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关人等

美人禄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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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衍与王羡鱼二人回屋后,桑果上前迎接。王羡鱼身后的朽儿见桑果过来,退后一步让位与桑果。方才婵娟姑姑使眼色给桑果的时候,桑果也使眼色与朽儿,让朽儿不必一起跟上去,因此朽儿一直便在夫妇二人身后。

    朽儿便是之前在燕国,使臣林大人送与王羡鱼的婢子,后王羡鱼被掳走,她便一直跟在卫衍身侧,回金陵后又重回王羡鱼身边。

    此次来这里,王羡鱼只带了三位婢子,桑果、木子与朽儿,本来还有一位虞氏送来的老妪,不过老妪受不得长途跋涉之苦,病倒了,便没再与众人同行。若不然也不会有刘阿婆一事,平白让人生出闷态。

    桑果迎上来后,行礼道:“刘阿婆手脚不利索,摔了公主的吃食,被婵娟姑姑打发走了。”

    王羡鱼颔首应下,倒是没说旁的。进屋后,里面只有木子在收拾行囊,见郎君与娇娘回来,木子恭敬行礼,想开口向王羡鱼一说方才之事,又怕说多令郎君不喜,便兀自忍了下来。

    方才木子与刘阿婆端着吃的回来时,不见公主。之后那位刘阿婆便拉着木子说话,都是套听公主平日里的习惯,木子当然不会明说,左右含糊过去。那婆子见木子唯唯诺诺,似是觉得木子好欺负,最后竟是威逼利诱让木子行背主之事。

    正好便赶上桑果与婵娟姑姑上前,那刘阿婆见到婵娟姑姑,整个人吓得一哆嗦,竟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开始求饶。

    婵娟姑姑却是看也未看这人一眼,转而吩咐桑果与木子,道:“即日起我便与你们一起照看公主,你们唤我一声姑姑便是。”

    桑果与木子一齐道诺,婵娟姑姑四下打量一番内室,道:“你们先收拾一番,若有缺的东西,不必客气,只管向管事去拿,若是有人阻拦,只管来寻我。”

    一旁的刘阿婆听到婵娟姑姑说这话,额上冷汗涔涔,知晓今日她是栽了,更是吓得哆哆嗦嗦,整个人看上去颇为可怜。

    婵娟姑姑说过那话,又看向桑果道:“桑果是吧?你去厨房拿些吃的。别眼皮子浅,什么阿猫阿狗的东西都往自家娇娘跟前送。”

    木子虽然被这位姑姑当面训斥了一顿,但心底其实已经笑开,因为木子知晓这位姑姑不是针对自己,顿时对这位婵娟姑姑生出崇敬,桑果去后,婵娟姑姑问木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木子立时回话:“奴婢木子,姑姑安好。”

    婵娟嗯一声,道:“方才这人让你行背主之事,你是有何想法?”

    木子恭敬回答:“背主之人,万死不辞也。”

    婵娟似是对这回答颇为满意,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婆子,冷着脸道:“你都听到了?”

    刘阿婆哆嗦着,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整个人已经惧到不会说话,婵娟姑姑轻哼一声,似是自言自语:“不给你们一些苦头,你们倒忘了谁才是这宅院的大妇!一个个吃里扒外的夯货。”

    婵娟说过之后便对木子道:“先将东西收拾收拾,公主与小郎一会儿便回,我先去一趟药房。”

    木子应下,婵娟这才向外行去。等走了几步,见刘阿婆还跪在地上,皱眉斥道:“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

    刘阿婆大气不敢出,连滚带爬的跟着出去。木子躲在门口看那行去的二人,只见那婆子哭着求饶,姑姑却是一言不发,再走两步至院门口,婆子甚至去拉扯姑姑。

    姑姑一甩衣袖,唤来路过的两名婢子,捂着嘴狠狠打了一顿,这才半拖半压着将人拉走了。

    虽然婵娟姑姑行事可怖,但不得不说,着实让木子觉得畅快。桑果回来后听到木子之言也是叫了一声好,二人商量着姑姑在的这一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学一学她的气势。

    婢子二人的见闻,后来说与王羡鱼听的时候,王羡鱼也是赞赏不已,感慨司马氏主仆果真是个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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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羡鱼裹腹之后,有侍从过来请卫衍,言说大妇有事交代。卫衍不疑有他,殷殷嘱咐王羡鱼后便随着侍从去了。

    卫衍出院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客人不请自来。彼时婵娟姑姑还未回来,王羡鱼主仆对这里的人又不熟,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这匆匆而来的是何人。

    未等王羡鱼应下见客,不请自来的人便已经自作主张的进了院子。人未见声先闻,道:“听说阿衍娶了位******,也不知是什么天香国色,竟是藏在深院中不让见人。”

    说着人已经抬脚进了门。来人是一位年岁王羡鱼差不离的妇人,黛眉细眼,身着华服,头戴美饰,整个人看上去圆润有余。

    见到王羡鱼,此人上上下下打量许久,这才眉头一挑,道:“果真是个******,难怪叫阿衍舍不得离开金陵。”

    桑果与木子二人一齐上前挡在王羡鱼身前,不为旁的,只是觉得此人不好相与。婢子二人的动作自是让来人生出不快,她眉头皱道:“这是何意?难不成怕我吃了你家公主?”

    王羡鱼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就听来人又道:“阿衍的性子我知晓,若是我敢动你,只怕不到明日我在这府中就待不下去了。”说着她转身招招手,对外面人道:“还不进来?杵着做什么?”

    外面之人应声而进,不是旁人,正是方才离去的宝儿。宝儿进来之后扑通一声跪下,连连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王羡鱼见此,终是生出不耐,心道这都是什么事?果不其然便听这圆润妇人道:“这婢子也算府中老人,会些女医,自卖身进来,多多少少与我有恩。方才见她在花园哭泣,上前问她,才知晓她得罪了公主。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若稍加责罚便饶过她罢!毕竟是一条人命,公主便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为腹中孩儿多多积德。”

    王羡鱼向来温和,难得生怒,但如今这妇人说话着实让她生出不愉。王羡鱼扶着肚子起身,直视眼前妇人,道:“阿鱼上有长辈爱护、天子庇佑;下有郎君疼宠、自爱于身,腹中孩儿当然福泽深厚,不牢您费心。”

    王羡鱼一番话着实刺人,不过却都是实情。圆润妇人听罢神情一变,微微迷了眼,冷笑一声:“这般说来,公主是要我恩人的性命了?”

    王羡鱼斜睨来人一眼,轻笑一声道:“大家自有大家的法治,凡事都要主子亲历而为,要规矩作甚?”

    王羡鱼这话未应下惩处,也未答应不惩,还暗讽妇人没有大家之风,当真是气煞来人。妇人暗道一声王羡鱼狡诈,冷哼一声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妇人,竟是这般折辱于我,你可知我是何人?”

    王羡鱼摇头,道:“不知,也不想知晓。识得阿鱼之人甚多,若人人都要阿鱼记住,阿鱼此生便别无旁事了。”

    妇人恼羞成怒,张嘴便怒道:“好你个……”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一声轻斥,喝道:“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辱到主子头上,要你等婢子何用?”

    斥声正是对着桑果、木子等人,婢子三人早便憋了一肚子气,得了归来的婵娟姑姑撑腰,再也不客气,纷纷站定在圆润妇人身前,道:“公主得了家主、大妇准允,这几日闭门不见客,还请客人自便。”

    话虽是客气,三人动作却带了强硬。妇人恼怒不休,又见婵娟姑姑亲自过来,一时也有些慌神,但到底还是硬住底气,训斥婵娟:“你敢对我不敬?别忘了,我也是这家的主子!”

    婵娟理也未理,对身后带来的两位婆子道:“愣着做什么?将不相干的人都请出去。”

    身后两位婆子放下手中东西,一起摩拳擦掌上前。圆润妇人这才生出惧意,不敢再留,慌慌张张便走了。

    妇人走后,婵娟姑姑这才向王羡鱼介绍带来的两位婆子,道:“这二位身手不错,我便自作主张带来给公主看门,公主不要责怪才好。”

    王羡鱼感激尚且来不及,终于露出笑,道:“劳婵娟姑姑费心,阿鱼感激不尽。”

    婵娟姑姑笑着应下,嘱咐婢子二人去收拾行囊,她自己也过去帮忙,转身之前道:“这宅院里有一些人找不准自己身份,公主身份尊贵,小郎尚且不及,若再有人贸贸然唐突,公主不必客气。”

    卫衍尚且不及她身份,这话着实抬举王羡鱼了。王羡鱼脸上一红,胡乱颔首道谢,这才想起来问:“方才那是何人?”

    婵娟姑姑回道:“无关之人,公主不必费神记住。”

    王羡鱼:“……”

    竟是连姓名都没资格让人知晓,王羡鱼羞愧的垂首,婵娟姑姑这是在指点她方才与那人争辩降了自己身份。

    等带的东西摆放妥当后,婵娟姑姑行至王羡鱼身后,道:“之前那两个下人心存不良,说的话公主不必往心里去。妇人作主,请了先生替公主看脉,公主见一见罢?”

    王羡鱼颔首,道:“谢过姑姑。”

    王羡鱼对那婢子二人心存不良已有见解,因此对胎位不正一事多少心存疑虑。不过方才回来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王羡鱼自是无法再问。

    现在见姑姑不紧不慢的唤人过来诊治,好似走个过场一般,便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倘若真的不好,肯定不会这般松乏。

    婵娟见王羡鱼深信不疑,暗自松一口气,知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先生早已候在门外,如今被婢子引着进屋,如吩咐的那般不紧不慢进门。进门后,向公主与姑姑问好,这才替公主请脉。

    先生看脉时间不长也不短,看过之后问:“公主可有保胎良方?”

    王羡鱼心下一紧,还未生出旁的情绪便听先生道:“公主身子无碍,若是有保胎良方,在下借来一观,改几幅药材,便不用换药了。”说着呵呵一笑,道:“在下才疏学浅,不敢在良医跟前班门弄斧。”

    王羡鱼主仆等人长舒一口气,因为不用换药,更是仅存的疑虑放下。

    桑果寻来药方,先生看过之后颔首道好,之后誊了药方,换了几幅药,道:“药还如之前那般煎用即可。公主将要生产,身子虽然重,但若是能忍着走几步再好不过。还有每日两食,大荤大肉便暂且忍一忍。”

    先生说的这些婢子等人一一记下,之后先生便告退。婵娟姑姑见状,道:“妇人送一送先生,再去取药。”说着她一顿,看向王羡鱼身后的婢子三人,道:“你们谁与我一起?看药最为繁杂,寻个稳重的最好。”

    王羡鱼闻言一笑,看向朽儿,道:“朽儿跟着姑姑走一趟罢,认一认路,取药此等小事以后便由你来做。”

    朽儿应诺,垂首跟着婵娟姑姑一道而去。

    三人一路道了药房,婵娟姑姑才开口问:“公主身子如何?”

    那先生这才叹息一声,道:“确实有些不好,也不知会不会提前生,暂且做好准备罢!”

    朽儿一惊,抬头看向说话的二人。

    婵娟姑姑叹息一声:“便是马车再妥帖又如何?公主身子娇贵,哪能受舟车劳顿之苦?小郎实是太过任性!”

    先生也是叹息一声,道:“小郎自小便有主见,如今这般行事自是有他的道理。”

    婵娟一听生出“确实如此”的神情,余光却时刻不离朽儿。见朽儿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又不言不语的垂首下去,暗自赞赏一句婢子沉稳,这才看向朽儿,问道:“朽儿是吧?”

    朽儿应是。

    婵娟道:“果真是个沉稳的,你该知晓怎么做罢?”

    朽儿知晓姑姑好意,因此回道:“婢子只是来认路拿药,什么都没听到。”

    见婢子紧张,那先生却是噗嗤一声笑开,责备道:“你平日里便是这般欺负宅中婢子的?”笑过之后先生看向朽儿:“婵娟让你过来是与在下学针灸、推拿之术,助公主顺产之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