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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真是个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当她自己希望的事情终于达成了,为什么她反而被悲伤的情绪淹没其中了呢?
看到他们眼神之间默契的交流,看到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痛,痛得像要窒息过去。
这是报应!是的!这绝对是报应!
想当初她从她姐身边把顾阳夺了过来,她并没有想过她姐的心里会有多痛?可是她现在终于感觉到了!
林曦儿知道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她也只有认了!
思念成疾,尤其是夜里,她躺在床上,就感觉整个卧室如同一个大冰窖,她蜷缩在被窝,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把空调开成最高温,可她还是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冷。
顾阳离开的日子,她的车载音乐一直都固定在一首歌上,那就是王菲的《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驾车回到公司,我回到办公室,坐在皮转椅里吸烟,默默出神。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夕儿像鱼一样游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看着我说:“阳阳,还在为曦儿的事担忧么?”
我叹道:“那丫头有时候过于粗枝大叶了。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在这种时候,她应该有一定地戒备心理!”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阳阳。你和曦儿现在是朋友关系么?”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虽然有句话说分手了不可以做朋友,因为曾经互相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曾经互相深爱过。可是,我是无法彻底把曦儿忘掉的。”
“我懂。”夕儿轻声说。
她来到我身边,很乖巧的注视着我。
我抬头看她,朝她呡唇一笑道:“你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你也别太为曦儿担忧,曦儿说得也没错,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也许写恐吓信的人真地只是在搞恶作剧呢?!再说有便衣警察24小时都在保护曦儿的安全。”
“没错,是保护,但不是保证。”我看着夕儿道,“以前看过《保镖》,里面有一句台词说得很有道理,大意是说如果当事人不配合保镖的工作,那么保镖们的一切工作都是徒劳的。”
曦儿微微蹙眉说:“嗯。可曦儿的脾气你也是很清楚的。她不想配合,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好了,阳阳,”夕儿俯身,伸手轻抚我的脸庞说,“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过多的忧虑也无济于事,你说对吗?曦儿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她的眼眸深深浅浅,仿若春天阳光下的湖面。
我从皮椅里站起身,轻轻拉起夕儿,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谢谢你的安慰。”我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夕儿说:“你和曦儿,还有我爸,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她,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夕儿抬手轻轻拢了一下秀发,看我一眼说:“看什么呢?”
我笑笑道:“上帝造人的时候真的有偏袒之心,他偶尔会把一个人造得相当完美,你就是其中一例!上帝把绝世的美貌和高贵的灵魂都给了你。”
“烦人!”夕儿勾下脸说。
我笑道:“又言不由衷了吧?烦我怎么还赖在我怀里?”
夕儿嗔我一眼说:“是你先抱我的……”
“你怎么不说是你先摸我的?”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说:“斤斤计较……小气鬼……”
我笑笑,细细鉴赏着她的五官,叹道:“这模样真不知道怎么长的?你真是天生就占了大便宜呀!哈哈。”
夕儿扬手锤我一下说:“讨厌!”
四目相对,微微的心悸,心头痒痒的。
我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轻抚她白皙的面颊,心中很幸福,也很满足。
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女人,竟然被我顾阳得到了,真是个意外!
夕儿目光闪烁地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笑道:“这妞长得不错!来!给爷笑个!呵呵。”
“烦人!。”夕儿嗔我一眼说,目光里却满是柔情蜜意。
我一手挑起她那只精巧的下颌,有欲吻地冲动。
夕儿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微闭上双目,期待着。
我低头吻住了她,体验到了世上最美妙的触觉。
拥抱住夕儿,吻住她的唇瓣,我突然感觉我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片刻的贪恋之后,我轻轻松开了怀里的人。
“你不准备去工作么?我的尊敬领导同志!。”我低头笑看着她道。
夕儿撅嘴说:“偷一会懒都不行么?”
我看着她正色道:“你做为公司的第一把手,怎么能沉湎于低级的感觉世界呢?别没事就钻男下属的办公室,注意点影响!哈哈。”
夕儿蓦地背过身去,哼声说:“不理你了!”
我笑道:“哟!撒娇呢!。我看看!”
我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夕儿双手捂脸,嚷道:“不给你看!不给你看!”
我道:“哟!害羞呢!哈哈。”
夕儿飞快地扑进我怀里,扬手不停地捶打我说:“你真是个坏家伙!老是取笑我!哼!。”
夕儿离开我办公室没多久,我接到了林啸天的电话。
他让我下班后去“玫瑰庄园”吃晚饭。
我不太情愿,我道:“林董,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还是回家去吃好了。”
“怎么?顾阳。对我这个老头子有成见了么?”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没有。林董。说实话,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小伙子!放轻松点!我没那么可怕,虽然我很多下属都说我过于严厉!这可能是多年来所养成的习惯表情了!你不必紧张,尽管把‘玫瑰庄园’当做你的家,不必拘束。”林啸天道。
我笑笑道:“这个……”
“好了。别这个那个的了,做男人要爽快一点!下班后你跟大丫一起来吧。”林啸天道。
林家老头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夕儿就又像鱼一样游进了我的办公室,手臂上还挽着一只漂亮的白色漆皮包包。
我抬头看着她道:“你怎么又来了?”
夕儿很领导地把双手一背,笑看着我说:“视察一下你在做什么?”
我道:“林总!恕我直言!下个礼拜一的公司例行会议上,我要揭发你骚扰男下属的恶劣事实!”
“好呀!你最好在办公室里按个针孔摄像头,到时候也好拿出有力的证据。”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别以为这是你的公司,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好吧?”
“就是!怎样?”夕儿挑衅地说。
我把手中的笔扔在桌面上,叹道:“这个社会真黑暗!”
夕儿走过来,笑看着我说:“好了,我们该走了。王阿姨说不定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对她道:“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了。林总。”
“我们可以早退一小会儿。嘿嘿。”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半个小时算一小会儿么?注意点影响行不行啊?”
“那你得让我待在你办公室里玩才行。”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你以为我办公室是香港吉尼斯游乐场?”
“是迪尼斯。”夕儿纠正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笑道:“外国那些名字就是绕口!呵呵。”
我们在办公室里一起玩“连连看”,夕儿的技术比我还好。
我看着她道:“老实说,你平时是不是老躲在办公室里玩游戏?”
“是呀。怎么样?”夕儿朝我挑挑眉说。
我道:“唉!剥削阶级啊!”
到六点的时候,我们才起身关了电脑,准备一起下班去“玫瑰庄园”。
我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齐声喊着:“我只出来转转,消灭一对是一对,我只出来转转,消灭一对是一对……”
整个俩白痴!
驾车来到“玫瑰庄园”,王阿姨果真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夕儿家的餐桌是那种欧式的长形餐桌,我想供十个人同时用餐都可以,人少的时候聚集在一头就好了。
今晚用餐的就我、夕儿、林啸天、艾碧,还有“玫瑰庄园”的管家。
令我颇感意外的是,欧阳泽今天竟然不在,平时我每次来“玫瑰庄园”都可以看到他的。
林啸天开了一瓶窖藏的法国红葡萄酒,他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这瓶红酒的来历。
大意是说这瓶红酒很珍贵,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因为这是在法国著名的葡萄酒庄园购买红酒时的附赠品,绝对限量生产,只有老买家,而且每次购买额超过一定数额时,才可以附赠这么一瓶珍贵的红葡萄酒。
林啸天笑看着大家道:“本来这瓶红酒要等阿泽在的时候才准备打开的,可阿泽这个礼拜都要待在三亚,所以我们就不等他了。希望这瓶红酒今晚能带我们一份好心情。”
晚餐的气氛还不错。
我发现林啸天是一个性情多变的人,虽然离上次他叫我上二楼的小会客厅交谈的时间不久,但他前后完全是两种人,两种态度。
以致于我无法把那天在楼上小会儿客厅里那个唑唑逼人的老头子跟眼前这个谈笑风生,还时不时大开玩笑的一家之主联系在一起。
用了晚餐之后,林啸天把谈话的地点换到了大会客厅。
我总感觉他今天不会只是把我叫过来吃一顿饭这么简单,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重要事儿要说,而且这事儿跟我也有关。
果然如此,在会客厅里吸了一会儿雪茄,林啸天的话题开始向中心思想靠拢。
我看明白了,他今晚找我们这些人来会客厅是商讨关于曦儿的事儿。
这跟我之前的猜想不同,我还以为他找我来是要跟我谈我和夕儿的事呢!
林啸天弹了一下雪茄烟灰,把目光投向我。
他道:“顾阳,二丫的事儿你或许还不知道。”
“不!林董!我都知道了。”我道。
林啸天点头道:“知道就好了。那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董事长,您请讲。”管家看着林啸天道。
林啸天环视了一圈,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看着我们大家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下午,二丫再次遭到那个署名叫‘黑鸭子’的恐吓和骚扰!真是岂有此理!”
接着林啸天就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向我复述了一遍。
下午曦儿没去公司,一直呆在西西里庄园的寓所。大概下午三点钟左右,曦儿的手机收到了一则陌生手机号码发过来的短讯息。
“你不配拥有这一切!林家的所有一切都是靠掠夺来的!林家该得到惩罚,你该活在痛苦中!你们的报应来了!黑鸭子。”
听完林啸天的复述,我的身体有些僵。
如果说之前那封恐吓信,被认为是有人在搞恶作剧还有可能,可从这条恐吓讯息里完全可以读出这不是一出恶作剧,这跟仇恨有关系!也就是说这个黑鸭子一定是跟林家或者跟林曦儿有仇恨的人,或者说是跟林家和林曦儿都有深仇大恨的人!
这完全不像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如果谁敢给曦儿发这样的讯息,摆明是想找刺激!这条讯息是发到曦儿手机上,可以确定“黑鸭子”直接针对的人显然就是她!
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发恐吓讯息的人仇恨林家,但矛头却指向了曦儿,因为“黑鸭子”很清楚报复林啸天的女儿,远比报复林啸天本人,更能令林啸天抓狂和痛苦!
而且,黑鸭子应该是对林家很了解很熟悉的人!除外朋友,对林家很熟悉很了解的,那么只有敌人,或许就是林啸天在商场上的对手!竞争对手!尤其是那些被林啸天在商场上置于死地的失败对手!
总而言之,这事儿绝非那么简单!而且形势已经变得严峻了起来。
林啸天曾坦言他在商场得罪的人很多,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那么他显然也是无法猜出到底是哪一个被他击溃的竞争对手所为?
敌人在暗处,林家在明处,真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事儿无形中也变得相当复杂了起来!
换句话说,也就是曦儿所面临的危险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林啸天的表情阴郁得可怕,他环视我们,沉声道:“我请大家来,就是希望大家都能搞清楚现在所面对的严峻问题,从而提高警惕心理,保持高度的戒备状态!现在大家有什么看法么?”
夕儿首先开口了。
她看着林啸天道:“爸,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怪怪的,毕竟这世上走上极端的人不多,‘黑鸭子’这个名字就更奇怪了。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是在放烟雾弹,虚张声势,只是在发泄私愤,或许他以前跟我们林家有什么过节。”
“大丫,”林啸天看着夕儿道,“现在我不论这些恐吓内容是否真实,也不论这个黑鸭子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故意搞得林家人心惶惶,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把它当真实情况来处理,我们要一级戒备!”
夕儿点点头说:“爸,我明白您的意思,黑鸭子针对的人是曦儿,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啸天点点头,沉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林啸天转脸看向艾碧道:“碧荷,你在二丫身边的时间最长,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二丫身边?丽人服饰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艾碧恭敬地看着林啸天说:“爸,丽人服饰那边好像一切如常,曦儿姐接触的也还是平常接触的那些人,公司同事和公司的一些客户。”
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盯着艾碧道:“据我所知,二丫最近跟一个法国男人接触比较频繁,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你说实话,碧荷。”
艾碧犹疑了两秒钟,点点头轻声说:“是的。爸。是个中法混血儿,叫丹尼尔。听说丹尼尔的父亲曾经来玫瑰庄园拜访过您?”
林啸天若有所思,然后点头道:“噢,我想起来了。”
接着他又直接了当地问艾碧道:“二丫和丹尼尔是什么关系?”
艾碧低头,支吾了一声,轻声说:“这个……是朋友关系吧?”
林啸天盯着艾碧,目光是审视的。
他道:“朋友关系?”
“不过,”艾碧抬头看着林啸天轻声道,“最近一段时间,曦儿姐和丹尼尔见面的次数突然减少了。”
林啸天警觉道:“为什么?”
艾碧摇摇头,轻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林啸天盯着艾碧道:“碧荷,你是我干女儿,我也一直把你当自己亲生女儿对待的。大丫和二丫都是你姐!你二姐现在面临危险,而你在她身边的时间最多,所以你要多留神,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向我汇报,知道吗?”
艾碧低头小声应着:“知道了。爸。”
林啸天道:“从今天起,我要求你在上班期间,要随时注意二丫的行踪,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你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艾碧应着:“明白了。爸。”
接着林啸天把目光投向了谢管家:“从之,你有什么看法?”
谢从之抬头看着林啸天,抬手推了推那副黑框眼镜道:“林董,照目前这种情况,我们的确是处于很被动局面,其一我们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不能展开有针对性的防范,敌在明我在暗,这种局面是最被动的。其二,二小姐到现在还固执己见,始终认为那不过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她从思想上根本不重视这些恐吓信和恐吓短讯。”
说到这里,谢从之顿了一下,以察林啸天是否有愿意继续听下去的心情。
林啸天看着他点头道:“从之,你说下去。”
谢从之点点头道:“目前情况下,只有那些便衣警察在外围保护二小姐,虽然是24小时全程跟随保护,可二小姐压根儿不配合,警察局方面有打电话过来提到这事,他们说基于二小姐的不合作态度,他们无法绝对保证二小姐的人身安全!”
林啸天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怒声道:“这是极不负责任的态度!”
谢从之顿了顿,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您先不要生气!警察局也不想背黑锅!他们虽然接受了您的委派去24全程保护二小姐的安全,可他们也不想因此受到牵连!二小姐对那些便衣警察有着强烈的抗拒心理,那些便衣警察也只能在外围采取保护措施。可黑鸭子扬言要攻击二小姐,他肯定有自己的攻击计划,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那个黑鸭子绝非傻子,他有着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林啸天拍沙发怒道:“疯子!真是个疯子!”
谢从之顿了顿,接着对林啸天道:“林董,其实我们雇请的那俩个保镖他们都是贴身保护方面的行家里手,经验很丰富,今天下午我又去了一趟那家安全顾问公司,把实际情况对他们讲了,他们也表示很为难,他们公司方面的负责人说,他们提供安全保护的首要条件之一,就是当事者要完全配合保镖们的工作,否则他们也不承诺绝对保证当事者的人身安全。”
林啸天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制止了谢从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谢从之及时住了嘴。
林啸天本能地抬手摸着下颌,沉吟了片刻,抬头环视大家道:“行了,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
大家纷纷起身告退。
我刚要站起身。
“顾阳,你留一下,”林啸天伸手示意我坐着别动,“我有事跟你商量。”
夕儿已经站起身了,听他爸这么一说,她看看我,又看看她爸说:“那我也留下。”
我明白了夕儿的用意,上次林啸天把我单独叫到二楼的小会客厅,她就一直担心林啸天,现在她大概在担心她爸又对我怎么样。
我倒不这么认为,林啸天现在被曦儿的事儿搅得心神不宁,恐怕还没时间来管我和夕儿之间的事情吧?
林啸天转脸看着夕儿道:“大丫,你先出去吧。我跟顾阳有要事相商。”
夕儿看着她爸,微微蹙眉说:“连我也不能知道么?”
林啸天看着夕儿道:“爸待会再跟你讲。放心吧。我和顾阳只谈曦儿的事。”
曦儿说:“我妹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听?”
见林啸天的脸色变了,夕儿只好站起身说:“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饶有意味地看着我,是否在对我说:“亲爱的,别怕,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朝她笑了笑道:“你先出去吧。夕儿。”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这才抬腿朝会客厅的门口走去。
等会客厅的门关上之后,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朝我笑了一下道:“要抽雪茄么?”
他把茶桌上那只精美的雪茄盒向我面前推了一下。
一看到那只雪茄盒,我就联想到上次在二楼会客厅林啸天拿雪茄烟打比方的事儿,一想起那事儿,我就对雪茄烟有种戒备心理。
我忙摆手讪笑道:“不必。林董。雪茄的味道我不习惯,我还是觉得香烟比较好。”
说着我摸出一支万宝路点上吸了一口。
林啸天勉强笑了一下道:“顾阳,抽烟和抽雪茄其实并无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男人们对烟草的迷恋,也只是一种习惯。”
mb的!话都被你说完了!上次拿香烟和雪茄打那样一个刻薄的比喻,现在又说香烟和雪茄并无区别。
像林啸天这样一天到晚雪茄不离口的人,我见过的不多,在现实生活中没见过,只见过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或者历史人物罗斯福,或者是伊斯特伍德在西部片《荒野大镖客》的形象,之于这些人,雪茄似乎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似乎他们总是在吸雪茄,区别在于咬在嘴里,或者是拿在手里。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看着林啸天笑笑道:“林董,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看着我怒声道:“顾阳,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些让你觉得不可理喻的人!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原本就是如此惨烈的斗争!如果他们有仇就冲我林啸天来,为什么要针对二丫?二丫是无辜的!”
我接道:“是的!二丫是无辜的!”
“顾阳!你对这两次的恐吓内容,有什么看法?”林啸天看着我道。
会客厅里的沙发是欧洲宫廷式的那种,林啸天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自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与霸气!
我呡唇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林董心里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林啸天摊摊手臂道:“如果有,这事情就简单了!。你知道,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打败的对手很多,无形中得罪了一些人,有个别人对我怀恨在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道:“我能理解。”
林啸天道:“顾阳,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们?“我们”这个词从林啸天嘴里说出来,多少都显得不够自然。
“办法倒是有一个,或许可以揪出发出这两次恐吓内容的家伙,”我看着林啸天道。
既然林啸天已经问及,我就不便再保留,在解决曦儿的安危这个问题上,我和他绝对是站在一个统一战线上的。我原本想单独行动,可现在我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说看!”林啸天紧盯着我道。
我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可以通过手机定位,找到发这条恐吓讯息的机主!如今这事儿不难办,提供手机定位业务的机构很多,现在很多怀疑婚姻中存在出轨问题的丈夫或者妻子,都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发现真相。当然,我们也可以通过正常渠道,比如警方。”
“这个办法倒不错,”林啸天喷出一股烟雾,看着我道,“我们可以悄无声息地找到那个黑鸭子,安排人手控制他的行动轨迹,暗中查清楚他的底细,再决定怎么对付他!我想这事儿不必麻烦警察局,我们可以找一家私人侦探所,想必他们也能提供手机定位服务。”
我道:“是的。私人侦探所一般都提供这种服务。”
“顾阳!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办吧!”林啸天看着我道。
我想了想,看着林啸天道:“好的。我明天就去办这事儿。”
“还有,”林啸天郑重地看着我道,“我想请你帮忙,我知道你没这个义务要答应我,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林啸天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林啸天道:“什么忙?”
林啸天盯着我看了两秒钟,才道:“我要你去保护二丫。我要你暂时不要去公司上班了,全职保护二丫,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我愣道:“贴身保镖?”
林啸天紧看着我,点头道:“没错!我知道你以前没干过这种工作,但你的身手非常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二丫对你没有抗拒心理。我这两天从安全顾问公司物色了两名专业保镖,可我想二丫不会接受他们的保护,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我哪有安全顾问公司里的保镖专业呢?”
林啸天看着我道:“如果二丫不配合,再厉害的专业保镖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你在天使之眼发布会上的表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敏捷身手,勇敢无畏,这正是我所欣赏的品质。”
这个有点突然,我一时有些愣怔。
“顾阳,我知道你之前对我有些成见,”林啸天看着我接着道,“你和二丫是朋友,你也不想她出事对不对?我认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去贴身保护她了。顾阳,我的请求,你能答应吗?”
我低头抽烟,沉思。
我当然不想曦儿出事,而且我也很想去保护她,我一直都觉得我还亏欠曦儿很多很多,她曾经为了保护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不管是从任何一个角度而言,我都应该去全力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但是,以曦儿现在的心态,她会接受我的保护么?
林啸天一直盯着我看,等待我的答复。
我抬眼看着她道:“林董,我是愿意的。只是。一段时间以来,我和曦儿之间存在很多误解,有些矛盾,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我去保护她?”
听我这么一说,林啸天绷紧的脸松懈下来,他朝我笑笑道:“我会打电话给二丫,不行我就亲自去一趟西西里庄园,我相信二丫会接受你对她的贴身保护的。只要你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就放心了。”
我看着他道:“好吧。我等您消息。如果曦儿能够放弃对我的抗拒心理,我会尽我全力去保护她的。”
林啸天看着我道:“恩!顾阳!你的话让我这老头子很欣慰!。”说着他站起身,从梨花木桌上的电话下面抽出一张长条形纸片,走到我面前,将纸片递给我道,“这里是五万块,你先拿着,等二丫安全了,我会再付给你应得的报酬!相信我,绝不会少于六位数的报酬!”
我愣住了,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我想你对我有些误解。我并不是为钱才答应去保护曦儿的。我之所以要去保护曦儿,并不是因为您对我的请求,也并非是为钱,而只是我的个人意愿问题。坦白说,我欠曦儿很多,这种亏欠是我内心的一种沉重负累。而现在我愈发觉得这种负累在折磨我,如果此次我能保证曦儿的安全,也许我才会减轻自己心中的这种负累。但我绝非是为了金钱。”
林啸天看着我,有些看不懂。
我低头一笑,又抬头看着他道:“林董。如果曦儿同意了,请您通知我。我先告辞了。”
说着我朝他点点头,转身朝会客厅门口快步走去。
夕儿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我,她来回地踱步,看得出她心中有些忐忑。
见我从廊道里走出来,她快步迎了上来。
“怎么样?阳阳,怎么样?”她紧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笑看着她道:“什么怎么样?”
她依然紧看着我的眼睛,急声问:“我爸对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我们的事儿。”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笑看着她道:“那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你爸?”
夕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都担心呀!”
我佯装不悦,绕开她的身子,低头快步向大厅门口走去。
“阳阳,我担心我爸,是因为我担心他会为难你,其实我只担心你。”夕儿快步跟上来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她道:“这话还行,呵呵。”
夕儿扬手打我一下,撅撅嘴说:“讨厌!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我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动不动就生气?”
“那我爸跟你说什么了嘛?”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还是关于你妹的事儿。你爸让我去保护曦儿,24小时保护她!”
夕儿看着我说:“贴身保镖?”
我点点头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她看着我说:“那这段时间你不去公司上班了?”
我点头道:“大概是的。”
“你要住在西西里庄园?”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当然。所谓24小时贴身保护,几乎就是要成为当事人的影子,哪怕当事人要去卫生间,也要跟着。”
夕儿“啊”了一声。
我意识到她有点吃醋了,忙讪笑着解释道:“当然,保镖不会和当事人同时上卫生间的,在她上卫生间的时候,会守在卫生间门口,注意进出卫生间的人,同时注意卫生间里的动静。”
“一旦卫生间里有异常响动,你就要第一时间冲进去对不对?”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隐约的醋意在她眼底里徘徊,却不易察觉。
我抬手摸着鼻梁,讪讪一笑道:“我想是这样的。不过,你也知道,一段时间以来,你妹都对我有抗拒心理,至于她会不会答应我做她的贴身保镖,还要等你爸和你妹沟通以后才能定下来。”
夕儿低头小声说:“我知道你很愿意去保护我妹。”
我道:“我想你也很希望你妹得到更有力的保护。”
“是的。她是我唯一的亲妹妹。”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那就希望你妹放弃对我的抗拒心理,同意跟我合作,当然,我也希望你能跟我好好合作。”
夕儿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说:“我?”
我点头,看着她道:“恩。首先你要打消吃醋的心理,贴身保护听起来有些暧昧,其实是近身保护的意思。你知道,我心里始终都只能装下一个人,而现在这个人就是你。所以你不必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曦儿出事,我只想保护她安全度过这段非常时期。仅此而已。你能理解么?夕儿。”
夕儿看着我,撅撅嘴说:“我能理解。我爸的选择真地很明智。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有你更适合去保护曦儿了。在这种时候,我会以曦儿的安全为重,以大局为重。你放心吧。阳阳。”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看着她笑笑道:“我知道你会理解的。在理解这一点上,我从来都不担心你做不到。”
“可你也要小心喔。阳阳。你和曦儿,谁受到伤害,我都不希望。你能理解我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目光灼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