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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这里有人受伤了,赶紧抬上担架送医院!”一个带着安全帽粗嗓门的大汉正招呼着其他的人过来。
被我救出来的大妈被工人抬上了临时担架,我的心放轻松。
我转眼看着被大火吞噬的房屋,作势就要冲进去。
“小姐,里面的情况很危险,您不能进去!”一位好心的工人拉住了我。
我语调焦急,担忧的望着燃烧的旺盛的大火,“陈总还在里面,我要去救他!”
他愣了一会,满脸的狐疑,“小姐,你说的是陈西南陈总吗?”
我心中一喜,“是啊,就是他,你知道他的下落吗?”
“陈总,好像在那边指挥着救火,根本不在房子里。”他很诚恳的说。
我一把抓住他,眼中是又惊又喜,“你确定你没看错?”
他马上肯定的答复,“是的,不信您可以过去那边看看!”民工小伙指了指另一边。
“谢谢你!”我迅速的朝民工小伙指的那边,颠颠簸簸的跑去。
心中激动不已,连带着身上的伤都觉得不那么的疼了。
当我兴奋的冲过去,在嘈杂混乱的环境中找寻着陈西南的身影。
“呜呜呜,你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跟孩子怎么办?”乱糟糟的工地上,女人凄惨的哭声响彻天际。
我顺着哭声望去,脏兮兮的地下平躺着一个满脸黑炭的民工,民工的额头上还受着伤,眼睛紧闭着,不省人事,他的身边蹲着一个女人,哭得无比的凄惨,我暗暗猜想,这个女人应该是她的妻子。
一看就知道是从农村来城里打工的夫妻,好不容易在外找到了一份工作养家糊口,现在当家的受了伤,以后一家老小用什么吃饭生存?
男人受伤了,等于将生存之路堵死。
“大哥,你救救俺家男人吧,俺家男人可不能死啊,俺还指望他生活,现在他受了伤,你叫俺和孩子怎么活啊,这不是逼着我们去自杀吗?”女人一口的东北口音,一把鼻涕一把泪,拉着一边的一个同样带着安全帽的男人不停的哭诉。
“小嫂子,您先别急,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我一定要医生将您的丈夫送到医院急救!”说话的男人语气态度都还挺和善的,一直安慰着那个哭泣的女人,想必还是一个工地上当官的,有点权利。
闻言,哭泣的女人马上用手抹干了脸上的眼泪,激动的拉着男人的手,“俺替俺家老公谢谢您啦,您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只不过您好人做到底,我家男人是因为公事受伤,医疗费,营养费什么的你们必须全部负担,俺家一贫如洗,拿不出一分钱。”
“小嫂子,医疗费用公司会负责,这次的意外原因还没有查出来。总之,我们会对受伤的人员负责。”
“大哥,您说我家老公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后遗症,要是因为这次意外,影响了劳动力,我们可怎么活啊!”女人再次哭泣起来。
我没心思听下去,毕竟我是来找寻陈西南的。
“陈西南,你在哪里?”我焦虑的喊着。
“诗语,我在这里!”黑暗中,传来低沉沙哑的音色。
心头猛地一惊,“西南!”
接着,陈西南高大的身影从暗夜中走出,他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带着泥渍。
我上前几步,扑到他的怀里,哽咽的说道:“西南,你上哪里去了,我好担心你?”
陈西南将我拥住,他身上的烧焦味道立即侵入我的呼吸中。
“我本来回来找你,谁知突然看见失火了,于是我就跑来救火,对了,诗语,你有没有伤着?”他松开我,紧张的问。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我没事。”
陈西南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脸色一沉,“你身上怎么都是灰烬?”
黑暗中的光线不好,他还没注意到我手上的伤势。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他,我只好将经过告知。
听完之后,陈西南的眉毛皱的更紧了,用手敲了敲我的额头,“你真是个笨蛋,我没来找你,你不会打我的手机吗。你知不知道就那样冲进去,有多危险,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西南,我不是没事吗?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我转了个圈,说实话身上很痛,只是为了他安心,我必须强装镇定。
“你是这次运气好才没事,不一定每次都有这个好运,蠢死了!”陈西南气急败坏的指责我。
我撇了撇嘴,“人家不是担心你的安慰才冲进去,你不表扬我就算了,还一个劲地骂我!”
就算他是为了我好,这么骂我,我依然很委屈。
“我就是要骂醒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做这样的蠢事!”陈西南毫不留情的继续打击我。
“好嘛,好嘛,下次我不会这么冲动了,要不是有人说你在里面,我也不会慌乱无措的冲进去!”
“有人说我在火场里?”陈西南声音骤然一冷,黑眸燃烧着我看不懂的冰寒之意。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
陈西南眉色紧拧,“是谁告诉你的?”
他一问就把我给问住了,“我记不清是谁说的,当时情况太混乱,我一心只想着你,所以没留意是谁?”再说了,工地又黑,事发突然,我又不认识里面的人,就算叫我辨认我都无法指出说这些话的人到底是谁。
“我知道了。”陈西南脸色沉重,眼中蕴含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下一刻,救护车,消防车的声音很齐的响彻天空。
医护人员整齐有素的将受伤的民工抬上了担架,那个哭泣的女人的男人面色惨白的被抬上了担架,不光他们,还有其他的员工也因为救火受伤。
“西南,这火来的好奇怪,查出来原因吗?”望着痛苦哀嚎的人群,我不禁很感伤。
这些人都是穷人,在工地做活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如今钱没赚到,反而差点把命搭上,不管起火的原因是意外还是人为,总之就是过分。
陈西南目光凌厉,“暂时还没查出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这么说,我的怀疑没错,这场火很可能是人为。
只是,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和无聊呢?拿这么多人的人命开玩笑。
有了救火车,工地上的大火很快消灭,只留下浓浓的刺鼻烟味。
“清理现场,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受伤,你去统计!”陈西南指挥着一个工头。
“是,陈总!”工头接到命令,转身离开。
大火被彻底浇熄以后,受伤的人员陆陆续续的被抬上救护车。
陈西南眉色深沉,一脸的怒气,眸中隐藏着滔天的大火。
工程才做完开工仪式,晚上就将辛苦搭建的工棚烧毁。这无疑是给集团带来了重要的损失和不可预见的麻烦,此刻,伤亡的人数还在清理中,最后的结果一下也无法得知。
“西南,不要太担心!”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
陈西南的眉心依然的紧蹙,音色低沉暗哑,“希望吧!”
待所有的人员都在废墟中清理完毕,确定没有受伤的人之后,警察封锁了现场。
我陪着陈西南在废墟中矗立了半晚,天刚蒙蒙亮,负责调查的警察一脸严肃的对陈西南说道:“陈总,火灾的现场已经勘察完毕,初步确定起火的原因是人为,具体的情况必须回去化验才知道!”
我跟陈西南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因为之前我们也猜测到有可能是人为,如今得到这个确定的消息也就不那么的骇然。
陈西南鹰眸泛着凌厉的光芒,双手抱胸,薄唇紧抿道:“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确定的结果?”
陈西南的口吻很冷冽,丝毫没有顾忌对方的官衔。
我注意到了跟陈西南说话的警官职务应该很大。
陈西南这种口气问话,我不由得觉得后背直冒凉气,不过陈西南就是陈西南,不管处于什么环境,什么地方,他的那股天生的唯我独尊的气场依旧不会改变。
警官清了清嗓子,“没有意外的话,三天会给你一个准确的信息!”
陈西南冷眸一扫,俊脸冷的如冰锥,“你确定三天?不会出问题?”
陈西南这么问,反而让我升起一股疑惑,听他的口气好像这三天会出问题,而且这样说,不是明显打人家警官的脸。
果不其然,刚才还保持着优雅风度的警官脸色尴尬,“绝对不会出问题,陈总放心。
陈西南酷酷的说:“最好是这样,不然你们警方就太对不起我们集团每年贡献的巨额税费!”
我的身上狂冒汗,陈西南口气也太狂妄了点,不过我理解他是因为这次失火让他非常的恼怒,自然语气就不好。
“是是是,陈总说的对,我们警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纵火的罪犯!”警官毕恭毕敬。
警察局的人果然是唯利是图,对陈西南这样的有钱人态度都恭敬有礼,要是普通人,这样的态度,警官早就黑脸。
警官带着部队走后,望着一片灰烬的狼藉工地,心头除了愤怒,也有苍凉。
好好的东西在一夜之间被一把火给毁灭,任谁都会心情低落。
“陈总,我将工地所有的角落再次检查过了一次,除了一部分救火受伤的民工,没有发生一人死亡。”昨晚,陈西南派出去的人,现在才过来跟他汇报。
陈西南阴冷的脸色缓了缓,“没人死亡最好,你先去工程部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是,陈总。”
那个人走后,我明显看见陈西南舒了一口气。我被石头压着的心情也松了松。
房屋烧了可以在建,要是人命完了不可能复活。
陈西南还是一个有人性的商人,我的脸上闪过一丝欣慰。
“西南,你一晚上都没合眼,回家里睡一觉吧!”他的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脸色疲惫,状态非常的不好。
“不用,我没事,你到是一晚上没休息,赶紧回去休息吧。这边,我还要处理善后。”
“西南,我不累,我陪你吧!”我其实身体很不舒服,但是我陪在他的身边,我会安心一点。
陈西南现在是最烦躁的时刻,我一定要尽我的所能安慰他,陪他走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诗语,你脸上都是黑炭,手背也烫伤了,赶紧去医院!”陈西南低头,视线瞟到了我受伤的手背上。
我将手绕至背后,微微的勾唇,“没事,小伤而已。”
陈西南一把抓起我的手,盯着我手背上的红色泡泡,眉心紧拧,“手背上都被火烫成这样了,你还在逞强,要是感染了怎么办?恐怕你这双手都会废掉!”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起了泡子而已,我去开点药涂抹一下就好了。”我强颜欢笑,手背上的伤势疼的挺厉害的。
“严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跟我去医院!”陈西南二话不说,拉住我的手臂就往工地外走。
“西南,我真的不要紧,你还有事,别为了我耽误你的工作!”我边走边严肃的说。
“别废话!”陈西南冷声警告,冷厉的眸子带着呵斥,我乖乖的闭上嘴巴。
反正我也拧不过他,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正好可以借机休息一会。
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头昏目眩,眼睛前的视线模糊,整个人也站立不稳。
我用力的甩了甩头,胃中的恶心一阵的翻涌。
“诗语,怎么了,不舒服?”陈西南本来走到了我的前面,回头发现我没跟上,又转了回来。
我用力的咽下要翻滚到喉头的恶心感,摇了摇头,“可能昨晚淋了冷水,又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受凉了!”
我直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了几步,脑袋越发的昏沉,陈西南跑过来将我扶住,语气自责中泛着心痛。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去救火,直接找你,你就不会去火场受难。”
我呵呵的笑了笑,“看见你平安就好了,而且我也没受损伤,关键是我救了一条人命,要是我不进去,阴差阳错之下,那个阿姨可能会被烧死。”
到时候别说对陈西南的公司影响不好,更重要的是白白牺牲了人命,她的家人一定会很痛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算是间接做了一件好事,算是积德吧!
只是说着说着,我的眼皮沉重,前方的视线不再是模糊,而是黑暗。
昏倒之前,我依稀听见了陈西南大声叫着我的名字,然后就不省人事。
沉睡昏迷中的我,意识比较模糊,只是觉得身边有人忙碌着,伴随而来的有怒吼的声音,匆忙的脚步声,还有轻微的感受到手背上的痛感。
混乱的思绪因为疼痛,我发出“嘶”的一声低吟,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医院我来过了很多次,不用看也知道,我躺在医院。
我皱了皱眉头,轻哼一声,立即有人抓住了我的另一边的手臂,声音饱含着嘶哑与关切。
“诗语,你醒来了,太好了!”
声音由怒变喜,我侧眼看去,陈西南的脸孔近在咫尺。
我吞了吞唾沫,只觉得喉咙干涩,“西南!”
“陈先生,乔小姐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要按时敷药,不会有问题。”站在我的病床边,为我细心处理伤口的男医生看着陈西南说。
陈西南的眼中闪过阴霾,沉声问:“你确定不会留下伤疤痕迹?”
医生摘下了口罩,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只要按时换药,好好休息,不要沾水,注意饮食和心情,切忌吃辛辣之物。”
陈西南紧皱的眉头才略微的松弛,“我知道了。”
待医生和护士端着药水离开以后,陈西南才端了一张板凳放到我床边,眉心柔和,伸手拨了拨我额前的碎发,关切的问:“诗语,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微微的勾唇,轻声说,“我想喝水。”声音好像干涸的枯井,那么的难听。
“行,我马上给你到,你躺着别动。”陈西南起身就去茶水间那里给我到了一杯温开水。
“慢点喝,小心烫。”陈西南将我轻轻的扶起,我的手上被纱布包裹着,使不上力气来,只能用缓慢的速度喂我喝水。
“还要不要喝点水?”他问。
“不用了,我好多了。”喉咙枯哑干涩的感觉渐渐的好点。
陈西南的黑眸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努力的再次扯出一抹笑意的弧度,不想让他担心。
“诗语,以后你不能再让我这么担心!”良久,他的深眸凝视着我,语调异常的郑重。
总觉得陈西南有点怪怪的,太大惊小怪,不过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在意我,我的心头泛着甜蜜,身体上的痛苦也被抛到九霄云外。
“西南,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担心,但是你也不能让我担心。”我想我们心里的感受是一样的,在那危险的时刻,以为即将失去对方的情形下,那种恐慌,那种痛苦,那种焦急,只有经历生死爱恋,心中只有彼此的相爱之人才能深刻的体会到。
“恩。”陈西南点了点头。
我会心一笑,抿了抿唇,眼波的视线停留在陈西南的俊脸上,担忧的说道:“西南,你一夜未合眼,脸色很差,别管我了,去休息一下。”
“要是不舒服,或是饿了,叫我一声,我去沙发上躺会。”陈西南疲倦不已的伸了伸懒腰,脱下脏兮兮的外套,往沙发上顺势一躺,闭着眼睛。
没过几秒,我听见了细微的鼾声。
陈西南之前从未像今天一样,不换衣服,不洗澡就睡觉。
我想是因为他太累了,心里又很烦,因为等待着他处理的东西还很多,他只能趁机睡一会儿。
心头不由得揪心难受,我叹了声气,将视线从陈西南的脸上移开。
转头望着窗外发呆,窗外是一棵大大的梧桐树,树上的树叶都掉光了,就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丫,枝丫上飞来了几只麻雀,唧唧咋咋的欢快的叫唤着。
头本来就不舒服,麻雀的叫声让我心烦意乱,要不是怕吵醒陈西南,我会将地上的鞋子甩出去,打飞那些讨人厌的麻雀。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静下心来,麻雀唧唧咋咋的咋呼一阵就会飞走。这里又没有它们吃的东西,谁知几只麻雀的叫唤声更响亮了,我睁眼怒视着窗外越聚越多的麻雀。
人要是倒霉起来,连这些禽兽也跟自己过意不去。
沙发上的陈西南脸色紧皱,不耐烦的翻了个身。
“死麻雀,快滚开!”我低声的咒骂了一句,然后轻轻的下床,肌肉,腰背有些发酸。
穿好鞋子,很轻声的走到了窗户旁,推开玻璃窗,叫嚣的麻雀马上慌乱的飞走。
麻雀飞走以后,我正准备关上窗户,外面的风儿有些大,吹进身体里冷飕飕的。
忽然,楼下的小湖边,一对俊男美女吸引了我的视线。
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那女人的长相,只是她的背影让我觉得特别的熟悉。
她穿着一件紫色的貂皮大衣,头发披在脑后,发丝乌黑,柔亮,保养的非常好。
光是从她的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她的身价不菲,那种貂皮大衣不是一般的人买得起,纵观她的全局,给人一种非常高贵的感觉,只是凭借女人的直觉,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她。
一时之间,我就是想不起她是谁,她旁边的男人穿着白色的大褂,应该是个医生。
两人很密切的闲聊着,时不时还将目光往后面瞟。好像是在看我们的方向。
那个女人侧脸的一刹那,我心头一怔,待我用手揉了揉眼睛,在看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只剩下男人的背影。
我心头沉甸甸的,因为我刚才看见的女人很像宋雅诗!
她不可能会到医院里来,她昨晚就回去了,就算得知工地失火的消息,也不会肯定就是这家医院!
当然有可能是我昏迷的时候,陈西南送我走被工地的其他人看见,宋雅诗联系不到陈西南就去了工地,正好别人告诉了他,只是那些工人应该不能确定陈西南会将我送到哪家医院?
毕竟医院是如此的多,宋雅诗又不是神仙,退一万步说,她猜测到了是这家医院,可是她没上楼就走了。于情于理也不对啊!
心中乱糟糟的,我期盼自己眼花了,再次低头往下瞟,那个医生也不见了,脑中迅速的闪过一抹信息,男人的背影也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