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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于古典练武环境当中的燕傲男,闻言抬首看到满目肃然的他,心不由一紧,却是浅笑道:“小海,朋友之间,何必这么客气。”
秦东海的目光流连在这间房内的每一处熟悉之物,依恋与怀旧之中,仿佛更多的是告别。他有些不自然地道:“对不起,让你陷入某些危险之地,并不是我的本意。”
“你是指菲菲?那没有关系,反正她也没有占得什么好处。”燕傲男坦然地笑笑。
“不只是因为她而觉得心中有愧,还有很多事。”
秦东海素来是一个阳光般的大男孩,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让他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那张略带忧郁与憔悴的脸庞,燕傲男像是心痛一个弟弟般道:“小海,你不要想那么多,有时候你大可不必一个人去扛。我愿意帮你,就像你亲姐姐秦东梅一样,她也一直很关心你的下落。”
柔软的语言也是最好的武器,秦东海的眼眶微微地泛红起来,然而似乎只有一瞬的时间,他允许自己沉浸在那样的伤心或者感动之中。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是款做工精致的水晶手链,每块水晶都纯净如钻石,是当下年轻女孩特别喜欢的造型。
他的表情有着浓浓的纠结和矛盾,终于他伸出手来,递到燕傲男的面前道:“燕燕,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想请你帮我贴身保管这件东西。”
曾经寄来的那些节日祝福的卡片,还有皮夹里的照片,令她略有些尴尬眼前这个男孩对自己的感情。如果他的神情这般凝重与纠结,她几乎怀疑这只不过是件想要送给她,却又不想令她拒绝的礼物。
果然,他又认真地补充道:“如果今年12月初,我没有来找你,你也丝毫没有听到我的消息,就请你帮我……将它交给我姐姐秦东梅。”
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她呢?燕傲男的心底有过一丝疑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微笑着接了过来,轻轻道:“好的,我一定帮你保管好。”
他盯着她的掌心,眼睛里有一种隐晦莫明的光芒,轻喃道:“燕燕,你能戴给我看看吗?”仿佛这个要求是一种奢望,有一种亵渎之意,令他说完便低下了头。
“我答应你随身保管,当然会一直戴着它。”燕傲男顺势将这串水晶手链戴到了自己的晧腕间,与凤镯遥相呼应,居然有种古曲与时尚冲击的别样之美。
“谢谢。”秦东海的脸庞这一刹那间,分外地明亮起来,连笑容都如曾经般耀眼灿烂。他大步在这间练功房里踱来踱去,走到了那幅字画下面,怔怔地道:“燕燕,你相信吗?我一定不会给爷爷丢脸的。中国功夫,不仅仅是招式上厉害,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和信仰。”
燕傲男抬起头,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八个大字,热血在这一刻也同样沸腾起来,笑着点头道:“中国功夫,当然是最好的。”
似乎足有数分钟左右,不知道秦东海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越发镇定坚毅起来,转过脸笑得神采飞扬般道:“燕燕,我们走吧。”
迈进大厅门畔的时候,他突然一顿道:“小黑不会告诉别人我们见面的事,相信你那个下属,也是一个寡言之人吧。”
蒋玉珠不是自己的下属,但是她是那个霸道的人安排过来的,自然也不会伤害自己,于是她安抚地笑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那就好。”秦东海不再多说什么。
他们两人出来之后,发现小黑已经与蒋玉珠并排坐在大树下的石凳上。
看到两人身影,小黑上前一步,关心地道:“师兄?”
“小黑,你替我将我的朋友,送到靠近市区的大道上,让她们自己打的回城。”秦东海笑着吩咐道。
“那师兄你呢?”小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秦东海又要开始一场漫长的消失之旅,忍不住问。
“我在爷爷的屋子里转转,然后自己走吧,你不用管我了。”秦东海拍拍他的肩膀,突然道:“小黑,照顾好你奶奶,老年人最喜欢的就是有人陪陪她。”
突然有种令人心碎的离别感,燕傲男直视着他的脸庞道:“小海,有什么需要你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们不知道怎么帮你。”
他的身子有一点僵硬,顿了一下,却终究什么也没有透露,只是笑道:“燕燕,你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帮了我很多。谢谢你。”
“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亲弟弟,你和我客气什么?”从一开始的同行,那种熟悉的感觉帮助她慢慢沉淀,渐渐熟悉这个时代,到后来的对他越来越亲切的那种感觉,难以喻表。
他听到她这样说,不知是喜还是忧,眼角有泪花闪烁,低喃道:“燕燕,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这是一个充满乞求味道的询问,连蒋玉珠那样面无表情的人,都恍然般转过脸去,小黑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当然可以。”燕傲男只是怔了一下,便笑着应声。
秦东海伸出双臂,把她轻拥入怀。这个有距离感的拥抱,显得小心翼翼,仿佛害怕破碎掉什么东西那般。
只是数秒的时间,他十分不舍地放开了她,泪中带笑地道:“燕燕,谢谢,你走吧。”
三人转身上了小黑的车子,启动之后,小黑的车子迅速离开这间老宅,秦东海还继续痴痴地注视着这辆车的背影。
终于看着她,完全地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如果不是还有旁人在这里,他或许会更加大胆地索要一个告别吻吧,就是不知道那样的话,她是否还会同意。
嘴角啜着心满意足的笑意,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地刚毅起来,仿佛汲取了满满的力量。
而另一边,坐在车上的燕傲男,用手轻轻地抚摸过水晶手链,有一种浓烈的不安感,总觉得和菲菲与杰瑞牵扯到一起的秦东海,肯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