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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墨的力气大的出奇,直接对着她柔软的红唇便吻了下去。
他强势的撬开她的牙关,炙热的舌伸过去缠住她的,可是穆雨宁不配合,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之间,不停的挣扎着。
“不要,放开我!有人会过来的!”她睁开眼,胡乱的推搪着他的身体。
他的牙齿撞得她的牙龈好疼。
苏子墨稍稍松开她,在她的耳畔说:“不要出声,如果你不想把人引来的话。”
在他的威胁下,穆雨宁除了肢体上的挣扎外的确不敢再发出更大的声音,展裴和郭雅兰就在不远处,如果被他们撞见……
身后是一块巨大的假山石,他用两只手将她圈进在中间,即使是连抬腿这样的动作都显得很困难。他像是成功制服了一只小野猫,品尝着嘴边的美食。
穆雨宁闻到了他口腔中熟悉的烟味。那种淡淡的草香味,是她厌恶也是她喜欢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清醒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抽烟,可是接吻的时候,这种淡淡的烟味却会刺激人的味蕾,心跳也会不自觉的加快。
穆雨宁的胡乱折腾终于没能抵抗住苏子墨强悍的攻势。
与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她推不开他,只能狼狈承受。
她身上产生的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都逃不出他清晰的感受。他的唇舌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连日来的疲惫与思念似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使得他不断的翻翻索取,可这样似乎也填补不了他心中的焦渴。
穆雨宁的脑子仿佛炸开了锅,到后来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贴着假山的山壁,任由他胡作非为,不过当他将她推入了假山的一个缝隙内,这里不会被人发现。
穆雨宁的脸涨得通红:“会被人看到的。”
“不会,放心吧。”他得到了她的首肯,细细的亲吻着她完美的耳线,她的身体只能依靠他站立,松软无力的只能由着他带给自己身体上的喜悦。
假山上突出的尖角突然刺到了她的腰部,剧烈的疼痛令她惊醒过来,她喊了停,苏子墨喘着粗气看着她,视线笼罩在她的上方。
穆雨宁双颊绯红,红唇娇艳欲滴,眼神却晶亮无比,不过没有柔情蜜意,反而是张牙舞爪的要求放开她。
他却不愿放开她,抱着她的腰问:“撞到了?”
被他碰到的地方很痒,腰部一直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无力的扭动了一下,企图逃出他的掌控:“没事,你先放开我。”
不远处的争吵似乎越来越激烈,穆雨宁看了苏子墨一眼,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居然不争气的脸红了。
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穆雨宁总觉得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激动的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苏子墨很少像现在这样失控的……
“子墨,你在吗?”郭襄的声音出其不意的假山的那一边传来。
穆雨宁心里咯噔一下,从梦境回到现实,恨不得一掌将自己灭了。可苏子墨却面无表情,慢条斯理的帮她整理好衣服,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才拉着她的手要出去。
穆雨宁站在原地不肯动:“你先出去吧,我等下再进去。”
“理由。”苏子墨深沉的瞳仁盯着她。
穆雨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不想让人家误会。”
“误会什么?”苏子墨的声调未变。不过两人的动静还是引来了郭襄。
“子墨。”郭襄带着笑容的脸在看到穆雨宁的时候僵了僵,只是看到他们交握的手的时候闪过深深的嫉妒,幸好很快被掩饰过去。
“穆小姐也在啊,真巧。”她虚笑着催促,“子墨,快点进去吧,我爸到处都在找你呢。”她自动的缠上了苏子墨的胳膊,样子亲密而自然。
穆雨宁震惊的看着他们,苏子墨却拉扯着她的手不放。
“郭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麻烦你告诉郭总,我马上就进去。”苏子墨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挽住穆雨宁的腰,朝郭襄欠了欠身,往后离开。
穆雨宁就像个玩偶似地被带走。她清楚的看到郭襄脸上青红交错的恼羞成怒与竭力克制的怒火。
苏子墨淡然自若的带着她走,穆雨宁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这样不好吧?”
“难道你希望我带着她走?”
他的反问令她无话可说。穆雨宁还是感到庆幸的,至少,苏子墨的选择让她没有那么狼狈。如果当时他跟着郭襄走了……那此刻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的……
她说不清楚心底复杂的情愫。
苏子墨宽厚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此刻,她觉得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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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去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了。不过远远的看去,新郎和新娘都笑得有些勉强,丝毫没有婚礼应该有的甜蜜和温馨。
再看看坐在周围的人,仿佛每个人都带了一层面具。笑意不达眼底。浮云众生,这只是一场利益的欢喜。
她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莫玉华的身影。
苏子墨问:“怎么了?”
“玉华不知道去哪里了,她说等我的,现在人呢?”
展裴在台上结婚,那么莫玉华呢?穆雨宁暗骂自己的粗心,怎么不看住她呢?
她的焦虑影响了苏子墨:“不要急,再看看。”
“郭靖呢?”穆雨宁抬头对着他说,“玉华刚才是跟她在一起的。”
苏子墨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给郭靖打电话。
婚礼正在举行,司仪拿着话筒问在场的人:“如果现场没有人反对,那我就宣布展裴先生和郭雅兰小姐正式结为夫妻了!”
然而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清晰的女声在黑暗的角落里想起:“我反对。”
掷地有声,全场鸦雀无声。这只是一句象征性的问句,司仪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反对,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词暖场。
台上的展裴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莫玉华的身影缓缓的成黑暗中走出来,火红妖娆的礼服将她衬托的宛若浴血的凤凰。她喝了酒,脸色愈发的红润,笑得也愈发的娇媚。如带刺的玫瑰,妖艳欲滴。
穆雨宁被她的表情吓着了,离开苏子墨便朝她那边走去。
不过短短三秒钟的时间,司仪已经找到暖场词,奈何语言显得那么苍白,莫玉华的气场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穆雨宁拉住她的手,她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台上的展裴。
司仪终于问出了大家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小姐,您为什么反对。”
莫玉华和穆雨宁的身边顿时出现了四个大汉将他们团团围住。
穆雨宁煞白了脸,挺身而出刚在莫玉华的前面,可是她却波澜不惊的站着并没有被吓着或者反抗的意思,站着原地淡定的开口:“我只想问新郎,你是不是真心愿意娶你面前的女子的。”
展裴的身形晃了晃。幸好郭雅兰的脸上有厚厚的粉底,可仍能瞧得出她眼底的震惊于恐惧。
“小姐,麻烦您先跟我们出去。”四个大汉上前“请”她出去。
穆雨宁想保护莫玉华,所以一直不肯让开。
苏子墨走过来,让四个保镖让开。
“我只想问新郎这个问题,并不是有意破坏婚礼,只要新郎回答了,我马上就离开。”莫玉华声声清晰,可眼底却燃烧着只有她自己明白的执着与固执。
郭襄和郭靖也过来了。尤其是郭襄,隐忍着发作的模样,不过在对上莫玉华的时候,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场的宾客也开始转移注意力。
司仪为了暖气氛开始笑起来:“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啊,我想我们的新娘郭小姐那么漂亮,新郎肯定是真心想娶的啊,新郎,你说是不是啊?”
只要展裴一句是,或者轻点一下头,这一切都会落下帷幕。
所以有人在下面喊:“新郎,快回答啊。”
然而此起彼伏的叫嚣声不断,却没能换来展裴的回答。
直到会场门口两个人。一对相携走来的夫妻。
“展裴,回答玉华的问题。”沉如钟声的喝声从门口传来。
穆雨宁跟着回头,看到了莫玉华的父母。她的父母,光鲜亮丽,只消一眼,便能认出。因为莫玉华长得实在太像她的母亲。
莫父的声音唤醒了展裴的理智,他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来,表情变幻莫测。
莫玉华也看着自己的父母。母亲心疼自己的孩子,想上前,却被莫父一把拦住。
“亲家公,你们可终于来了啊。”郭老爷子亲昵的握住莫父的手,丝毫没有感到生疏。
一瞬间,莫玉华什么都明白了。
展裴的理智战胜了情感,在莫母哀求的眼神下缓缓开口:“我……”
“我明白了,你不用回答了。”莫玉华悲戚的笑了笑,阻断了他欲说的话,她垂下眸子,不再看任何人一眼,甚至没有跟自己的父母打招呼,从容离场。
“玉华,玉华,等等我……”穆雨宁拔腿追出去。
苏子墨不顾郭襄的叫唤,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可是等穆雨宁追到外面的时候,大街上车水马龙,哪里还有莫玉华的身影?不过前后相差了几秒钟而已,人怎么就不见了?
穆雨宁站在街口张嘴叫着:“玉华,你在哪里?玉华,回答我啊,玉华——”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着急的跺脚,还想往前追去,苏子墨拉住她的手说:“好了,别追了,我相信她会有分寸的。”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她,你不知道……”她急得都快哭了。刚才莫玉华那一脸绝望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要心碎。
然而他们的父母,却……
穆雨宁跺脚,庆幸自己无权无势却其乐融融的父母。
苏子墨不动声色的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不用着急,也许她只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不会那么轻易让人找到的。”
穆雨宁知道苏子墨说的对。只是莫玉华的要强只是表面的,她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可穆雨宁没有放弃,继续在街头不停的找着。她的手机也打不通,直到晚上十二点,夜里的寒气吹得她整个人毫无知觉,脚上的高跟鞋也穿得麻木,她才不得不停下来。
苏子墨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见她的身形踉跄了一下,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滑了下来,他才不忍的出声说:“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说不定明天她就出现了。”
穆雨宁气馁的坐在一边的石头上,脚踝似乎都肿了起来,苏子墨重新帮她把衣服披上,自己则穿着单薄的衬衫站在一边,看着她倔强的抿着嘴的样子,无端的生出一抹怜惜。
突然,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我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是莫玉华发来的。她知道他们在找她?穆雨宁精神抖擞的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下一秒却硬生生的往旁边一拐,重心不稳的摔去。幸好苏子墨拦腰将她扶住。
脚上传来钻心的疼。她咝了一声,疼的五官都移了位。
“玉华一定在附近!”
“那你可以放心了吧,我先带你回去。”
穆雨宁知道继续找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忽的注意到苏子墨单薄的衣衫,啊了一声:“你快点把衣服穿上吧,会生病的。”
他的手很冰,可是她的手更冰。
苏子墨低头看了她一眼,再次说:“不想我冻死就快点回去。”
穆雨宁哦了一声,动了一动,却无力的再次摔倒。她的脚上一定起泡了,一用力便撕心裂肺。
苏子墨蹲下来,动手脱下了她的高跟鞋。
他们坐在一处比较明亮的地方,所以即使她穿着黑丝袜,还是可以看到上面几处暗褐色的印记。那些应该都是血迹。
不难看出,里面的大脚趾上都磨得出血了……脚后跟也好不到哪里去。
穆雨宁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脚,居然还笑得出来:“原来伤的还不算重。”
苏子墨抿嘴,将她脚上的两个鞋子都脱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啊,不穿鞋子我怎么走路啊。”
他把鞋子往穆雨宁的怀里一塞,然后在她的尖叫声中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的脚已经不能再走路,这是最好的方法。
苏子墨是偏瘦的,胸膛不算宽厚,可手腕却极其有利。抱着穆雨宁还能走得很快。
穆雨宁手上拿着两个鞋子,望着苏子墨冷峻的脸,心底冒出一丝丝的暖气。莫名的红了眼眶。她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其实苏子墨也差不多,不过幸好车子不远。
直到回到车上,苏子墨将暖气开到最大,两人的寒意才慢慢降了下来。
穆雨宁的脚饱受摧残,等身体稍微暖和一点,苏子墨便说:“回去了。”
她乖乖的没有出声。却感动于他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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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穆雨宁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脚不停的喊,“轻点,轻点……”她靠在沙发上东倒西歪,叫的嘴巴都疼了。
黑色的丝袜因为血水凝固的关系不少粘在了皮肉上。虽然苏子墨已经很小心的用剪刀来剪,可还是疼的她痛不欲生。
苏子墨的脸真的臭的可以,但是只要她一叫,手上的动作就会放轻。
等那一双残破的脚完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穆雨宁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子墨从药箱里拿出药水和纱布,从一旁拿起她的脚,动作熟练的为她包扎好。穆雨宁靠在抱枕上,看着自己白皙的脚踝在苏子墨的掌心……
一阵刺痛从脚上传来,她游离的神智顿时回归原位,惊恐的看着故意压着她伤口的苏子墨:“你干什么啊?”
苏子墨暗暗松了一口气,无辜的说:“没什么,看来真的不算太严重。”
穆雨宁嘴角抽搐,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她已经累得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份了,脚上的伤口不再像刚才那么难以忍受,困意便慢慢浮了上来。
苏子墨浑身酸痛,黑眼圈都露出来了。他进厨房去倒了一杯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穆雨宁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寒冷的关系身体又弓了起来,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脸颊两侧,眉头虽然微皱,可能是因为疼痛的关系吧,不过嘴角倒是舒展了开来。
他松了松脖子上的纽扣,似乎这样就能彻底的放松下来。他原本是想蹲在沙发边上的,结果一屁股坐了下去,手正好落在她的脸颊旁边。
伸手帮她将盖在右眼上的头发拂去,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来。
苏子墨默默的注视着她,嘴角也不自觉的浮现笑意。在上海的这个星期,才知道原来自己最担心的还是她。
可是这个小妮子倒好,跑去跟韩绍宇度假……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当知道她又一个人被留在那里,还是担心了。
送她回来的那个度假村的工作人员是苏子墨几年前帮忙打官司的当事人。他再一次庆幸自己所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群有时候会为他带来的便利与帮助。
他没有再迟疑,从地上爬起来将她抱进了房间。
穆雨宁叮咛了一声,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不过刚才没有得到满足,他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明知道她很累,也还是要了她一次。
几乎是连哄带骗的,才慢慢的挤进去。
她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竟然逐渐摆动着自己的身体,迎合他的动作。
真是个宝贝。
苏子墨不再压抑自己,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让他得到前所未有的释放与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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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的伤口不算很严重,不过第二天还是下不了床。
所以老板离开的时候特批:“今天你再休息一天吧。”
“那薪水呢?”她眼巴巴的看着他。苏子墨太阳穴的青筋跳了跳:“照扣。”
她啊了一声,也没有再抗议。毕竟哪有不上班白拿工资的道理。
苏子墨交代了她注意的事情,譬如脚不要砰水之类的云云。穆雨宁嗯了好几声,他才离开。
时间还早,不过她已经没了睡意,因为担心莫玉华,所以先给她去了个电话。
幸好,电话是通的。
她庆幸的说:“玉华,幸好你没事。”
“嗯,我现在要上班了,中午我打给你。”她的声音沙哑与暗沉之外,并无特别。可越是这样,穆雨宁就越放不下心。
虽然知道要少下床,可有些事情它不下床解决不了啊。比如上厕所。等到实在熬不下去了,她不得不一瘸一拐的如八十岁的老妇似地挪到洗手间去。人的潜力为什么说无限呢,就在于某种情况下爆发的本能。
穆雨宁从进厕所前到出厕所后,只能用判若两人来形容。五谷轮回了一番之后自然要吃吃喝喝了。
她想着中午吃点什么才好。突然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些东西。奇怪的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几本司法书和公务员考试的资料,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
而且还是原版包装的那种。很精致。这些东西应该很难找吧。
穆雨宁不确定的掐了自己一把,东西没消失。确定是真的。可,是谁放在这里的?苏子墨?他根本不需要这些啊。而这么老厚的一叠……
她犹豫了一下,拿起了一本,才看到下面压着一张小纸片:有空就把这些书看完了。
那龙飞凤舞的笔迹除了苏子墨还能有谁?
她给苏子墨发了条短信,说了声谢谢。
不过等了好久他也没反应,估计是在忙吧。穆雨宁满心欢喜的去煮了一碗泡面果腹,她必须正视自己的未来。
泡面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门铃响。
她急急忙忙的放下筷子喊:“谁啊。”
门铃持续不断,她就拖着伤腿去开门。嘴里还嚼着一口泡面。
韩绍宇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脸上尽是青色的胡渣,眼眶凹陷,衣服也皱的可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你……”穆雨宁吃了一惊,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流浪汉呢。她呵道,“韩绍宇……”
韩绍宇先是将她从头看到脚,目光定格在她站立不稳的脚掌上时,皱了皱眉头。
这几乎成了他跟苏子墨惯有的动作,只要觉得看不惯的时候就会紧皱眉头。
穆雨宁以为他是来拿钥匙的,对他说:“你等一下啊。”然后进门。
钥匙放在她的房间。
谁知道她出来的时候韩绍宇已经坐在她的位置上吃着原本属于她的泡面,而是还是她刚才吃过的那双筷子?
穆雨宁傻眼的站在原地。韩绍宇三两下解决了手中的食物,可哪里抵得上饥肠辘辘的肠胃。将口中所有的食物都咽下去,吐出一口气,他才看着神色古怪的穆雨宁。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拿出钥匙递给他:“你的,车子停在公共停车场,自己去开吧。”
她的午饭啊。叹气。她也不想多纠结了,打算再去烧点。
可韩绍宇居然主动站起来说:“我还没吃饱,我去弄吧。”
“啊……”穆雨宁石化了。
不知道他到底玩什么把戏。
韩绍宇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拍拍她的脸庞:“让我先吃顿饱饭吧,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他身形消瘦的厉害。
因为莫玉华后来告诉他韩绍宇是突然被院里召回出任务去了。穆雨宁想了想,觉得也不能怪他,至少他细心的将车留给了她。可现在这样……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说不上来的别扭。
韩绍宇自顾自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穆雨宁想进去,最后选择了放弃,因为他已经擅作主张的将冰凉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穆雨宁坐在沙发上等着热气腾腾的面重新烧出来。
青菜,香菇,鸡蛋,西红柿……穆雨宁几乎不认得烧出来的那是什么东西。因为面不多的缘故,所以韩绍宇把她冰箱里所有能加的东西都加上了。而蛋没有打好,所以看起来都糊在了一起,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不过看着韩绍宇狼吞虎咽的样子,穆雨宁怀疑这东西应该很美味的,于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又迅速的吐了出来。
好咸……
他居然还吃得这么快这么香……她叹了一口气,等着他吃完。
直到胃里七分饱了,韩绍宇终于停筷。穆雨宁愕然的看着还剩下小半的面说:“你怎么不吃了?”
“饱了。”他抹了一把脸,看着她。
她被看得不自在,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接过她手中的水,韩绍宇并没有急于喝,而是开口解释说,“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而且我也平安回来了。”她大方的对他笑。
韩绍宇却并没有笑:“是我想的不到位,不知道你不会开车。”他自我检讨,“那天我出任务去了,直到刚才才回来。”一回来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来了。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没回家没回局里,就来了这里。
穆雨宁找不出合适的话接应,气氛有点冷。
韩绍宇看到桌子上的那些书,问了句:“你买的?”他拿起来看了看,都是很专业的书,很厚,可是都是必须的。
“不是。”她摇头。
“难怪,这不像你会买的东西。”
穆雨宁瞪着眼,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她不忍再责备他。毕竟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现在的他,无法让人苛责。一个将工作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至少证明有责任感。
“你的脚没事吧?”他将话题带到她的伤处。
动了动,她摇头:“没事。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韩绍宇没有回答,拉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来。上面还绑着一条鹅黄色的丝带。小小的瓶子里是黄褐色的泥土状的东西。
他递给她,穆雨宁奇怪的打量着那个东西:“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泥土啊。”
“就是泥土。”韩绍宇点头承认。
“啊?”给她泥土干什么。用这么好看的瓶子装着,还以为什么稀罕东西呢,“那给我干嘛。”
她不经意的看了他一下,发现他的脸居然有点红了?他有些踌躇的说:“这是我从缅甸的边境带回来的。”当时他身在缅甸脚踏着边境的土地时,想到被他扔在那里的女人,却因为工作的关系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当时就抓了一把泥土进口袋,然后回来的时候在机场买了个瓶子装进来。
这,就是给她的礼物。
不过她不喜欢。
韩绍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算了,既然你不要,那我拿去扔了。”说完,他就要把瓶子收起来。
“哎——”穆雨宁一把将瓶子握在掌心,“我没有说我不喜欢啊,我挺喜欢的,谢谢你。”韩绍宇脸上失望的表情那么明显。而且她看的是他的心意,她拖着瓶子说,“东西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韩绍宇提着行李站起来,穆雨宁送他出门,在门口的时候他似乎有话要说,不过等了很久,就听到他说再见。
穆雨宁挥挥手,看着他进入电梯,关上门。
一转身,就看到茶几上放着的书和小瓶子。心情跟着复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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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玉华拿着水果来看她了。
穆雨宁谢天谢地。
她除了神情憔悴点之外,其余看起来都还不错,不过有些伤口是在心底看不到的。
“哎,妹妹,吃个橙子吧。”莫玉华将削好的橙子放到她的手心里。
“嗯。”穆雨宁边啃橙子边跟她哈拉,“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啊。”
“不想干了,翘了。”
穆雨宁咧嘴,这就是大牌啊。
“你说,这东西是韩绍宇给你从缅甸带回来的?”莫玉华动手将上面的盖子打开了。
穆雨宁抢过来:“哎,你干嘛啊,别糟蹋了人家一番心意。”
她嘁了一声:“这么快就把你收买了,你还真好骗。”
“这不是骗不骗的问题啊。”穆雨宁辩解,“这是人家的心意嘛。”
礼轻情意重,说不上多喜欢这些泥土,可他的那份心还是好的。
“这么说你喜欢上他了?”莫玉华直勾勾的看着她。
穆雨宁的橙子都差点掉下去,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啊。”
“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莫玉华老神在在的看着她,“就算没有喜欢,好感还是有点的吧。”
穆雨宁不欲多争辩,这种事向来只有越描越黑的趋势,于是低着头不出声。
莫玉华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结果她的表情也没劲,索性不再为难她。
“展裴和郭雅兰要离婚了。”穆雨宁蓦地听到莫玉华说。
“啊——”她抬起头来,看着莫玉华,“你说真的?可是他们才刚结婚啊。”
昨天结婚,今天离婚,以为这是肥皂剧吗?
莫玉华讽刺的笑一声:“昨晚上合约签了。”
所以展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就只剩下离婚这条路可以走了。
说不上来同情还是额手称庆。穆雨宁跟着莫玉华不说话。这年头走在路上随便一问,也许十个里面有八个是离过婚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莫玉华扬扬眉:“你怕我吃回头草?”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莫玉华轻笑:“不会,你放心吧。”
“那就好。”得到她的保证,穆雨宁才放心,靠在她的身边抱住莫玉华的身体说,“玉华,一定会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男人出现的。”她的姐妹,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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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的案子终于要开庭了。
穆雨宁一早就跟着苏子墨来到了高级人民法院。
高院啊。远远的,就能够感觉到庄严。
赵敬轩和吴静也来了。吴静忧心忡忡。
穆雨宁安慰她不要担心,其实自己都差不多。
案子经过杨天宝的手,苏子墨也得到了他两个小时的亲自接见。理论上不会存在太大的障碍。
这是一次道德与良心的自我反省。
审判席上的吴江茫然无措的表情与渴望求生的眼神牵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案子按照正常的程序有条不紊的走下来。中间也出现过几次危机,幸好苏子墨准备充分,力挽狂澜。所以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吴静已经留下了激动的眼泪。至少,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再次开庭,宣布结果。
如预期一样。
再过感谢的话都抵不上对上苍仁慈的感恩。何况还有赵敬轩在,所以吴静到最后已然趋向平静。
赵敬轩送她回去。穆雨宁突然想起了上次吴静给她的那封信……
苏子墨的心情不错,脸上也挂着笑意。穆雨宁跟在他的后头,没想到他突然止步,差点撞上去。
“嗯?”她奇怪的看着他。
“心情好,请你吃饭去。”
“哟,老板请吃饭?”
“是啊。不赏脸?”
“就我们两个?”
“不然呢?”
“……”
苏子墨咧嘴笑了笑:“你想吃什么?”
穆雨宁还在想,就听到跟前有人叫他们:“子墨,雨宁。”
是苏威。
苏子墨站在高处的台阶上,看着从底下车上下来的男人。
等苏威走进,苏子墨叫了声:“二叔。”
穆雨宁尴尬的不知叫什么,最后叫了声:“苏官。”
苏威看了看她,点点头:“吴江的案子判了吧。”
“判了。”苏子墨的神情已经告诉他结果。
苏威拍拍他的肩膀:“子墨,别一直忙着工作,有时间去看看你爸爸吧,最近他身体不好,老毛病又犯了,你……”
他的爸爸?穆雨宁心中百转千回。她真的很失败。她往旁边退了一步,以前他不让她知道,现在,就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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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苏子墨原本雀跃的心情似乎沉重了不少。
穆雨宁迟疑着开口说:“你爸爸……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苏子墨不出声。
“怎么说都是你的亲人啊,现在他生病了,一定很希望你能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是不是?”穆雨宁将心比心,“就像小时候你生病了,你父母一定会很着急的送你去医院,然后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对不对?”
“我没有父母。”苏子墨的嘴里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穆雨宁愣着了,无法接口。
“从我五岁开始,我就没有父母了。”苏子墨的笑容里渗出许许多多的悲哀,“你不会明白的。”她的家庭太过温暖,所以无法体会那样的清寒。
“可是……”
“别说了。”苏子墨打断她,“先去吃饭吧。”
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涌动的车子犹如过江之鲫,堵车无处不在。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移动的宛若蜗牛。
一个超长的红灯之后,前后的车辆仍塞得纹丝不动。穆雨宁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没想到居然在路上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个时间的大多数饭店面前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龙,等着能占个车位。
苏子墨试了好几次,无奈,车子像被夹住的三明治,动弹不得。
穆雨宁伸手,小心的将音乐调到最低,仿佛怕惊扰了谁,苏子墨的表情还是那么郑重,好像心中压着千金重担。他扭头随意瞥了她一眼,又有些烦躁的去探视前方是否已经放行。
“苏子墨,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她抬起头,轻声建议道。
他嗯了一声:“那你想去哪里?”
见旁边有条分叉的小路,可是车子并不多,所以她建议:“先开出去再说。”
远远的,车龙似乎有松动的现象,终于他们离开了主干道,开入了车辆相对较少的小路,不过因为是拥挤的双向车道,不时有对头车过来,所以开的还是很慢。趁着这个时间,穆雨宁说:“我想去吃面。”
“什么面?”
“次坞面。”
她没有看到苏子墨的表情略微凝重了一些,继续接下去说:“我知道有一家店挺好吃的,要不我们现在过去?”她噙着愉悦的笑容希冀的看着他。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苏子墨从深处发出一个单音节词。
穆雨宁把大致的地方说了一下,也不知道苏子墨听懂没有,于是问他:“你知道了吗?”
苏子墨开车很稳,他又嗯了一声。穆雨宁瞧他胸有成竹泰然处之的模样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所以也安心了。
事实证明,苏子墨的确很有地理概念。就凭穆雨宁那七绕八绕的描述还能找到她口中的面馆的确是个人才。
沿着寂静的小路缓缓开进去,穆雨宁激动的说:“你看,就在前面。”
面馆依然静静的矗立在那里。生意挺好的,好在没有排起长龙。
苏子墨停好车,穆雨宁就要下车,才发现苏子墨坐在车里不动。她不放心的问:“要是你不想吃的话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吧。”说完又要扣上安全带。
苏子墨抹了一把脸,按住她的手说:“不是,刚才突然想个问题而已。走吧。”
他下车,有一瞬间的恍惚。目光仿佛穿越了重重岁月,一下子掉入那些痛苦的回忆,继而被嘲弄所取代。
“这个面馆我小时候经常来,”穆雨宁交握着两只手,与他一道慢慢前行,“这里的老板人很好,不过后来就没来了,直到前不久浩天才带我过来的。”她挂着满足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面香飘了进来,咽了咽口水说,“好香啊。”
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苏子墨一直未说话,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她心里一紧,忙问:“你到底怎么了?”
“你说你小时候经常到这里来?”苏子墨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穆雨宁顿了顿,好半天才跟上他的思维:“是啊,怎么了?”
苏子墨的嘴角咧了咧,摇头:“没什么,肚子饿了,进去吧。”
“说嘛,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啊。”穆雨宁直觉苏子墨有事情瞒着她,当然他瞒着她的事情多了去了。
两人进入店里,是胖胖的老板娘在外面招呼。不过惨的是里面都坐满了人,她跟苏子墨站在门口,没有落脚的地方。
老板娘发现了他们,笑着说:“你们等一下啊,马上就好了。”然后手脚麻利的又从里面搬出了一张桌子,瘫在原本就不大的地方。
这也行!
安顿好了,穆雨宁亲切的叫了声:“老板娘,来两碗次坞面,要烧的软一点。”
苏子墨环视了一圈小小的店面,很是拥挤,可里面却很暖,看得出来这里没有空调,所有的暖意都来自不断端出来的热气腾腾的面。
“说啊,你刚才到底想到了什么?”穆雨宁继续老话重提。
苏子墨定定的看着她,喝了一口老板娘端上来的大麦茶,才开口:“没什么,就是想起小时候见到过一个小女孩,横冲直撞的,将老板的一碗面打翻了,结果人家还没说她呢,她自己先哭的惊天动地,搞得老板最后还请她吃了一碗面。”
“啊——”穆雨宁吃惊的张开了嘴巴,苏子墨紧紧的看着她,以为她想到了什么,谁知道她却说,“这个小女孩真可爱啊。这么聪明的。”
苏子墨愕然,看着她一脸崇拜的表情,不由得莞尔。心中的抑郁似乎也松去不少。
老板亲自端面出来的。穆雨宁一看,就礼貌的叫了声:“王伯。”
“丫头,我就知道是你。”王伯乐呵呵的把面放在他们的面前,“在里面我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穆雨宁不由得的脸色大窘:“不会吧,这么说我嗓门那么大的?”
一句话把王伯逗得哈哈大笑。他看到了苏子墨,竖起大拇指说:“丫头,眼光真不错。看来我真的错了,不过浩天也好久没来了。”
得他提醒,穆雨宁才惊觉即使他们住在对门,她也好久没有看到张浩天了,去了天阳,她也大多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甚少能看到他的人。穆雨宁知道他又想歪了,尴尬的解释说:“王伯,不是这样的,他是我……老板!”前夫两个字硬生生的在嘴里转了几个弯,最后又咽了下去。
“是老板啊。”王伯倒不是很在意的笑笑,笑容别有深意,不过又看了苏子墨两眼,他就说,“这位先生也有些眼熟呢。”
穆雨宁轻笑:“老板,你每天见那么多的人,看谁都有几分眼熟的了。”
王伯摇头:“不不不,丫头,我的眼力好得很,我真的觉得这位先生我一定哪里见过的。”
苏子墨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客气的笑笑。
老板娘过来了,冲着老板叫道:“老头子,那么多客人等着呢,你赶紧的啊。”
“遇到熟人了嘛,多说几句,你就这么着急的。”老板嘀咕的抱怨了几句,不过还是搓搓手说,“你们先吃着,我先去忙了啊。”
穆雨宁说好,看着老板和老板娘的身影消失在小小的厨房间门口。
她很羡慕这样相濡以沫的爱情。平淡琐碎的细枝末节里才能体现出浓浓的爱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当他们满头白发的时候,还能相互依偎着走过风雨旅程,该有多好。
心中莫名的伤感,有湿气差点浮上来。
两人默默的吃着。
店里的人慢慢空了起来,穆雨宁吃的很慢,苏子墨也差不多,他们似乎不是在吃面,只是在品一种岁月与记忆的味道。
“你小时候一直都是跟张浩天来的?”
“是啊,他经常带着我出来偷吃。”穆雨宁温柔的说着,仿佛回到了从前,讲的绘声绘色。
王伯又出来了,见他们在聊过去的事情,也说了一句:“丫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不?”
穆雨宁仔细想了想,怎么都想不起来,真的忘了。
老板唱做俱佳的描述:“你个小萝卜头啊,横冲直撞的跑进来,那时候你人小啊,我没看到你,结果你一撞我就把面打翻了,幸亏我反应快,把面往旁边倒,不然你可要遭殃了!不过我都没说你呢,你倒好,嘴一扁,就哭的惊天动地。”
那时候小本经营啊,大伙都看着,他也是个年轻人,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真是哭笑不得。
“那最后呢?”穆雨宁的记忆似乎是从张浩天一直带着她到这里吃面开始的,所以现在回想起来,就是知道这里有面。
“后来啊,你身边的那个小男孩见你哭了,也跟着哭,我请你们吃了好大一碗面你们才算完。”王伯笑得很开心,似乎一下回到了过去。
“啊——”穆雨宁有点不相信这个事情,这个怎么跟苏子墨说的那么像呢。她抬眼看去,苏子墨正默默吃面。听完王伯的描述,微微一笑。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笑意。
王伯还在感叹:“当时啊,旁边还有个大点的男孩子,向我抗议,说这个小女孩怎么这么会哭的。”
“咳咳,咳咳。”苏子墨不小心被呛着了。
穆雨宁心中的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眼神如雷达一般扫射着他。
待到王伯一走,穆雨宁便心急的问:“苏子墨,你以前来过这里?”
他还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问你呢。”穆雨宁有些不敢相信,如果事情真的那么巧。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苏子墨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这才抬起头正色她:“我没有说过我没来过。”
这真是一句拗口的双重否定句。没有说过我没有来过,也就是我其实来过。难怪刚才他开的那么熟门熟路。
“那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你不是也没跟我说过?”苏子墨反问,这一直是他极力回避与遗忘的事情,怎么可能主动提起呢。
“那你刚才又为什么要说起呢。”
他这么说,等于承认了她就是他口中那个哭的凄惨还会恶人先告状的小女孩。哦,天啊,穆雨宁真的不知道连她自己都没有印象的丑事会被苏子墨知晓,而且还是那么小那么小的时候……命运真的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突然想到的,随口说说。”其实苏子墨并不是有意去提醒她,他也是在怀疑中求证。
事实再次证明,有些东西,无法用言语说清楚。
那时候的他,倔强,骄傲,落魄,一个比她才大了几岁的孩子,却已经学会了那么多种很多年之后才可能接触的情绪。而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个小女孩哇哇大哭。最后跟老板的抱怨,实则只是一句苦闷之后的一句羡慕与嫉妒的玩笑话。
他羡慕她的纯真,单纯,可以无所顾忌的放肆大哭,他也嫉妒她的单纯与不谙世事,可以活的那么幸福。
多年之后,命运兜了一圈,再次在这里相逢。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看着彼此,缅怀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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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穆雨宁和苏子墨同时看去,两人的表情皆是狠狠一震。不过穆雨宁是惊喜,而苏子墨则是隐忍。
居然是苏震!穆雨宁只差没有欢欣的抱着苏子墨鼓舞:“哎,苏子墨,你看,是苏震哎,是苏震哎,赫赫有名的苏震哎。”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说说,要不然也太失礼了。
苏震也看到了他们,紧接着僵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落在苏子墨的身上,表情忽的出现了剧烈的抖动,忽喜忽悲,脸上的肌肉震动的好厉害,身体也跟着微微有些颤抖。
老板娘搀扶着他的手说:“苏律师,你来了啊,怎么了,别站着啊,快请坐,快请坐。”
苏震咳嗽起来,却不肯从苏子墨的身上挪开目光,穆雨宁觉得很奇怪,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角说:“哎,苏子墨,你们认识?”
就算认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都是律师界的名人啊,一个是老前辈,一个是新秀,也许苏子墨的偶像也是他呢。
“不认识。”苏子墨冷峻的放下钱,拉起她的手,“走吧。”
苏震脚步蹒跚的站在那里不肯走开。他穿的很干净,可是看得出来身体真的不好。
店面就那么大,要走出那扇门就必须经过他的身边。
穆雨宁拿着包,看着苏震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苏子墨的手劲也很大,迈着极大的步子将她拽出去。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听到苏震叫:“子墨……”
穆雨宁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一回头就看到苏震哆嗦着双唇与双手在那里叫:“子墨……”
“他在叫你!”穆雨宁拉住他的手,停下脚步说,“他在叫你呢。”
苏子墨头也不回的瞪着她说:“你到底走不走。”
他的火气很大,几乎可以看到他太阳穴上隐隐跳动的青筋,穆雨宁吓了一跳。看着苏震和苏子墨,不知说什么好。
苏子墨蓦地松开她的手自己朝前走。
穆雨宁急了,大步追上去:“哎,等等我啊,等等。”
苏子墨一脚便将油门踩到底。穆雨宁的身体笔直的贴在了身后的座椅上,吓得动弹不得。车子像在飘,一百八十码。她的心脏噗通噗通的快要窒息了。
可是苏子墨的表情那么可怕,她不敢出声,更加不敢移动分毫。
他跟苏震,到底是什么关系?苏威是他二叔……
不会吧。都姓苏……
人的联想力就那么一点。不是朋友,家人,就是仇人……
看苏震那激动的不行的样子不像仇人……再看年纪,一个大胆而强烈的念头冒了出来。
咝——她被自己吓坏了。
难道说苏震是苏子墨的父亲?哦,天啊。她对自己的无知感到厌恶。也被苏子墨的保密感到失落。
原来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了解真是少的可怜。
车子跑上了高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那里。而且车速还在不停的飚高中。穆雨宁已经看不到外面具体是什么景色,只知道暖黄色的灯光像霓虹一样的闪烁,那是速度太快的时候产生的幻象。
她感觉心脏受了极大的压迫,原本都在远处的景色一下子撞进瞳孔里,太难受了。可一旦闭上眼,耳边似乎就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牙齿咬的嘴巴都疼了。她想开口,但是撕扯声带却无力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喉咙里越来越难受,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声音轻的不能再轻的说了句:“开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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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里不行了!能不能给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