿下续命,你可有医治之法?”君凌轩走到唐棠身边,无声的给与她支持。
太医不敢耽搁,“太子殿下心脏上的伤口深入内脏,难以自己愈合,微臣不敢多做无用之功,只帮太子殿下清洗了伤口……”
“够了!你只需要告诉朕,这伤,你到底能不能医治!”震永帝不耐烦道。
“臣,无能。”太医匍匐在地上,震永帝脸色一黑,看向后面的整齐跪着的十几名太医,他们全部匍匐下来,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震永帝倏地一脚踢在为首的太医身上,暴怒道:“朕养你们有何用!”
太医自知理亏,怯怯说:“微臣知道谁可以医治太子殿下。”
“说!”震永帝冷着脸。
“曲浪。”太医接着说,“臣可以用药材给太子殿下续命,一个月,只要皇上找到曲浪,太子殿下便有救了。”
震永帝想都没想,吩咐他身后的人,“还愣着做什么?吩咐下去,找人!”
“是!”几名御林军转身出门。
震永帝一口气把半个皇宫药库的东西赐到太子府,把十名太子留在此,对外宣称太子侧妃隆可咏病重,太子心疼隆侧妃,请假一月不上朝。
唐子珩过于优柔寡断,朝中早有废除太子之声,只因唐子珩没有犯下大错一直没有落实,如今就连震永帝都传唐子珩因美色请假不上早朝。岑皇后情绪更低落了,“如今那些不看好珩儿的人可要高兴了。”
唐骄阳摇摇她手臂,“母后,此举虽不妥,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岑皇后只生了她一个,全靠唐子珩才能保住她的皇后之位,唐骄阳深深明白唐子珩对他们的重要性。
“本宫先去看看珩儿,你在这里陪你皇奶奶,等你四哥回来,便喊你四哥直接去珩儿房内找本宫。”岑皇后对着震永帝跟皇太后行礼,皇太后淡淡道,“哀家随你一起去吧。”
岑皇后乖巧点头。
她们都去,唐棠没有独自留下的理由,只好跟随她们一起去,让君凌轩在正殿等她。
床上的男子脸上毫无血色,双眸紧闭,脸上擦伤一大片,若非他胸口轻微起伏,她们都几乎认为这是一个死人。
唐子珩要静养,她们也就没久留,临走时,皇太后拉住唐棠,嘱咐着,“你既已经嫁出皇宫,皇奶奶就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生活,皇宫不比寻常家,一旦失衡就要重新洗底。皇奶奶老了,不能护你到最后,你要相信轩儿,好好过日子,不要再牵扯到这皇宫争斗来,懂吗?”
唐棠花了几秒才明白这“轩儿”是指君凌轩,她脸颊一红,“皇奶奶在说什么呢?唐棠还小,希望皇奶奶能陪着唐棠多走几年呢。”
“有了丈夫,你还想着你皇奶奶么?”皇太后伸手点她,她原以为唐棠不开窍,没想到唐棠开窍起来,进度还挺快的。
唐棠困窘,“棠儿不知皇奶奶在说什么。”
“还狡辩!皇奶奶是老了,但皇奶奶眼力好着呢。”皇太后哼一声,“哀家看到轩儿缠在手中的手帕了。”
唐棠,“……那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