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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怎么会是她
曦儿装可怜地看着我,紧紧拽住顾彤说:“彤彤!你都看见了吧?你不在家的日子里,他就是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还动不动就要杀了我呢!彤彤,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顾彤轻抚着曦儿的背,安慰她说:“别难过,曦儿姐。我听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了。我不会让我哥那么对你的。”
“哥!”顾彤扭头皱眉看着我大声说,“你干吗要欺负曦儿姐?难道你忘了曦儿姐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了么?现在你虽然有钱了,可你那么对曦儿姐,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见曦儿正趴在顾彤肩上窃笑。
我无语了!这娘们!我真受不了她!
“你说话啊!哥!”顾彤逼我说。
曦儿插话小声对顾彤说:“他理亏呢!彤彤,你就别逼他了!他毕竟是你哥,你和他有血缘关系,我只是外姓人!唉!”
“别伤心,曦儿姐,”顾彤安慰她说,“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我哥欺负你!相信我!”
“彤彤,你被得罪你哥,他现在有点疯,搞不好他哪天会六亲不认的”曦儿在边上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我摇摇头,回头伸手指着曦儿道:“林曦儿!我回去再收拾你!”
曦儿赶紧扑过去再次抱住顾彤小声说:“我好害怕!你哥说得出做得出!他对我有仇,他迟早会对我下狠手的!”
“你!”我伸手指着曦儿,一口气上不来,郁结在胸口,差点要喷血而亡了。
顾彤抬头怒视着我说:“你什么你!注意前面啊!不知道你在开车啊!”
我只得坐好,专注开车,瞟了后视镜一眼,见曦儿正偷瞧着直乐呢!
然后这俩女孩把话题转移到了伊莉雅身上。
顾彤问曦儿说:“既然伊莉雅是外国人,她来国内干吗?”
“唉!这个说来话长了,彤彤,”曦儿装模作样地说,“总之一句话,就是你哥在新疆惹下的孽缘呀!你哥在新疆那一年,我们谁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估计他对伊莉雅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现在人家才找到滨海了。具体你问你哥好了,他心里最清楚了!”
“哥,”顾彤把脸转向我说,“你对伊莉雅做了什么呀?”
我紧皱双眉,回头道:“什么也没做!我能做什么!”
“彤彤,”曦儿插话说,“我看你也别问了,问也白搭,你哥现在肯定什么都不会招的。如果他没对伊莉雅做了什么,人家伊莉雅干吗要跑到滨海城来找他呢?他百般迁就伊莉雅的做法,极有可能是自知理亏!”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有些恼羞成怒地回头盯着曦儿道。
“曦儿姐,我哥不是那种人,他对伊莉雅可能什么也没做呢。你多心了吧?”顾彤笑看着曦儿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这才像是我妹说的话!”
“那伊莉雅为何要百般纠缠你哥,还从几千里之外的新疆专程跑来滨海找你哥。彤彤你是不知道情况,伊莉雅还给我发了她和你哥亲热的照片”曦儿神秘兮兮得看着顾彤说。
顾彤果然中计。
“不是吧?曦儿姐,什么亲密照片?”顾彤紧看着曦儿问。
曦儿冷笑一声说:“激吻的照片呐!”
“什么激吻?!那叫激吻么?”我插话怒道,“再说了,我给你解释过了,事实并非那样。”
“彤彤,”曦儿不搭理我,继续煽动顾彤说,“回头我把那照片发到你手机上。”
“喂!林曦儿!你别带坏我妹!”我警告她道。
曦儿扬脸看着我说:“怎么?知道那照片是你出轨的证据了?”
“什么出轨,我是说你别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我怒视着她道。
“彤彤,你哥说我在挑拨你和他之间的兄妹情,这算挑拨么?”曦儿看着顾彤说。
顾彤摇头说:“不算。这是就事论事。”
我“唉”了一声,已经很无语了。
曦儿在后面说风凉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再唉声叹气也没用,欠下的情总要还的!”
我叫道:“什么跟什么!我真想拿块擦汽车的毛巾把你的嘴巴给堵起来!”
“你堵呀!”曦儿看着我挑衅地说,“你堵得了我的嘴,你堵得了真理么?”
顾彤附和着曦儿的话说:“真理光芒万丈!哥,我看你今天对曦儿姐真的很粗暴!你到底想什么呢?”
我紧闭着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象中一口鲜血已经喷射在挡风玻璃上了。
那俩女孩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在后座上有说有笑,还说好中饭后一起去逛步行街。
曦儿笑看着顾彤大方地说:“彤彤,半年没逛街了吧?今天姐陪你逛够瘾!你看上什么就买,一切都让姐给你买单!”
“好呀,谢谢姐,”顾彤开心地笑起来,“我还真想逛街了呢。你知道,曦儿姐,戒毒所管得可严了!别说逛街了,连走出戒毒所的大门都难呢!”
“可不是,”曦儿同情地看着她说,“即使你出了戒毒所的大门,外面是荒郊野外,你能干吗?”
顾彤像个大人一样,轻叹一声,摆手说:“唉!别提了!”
“好,姐不提了,”曦儿说,“我们今天出去嗨翻天!本小姐明天生日,我倒要看看有几个有良心的会记得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姐!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生日的啦!”顾彤笑看着曦儿说。
“要是人人都像顾彤一样重感情就好了!唉!”曦儿说,同时在后视镜里瞟了我一眼。
特么这个妖女!摆明这话说给我听的!搞得我就一定会忘记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似的!
我咳嗽了一声,存心气她道:“谁会记得你的生日呢?你的人缘够好么?我看人们巴不得把你忘记呢!谁还敢记得你?不怕夜里做恶梦?哈哈哈!”
曦儿怒目相上,抬脚想踹驾驶座靠背,终于忍住了。
“彤彤,看见了么?”曦儿转脸向顾彤状告说,“你哥太狠心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本小姐决定了,即使他明天送我礼物,我也不会接受!咱们忘记这不愉快的事情,下午我们出去嗨翻天!记住!彤彤,你想买什么都行,姐给你买单!”
“好呀,姐,你真有骨气!”顾彤说。
顾彤啊顾彤!我是你老哥!你给我记住了!咱能不能别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回头看着顾彤道:“彤彤!咱顾家人也要有骨气!无功不受禄!回头我给你张信用卡,你今天随便刷,有哥在,什么时候轮到外人给你买单呢!”
“好呀好呀,哥,”顾彤开心地看着我说,“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你这财大气粗过!”
“该花就得花!只要咱不花外人的钱!”我笑道,抬头瞟了后视镜一眼,见曦儿正紧盯着我呢。
我老妈最终没有来滨海,我打电话告诉她我买房子了,我告诉她说我终于在滨海有个家了!我妈非常高兴,可她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来不及准备,虽然她现在不种菜了,但家里的鸡鸭猪狗什么,不能不管。
事实上我知道我老妈不习惯城里生活,她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住着舒服。我老妈希望在我结婚的时候再来滨海城跟我住一段时间,还在电话里过问我和夕儿的事,催我们快结婚,她急着抱孙子。
我对我老妈说过段时间我就向夕儿求婚,我老妈听了可高兴了,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她一定会来滨海住一段时间。
光住一段时间怎么行,我买这套房子,至少有一半是出于给我老妈养老的考虑。我和顾彤住在城里,把老妈一个人留在几百公里外的乡下,我们怎么照顾她?万一她生个病怎么办?
老妈的腰椎病虽然动了手术,但手术没那么神奇,不是一动了手术,就能彻底好了的。临床痊愈的标准是什么,那是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受这病痛的折磨了。但我老妈的腰椎病不是痊愈,尽管手术做得很成功,可在某些时候,她的腰还是会有些隐痛,再加上阴雨天气,风湿病发作。
我怎么能忍心把老妈一个人丢在大老远的老家一个人生活呢?我在外这么努力地打拼也是为了能让她安享晚年呐!
因此,我早晚都要把老妈接来城里跟我们一起生活的,她早晚要适应城里的生活。我有办法说服她。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买郊区别墅的,“翠云山庄”的别墅就非常不错。那里有山有水,空气又好,又宁静,在别墅院子里可以种种菜,养点鸡鸭也无妨,那里跟老家山区的生活环境很相似。
我老妈住在那里,生活上应该会比较适应吧?
次日曦儿生日这天,没有邀请外人,曦儿朋友也不多,我们决定中午给她过生日,就在我的新家吃饭,晚上去外面唱K。
临近中午时,该来的人都来了。
夕儿,欧阳宇和他女友coco,琴姐,雨涵,再加上我、顾彤和伊莉雅。
家里快变成女儿国了,除了我和欧阳宇是男的,剩下的全是女性。
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怡红院,除了贾宝玉,处处都是衣鬓香影莺声燕语的。
她们都交口称赞我的新家,说是布置得非常妥帖,既时尚,又实用,既高贵,又温馨。
大家这样称赞的时候,我和夕儿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我对大家说这都是夕儿的功劳,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布置的。
伊莉雅跟大家不熟,曦儿又对她充满敌意,在曦儿的煽动下,顾彤对伊莉雅也没有好感,因此,她看上去显得很不合群,像个房间里的精美摆设。
只有我和夕儿还会把她当客人一样招呼几句。
还有欧阳宇这个郎当货,见伊莉雅长得漂亮,很有异国美女的情调,主动跟她套近乎,但伊莉雅却不买他的账,对他视若无睹。
大家闹了一阵子,午饭时间到了,生日午宴正式开始。
首先曦儿许愿,蛋糕上插上蜡烛,点上了火,曦儿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立在桌前默许了她的生日心愿。
顾彤起头,大家齐唱生日歌祝福曦儿。
吹灭蜡烛后,她抬头笑看着众人说:“大家都说默许的愿望不能公之于众,因为那样愿望便不会实现。但本小姐今天要反其道而行之,我要让在场的各位都见证我这个生日心愿!老实说,我今天非常非常非常开心,比起去年那个惨淡的生日,这个生日对我来说才有了意义!原因很简单,上一个生日,某人不在我身边,幸好在我人生中的这个生日之前他已经回来了!”
“那你告诉我们你的生日心愿是什么呢?”coco笑着起哄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要曦儿说出生日心愿。
“也很简单,”曦儿扭头看立在她对面的我笑说,“我的这个生日愿望就是,希望那个人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在我每个生日的烛光中,都能看见他的笑脸!这就是我这个生日的心愿!”
大家鼓掌,都把目光投向我,其实对于我和曦儿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曾经我们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大家都很清楚我和林氏姐妹之间的三角恋关系。
现在,就连伊莉雅也知晓了。
我极力镇定,保持从容的笑脸,递上我的生日礼物。
一条细链白金项链!
这个东西不便宜,但相对于曦儿之前送我的那些镶钻的名表名笔什么的,算是便宜多了。
我的心意主要在那链坠上,是一只四叶草形状的白金镶着一枚水滴状的淡紫色的玛瑙。
十分好看不说,最关键的是那四叶草代表了我的心意!
四叶草一般指四叶的车轴草、苜蓿、或酢浆草。
第一片叶子代表真爱。
第二片叶子代表健康。
第三片叶子代表名誉。
第四片叶子代表幸福。
传说中的四叶草是夏娃从天国伊甸园带到大地上,花语是幸福。它的学名叫苜蓿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一般只有三片小叶子,叶形呈心形状,叶心较深色的部分亦是心形。
最为有趣也最特别的是,在十万株苜蓿草中,你可能只会发现一株是‘四叶草’,因为机会率大约是十万分之一。因此‘四叶草’是国际公认为幸运的象征。它的每片叶子都有着不同的意义,当中包含了人生梦寐以求的四样东西:名誉、财富、爱情及健康,倘若同时拥有这些东西,那就是幸运了。
而我就是希望曦儿能幸运和幸福!我不能给她这些,但我希望老天能给她这些!
最正统的“四叶草”来自于白车轴草,它们的小叶片通常是三片。只有极少数在基因变异的情况下才会张出第四片叶子。所以说找到了四叶草是幸运的,一点也不为过。
其实比白车轴草分布更为广泛的“三叶草”是开黄色小花的酢浆草,但酢浆草发生变异的几率很小,很难找到4片小叶的个体。
我还在礼品盒里搁了一张蓝色小卡片,上面是在网上摘录下来的一首小诗:
人们总说,
找到了四叶草,
就找到了幸福,
那是因为,
三叶草的,
一叶草代表希望,
二叶草代表付出,
三叶草代表爱,
而稀有的四叶草,
就是幸福……
曦儿看着我的礼物,用指腹轻抚那四叶草的花瓣,她眼圈泛红了。
我呡唇笑看着她道:“曦儿,我还得教你启动四叶草的魔法,来,给我念一遍咒语!”
启动四叶草魔法的咒语是:
“幸运草!
one leaf for name(一叶带来荣誉)
one leaf for wealth(一叶带来财富)
one for a faithfully lover(一叶带来爱情)
one for glorious health(一叶带来健康)
all in this fourleafed clover(四叶草啊!你拥有了这四种能力)”
我念了一句,曦儿跟着念一句,等她跟着我喃喃念完上述四叶草的颂曲后,我教她用右手的两只手指握着四叶草,慢慢的转动四叶草,复述一遍她刚才许下你的愿望。
只有这样,四叶草的魔法才算是被启动了。它才会给曦儿带来幸运和幸福!
曦儿忍不住最后哭了。
“你们、你们先切蛋糕……”她又哭又笑,抬手抹了一下眼泪,看着我们说,“我去下洗手间……”
说着她拿着我的礼物陡然转身,朝卫生间的方向快步奔去了。
曦儿生日的次日,我去了一趟市警察局找薛飞。
我想把太阳之城施工事故的真相跟他说说,咨询下看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肖氏、欧式父子和顺风建筑公司送上法庭。
我驱车前往市警察局,乘电梯上了三楼,刚走出电梯,还没进刑警大队的办公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是一个男人粗着嗓门在那里大呼小叫,声音由远及近。
“哎约喂!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刚一出门就被遭此大劫!我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我的腿估计是要残废了喔!”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是人民公仆,你们可要为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做主呀!你看!你看看我这腿!我看我这条腿是保不住了呀!我这上有老下有小,我现在残废了,你让我那一家老小可这么活哟!”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黄历八成写着不宜出门的吧?哎约喂!哎约喂!痛死我啦!我的天王老子哟!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严惩肇事者!现在有钱人真是不拿我们老百姓的命当人命看啊!哎哟喂!痛死我啦!”
“哎!哎哎!你哭号就哭号嘛!拽我警服干嘛?警察不是在这儿嘛!你现在不是没残废嘛!这一路都是自己走来的不是!”一个略带稚气的听上去像是警察的男声传过来
“警察同志哎!你这是怎么说的?我这不是一直硬挺着的嘛!没法子!我不来谁替我主持公道哎!还有、还有我那俩电动车,那可是我们家里唯一最值钱的家产啦!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回家见老婆孩子了!警察同志,你可要帮我评评这个理儿!让我怎么回去跟我老婆交待啊!这电动车才买了几天!没想到今早一出门,就给Ta撞报销了!要不干脆让我死在你们警察局吧!”
我乐了,心想这警察局还挺热闹的嘛!
这样想着我已经步入办公大厅内,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斜坐在一把木椅上,一脸蛮相,嘴上还叼着一支烟,做呲牙咧嘴状。
隔桌坐着一位年轻警员,脸圆圆的,一张娃娃脸,眼神透着稚气。
“宋警官,外面什么事啊?这么吵?”一个青年警官正从里头的办公室探出脑袋来
我定睛一看,是薛飞,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语气有些不耐烦 “没什么大事!小意外!”姓宋的娃娃脸警官立刻站起身,朝薛飞办公室的方向答了一声,他坐在胖男人对面的栗色办公桌旁,手拿着一支黑色钢笔,像是一直在笔录。
听宋警官这么一说,那胖男人稀疏的眉毛立刻倒竖,脸上的横肉都抖起来了:“哎!你怎么说话呢?我都撞成残废了!你竟然说没什么,竟然说是小意外,看你年纪轻轻的,倒是学会见风使陀了,你分明是有意袒护有钱人!噢!Ta是开轿车,我开电动车的,你就存心替Ta说话是不是?你们领导是谁?我要跟你们领导说话!把你们领导喊出来!”
“怎么这么吵啊?”薛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外了。
姓宋的娃娃脸警官见薛飞走过来了,忙站起身来,看着薛飞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薛飞看见了我,朝我笑了一说,伸手示意我先在边上坐会。
然后他径直走到宋警官让出来的位置,一臀部坐下,扫了桌对面那胖子一眼,抬眼问宋警官道:“什么情况?”
那胖男人倒是眼明手快,忙弓了腰跑过来,给薛飞敬上烟,一边点火,一边诉苦:“领导!你是领导吧?哎约喂!真是劳你大驾了!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我老婆的舅舅的妹夫也在这警局上班的,你们应该都是认识的吧?”
薛飞仰在椅子上,吸着烟,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坐回到椅子上去
“薛警官,情况是这样的……”宋警官面无表情望着那胖男人,将事情的大体经过讲述一遍。
原来胖男人刚才骑电动车从家里出来,在警局右边的岔路口拐弯时,被迎面驶来的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给撞了。胖男人说是桑塔纳违反交规,冲入了电动车道,把他的左腿撞残废了。
桑塔纳车主答应送他去医院诊治,并愿意承担所有医疗费用,可这胖子不同意,一开口就要三万,说是医疗费用加精神损失费再加误工费,还要车主赔他一辆崭新电动车,车主表示这个要求不合理,不肯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他就连拖带拽把人家带到这儿来了……
胖男人打断宋警官的话,喷着唾沫星子叫嚣道:“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分明是Ta把我撞出老远了!你竟然说只挂了一下!还有,什么我连拖带拽?是Ta不愿私了我才要Ta跟我到这儿来评理的!”
“人家当然不愿意了,你顶多是个皮外伤,就问人家要三万?”宋警官很有些替车主感到不平。
“什么什么?!皮外伤?我马上就要瘫了!你!你!你是不是跟那车主是一伙的?”胖男人的脸都气成茄子色了。
“撤!这么想钱,你干脆去抢啊?”宋警官是很轻蔑的语气。
“够了!”薛飞喝住宋警官,将烟灰弹在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对宋警官道:“我们是刑警,不是交警,这事我们无权管辖!”
宋警官盯着胖男人道:“他说这事是在我们警局门口发生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还说如果车主是故意撞他,那就属于刑事案件了!”
胖男人也笑道:“是啊是啊!你们是政府机关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嘛!我们是纳税人,你们应该随时随地维护老百姓的利益啰!”
“那肇事司机呢?”薛飞问宋警官道。
我看了半天热闹,听薛飞这样一问,我也在心里说,对啊!闹了半天,那个倒霉蛋的司机在哪呢?
“在医务室呢,”宋警官白了胖男人一眼,悻悻道:“他刚才在街上推搡人家车主,人家那么柔弱哪经得起他猛推啊,结果摔在地上了,胳膊肘擦破了,于楠带他包扎去了,顺便做个酒精测试,看有没有醉驾?看!Ta来了!”宋警官对着大厅门口努了努嘴。
我顺着宋警官的目光望过去,突然傻眼了是她!怎么会是她?
车主竟然是陈淑芬!
郝建的前任女友!
陈淑芬今天穿一件黑色低领针织衫,一条灰色的及膝裙子,裙摆上有一圈黑色粗线条的图案,裙摆下是一双黑色长筒靴,她挽起袖子的右手缠绕着醒目的白色绷带。
陈淑芬的那张脸还是那么美,长发在脑后用黑色布料扎了一个马尾辫,她神态安静,有点伤心,眼神里似乎含着淡淡的委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的不平。
陈淑芬也在一瞬间看见了我,脸上的平静被打破,她怔怔地望了我许久,而后勾下头,徐徐走过来。
“就是她!警察领导,就是她!我本来好好的,她突然给我来一下,要不是我来了个急拐弯,肯定要去见Ma克思了!警官!警官领导!您可要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千万不能纵容了这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胖男人指着陈淑芬,气势汹汹地道。
陈淑芬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怯声道:“我、我愿意赔偿他医药费……另外再多加五百块钱……”
胖男人盯着一旁的少妇,鼻子“哧”了声,破口大骂道:“你眼瞎啊你!五百块?你当打发要饭的啊?五百块!笑话!五百块远不够赔偿我的精神损失的呢!”
我看看陈淑芬,又看看那胖男人,感觉全身血液在加速流动,真想冲过去打烂他的鼻子!
薛飞打量着陈淑芬,正色道:“他说你开车撞了他,说你想谋杀他?你承认吗?”
陈淑芬先点点头,尔后猛摇头说:“怎么会?我、我怎么会谋杀他?我和他都不认识……”
“怎么会?”胖男人暴跳起来,伸手指着陈淑芬发狠道:“你敢赖账?他马的老子的腿要残了,我保证让你不好过!”
陈淑芬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怯声怯气地解释着:“我、我没赖账……我也没喝酒,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请您相信我……”
胖男人狠狠瞪了陈淑芬一眼,音调更高了,对薛飞道:“警官同志!您听见了吧?她说不是故意的,表示她承认撞到我了!还有,我看她神经有问题!她有暴力倾向!”
特么这不是贼喊做贼嘛!
我顿觉周身气血奔涌,直冲面颈,奔向前几步,大声道:“死胖子!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找男人耍赖掷气啊!没见过你这种无赖玩意儿!”
“就是就是!看人家开辆崭新的桑塔纳,就想讹人家!”宋警官在一旁附和道。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脸上。
胖男人一张肉脸被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大张着嘴巴,半响才伸出手,指着我道:“你也是警察?”
我英勇地立在原地没动,盯着他道:“别管我是不是警察,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还无事生非,敲人钱财,论谁都看不惯!”
“就是!还打女人!好意思说人家有暴力倾向!”宋警官紧跟着嘀咕了一句。
“我看你不是警察!”胖男人盯着我道,“你想找麻烦是吧?赶紧给老子滚远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
好笑!你很客气么?
“要是今天这闲事,我管定了呢?”我盯着他,扯起嘴角冷笑一声道,“你还敢动我不成?”
“尼玛的!老子今天就是要动你了!”胖男人暴跳如雷,脸呈猪肝色,他冲上来,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就砸。
宋警官和旁边几位警员身手敏捷,飞扑过来抓住胖男人铁锤似的拳头,将他重新按倒在椅子上。
胖男人依然伸手指着我骂骂咧咧地道:“算你走运!要不是警察拦住我,我非揍你的满地是牙!”
我看着他,笑着耸耸肩,只觉得这事儿挺可笑!
“哥们!”薛飞的身体向前俯过去,双肘撑着桌面,盯着那胖子笑笑道,“是你走运!”说着他回头看我一眼,再回头盯着那胖子道,“我敢说他能在五秒之内把你结实得放倒在地上!尽管你自恃你块头接近人家的两倍!”
陈淑芬也许被刚才的一幕吓住了,惊惶不定的样子。见我看她,她就对我点了点头,感激我刚才的相助。
胖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无奈身体被宋警官几个制服了,强行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可他厚厚的两片嘴唇还能动,于是他就不停地问候我娘!
薛飞安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叼着烟觑着我,似乎在对我道:“好家伙!没看出你还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壮士啊?呵呵呵!”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自己竟然大闹警局,虽然跟薛飞也算是铁哥们儿了,但我这样一闹恐怕也会让他难做吧?这样一想,我就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冒失,所以不好意思跟薛飞对视,本想扭头走出大厅,避开局势紧张的现场,但又拔不动腿,心里还有些担心陈淑芬。
薛飞到底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儿?
我决定留在现场,准备坐到薛飞背后的椅子上,做个旁听者。而当我走过薛飞身边时,我却紧紧盯了他一会儿,为什么我突然做出这个小举动,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我潜意识里是想向他传达一个信息鬼知道!
胖男人歇斯底里地冲薛飞叫嚣道:“你们、你们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投诉你们!”
他又是跺脚又是拍桌子的。
“拷起来!”薛飞突然对宋警官道,口气不容置疑。
我吃了一惊,幸亏坐稳了,否则就一臀部蹲地下了。
一副铮亮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胖男人的熊掌上了。
胖男人顷刻脸色煞白,半天没愣过神来,过了半响才开始挣扎:“你们、你们凭什么拷我?凭什么?”
薛飞冷笑一声,看着他道:“就凭你蓄意伤人!”
“根据刑法第234条的规定,犯故意伤害罪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对了!人家还没告你敲诈勒索毁谤罪哩!”宋警官冲我眨眨眼,背起法律条文来。
“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胖男人的嗓音已经喑哑了。
薛飞后仰舒服地靠在椅子靠背上,面无表情地道:“奉陪到底!不过,你很可能先要在里面呆段时间!”
把那胖子带走之后,陈淑芬走上前来向我和薛飞道谢。
“你们俩认识?”薛飞抬头看着我和陈淑芬笑问道。
我点点头道:“她是郝建的女朋友前任,呵呵,她叫陈淑芬。”
“我就说呢,”薛飞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看着我道,“你再怎么冲动,也不会要警察局里跟人大打出手吧!还对我使眼色,你以为我没看出来?”
“这说明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更加深了一步了!”我摸着鼻子一笑道。
薛飞看着陈淑芬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陈淑芬再次向薛飞道了谢,转脸看着我,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送送你。”我看着她笑笑道。
陈淑芬轻轻点了点头。
我回头对薛飞道:“等我!我回来找你有事呢!”
“好的!顾董!我会把我珍藏最好的茶叶奉献出来,先沏上茶等着你!呵呵呵”薛飞看着我打趣道。
我送陈淑芬到警察局门口,其实我也有话要问她。
“那个……”
“那个……”
我们站在警察门口,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了。
“你先说”陈淑芬抬眼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沉吟了两秒钟,看着她道:“你跟郝建有联系么?”
“其实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陈淑芬看着我说,“我跟郝建一直有联系,不瞒你说,我们早已和好如初了,正打算今年国庆节结婚。”
我“啊”了一声,紧看着她问道:“那郝建现在在哪呢?”
“这个……”陈淑芬低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抬眼看着我说,“其实郝建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他的消息,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你们男人都要面子,其实郝建一直在关注你,他也很想请求你的原谅,只是他觉得他当初的做法很对不起你……”
“他现在在哪?”我紧看着陈淑芬问道。
陈淑芬看着我说:“就在滨海……”
我追问:“在滨海哪?”
“他现在在滕辉地产……”陈淑芬勾下头说。
我紧看着陈淑芬,愣了两秒钟,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其实我早就怀疑“哥只是个传说”就是郝建了,只是不敢确认,跟他通话他不肯,约他见面他也不肯。
“顾阳,”陈淑芬抬眼看着我说,“就算我请求你了,你和郝建不要再这样了。你们都是年轻人,难免会犯错误,而且郝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头装着悔恨,其实他这一年多时间过得并不开心,他曾经对我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他说他游戏爱情,而且背叛兄弟,可我相信他能改,我对他有信心。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哥俩那么多年的感情化为泡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真心的朋友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