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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海边的那个少女
一股强烈的正义感从少年的内心里涌上来,且直冲头顶,当时我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结,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这三个流氓犯得逞!
见我立着没打算逃开,那高大男子持刀向我逼近,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凶狠:“还不滚?是不是想挨一刀,你才肯滚?”
我立在原地,瞳孔缩小,直直地盯着他:“放那女孩走!我就放你们走!否则……”
“妈的!老子成全你!”说着那持刀男人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动没动地立在那里,等那男人冲到我面前时,我将早就握在手心里的沙子飞快地洒向他的眼睛,在他嚎叫着抬手揉眼睛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抬脚踢向他的裤裆,还摆了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怪叫了一声!
面前的男子痛苦地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裤裆,瘫在地上了。
这名被我干倒的男子应该是这伙小流氓的头儿,而且这三个男子中数他最高大,另两个还没我强壮呢!此刻见头儿被我轻易就干倒在地,捉住那白裙女生的两名男子有些慌乱,这不难理解,打蛇先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嘛!
我弯腰捡起沙地上的尖刀,手持尖刀向椰树林走去,逼近他们……
其中一名男子还想负隅顽抗,壮着胆朝我叫嚣:“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我冷笑一声,拿那把刀在手掌心里磨来磨去的:“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选择逃跑,要不选择跟这大块头一样的下场!”
那大块头仍然抱着裤裆,蜷缩在那里哎呦哎呦地惨叫着……
“你、你一个人……我们是两个人……一对二你不一定赢……”另一个男子壮着胆朝我喊道。
我沉声道:“有理不在声高,打架不在人多,我能把你这大块头干倒,还干不倒你们俩个小喽啰吗?——你们俩可别后悔,我干倒了你们三个,再打110把你们全部带走,你们蹲过大牢么?听说大牢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的话明显起了效果,那俩小喽啰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数三个数,再不滚蛋,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怒声道,“1——2——”
还没等我口中的3字吐出来,那俩小喽啰丢下那白裙女子,丢下刀,撒腿作鸟兽散了。
我开始以为是我的心理战术起了作用,但我很快发现不完全如此,因为从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随着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一队男女从礁石丛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那白裙少女靠在一棵椰树上,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神来,她可能想站直身子,但身子还是瘫软的,一双修长的腿也颤抖着站不稳……
我走过去,看着她,笑笑道:“需要帮忙么?”
方才因为她的嘴巴被其中一个小流氓捂住,我只能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明眸澄澈,非常有灵气,似乎总是含着某种淡淡的情愫。现在我看到了她整张漂亮的脸,但因为天色暗淡,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隐约觉得是个大美人胚子。
“fanny……fanny……”那队男女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一边朝我们这边快步走过来。
白裙子挣扎着,身子离开了树干,半转身向朝那队男女,颤着嗓音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她的腿打了一下软,我慌忙伸手扶住了她,她仰脸看我,目露感激的神色,想对我说句什么,却一时说不出来……
我笑笑道:“应该是你朋友们来了吧?那我先走了。以后一个人别走太远,有人陪着你会安全些。”说着我松开她,转身欲走……
“你……”她依然仰脸看着我,轻轻拉了下我的手……
我回头笑笑道:“想说谢谢是吧?不必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说着我转身离开,当时我还在想,在她眼中,我的这个背影是不是特别沧桑,或者特别洒脱呢?
………
这就是夕儿那晚在江边给我讲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就是她,而那颇具英雄气概的男主角就是我!这个故事发生在八年前,那时候我十六岁,夕儿也只有十六岁,我们都还只是高中生。
夕儿说当时她在参加一个暑假夏令营,那天她心情不太好,傍晚时分她准备沿着沙滩散散步,让海风抚平她纷乱的心绪。她说那天她不该单独出去,她原本跟我一样只是想散散心,可不知不觉间她就走得很远了,她走到了那片礁石丛,走到了那片椰树林……
之后从礁石丛后面跳出来三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们说要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她不肯,他们就硬拽着她去,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哪有什么力气抵抗浑身充斥着荷尔蒙的三个年轻男子呢?
夕儿被他们连拖带拽地带到椰树林,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吓得尖叫起来,可只叫了几声,嘴巴就被其中一个男子的手掌粗暴地堵住了。
他们要继续把她往椰树林深处拽去,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口哨声,那三名男子也听见了,三个男子控制住了她,他们以为我只是个路过的小青年,等我走过去,他们再继续行动不迟。
只是他们压根儿没想到,我这个小青年还真不那么好对付,他们的美事儿被我彻底搅翻了。
夕儿告诉我,当时她也并没有完全看清楚我的长相,对我的相貌也只有一个隐约的印象,但是我那个模糊的印象,却在她脑海里留存了很多年,成了她少女时代的重要心事。
从中学到大学,我都生活在她的脑海里,她不断完善着我的形象,并用喜欢的色彩无数次地描绘过我的形象。
在江边那晚,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少女时代她梦到过我很多次,虽然依然辨不清我的五官,但我的形象在她少女粉色的梦境里是那么完美,简直就是一个手持长剑骑着彪悍大马的英勇侠士。
她还说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见到我时,她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虽然她不确定对面这个抢她cd盒,挂着一脸玩世不恭笑脸的青年男子,就是八年前那个救她于危难之中的英勇少年,但是,她的身心竟然莫名地为之颤栗……
那次回家后她一直心不在焉,心里反复想着我的模样,并试图与八年前海边的那个英勇少年以及少女时代时常出现在她梦境里的那个侠士对比着……
直到第二次在西西里庄园见到我,直到她看见我臂膀上的纹身时,她才猛然醒悟,海边那个英勇少年,少女时代梦境里的侠士,就是眼前这个挂着一脸坏笑,趁人之危粗鲁地摸她屁股的猥琐男子!
她当时整个人都是懵愣的,胸口剧烈起伏,痴神地盯着我看,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她说反正那一刻,她的灵魂是出窍的!
没错!当时她的样子的确痴痴的,傻傻的,我以为是她只是害羞,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着八年前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没错,当时她裙子被铁栏杆撕烂了,我脱下外套替她遮掩时,她才看到了我臂膀上那个眼镜蛇的纹身……
没错!当时我还在想,我两次对她无礼,第二次还趁人之危动手动脚,她竟然都不对我动怒,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她认出了我。因为八年前那个英勇少年,八年前我的一次挺身而出,她才得以继续拥有那弥足珍贵的少女的贞操。
在江边,夕儿讲完这个故事时,我也禁不住唏嘘不已,我是记得八年前在海边有那么一回子事儿,可我根本想不到那个白裙少女就是眼前的夕儿。其一,天色已晚,我根本没看清楚夕儿的容貌,只是觉得她身段很修长,五官比例很好看。其二,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夕儿这八年的时间里变化太大了,我怎么可能认出她就是八年前在海边被我救过的那个白裙少女呢?
如果不是我臂膀上的眼镜蛇纹身还在,估计夕儿也无法确定八年前那个卖弄沧桑潇洒的少年就是我吧?
但或许冥冥之中,八年前她的样子已进入了我的潜意识,所以再见到夕儿时,我总觉得她似曾相似,仿佛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她细细的长眉,她仿佛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她秀气的鼻子,还有她红润性感的双唇……
以及她恬静温柔的气质,这一切仿佛都似曾相识,而在潜意识里,她俨然已经是我的梦中情人。
这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好了!
夜晚的江滨,璀璨的烟火与星光,温柔撩人的江风,还有一个八年前英雄救美的故事。
江边的那晚,我和夕儿,两颗心似乎贴得更近了,因为八年前那个故事,我们彼此的心似乎被丘比特之剑牢牢地穿在了一起!
我揽住她的细腰,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们互相依偎地很紧!
我低头看她一眼,打趣地道:“夕儿,你说你少女时代老梦到我,那算不算是你的春梦?”
“讨厌……”她抬手锤我说,“少臭美,我梦到的是一个手持长剑,骑着彪悍大马的侠客,你又不是侠士。”
我揽着她的腰肢,抬手抚弄她柔软的秀发,笑笑道:“可我是原型啊!你那些童话般的梦境,可都是以我为原型的。你梦里的故事,也是根据我的英勇事迹改编的,我还没找你索要梦境改编费呢!”
“你老闯到人家梦里来瞎闹,影响我睡眠,我还没找你麻烦呢!”夕儿像孩子似地撅撅嘴,嗔我一眼说。
我坏笑道:“希望你以后还能做那些以我为原型的春梦。”
“又来了,讨厌,人家说了不是春梦。”她扬手轻轻打我一下说。
我笑道:“总该不是春秋大梦吧!呵呵呵!”
“其实,”她仰脸看着我说,“其实,当时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什么时候?”我道。
她轻声说:“就是八年前那个晚上,我拉了一下你的手,支吾着想问你的名字,可你急着要走,我没问出来……”
我“喔”了一声,笑道:“我以为你要对我说声谢谢呢,你知道,那时候我年少轻狂,喜欢装沧桑,卖潇洒,英雄不问出处,行侠仗义从不留名。”
夕儿仰脸笑看着我,静听着我耍贫……
我继续说道:“当时有人喊你fanny,我是有印象的,只是我没想到八年前那个fanny就是现在这个fanny,而且我第一次知道你的英文名字是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而你发现我的眼镜蛇纹身的那天是在生日舞会之前的事儿。所以,我没先认出你来,也是情有可原了。呵呵呵。”
事实上,我想说缘分真是很玄的东西!
人生兜兜转转,最后还得由缘分来安排结局。曾经我认定柳青就是我的终身伴侣,可我们还是落了个分道扬镳的结果,结果还是那么地出人预料。现在想来,上天安排我和柳青相遇相知相爱,只是我人生的一次爱情预演,而其实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我的爱情归宿,安排好了我的终身伴侣,那就是夕儿。
老天在八年前就安排我们在海边相遇了,八年后的现在老天又安排我们在滨海市相遇相知相爱,想想我和夕儿最初的几次见面,似乎她每次都很倒霉,活像一出出闹剧,兴许那也是上天故意安排的滑稽剧情。
夕儿仰脸凝视着我,动情地说:“谁先认出谁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天安排我们在此相遇,并且相亲相爱,这就足够了。”
“恩!此生足矣。”我道,伸手紧紧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低头吻住了她雪山似的额头。
法拉利跑车颠簸了一下,我从飞扬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我睁开双眼,坐直身体,扭头看了一眼林曦儿。
她专注地开着车,目不斜视……
我转脸看了看车窗外的地理位置,车子早已进入市区,并向西郊的方向疾驰而去,应该过两站就到我住的地方了。
我拿起手机,再次编辑了一条讯息给夕儿发过去:
“到家了么?夕儿。很想你。”
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但过了很久,夕儿都没有回复我的讯息……
林曦儿转脸瞟我一眼,语气不屑地说:“睡前发讯息,醒后又发讯息,恋爱中的人就是忙碌哈!”
“怎么了?”我瞟她一眼道。
“没怎么,”她目视前方,刻薄地说,“顾阳,没想到你品味这么低,那种发育都不成熟的小姑娘你也感兴趣?”
我知道她说的是邢敏。
“说什么呢,”我盯着她道,心里起了一股逆反情绪,“我就喜欢那种发育半熟的小丫头怎么啦?你有意见啊?”
她冷哼一声说:“本小姐没意见,不跟你这种没品的臭男人计较。这还真应了那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
我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谁没品味了?——林曦儿,我告诉你,我品味不比你差!别以为有钱就有品味,品味跟钱还真没多大关系!像你们这些有钱人故意整个书房,还买一堆大部头摆在那里装品味,那才是滑稽要命的事情!——品味是一种素养,是装不出来的!”
“死顾阳!你说谁装品味呢!”林曦儿蹙眉瞪我,怒声说。
“说谁谁心里明白!”我哼声道。
“你!”她冲我叫道,“你现在给我滚下车去!”
“嘎吱!”法拉利跑车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在街边停下来了。
我的身体重心被猛掼在车座靠背上,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车窗外,这里已经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了。
我扭头盯着林曦儿道:“下车就下车!哥宁愿坐在单车后面大笑,也不愿意坐在法拉利里大哭!——再见!”说着我随手推开车门,气呼呼地走下车去。
“死顾阳!你连单车都买不起呢!哼!”林曦儿坐在驾驶座上冲我喊道,“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说着她一脚踩住油门,法拉利跑车轰然一声,在街上来了个大漂移,然后往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望着法拉利跑车消失在远处的街道拐角处,我才恨恨地转身往回走,好在这里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了,坐巴士也就是两站路的样子,走来也不用二十分钟了。
我沿着街边快步向前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我就走到了通往租出的岔路口,我拐进旁边的小道,继续向前走去,我打算先在路边的小餐馆里吃个盒饭,再回住处搞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一下午又过去了,时间对我而言,已经相当紧迫了,到时交不上方案,我肯定真地要歇菜了!
就像妖女方才丢给我的那句“再也不见”,如果我到时候弄不出这个方案,我肯定要跟丽人服饰“再也不见”了!
我走着,想着,迎面走过来一穿花格子衬衫的青年男子,在跟我擦肩而过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扯过我肩上的包,撒腿就朝街对面跑去……
我愣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遭遇了抢劫!
我像冬天被冷水浇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凛冽地抖擞,转过身,大喊一声“站住!”紧接着我拔腿追了出去……
我不追能行么?我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五百块钱现金都在那包里呢!而且我对抢我包的人怀着阶级敌人般的深仇大恨!因为我以前那只山寨版阿玛尼包包就是我醉死在公园长椅上时,被抢劫犯顺手牵羊带走了的!
那个时候我正穷困潦倒,爱情失意,事业失败,我无形中将满腔愤世嫉俗的怒火转嫁给了那劫匪,我对那偷我包的劫匪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前面的花衬衫男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看就是惯犯,小偷最重要的本事就是要跑得够快,那样才不至于被当场逮住!
他跑得够快,我跑得也不慢,想抢我的包,你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屎)!
我紧追不舍,追着那抢劫犯跑了一条街,那花衬衫男子拐进一条小道,这小道向前五百米,就是“擎天”商厦——
我前几天还路过“擎天”商厦,那大厦规模很大,原本是要盖高层的,现在只盖到了第八层,据说后来因为资金问题就忽然停工了,所以它就半死不活得矗在那里!
擎天,一柱擎天,我看你现在是阳痿了!
整个商厦都只是一个粗糙的构架,被覆盖在水泥和钢铁之下。在周围华丽的高楼大厦之间,它显得那么地丑陋,那么地扎眼!
很快就追到了擎天大厦楼下,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那花衬衫男也像是累坏了,停在我前方三十米处,喘得像条三伏天里的狗!
mb的!敢抢我!老子拖也要把你拖死去!要不是我最近几年缺乏锻炼,抽烟又那么凶,我还需要追你这么远,早就赶上你了,从背后飞起一脚就能把你踹到刚果盆地去!
我不能让他歇过劲儿来,我直起腰,拔腿就向他扑过去,谁知那花衬衫双手一扶地面,也飞快地冲刺了出去……
“站住!”
如果我因这事被关几天,警察再往我档案里添几笔,到时候我在滨海市还混得下去么?
马面他们对我的底细肯定也调查得差不多了,我不敢保证这次我放过他们,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找我麻烦,但是我敢保证,如果这次我打110抓了他们,他们肯定出来后肯定还会找我茬子!<导致了d,事态有可能平息,但也有可能越演越烈!有时候一起重大事故往往起源于某件根本不起眼的小事情!
而我现在只是想,在abcd各个环节中,打断一个环节,让事态向和平的方向演变!俗话说,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看还得加上一句——白不跟黑斗!
回到租处,我躺在床上,全身像长了刺似地酸痛不已,好久不锻炼,一锻炼就腿痛,好久不打架,一打架就全身痛!
我抓过手机,没有未读讯息,夕儿没有回我的讯息。
我慢慢编辑了一条讯息,给她发了过去:
“缘分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最美丽的机遇;是深深牵挂或隐隐的怀念!缘是一种自然而神秘的心灵力量;因为一些文字而引起共鸣;因为一种感觉而动人心弦;因为一次邂逅而难以忘怀;因为一次回眸而感慨万千。夕儿,让一起珍惜这缘分。”
………
次日是我的“大限之日”,按规定今天是我上交丽人商场夏季促销方案的日期,问题是我还没有定稿,而且我对自己的创意毫无信心,要知道,我的创意必须要胜过思美广告公司,才有可能通过林曦儿的审核!
而林曦儿正是因为不满意思美广告既往的创意方案,才将这么重大的案子交给企划部交给我来做!真不知道这妖女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如果连思美广告都搞不定的创意,那么,在滨海市恐怕再无人能搞定了。
上午一上班,傅德志就把我叫到经理办公室,催我交创意方案。
他叼着软中华,幸灾乐祸地觑着我说:“方案呢?还等什么,马上交上来!”
这老秃驴恨不得我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呢!
我也不给他好脸色,我冷声道:“有一些细节,我还在斟酌,可以下午交吗?”
傅德志嗤笑一声道:“我看你是做不出来吧?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你再憋到胃肠梗阻你也做不出来!今天是交稿的最后期限,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赶紧交方案!”
我道:“你也说了,今天是最后期限,今天才开始呢?我还有将近十个小时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对不对?!”
傅德志冷笑道:“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明知道做不出来,拖下去还有意义吗?——我告诉你,狗屁的意义都没有!我是企划部经理,我有权对你的方案进行必要的审核!你下午交给我,我还有时间审核吗?——别废话!立即把方案交上来!”
我盯着他道:“你不就是想早点看着我的方案被k吗?那样公司上层就会怪罪于我,到时你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公司因为我工作失利蒙受了巨大损失,而我又无力弥补这种损失,最终我会被公司当即辞退——你不就是希望早点看到我被辞退嘛!”
“如果你这么想,也可以,”傅德志的背离开转椅靠背,上身前倾,目不转睛盯着我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建议过你主动辞职,但你置之不理,我很欣赏你的骨气,我倒希望你这次能安全度过难关,我可不想还没开始跟你玩,你就被我玩死了!那就太遗憾啦!”
“你够卑鄙的!”我盯着他道。
傅德志仰头哈哈大笑,然后觑着我道:“我只能说你还太嫩,年轻人总以为凭借自己一腔热血和真才实学,就能在职场上闯天下了!要知道在职场上只有两种人才会被上司所重用,要么这个人有很高的利用价值,要么这个人对上司绝对忠诚!如果两者不可兼得,上司永远都会选择对他忠诚度高的一方!”
“就像孙红兵那样的对吧?”我看着他嘲笑道。
“你可以这么说,”傅德志撑在办公桌沿上的手一推,转椅旋转了半圈,转过来后,他得意地觑着我道,“至少孙红兵让我放心,工作能力在我的准则里永远都只能排第二位!”
我怒声道:“正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上司,许多公司最终才会走到穷途末路!”一天到晚心思不用在做业务上,而是绞尽脑汁去算计下属!
傅德志讥笑我道:“哟!都自身难保了,还忧国忧民呢!实话告诉你,你就像一只蚂蚁,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说着他还抬起他那只肥胖的猪蹄作了个抓捏的动作,目光阴冷地盯着我看!
我哼声道:“傅德志,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莫把自己套进去了!蚂蚁也有时候也有绊倒大象的时候呢!”
“你很有志气!我真希望你能创造奇迹!我真希望你别在较量的第一回合,就被我打得抱头鼠窜!我真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一个回合!——知道为什么吗?”
见我没说话,他目光阴狠地盯着我,自问自答道:“因为我还没玩过瘾!我想慢慢玩死你!让你死得太快了,我还不够解恨的!——当然了,我想跟谁玩,谁也抗不三个回合!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死在第一回合也算是情有可原看,你也别太难过!”
我借用了陈凯歌大导演的一句名言“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回敬了傅德志,然后摔门出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大办公室,我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如果说我一点都不生气,那绝对是假的!傅德志方才那番话显然激怒了我,如果不是我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我想我肯定会直接把他干倒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下面!
我目光定定看着电脑屏幕,轻轻地吁出一口长气,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依然没有一条未读讯息,我昨晚发的那条关于“缘分”的讯息,夕儿直接现在都还没回。
我隐约觉得她生气了,因为看到我和她妹妹林曦儿搂抱在桂花树下,她一定是生气。女人对这种事情,天生比男人敏感。她表面上说不在意,她表面上说愿意相信我,可她内心里或许是很在意的,她内心里或许是愿意相信,却又不停地怀疑。
许多男人说女人表里不一,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准确地说,是女人天生敏感,心里的想法远比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更繁复,也更纠结!
我离开了办公室,快步来到公司休憩区,我要给夕儿打个电话。可以说没有充分的理由,就是想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也可以说有充分的理由,其一我想搞清楚她为什么不回我讯息,她是不是真地生我的气了,还有我要怎么做她才能不生我的气?其二被傅德志刚才一番话激怒的我,很想得到她的安慰,哪怕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听听她的声音,我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对我而言,她的声音就是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抚慰——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着,拨了夕儿的手机,电话通了,可对面无人接听……
我拨了第二次,电话才接通了……
我急声说:“夕儿,是你么?”
“顾阳……有事么?……”
是夕儿的声音,我对她的声音异常敏感,只要她一出声我就知道是不是她,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声……
她几天的嗓音有些许的沙哑……
我笑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抱歉,顾阳,我现在有点忙。”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有些怪怪的。
我说不上来有什么怪,总之跟之前相比,有点怪,没有以前亲热,没有以前温柔,还咳嗽了两声……
我一下子变得有些茫然无措,我笑笑道:“喔……夕儿,你感冒了么?”
“有一点儿。”她在手机那头轻描淡写地说。
我道:“那去看医生了么?”
“不用,我家里备有感冒药。”她在手机里说。
我道:“那你吃药了么?”
“吃了,”夕儿在手机里说,“顾阳,我真地有点忙,先不说了吧?”
我道:“夕儿,我们下班后可以一起吃饭吗?”
“下次吧,我这两天手头上的事儿挺多的——”她在手机里说,又咳嗽了一声……
我道:“那我去看你,就看你一眼好么?——我去你公司楼下,就见你一面好吗?你在哪家公司能告诉我吗?我今天下班后去找你,我就只想看看你,真的……”
“不用了,顾阳,不方便——咳,咳……”林夕儿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我感觉自己的心沉了下去,我道:“那好吧。夕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的。我会的。”她轻声说。
我道:“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夕儿已经挂了电话了?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通话的确被夕儿中断了。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如花的笑脸,我把她的手机号码设置了个性头像,照片是那次我们去青草湖时,她用蓝牙传给我的……
我看着她那双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心中很是失落,她今天所说的话语以及说话的语气,没能给我抚慰,反而令我更加失落。
夕儿最后说“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不方便我去看她,还是不方便告诉我她的公司地址?事实上,夕儿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的公司地址,还有她的公司名称,之前我也没放在心上,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爱慕!
可是,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个呢?她似乎是刻意不想告诉我的……
“顾阳!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身后传来谢鹏的声音……
我回转身,看着他道:“来!你来得正好!陪我喝杯咖啡吧!”
人心总是害怕寂寞的,人心也总渴望得到别人的抚慰,既然恋人不肯安慰我,那朋友总可以安慰下我吧?
谢鹏走近两步,看着我道:“你站在那发什么愣啊?还以为你被雷劈了呢?!”
我讪笑道:“放心!我人品比你好,老天要先劈了你,才会轮到我!”
“得得!”谢鹏打手势制止了我,正色道,“恐怕我不能陪你喝咖啡了!”
“你忙着去投胎吗?”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心想,得不到恋人的抚慰,朋友的抚慰也得不到了么?
谢鹏觑着我,嬉笑道:“不是我!是你!赶紧去总经理办公室投胎吧!”
我道:“说什么呢!”
“林总叫你啊!”谢鹏耸耸肩,看着我道,“你还是赶紧去吧!林总可最不喜欢等人了!”
离开了公司休憩区,我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我的步子走得很慢,心灵的天空上满布着阴云。
我心想妖女一大早找我干吗?不会也催我交创意案吧?
mb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大早这个催了那个催,催命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林曦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她将目光从桌上的一本时尚杂志上抬起来看向我……
“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方案是你负责的吧?”她抬脸盯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是!傅德志全权交给我负责的!”
林曦儿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傅德志?你一向是直呼上司姓名的吗?”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也不是,我现在只是想直呼他姓名……”
“你不懂得怎么尊重你的上司么?”她盯着我说,然后又露出一个嫣然的微笑说,“你是不是也要直呼我姓名?——好吧!本小姐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直接叫我林曦儿了?”
直接你叫你二丫行吧?
我想起昨天傍晚的事儿,想起我们在从南郊养老院回市区的车上,发生的那场唇枪舌战,想起她把我从车上赶下去丢在半路上的事儿——她现在不是想报复我昨天对她的无礼吧?
“这,”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这不太好吧?林总,这是公司呢。”
她的面孔一下子板了起来,盯着我说:“你也知道现在是在公司么?你也知道在公司直呼上司的姓名是无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