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女子自卫术

忧郁的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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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女子自卫术

    当时的情形太快了!大家都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后来我猜测那小白脸在我们用餐的时候就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了,直到我们用晚餐从餐厅走出来,才决定对曦儿发动攻击的!

    很显然,在餐厅里面对曦儿发动攻击,逃离是个问题!但在餐厅外面,逃离会更容易一些!

    小白脸冲上去一把箍住了曦儿的脖颈,几乎是同时从口袋里就掏出了一只类似于精装瓶酒大小的玻璃瓶子,飞快地低头咬开了瓶盖。

    在把瓶中的液体泼向曦儿漂亮的脸蛋之前,那小白脸还穷凶极恶地说了一句:“臭婊子!老子今天要毁了你!”

    当我意识到那瓶子里很可能装的就是硫酸时,我的大脑立刻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恍白。

    曦儿本能地挣扎着,她或许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丹尼尔本能地倒退了两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慌乱。

    法拉利跑车和那辆广本的车门是同时都里面用力推开的,我从法拉利跑车上冲了出来,广本车里的便衣警察也从车里冲了出来,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立在曦儿身边不远处的那名便衣警察,正双手握枪瞄准了那小白脸。

    他冲小白脸喝道:“放开她!否则我马上开枪!”

    但我知道他不会开枪,因为那小白脸高举着手中的玻璃瓶,瓶口已经倾斜,正对着曦儿白嫩的脸蛋。

    小白脸表现得很疯狂,眼珠子瞪得溜圆,挑衅地盯着持枪瞄准他的警察叫嚣道:“开枪啊!有本事你们开枪啊?我手中的硫酸可不一定拿地稳!”

    边朝我们叫嚣,边拿曦儿当盾牌,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曦儿的身体之后。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糟了的曦儿,在听到“硫酸”二字时,她醒悟了过来,开始尖叫起来,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救我!丹尼尔!救我!。”曦儿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丹尼尔。

    丹尼尔也像被曦儿突然叫醒了似的,但他不但没有扑上去救曦儿,反而一直倒退,一边倒退,一边惊愕地摇头。

    我已经冲到了小白脸面前,我的心脏跳得很厉害,我喘得很厉害,“呼哧呼哧”地喘气,我强行镇定,伸手指着小白脸道:“哥们……我劝你别做傻事!警察都在这里,你一定跑不掉!如果你放了林小姐,有话我们好商量……”

    面对我们的围攻,面对两名持枪瞄准他的便衣警察,小白脸的情绪有些失常,他疯狂地冲我们大笑道:“有种你们冲上来!来啊!冲上来啊!”

    在向丹尼尔求助失败后,曦儿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我。

    她脸色煞白地看着我说:“顾阳!…救我!救我……”

    小白脸的手臂依然禁锢住曦儿的脖颈,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玻璃瓶,一边向街边倒退而去。

    曦儿是面朝我们背对小白脸被他的手臂箍住脖子往后拖拽的。

    我和两名警察小心翼翼地跟进。

    只要我飞身向前,双手牢牢固定住小白脸持硫酸瓶的手臂,曦儿就没事了。

    可是我一直找不到进身的机会,我怕我激怒了那丧心病狂的小白脸,反而会更快地危害到曦儿的安危。

    方才以丹尼尔站的角度与距离,是比较容易进身控制小白脸手中的硫酸瓶的,只是现在这个机会被错失了。

    其中一名便衣警已经呼叫增援了。

    小白脸劫持曦儿已经走到街边。

    他冲我们挥舞着手中硫酸瓶,叫嚣道:“都给我站住!你们再往前一步,就别怪他马的我把这发烟硫酸泼在她脸上了!”

    所谓“发烟硫酸”,浓度为98.3%的硫酸已经是骇人的浓硫酸了,98.3%的硫酸就是100%的浓硫酸,只是因为它不稳定会分解出so3,所以才会变成98.3%的硫酸。比100%的浓硫酸更骇人的就是“发烟硫酸”!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顾阳!救我……”曦儿在小白脸的臂膀里拼命挣扎,无奈她毕竟是一介女子,跟男人的力量相比,她无疑是柔弱的。

    惶恐之中,曦儿抬脚照小白脸的左侧脚背用力跺了下去。

    小白脸意外遭到了曦儿高跟鞋利尖的袭击,顿时痛得嚎叫起来。

    曦儿趁机挣脱了小白脸的束缚,反身伸出双手猛力推了他一把,这本能地一推,把小白脸直接推得跌坐在地上。

    我瞅准这个机会,飞身冲了上去。

    曦儿陡然一转身,拔腿朝我们跑过来。

    就在我距小白脸差不多两三步远的距离,他恼羞成怒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了曦儿的一条腿。

    曦儿噗通一声跌倒在地面上。

    紧接着小白脸扑到曦儿面前,扬起手中的硫酸瓶,冲我和两名便衣警察叫嚣道:“我让你们他娘的追我!我让你们见识下老子的厉害!”

    说着他伸手揪扯住曦儿的头发,目露凶光,把她白皙的面孔抬了起来。

    小白脸丧心病狂地冲曦儿叫嚣道:“臭婊子!我让你踩我!我让你踩我!”

    说着他把手里的硫酸照着曦儿的脸蛋用力泼了上去。

    曦儿使劲摇晃着脑袋,嘴里尖声惊叫道:“不要!不要啊!”

    那瓶口就像水龙头,瓶里的液体撒了曦儿满脸,就像刚把脸从水龙头下面冲洗了一样。

    我像是被点了穴似地竖在边上,动弹不得。

    我身边的两名便衣警察也都愣怔住了。

    在我们愣怔之际,小白脸将手中的硫酸瓶朝我们砸了过来,然后转身冲向街边。

    “曦儿!”我拔腿冲向曦儿。

    “站住!给我站住!”两名警察拔腿朝小白脸追了出去。

    冲到街上的小白脸揪住一名路过的妇女,用力朝便衣警推了过来。

    然后他冲到一辆赛车用摩托车前,抬腿跨上车,轰然一声疾驰出去。

    搀扶住那那名妇女,两名警察赶紧折回身,飞奔到那辆黑色广本面前,拉开门坐了进去,广本车来了个急转弯,朝摩托车行驶的方向追赶了上去。

    我则抱起曦儿朝法拉利跑车冲过去。

    曦儿情绪失控,不停地尖叫,抬起双手,想擦干净脸上的硫酸,又不敢接触自己的脸,两只手只是举着,颤抖着。

    把曦儿放在副驾驶座上,我抓起车里的一瓶矿泉水飞快地拧开瓶盖,照着她的脸倒了下去,冲刷着她脸上的硫酸。

    倒完一瓶,我又拧开了第二瓶,不停地冲刷着曦儿脸上的硫酸。

    一连冲洗了三瓶矿泉水,我驾车载着曦儿向附近的医院飞奔而去。

    曦儿的情绪很失控,像精神失常一样,又叫又哭。

    “我的脸!……硫酸!我的脸!……”她哭喊着,身子僵坐在车座上,双手抬起,颤抖着,依然不敢触碰自己的脸。

    我心急如焚,咬紧牙关,把车速提到了最快,一路上连续超车。

    我把一路上的交通秩序都扰乱了,有些车几乎是擦着法拉利的车身响着尖利的喇叭,划过去的,有一辆车因为车主判断失误,还把法拉利跑车的左侧车镜给直接刮掉了。

    到了最近的一家民营医院门口,我抱起曦儿朝急诊科飞奔而去,穿过候诊大厅,把曦儿送到急诊室。

    当我说曦儿是被硫酸泼了时,那些医护人员条件反射般地开始紧接抢救。

    我被一名护士推出了急诊室,我呆立在急诊室门外,听着里面曦儿绝望的尖叫声。

    我心如刀绞。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现在都没能完全醒悟过来。

    我不敢去想方才的遭遇对曦儿意味着什么,那些“发烟硫酸”几乎泼洒了曦儿一脸!

    她会完全被毁容的!

    如果曦儿被毁容了,那么,这个世界对她还意味着什么呢?

    我真地不敢去想象!

    在急诊室外面氤氲着福尔马林味的的廊道里踱了一个来回,我一辟谷瘫坐在廊道的绿色长椅上,双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才想起来要跟林啸天打电话汇报情况。

    我拿出手机调出林啸天的手机号码,拇指颤抖着,犹疑。

    我该怎么给林啸天交代呢?我做为曦儿的贴身保镖,没能阻止那小白脸的疯狂行为。

    我该怎么向林啸天交代呢?。

    我摸出烟颤抖着点了火,用力连续吸了三口,一支烟去掉了半截。

    我颤抖的拇指终于把通话键按了下去。

    “喂!顾阳?有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半小时后再打给我,我现在正在开会。”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朗声道。

    我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

    我硬着头皮道:“林董,曦儿出事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好一会儿,手机那头才响起了林啸天的声音:“曦儿……她出什么事了?”

    “曦儿被人泼硫酸了。”我道,同时抬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在哪?你们现在在哪?”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在普济医院。医生正在抢救。”

    林啸天在手机急声道:“我马上到!”

    林啸天是二十分钟之后到达的医院,同他一起从廊道那头的候诊大厅奔过来的是他的司机兼保镖老关。

    我起身,在林啸天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坦白说,我真有些无地自容。

    “二丫怎么样了?”林啸天奔到我面前,紧盯着我道。

    我低声道:“医护人员还在抢救。”

    林啸天径直奔到急诊室门口,抬手想推门,大概又怕耽搁医护人员的抢救工作,又把颤抖的手抽了回来。

    他又回转身朝我走了过来,他的步履显得有些蹒跚,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

    “二丫怎么会被硫酸泼呢?。”林啸天紧盯着我道,他的嘴角在微微颤抖。

    我把刚才在那家意大利餐厅门口发生的可怕一幕向林啸天复述了一遍。

    我道:“很显然小白脸就是发恐吓信的黑鸭子!”

    林啸天紧盯着我叫道:“可他为什么要对二丫这么做?”

    我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道:“这事儿我也在想,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让二丫去那种地方?”林啸天盯着我道。

    我低下头道:“我很抱歉!林董!当时的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了!我。”

    “我问你谁让你带二丫出门的!”林啸天冲我叫道,看得出来尽管他是在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可他的语气仍然是喊叫的性质!

    我低头道:“对不起!林董!我没能保护好曦儿。”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林啸天拧巴着眉梢紧盯着我叫道。

    林啸天又转身盯着老关叫道:“给我拨通郭局长的电话!我要拔光那只黑鸭子的毛!”紧着他又补充道,“一根都不剩!”

    老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把手机交到林啸天手中。

    林啸天背转身,走出两步,冲手机里叫道:“郭局长吗?你手下那些警察都是饭桶吗?我丫头刚被人泼硫酸了你知不知道?马上给我把那只黑鸭子逮回来!我要亲自拔光他的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的是人!是黑鸭子的人!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说着林啸天气愤得挂断了电话。

    林啸天在急诊室门口阴郁着脸,来回踱步。

    老关立在边上,不敢吭声。

    我则俯身坐在长椅上,双手始终用力抓扯我自己的头发。

    急诊室里曦儿的尖叫声已经停止了,大概医生给了她镇静剂。

    我的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啪地一声就断了。

    我的脑海里像电影画面的闪跳一样不断地重复播放硫酸泼向曦儿脸蛋那一瞬间的画面,我不敢想象那么高浓度的硫酸会给曦儿的脸蛋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害,我也不敢想象这会对曦儿的人生造成多么巨大的恶变。

    曦儿因此会被彻底毁容,她那么爱漂亮爱时尚,而现在她的脸被硫酸彻底烧坏了,她该怎样面对今后的生活?

    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允许曦儿去那家意大利餐厅见丹尼尔?如果我强行阻止她,她也不会遭遇黑鸭子的突然袭击了!

    该死的意大利菜!该死的丹尼尔!

    我的心被罪孽与痛苦疯狂撕扯着。

    “曦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真地不是故意的!”我在心中喃声道。

    急诊室门打开的声响把我惊了一跳。

    我从长椅上蹦了起来,扑倒门口,伸手紧紧抓住医生的白大褂,颤抖着嗓音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医生……”

    林啸天和老关也疾步奔了过来。

    医生问我们谁是病人家属。

    林啸天盯着医生道:“我是!我是病人的父亲!病人怎么样了?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林啸天道:“请你们先跟我来医生办公室。”

    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请我们坐下说话。

    林啸天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我急得坐不住。

    “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林啸天盯着医生急声道,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医生道:“病人刚才情绪失控,我们用了一点镇静剂,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林啸天打断了医生的话道:“我女儿的病情怎么样?那些硫酸。”

    那医生把脖子上的听诊器拿下来搁在桌子上,还看着我们笑了一下。

    就在我想冲上去揪住他衣领质问他时,他开口了。

    医生看着我们笑笑道:“以我的经验判断,这只是虚惊一场。”

    我和林啸天几乎异口同声道:“虚惊一场?”

    医生看着林啸天点点头道:“泼向你女儿脸上的液体并非硫酸,而只是纯净水。”

    “纯净水?”我紧看着医生道,“你确定?”

    医生看着我点头道:“的确是纯净水。我们已经做了初步检验,基本上确定泼向病人面部的液体的确只是纯净水。如果是硫酸的话,我想病人面部早已经烧伤溃烂了,但目前她面部的皮肤仍然完好无损。”

    我心想也是啊!如果泼向曦儿面部的液体真的是发烟硫酸的话,那么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她的面部肌肤就应该已经惨不忍睹了,高浓度硫酸泼向面部的同时,就会把所接触的皮肤彻底烧烂的!

    只是我因为恐惧紧张慌乱,而忽视了这一常识。

    听了医生的话,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大口气,仿佛突然被救世主从地狱里打捞上来了似的。

    医生还告诉我,硫酸是不能用水冲洗的,这会加重皮肤损伤。

    听了医生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如果泼向曦儿的是真硫酸,那我岂不是彻底毁了曦儿!我真是太无知了!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们直奔急诊室。

    曦儿还处在镇静剂的药效中,她还在入睡中,看来方才医生使用的镇静剂的量还不少。

    林啸天坐在急诊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曦儿。

    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这样坐了大概半点钟的样子,他起身对老关道:“让郭局长多派点人手来医院,在曦儿醒来之前,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老关应声道:“好的。董事长。”

    林啸天转脸盯着我道:“顾阳!这次虽是虚惊一场,但对我们是一个严重警告!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同意,二丫不得离开西西里庄园一步!最近丽人服饰那边的事务我会让杨副总全权处理。在逮到那只黑鸭子之前,二丫不得离开房门一步!你能做到吗?”

    我点头道:“我能做到。林董。”

    “那好。我先回公司,你留守在这里。你要确保无关人员一律不得靠近二丫。懂吗?”林啸天紧看着我道。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林董。”

    林啸天离开后,我坐在急诊床边上,伸手轻轻握住曦儿的手说:“曦儿,谢谢你!……谢谢你能没事!如果你真地有事,我的心这辈子都将不能得到安宁!”

    我轻轻伸出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熟睡中的曦儿显得乖巧而安宁,好像从来都不会发脾气似的。

    我一直坐在床边守候着曦儿醒来,静静地端详着她的睡容。

    她时而微蹙眉头,时而嘴唇蠕动两下,时而双手捏成拳头,拳头捏得很紧,掌指关节都显得有些苍白。

    我在想她是不是在做恶梦,梦见有人突然朝她泼硫酸。

    我再次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微蹙的眉头,轻声说:“曦儿,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我就在你床边,门外还有很多警察……曦儿,我保证,那只黑鸭子再也不能伤害到你了,我绝对不会再让那黑鸭子伤到你了……相信我,相信我……你没事了,你安全了,曦儿……”

    “啊!不要……不要啊!啊!”

    伴随着一串尖叫,曦儿蓦地睁开了双眼。

    接着她从床上蹦坐起来,双手乱抓,双脚乱踢,像个精神失常的女子。

    我扑过去,捉住她道:“曦儿!是我!是我!我顾阳啊!”

    曦儿的指甲在我的左侧脖子上划了一道,火辣辣地痛。

    曦儿转脸看我,目光里的神采一点点聚拢,慢慢停止了乱抓乱踢。

    “我的脸……我的脸!”她惊恐地看着我说,抬起双手,想要触摸自己的脸,又不敢触碰脸上的肌肤。

    我依然捉住她的双肩,紧看着她道:“你没事了!曦儿!你的脸没事了!那不是硫酸,只是纯净水而已!”

    “纯净水?”曦儿盯着我,眼里的惊恐依然还在。

    我紧看着她,点头道:“是的!那只是纯净水!那只是虚惊一场!”

    “纯净水?虚惊一场?”曦儿紧看着我,喃声说。

    我道:“不信你摸摸自己的脸?”

    曦儿抬起的双手一点点地向自己的面部肌肤靠近,一根手指首先触碰到了脸上的肌肤,却又本能地弹开了。

    我看着她鼓励道:“没事了。曦儿。真地没事了。别怕!”

    她的指腹再次慢慢地向脸上的肌肤靠近,首先是指腹,然后是手掌,首先是触碰,然后是抚摸。

    “真的没事了?真地没事了!”她又惊又喜地看着我,双手来回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颊。

    我呡唇看着她安慰地一笑道:“没事了。曦儿。没事了。”

    “我好怕!阳阳!”曦儿叫我一声,泪水滑出眼眶。

    尔后她扑倒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一切都过去了。你不会再有事了。”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小声安慰她说。

    曦儿在我怀里喃声说:“我好怕。阳阳,我好怕。”

    抚平了曦儿的情绪之后,我才带她离开了普济医院。

    回去的路上,有两辆警车护送,其阵仗有点像是国家首脑的护卫队。

    我以为慢慢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曦儿会问我为什么硫酸变成了纯净水这个问题,谁知她却问了我另外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阳阳……”她转脸看着我,轻声说,“我在医院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都守在我床边?”

    我转脸看她一眼道:“还有你爸。”

    “我爸走了。”曦儿说。

    我道:“你爸也是在你醒来之前没多久才走的。估计他公司里的那个重要会议还没开完。”

    “我怎么会睡着呢?阳阳,我是不是吓晕过去了?”曦儿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没有。是医生给你用了镇静剂。”

    “镇静剂?为什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因为你当时的情绪非常激动。”

    “那我是不是被吓坏了?”她看着我说。

    我看他一眼,笑笑道:“恐怕是的。呵呵。不过,这属于人类的正常反应,哪个女孩子面对那种危急情况都会被吓懵的!你当时表现得已经算是机智勇敢了,如果不是那小白脸反应很快,你的自救很可能就成功了。”

    “是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恩。你那一脚跺在黑鸭子脚背上,估计够他受得了。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危急情况下,还能反击,已经算勇敢了。你学过女子自卫术么?”

    曦儿摇摇头说:“没有。那只是本能行为。”

    我道:“不错。你要是有机会学点自卫术的话,我想你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看得出来,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曦儿喔了一声,没再说话,从包包里掏出那只精美的化妆盒,对着镜子细细地查看着自己的脸蛋。

    我转脸看着她道:“对不起!曦儿。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惊吓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呡了呡,拿起手机一看,是夕儿的来电。

    “阳阳!我妹怎么样了?”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问道。

    想必林啸天已经把曦儿受到攻击的事儿通告给远在内蒙古的夕儿了。

    我道:“好在是虚惊一场。曦儿的情绪现在已经稳定了。这都是我的错。”

    “还在医院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离开医院了。在回家的路上。”

    “能把电话给我妹么?我想听听曦儿的声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好的。”说着我把手机递给曦儿。

    曦儿看着我说:“我姐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

    回到西西里庄园,我扶曦儿上楼上卧室里休息。

    扶曦儿在床上躺下后,我看着她微微一笑说:“好好休息,晚饭弄好的时候,我会上来叫你。”

    曦儿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道:“那待会见。”

    在我转身之际,曦儿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你能陪我一会儿么?”她看着我说,“我怕。”

    我回头看着她,笑笑道:“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向你保证,黑鸭子以后绝不会再伤害到你了!之前是我的失职,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阳阳,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曦儿看着我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听你的话,非要出去跟丹尼尔吃饭,如果我乖乖听你的话,就不会发生下午的危险了。”

    我朝她呡唇一笑道:“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话了。如果雇主不配合,再好的保镖也无法绝对保证她的安全。”说着我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曦儿依然抓住我的手,看着我说:“我爸骂你了吧?”

    我笑了笑,摇头道:“没有。”

    “没有才怪,”她看着我说,“以我爸的脾气,他肯定会骂你的。”

    我低头道:“林董骂我也是应该的,我差点酿成大错。”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阳阳,”曦儿看着我说,“不过,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无条件服从你的安排。不再给你惹麻烦,也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看来今天的太阳应该是从西边升上来的,呵呵。”

    “谢谢你。”曦儿看着我说,“谢谢你保护我。是我太过分了,是我对你太过分了。”

    我轻轻松开她的手,掖在被窝里,笑看着她道:“好啦。大小姐。我们都别在自责了。接下来我们好好合作就是了。”

    曦儿仰脸看着我,“嗯”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我道:“那我下楼了。我猜你爸等会肯定要来西西里庄园的。待会见。”

    “待会见。”曦儿朝我微微一笑说。

    顾阳离开房间后,林曦儿并没有入睡,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她知道是她自己的任性,才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顾阳一再向她强调没事要尽可能不要出去,活动范围尽可能保持在家与公司这两点一线之间。

    顾阳没有失职,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勇敢扑上前保护她的人就是顾阳,虽然距离太远,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保护他,可是她深深地知道,如果可能,顾阳会扑上来死死控制住黑鸭子持硫酸的那只手的。

    而那个丹尼尔却吓得节节后退,根本没有要保护她的意思,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当然,林曦儿很清楚丹尼尔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她只是在需要他,需要他来刺激顾阳的时候,利用他一把而已!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丹尼尔那种毫无性格的男人呢!别说爱了,连喜欢都谈不上,而现在她对他只剩下厌恶感了。

    她想她以后都不会再见那个混蛋了。中法混血球,用顾阳的话说,就是这样的!。

    林曦儿觉得自己的心累了,真地累了,她永远都不想再玩这种违心的游戏了,这种游戏只会事与愿违,只会让顾阳更加厌恶她!

    当然她知道自己对顾阳不会有什么奢求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姐姐的恋人!

    而且是她主动把顾阳推向姐姐身边的,她内心里是很希望顾阳和姐姐在一起的,自从她被诊断出不孕不育症,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当顾阳真地跟姐姐走到一起时,坦白说,她内心是羡慕嫉妒恨的!因此她才会在顾阳和姐姐面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发着莫名其妙的脾气,还主动联系那个中法混血球来刺激顾阳,这些事情她明知道很幼稚,可她还是无法自控。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有点像被捞上岸的鱼,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既然自己不能生育,既然自己不能给顾阳幸福美满的婚姻,那么顾阳和姐姐在一起是最好的结局了。等顾阳和姐姐结婚以后,她至少还能时常看见顾阳,因为顾阳会变成她的姐夫。

    只要能时常见到顾阳,她就已经知足了。

    而此刻,她觉得累了,真地累了。

    既然这种结局是自己选择的,为何她自己就不能坦然面对呢?

    从一个结局转换成另外一个结局,正常人都需要一个过渡期。林曦儿心想自己的过渡期也应该过去了。

    她会带着一颗爱顾阳的心,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和姐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会在边上默默地祝福顾阳和姐姐。

    除了父亲,这世上将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拥有顾阳在她心中的位置,她已经把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给了顾阳,而且这个位置是终身留给顾阳的,顾阳会永远待在那里,她的人不能跟顾阳朝朝暮暮,但她的心会永远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林曦儿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弯起了一抹平静的笑意。

    她的内心不再有羡慕,不再有嫉妒,不再有恨,也不再有争夺之心。

    从此以后,她的心将如同平静的湖面,再也不会掀起任何情感的波澜。

    这样想着,两行热泪已顺着她的眼角悄然滑落。

    晚上七点钟,林啸天来了。

    我、林啸天,还有那两名便衣警察,以及另一名中年警官,他是负责这次保护曦儿的行动小组的组长。

    我们几个人在客厅里开了个小会。

    我们首先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既然黑鸭子口口声声说要毁了曦儿,可他为什么用硫酸瓶子装着纯净水来吓唬曦儿呢?

    警察的观点是可能黑鸭子并不想或者并不敢真正伤害曦儿,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曦儿。

    我的观点不同,如果黑鸭子只是想吓唬曦儿,他不一定非要在公共场所用硫酸瓶子装纯净水来攻击曦儿吧?他难道不知道曦儿身边有便衣警察么?他难道不知道曦儿还有一名贴身保镖么?他难道没想过自己那样做有可能无法逃脱而被我们抓住呢?

    警察被我反驳得无话可说,他们只能说目前无法解释清楚黑鸭子的攻击动机。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道:“好在这次有惊无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岂有此理!疯子!整个一个疯子!。”林啸天抬手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怒不可遏道。

    这时其中一个中年警官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嗯嗯啊啊”了一阵,然后收起手机,看着林啸天道:“林董!很抱歉!黑鸭子逃脱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出警的速度能不能快速一点!”林啸天怒道,气得用力吸手中的雪茄。

    中年警官抬手搔了搔前额道:“那黑鸭子太狡猾了!我看他在实施攻击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逃离的方式与路线了!所以他的胆子才会那么大!”

    “闭嘴!你们这些警察,办案一向不力!”林啸天怒视着那中年警官道,“如果你们的智商在那些亡命徒之下,就麻烦你们勤奋一些吧!ok?”

    “林董!您放心,我们回头马上去调监控录像……”中年警官立在边上,小心地看着林啸天道。

    “够了!”林啸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道,“等你调出监控录像,人家早把车牌号换掉了!拜托你们办案时带上你们的大脑!”

    那中年警官木然地立在那里,不敢再做声。

    “顾阳!你有什么看法?”林啸天把目光投向我。

    我道:“林董!可以想见,黑鸭子的确很狡猾!等我们调出监控查出他那辆摩托车的车牌号,估计他已经把车牌号换掉了,或者说他摩托车的牌号原本就是假的!当场我们抓并不到他,后面抓到他的难度显然就要增加几倍!”

    林啸天看着我,点了下头道:“如果那黑鸭子再次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你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吗?”

    “我想应该会认出来的,”我道,“虽然下午在意大利餐厅门口,他戴着棒球帽和墨镜,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但我确定他就是上次我和曦儿在金色家族见到的那个小白脸!”

    林啸天沉默了片刻,将雪茄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冲那两个中年警官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掘地三尺也要跟我把那个混蛋给我挖出来!”

    几个警察应声,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林啸天把目光再次投向我道:“顾阳,你觉得那个混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冲什么而来的?”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略一思索道:“林董。说实话,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如果黑鸭子对林家有仇,可他为什么只冲曦儿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