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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行来一路,路遇伏杀几次,每次都是不费吹灰之力避开。这一次却几乎命丧黄泉,不禁让所有人生出意外。
王羡鱼一开始从阿父处得知郎君被伏杀,虽然担忧,但很快便转过弯来。卫衍行事向来走一步算三步,身边暗卫又本事了得,还有王敬豫一行相陪。重重保障之下,竟然还遭遇这般危机……
这不合道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羡鱼如今便只有一个猜想,那便是卫衍身侧是不是有人生了异心!除去这点,王羡鱼实在想不出旁的可以解释的理由。
司马纯也与王羡鱼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如今卫衍昏迷不醒,他身前又有堆砌如山的杂物,一时叫他无法分身去查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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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留宿一日,第二日一早王羡鱼便迫不及待的向王府行去。王家门侍好似得了话,见王羡鱼马车停下,恭敬上前替王羡鱼引路,倒是叫王羡鱼生出惊讶。
进去寝屋,郎君脸上依旧没有血色,翩翩君子如今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王羡鱼怎是心痛二字可以形容得了?
桑果与木子二人见王羡鱼过来,一齐起身向王羡鱼行礼。王羡鱼见她们二人眼底隐隐泛着青色,知晓她们昨夜辛苦,轻声道:“你们且去歇息,有事我唤你们。”
两名婢子依言各自寻角落小憩,昨夜郎君高烧不止,让她们二人一夜未合眼。这才只是一夜,往后还不知要看护许久,她们二人自然不敢逞强。
王羡鱼守着郎君兀自伤神时,从皇宫带出来的两名宫婢小心翼翼上前讨话:“公主,从皇宫带出来的药材王家已经收下。”
药材是司马纯给的,他知晓王羡鱼要过来看卫衍时,特意赐下的,都是一些大补之物,卫衍此时只怕能用的不多。如今之所以带过来,是想着赠与王家。救命之恩,王羡鱼总不能没有一些表示。
宫婢之言提醒王羡鱼,王羡鱼颔首道:“你随我去见王家郎君罢!”
从皇宫带出来的药材都是名贵之物,王羡鱼下马车时便已经着门侍收下。如今去见王敬豫,还是一个感激之意,另外想问候一番,王敬豫毕竟也受了伤。
王敬豫倒是个好说话的,虽说几次对王羡鱼出手,但二人相见时候他向来客气。如今日,即便身子不利索,也依旧没有拒见王羡鱼。
二人相对而坐,王羡鱼直明来意,恭恭敬敬对王敬豫行礼,道:“昨日汲汲皇皇而来,多有叨扰。归去后,记起未曾与先生道谢,心有惶惶,今日特来致歉。”说着又是一揖,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她昨日已经从皇兄口中得知是王敬豫舍身救人,这才让郎君逃过一命。也是因此,他才也受了伤,如此大恩,王羡鱼若是不来致谢,于心不安!
王敬豫见王羡鱼客气,甚是随意摆手,道:“小娘子客气。”
二人一番客气之言过后,王羡鱼便没了话说,倒是王敬豫见小娘子无言之态,轻笑着调侃:“小娘子以往甚是健谈,如今闷闷之态倒是叫人不习惯。”
当初在雍州,二人曾共居屋檐之下好些日子。那时王羡鱼不知王敬豫与卫衍关系,以为二人是莫逆之交,言谈自是放得开。如今知晓其中复杂,叫王羡鱼如何还能坦然以对?
王羡鱼面上表情几变,最后只是一笑,敷衍着应了。
小娘子如此态度王敬豫哪里看不出来她对自己有嫌隙?王敬豫笑问:“小娘子如今惧我?”
王羡鱼惊讶的抬头看他,惧他?王羡鱼想了想,好像是刻意疏远罢,哪里便到惧的程度了?王敬豫确实了得,但王羡鱼自认也并非凡夫俗子,都是金陵城的风流人物,谁还比谁差?
王羡鱼想法溢于面上,王敬豫嘴角一勾,又道:“小娘子果真有趣!”
这话却是叫王羡鱼生出异样,有趣一词从王敬豫口中说出来,是好是坏尚且还不得知。王羡鱼对他戒备颇深,本来是过来道谢致歉,但不自觉的便起了满身防备……只觉得与王敬豫说话,甚是费心神。
王敬豫自是看出来小娘子心思,这才言说王羡鱼有趣,不过是感慨罢了!
“若你与流之二人交情甚微,想来我还是愿意与小娘子把酒共话……只可惜!”王敬豫摇头叹息,随即便没了再说话的兴致,请侍从送客。
把酒共话?王羡鱼微微蹙了眉头,王敬豫的把酒共话……只怕不仅仅是喝酒说话罢!也不知有多少小娘子被他这张脸与才华倾倒,可惜……最后枉付了真心。
王羡鱼忽然记起自己那时也被王敬豫吸引,若非她心中对卫衍执念颇深,只怕定然也要错付真心的。
王敬豫此人,真祸害也!
从王敬豫处出来,小娘子满心无奈,直至看见卫衍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至少卫衍如今是她的,仅这一点,王羡鱼便胜出王敬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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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昏迷两日,终于在第二日夜间醒来。郎君醒来后打量四周许久,眼神从黯淡变清明,最后又闭上眼睛。第二日王羡鱼过来看他,卫衍又如前两日一般昏睡不醒,那夜间的一幕好似自始至终不曾存在一般。
第六日,冉覃从外求见,带着一群王羡鱼没见过的人,满脸疲惫。显然是得知主上遇刺后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冉覃看过卫衍后,告之王羡鱼可以将人带回去的消息。王羡鱼片刻未耽搁,向王敬豫请辞后带着卫衍回了二人新宅。
回到自己家,王羡鱼一颗心才稍稍落回了些实处,不过随即又生出疑惑,问冉覃:“郎君为何至今还未醒来?”那时候阿父王恒也是受重伤,但很快便醒过来……如今卫衍伤口日益好转,但人却是一直未醒……这是为何?
冉覃叹息着道:“主公受此重创,昏睡也是正常。如今主公身子大好,想来不日便会醒来,大妇不必担忧。”说着冉覃似是想起来什么对着王羡鱼行礼,道了句:“冉覃不在金陵,倒是未恭贺君子与公主大婚之喜。”
王羡鱼勉强一笑,她知晓冉覃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她忧心,可是夫郎生死未卜,叫她如何不担忧?
冉覃见王羡鱼笑的勉强,叹息一声道:“方才在王家未查看主公伤口,某现在要拆开包扎的地方,还要换药,大妇暂且避去罢!”
王羡鱼一愣,随即想开口说留下来帮忙之言。冉覃却是好似看出王羡鱼心中所想,不等王羡鱼开口便道:“大妇还是避一避罢!”
冉覃言说的毫无商量余地,王羡鱼知晓冉覃不想自己看了生出骇意,叹息一声终是起身退去。
桑果与木子二人本来一直跟着伺候,也看过伤口,但是冉覃见她们二人眼底青色吓人,干脆直言让她们二人去休息。
王羡鱼知晓桑果与木子二人这几日确实辛苦,让她们二人跟着自己一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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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屋内只有卫衍与冉覃时,冉覃净手取出银针也不知在卫衍头上哪一道穴位刺下,不过瞬时卫衍便睁开眼。
卫衍醒来后,冉覃松一口气,不等主公开口,冉覃便没好气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卫衍知晓自己惹冉覃担忧,如今见冉覃这般不客气,他虚弱一笑,回:“我受伤不是作假,不过多睡几日罢了。”
冉覃闻此言叹息道:“你可知这一出,上下有多少人跟着胆战心惊?”
卫衍一笑,没应冉覃之言,问话:“查的如何了?”
冉覃沉默一瞬,甚是有些恼羞的回答:“得知你遇刺的消息,我们便立马着手调查了。只可惜,对方做的很利落,我们至今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得知此话,卫衍好似并不意外,道:“便是没有证据,我也知晓是谁做的。”这话说过,卫衍又问:“知晓我遇刺,你们都来了?”
见卫衍这般问,冉覃似是明白过来什么,脸色一白,立马跪地请罪:“冉覃有罪。”
卫衍未说话,一会过后才道:“来了也好,我也想知晓他下一步怎么做。”顿了顿,卫衍道:“明日将我醒来的消息传出去罢!”
冉覃颔首应下,随即欲言又止好半晌,才硬着头皮说:“侯爷让我捎一封口信……他说今年六月您阿母的寿辰若是还不见您人影,他们便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冉覃这话说过,卫衍显然生出意外,不过他随即明白过来双亲的意思,笑道:“他们想见我是假,想见儿媳是真。”说着摇头轻笑,对冉覃道:“我知晓了。”
冉覃见郎君说这话,知晓他是应下,暗自松一口气。
没等冉覃安下心,卫衍又道:“如今你们显身金陵,小心为上。”
冉覃知晓卫衍话中意思,方才压下的心思复又上来,本来想抑住,但到底还是忍不住自责:“属下不该自作主张,如今主公势力公之于众,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后面晦气之言便被咽进嗓子里。
卫衍眸中晶亮,显然并未因为势力公开而沮丧,反而还安慰冉覃道:“你们跟在我身侧许久,一直暗地行事,如今出来见见太阳也好。”
二人谈话就此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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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分,王羡鱼守在卫衍塌前正捧着书打发时间,见榻上有动静慌忙弃了书,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榻上人。
卫衍也没让王羡鱼失望,终于睁开眼睛,对王羡鱼虚弱一笑,道:“我饿了,不知可有吃食。”
王羡鱼眼眶不自觉蓄满眼泪,点头不止,应道:“有的,有的。”说着便唤人去取。
卫衍见妇人如此,暗自叹息一声,说了句:“累及阿鱼担忧,是我的不是。”
王羡鱼哪有心思听这些?紧张的上上下下探查了遍,问:“伤口可疼?这般躺着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水?”一串乱七八糟的问题脱口而出,叫卫衍一时不知该回答哪个才好。
小娘子如此激动,卫衍哭笑不得。好在一旁的婢子及时端来清粥,止住王羡鱼聒噪之言。
腹中有食,卫衍精神也好很多,见塌前小娘子依旧泪眼婆娑,卫衍伸手牵住小娘子手,叹息一句:“阿鱼莫要这般看着我,叫我愧疚之心久不能下。”
王羡鱼未做他想,转过头去用袖子擦拭泪水。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越擦眼泪越多,最后干脆定住身形,默默抽噎起来。
这几日,王羡鱼岂是担惊受怕四字便能言说的?白日卫衍重伤躺在王宅不能移动,夜间王羡鱼居于皇宫不见夫郎……
金陵城中虞氏旧党对于他们一家的诋毁,金陵城外虞荐又虎视眈眈的盯着。
还有刺伤卫衍之人至今不曾有线索……种种事情,全部盘旋在王羡鱼脑海中不停来回,直叫王羡鱼倍感无力。
这几日王羡鱼一直没哭,也不敢哭,但是见卫衍醒来,她却是再也忍不住……
卫衍吃力的将小娘子搂进自己怀中,直到王羡鱼痛快的哭了一场后,又说了句:“累及阿鱼担忧,是我的不是。”
王羡鱼本想回话,奈何满脸鼻涕眼泪,实是不好抬头说话。等王羡鱼净面过后,才不好意思的回话……这一夜王羡鱼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一早,王羡鱼将将醒来便听婢子来报有客。
不是旁人,正是同样担忧卫衍的王恒、虞氏夫妇。昨日晚间王羡鱼差人送信与这夫妇二人时,二人便想过来。但是哪有夜里探病之说?因此夫妇二人才忍到晨早过来。
夫妇二人探看女婿,一番嘘寒问暖肯定少不了。之后夫妇二人便逮着王羡鱼将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里里外外叮嘱个遍。
直到王羡鱼忍不住告饶,夫妇二人才住了口,这才又转到卫衍身上,问卫衍:“今日此祸,你做何看法?”
问话之人正是王恒,卫衍不敢敷衍,回话:“只怕不是虞荐为之。”被伏杀之时,他们一行已经入了金陵城,虞荐那人若是能在金陵城安排这场祸事,早就挥兵南下了,还用得着蛰居北方迟迟不敢行动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