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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被楚昭然教训了一顿。
“你跟在我身边时候还短么?我是拿平民冒领军功的人?说话之前能不能先在脑子里好好想想?”
夏凝乖乖低头听训并连连道歉:“是我一时想错了,侯爷英明神武、神威盖世,要杀蒙人容易得很,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
楚昭然被她这毫无诚意的奉承弄的虚火上升,干脆一摆手:“别在这里心口不一了,回去好好反省。”
夏凝忙应声告退,走到门边儿上忽然又想起一事,探头问道:“侯爷,明天我能不能去紫云观看看我师父?”
“不许!”楚昭然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给我好好关门反省。”
夏凝暗自翻了个白眼,扭头回了落霞轩。之后三天,楚昭然都没找她,她也就乖乖在房里“反省”了三天。
第四天李晋终于来找她,问她想不想去见赵友星,正好他也要去紫云观一趟。夏凝自是求之不得,换了男装就跟着李晋一同出城去了紫云观。
紫云观在京城外西南十五里处,道观建在一座小山丘上,殿宇门墙都有些老旧,后方依着一片稀稀落落的杨树林,显得有些冷清萧索,倒真有一种避世修行的意味。
夏凝和李晋一路进去直接见到了正给村民看病的赵友星。
“病不要紧,不要太担忧,回去按时吃药,三天后再来看。”赵友星十分耐心的嘱咐病人,又请小道童包了药给病人,好好送了他走,才回身去与夏凝二人说话。
“这大冷天的,你们怎么来了?”
夏凝道:“来看看你啊!在这住的习惯么?缺不缺什么东西?”
赵友星回道:“出家人四海为家,到哪里都习惯,也并不缺什么。不过你要是钱多,可以采买些药材送来,我分给附近的村民。”
夏凝:“……这事您还是找财大气粗的侯爷吧。”
财大气粗的侯爷的信使李晋默默忽略了这句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赵友星:“这是侯爷命小人交给赵真人的。”
赵友星接过来不忙着看,先放到一边,“有劳小哥了。”然后又问夏凝最近怎么样,叫她伸出手来摸了一回脉,“你倒是恢复的很快,如今已经完全无恙了。”
李晋这边任务完成,便主动说要出去走走,给他们师徒二人留下空间说话。
“师父,你不看看信?”夏凝对那封信的内容十分好奇。
赵友星却说:“不急。”
夏凝道:“要不我替您看吧?”
赵友星干脆把信藏进了袖中,“你那么想知道写了什么,怎不回去问长平侯?”
“哎,我刚得罪了他。”夏凝把自己那天说错话的事情学了一遍,“他足足把我关了三天呢!也不知道现在消气了没有。”
赵友星听完也不予置评,只是忽然问道:“你在侯府,有没有听说太后想让长平侯尚主?”
夏凝一愣:“尚主?没有啊,尚哪位公主?”
“嘉和长公主,不过宜芳长公主也想分一杯羹,昨日却因举止失当被太后训斥,不许她再入宫朝见。”
赵友星一说起这些趣事轶闻,脸上就堆满了荡漾的笑容,夏凝对此十分熟悉,也很感兴趣的问道:“宜芳长公主不是已经下嫁了吗?”
“是啊,她嫁了徐应维的幼子,不过去年秋徐驸马病死了,宜芳长公主就守了寡。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宜芳长公主与长平侯自幼相识,听说当年还颇有情谊呢!”
夏凝听得双眼放光:“还有这回事?那如今岂不是破镜重圆、旧梦重温?”
赵友星笑眯眯的回道:“恐怕没那么容易,盯上长平侯的可不止她们姐妹二人,顾贵妃的亲妹子如今待字闺中,也想找个好归宿呢!”
“原来楚侯爷还是块香饽饽。”夏凝啧啧称奇,“她们难道都不怕他么?”
赵友星十分感兴趣的问:“你怕他?”
夏凝很诚实的点头:“怕。”
赵友星轻叹摇头:“真是个傻丫头。长平侯少年高位,又无兄弟,家中只有一位太夫人需要服侍,正是京中贵女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如意郎君,谁会不向往着做长平侯夫人?顾贵妃怕别人捷足先登,已经说服了皇上,听说今日皇上召见长平侯,就是要提起此事的。”
“皇上还真偏心。”夏凝笑嘻嘻的嘀咕,“楚侯爷也是艳福不浅,听说顾贵妃国色天香,她的妹子应该也不差吧?”
赵友星听到这里,终于正色道:“看来你是真不在意。”
夏凝诧异:“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赵友星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自己动手倒了一杯粗茶,缓缓饮尽,然后叹道:“那如今可有些不好办。”
夏凝隐约明白了他要说的是什么,却并不愿细谈,索性沉默不语。
“长平侯一向是个不达目的誓不休之人,你……,你在侯府要当心,有什么事,想办法叫刘晅给我传讯。”
夏凝低低应了一声,又加了一句:“他不是那种小人,应该不会怎样的。再说太后皇上如今都关心着他的婚事呢。”
赵友星又笑起来:“你觉得他会让太后和皇上操纵他的终身大事?”
好像确实不会,夏凝撇了撇嘴,忽然想起来问道:“师父,你突然进京,想在皇上面前露脸,是不是与楚昭然有关?”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
“为什么?你们勾结,不是,勾搭,也不是,你们凑在一起到底想做什么?”
赵友星跟夏凝没大没小习惯了,也不在意她的用词,只不动如山答道:“反正与你无关,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夏凝有心想问他楚昭然是不是真的有不臣之心,可顾虑再三,还是未能出口,只又与赵友星打听了一下顾贵妃妹妹的情形。
等李晋回来,两人便向赵友星告辞,一同回城。他们一路骑马,等进了内城,便一同下马慢慢向侯府的方向走。
眼看着前面过来一行马车,李晋提醒夏凝往路旁避让,两人刚刚站定,就从走到近前的一辆马车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平豫!”
夏凝抬头望去,正看见华锦倚在车窗旁,笑颜如花的向她打招呼。
“华姑娘,真是巧,你这是去哪里了?”
车上的华夫人吴氏见女儿当街跟人打招呼,立刻制止:“锦儿快放下车帷!”
华锦不慌不忙回头:“娘,是女儿在路上遇到的恩人呢!”她说着凑近母亲小声道,“是个姑娘,我邀她回家做客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