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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打开房门,顾子骞正穿着睡衣站在门口,她以为他已经睡了:“还没睡?”
没有看到你,怎么睡得着?顾子骞笑着:“准备睡了吗?”
陈雪摇摇头,“头发还湿着呢。”
果真,那发梢,仿佛还掉着串串水珠子,晶亮晶亮的,顾子骞挑眉:“来,我帮你弄干。”说着,进了她的房间,很熟悉的走进浴室,见她还愣在原地,扬手道:“过来。”在浴室宽大的镜子前,顾子骞打开下面的抽屉,拿出吹风,将吹风的插头插好,再看着还站在浴室门口的陈雪:“快过来吧!”见她仍未动,伸手拉过她,将她按在椅子上。
平常正装革领的他已经换上了睡衣,简单的灰色的居家服,在腰间系上一根若有若无的带子,看上去慵懒而随意,不过,却有一番平常没有的让人想亲近的感觉,陈雪从镜子里看着他为自己吹头发的动作,是那样专注,那样细心,一时间,陈雪不禁看呆了。
知道她从镜子里打量自己,顾子骞不禁也抬眼,跟镜子里她的眼神汇合,两人的眼神通过宽大的镜子纠缠着。
“哎!”陈雪一阵大叫,推开了左边耳畔的热气,那被吹风一直吹着的耳畔,滚烫而炽痛。
顾子骞手中的吹风掉在了地上,见陈雪捂着左耳,面色燥红,他更是惊慌:“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很痛,很痛,可是陈雪却忍着剧痛,伸手拔开了吹风的电源,那落在地上的吹风,刹时间停止了。
“让我看看。”顾子骞不顾得其他的了,伸手要掰开陈雪捂着左耳的手,陈雪迅速抬眼看了看他,松开了手。
都怪自己,顾子骞看着耳畔的一抹红,那是被烫过之后留下来的,整个左耳都是微烫的,“先不要动,我去拿冰。”
被耳畔的疼痛折磨得难受,陈雪没注意时,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浴室外了,很快,他匆匆的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冰,轻轻的覆在陈雪被烫伤的耳畔,突如其来的冰凉,让陈雪一振,但瞬间,疼痛缓解了不少。
陈雪微侧着头,有些难受,顾子骞站在她的身边,将她的身子轻轻靠向自己的胸膛,这样子,她会舒服些。
看她神色缓和了,他万般难受的说着:“雪儿,对不起。”
陈雪只是抬眼看了看镜中他的眼神,他纠结的眉心让她不忍责怪他,于是她淡淡的,双唇牵起美好的弧度,轻轻摇了摇头。没想到她一摇头,那被顾子骞固定在耳畔的冰一下掉了,他赶紧又重新从杯子里拿出另一块冰,迅速的覆在她的耳畔,于是,陈雪再也不敢动,只是靠在他的胸膛,是呵,这样温暖,这样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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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暖,好温暖,陈雪不禁向旁边靠了靠,不料,却感觉一股浓浓而炽热的呼吸迎面扑来,于是她惊的睁开了眼睛。
瞬间,她的心砰砰直跳,所有睡意全然消失不见,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迅速升高,很燥热,因为,那浓浓而炽热的呼吸来自顾子骞,微暗的房间里,陈雪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存在,而且,是离自己那样近。
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是半靠在他的胸膛,任他给自己敷冰,难道,就在那个时候自己睡着了吗?是他把自己抱上床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还要抱着自己睡?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暧昧,很暧昧,如若再越过一点点,那便……她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跟他相拥而眠,当她的手轻轻的碰触到自己的睡衣时,才发现自己是完好无损的,不过,心里却升起淡淡的失落,为什么失落?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些许失落,些许失望。
她不愿意拨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她愿意,愿意让他这样搂着睡,一阵羞怯自责漫上她的心间,自己并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为何,为何如此眷恋他的怀抱?往日那些梦境全涌上她的脑海,梦中沉重的喘息声,低低喃呢“我爱你”,还有那炽热的吻,那融为一体的感觉让她浑身燥热不堪,她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她想要去用冷水洗澡,或许这样,才能抹去她心里最深处的**。
可是她却没有动,她怕惊醒他,她怕惊醒他之后,两人之间这种温馨暧昧的景象会全无,不管之前如何,现在抱着她的这个人,已经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了,不管以前怎样,现在,她已经动了心,动了情,再也无法自拔了。
“你醒了。”他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呼吸仿佛已经扑在她的脸上,身上,心上。
她一惊,自己并没有动,难道,他没有睡着?“嗯。”
早就发现她醒了,可是他却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他好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拥着她,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发现黑暗中她的大眼睛一直扑闪扑闪的,而她的呼吸仿佛也逐渐浑重起来,她的身体也在突然间变得滚烫。
知道他醒了,她便不好再倦缩在他的怀里,于是轻轻的往床畔移着,可是,却在开始动时,被他拉住了。
陈雪呼吸沉重起来,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渴望,可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出来,但是接下来却是顾子骞替她盖好被子,接着他起了身,声音极压抑,有些粗哑:“刚才,刚才……没想到我竟然睡着了。”好一会儿,站在床畔的他才说道:“还早,你睡吧!”说着,他往门边走去。
好想拉住他,好想起来抱住他,好想告诉他,不想让他离开,可是陈雪忍住了,她的上齿紧紧咬住下唇,告诉自己不能随性而为,告诉自己要矜持,不要……紧接着,卧室门轻轻的合上的声音,陈雪的心沉入湖底,他,他离开了。再也难以入睡,陈雪一侧身,躺在刚才顾子骞睡过的位置上,还隐隐有着热气,仿佛这样,她就离他更近了吧,被子里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顾子骞离开陈雪的房间时,一直站在门口不愿离去,他好想陪在她的身边,哪怕只能看着她,只能搂着她,可是又怕唐突了她,他好怕她会生气,好怕她一气之下像白天一样,消失得没有踪影,让他找不到,她不知道,今天自己仿佛要发疯一般到处找寻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把她弄丢了。
嘴角一牵,嘲笑的表情在顾子骞嘴角漫上,他在嘲笑自己,原以为她会唤住自己,告诉自己,不要自己离开,可是,可是她竟然没出声,竟然……唉,未来渺茫,不过,既然她在身边,那么自己就一定会努力,努力,努力让她爱上自己。
许久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冰冷的床铺,让他相念陈雪身上的温暖,是的,想念她的温暖,想念她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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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过,客厅里,当陈雪看见顾子骞仍如昨天一般坐在沙发上出神时,有些略略的尴尬:“这么早。”
“嗯。”顾子骞抬头看了看她,她的眼睛微肿,昨晚应该没睡好,唉,难道自己又睡好了吗?他拍拍身边的沙发:“过来。”
陈雪在他身畔坐下,他一倾身,理开陈雪微散在肩上的长发,看到陈雪的左耳,红肿已经消退了,才笑道:“已经好了。”
陈雪才记起昨晚他帮自己吹头发的事,朝他淡淡笑道:“幸亏你在,要不然会起泡。”
顾子骞一僵,随即说道:“怪我,如若不是……”
岂料,陈雪竟然自然的伸手捂着他的唇,摇摇头,他为何会失手将自己烫伤,那是因为两人的目光纠缠,所以,陈雪羞怯的,不让他说出口。
“昨晚睡得好吗?”顾子骞问道。
“嗯。”仿佛记起什么,陈雪侧脸问道:“我还忘了呢,昨天你怎么知道我在沪城大学?你是路过那边吗?”
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去寻她,还以为自己是路过?顾子骞心痛的说:“我听门口的保安说的,他说,你问了去沪城大学的路线,所以……”
听到他是来寻自己的,陈雪心里涨满热热的幸福,坦然一笑:“抱歉……”
“下次出去,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把手机带上,好不好?”顾子骞看着她,真诚的说:“我要随时知道你在哪儿。否则,我没办法去上班了,只能在家里守着你。”
家里守着我?好暧昧的话,他是真的关心自己,陈雪靠在沙发上,该如何说要出去工作的事情。
见她不语,以为她生气了,顾子骞小心翼翼的说:“我会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不用。真的不用。”
她在拒绝自己?顾子骞有些难受,她还是拒自己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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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子骞走了之后,陈雪拿起电话,先拨了刘秀娟留给自己的电话,可是电话那边一直没有人接,她颇为失望的放下电话,不知道妈妈坐火车到了北京没有。短暂的失落之后,她又拨了乔红的电话:“乔老师,我是陈雪。”
“陈雪呀。”乔红的声音由电话那头传来:“我已经帮你问过了,有一个商贸公司,要招聘文秘,还有一家大型商场,要招聘储备干部,陈雪,你过来吧,我陪你一起去面试。”
陈雪一阵欣喜,是啊,工作机会,好难得的工作机会,可是她有些不自信:“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
“没关系的,咱们去试试吧,总要给自己锻炼的机会,况且,你以前学习成绩不错,我相信你应该能行的。”乔红安慰道:“要不,十点钟咱们在中心商场大门口碰面。”
“好的。”乔红给了她信心,陈雪满口应答:“好,我马上出发。”
打开衣柜,翻看自己的所有衣服,陈雪有些泄气了,自己的衣服,款式跟质量都很一般与这繁华的大都市显得格格不入,她的手触碰到顾子骞买的那些衣服,可是,她退缩了,那不属于自己。她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衣服里选了一件T恤,一条普通的牛仔裤,将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看着镜子中精神的自己,她笑了,是的,不一定要穿得很时尚很漂亮,只要干净就好了。
当站在中心商场的门口时,陈雪便被自己刚才所谓的穿得干净就好了的理念给打败了,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很失落,一种深深的自卑弥漫了她的心里,在这个社会,外表是很重要的,刚才在商贸公司面试时,经理看着她的穿着,轻描淡写的跟她谈了谈,之后说道:“三天之内我们会电话通知你,如果没有接到通知,也不用再打电话来询问了。”意思很明白,如果三天之后没有通知,就落选了,可是,陈雪当时便明白了,自己已经落选了,因为,经理根本没有问她的电话,怎么通知她?不过是经理的托词罢了,但她并不在意,连声道谢之后离开了商贸公司。
站在陈雪身边的乔红有深深的担心,陈雪的穿着,确实太朴素了,在这个重视外表的社会,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虽然陈雪长得很漂亮,可是,穿着……当师生两人进入中心商场时,陈雪更自卑了,这是沪城最高档的商场,卖的是国际品牌的服饰,当陈雪在人力资源部面试时,面试的经理眼前一亮:“我们现在招聘的储备干部,主要是前台客服人员。”客服人员?当陈雪跟经理谈了之后,双方都非常满意,最后,经理说:“明天早上八点半,请带上你的身份证、毕业证原件及复印件还有一寸近照两张到人力资源部报到,参加培训。”
“好的。”能顺利的找到工作,陈雪开心极了,因为中心商场的待遇很好,上班时间也不长。
乔红笑着说:“先恭喜你,顺利的找到工作。”
陈雪抬眉一笑,非常高兴:“谢谢老师,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这么快的找到工作?”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乔红眉心舒展了,从随手携带的包里取出一张稿笺纸递到陈雪面前。
陈雪不明就里,但仍接过来看,一惊,这是自己的简历,上面写着自己的姓名,出生日期,母亲的名字,还有家庭住址,她的嘴唇由“O”字型变成新月形,“老师,谢谢你。”
看到她如小孩子般的样子,乔红也笑了,两人分别时,乔红说道:“如果遇到难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吧,还有,汤雨嘉的联系方式,我正在帮你找。”
汤雨嘉?乔红曾说过,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于是陈雪用力的点点头。
手里拿着地址,在经过一番曲折之后,陈雪终于找到了位于偏僻地段的稿笺纸上所书写的地址。
茫然的打量着这片成群的建筑物,很陈旧,斑驳的墙面好像随时都会有灰尘掉下来,陈雪看看纸上写着:2栋1单元601号,可是,房子已经很旧了,看不清楚哪儿是几栋,于是陈雪走到小区门口的小卖部问道:“请问……”
小卖部内的女人正在埋头理货,颇有些不耐烦:“要买什么?”当她抬头看清外面站着的人时,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颇有些夸张:“陈雪?你是陈雪?”
陈雪知道,这又是一个认识自己的人,于是她笑着点头:“嗯。我是陈雪。”
小卖部的女人见陈雪一脸漠然,便立刻走出小卖部,大声说道:“咦,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张姨。”
陈雪只是含笑:“嗯。”
张姨热情的拉着陈雪进了小卖部,“你是回来拿东西的吧!”说着,她开始在柜子里翻找,边找边说:“好几年了,都不见你回来,也没你一个电话,我还以为……”说着,她轻拍自己:“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突然,她欣喜的叫道:“找到了。”
看着张姨递经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如手机包似的袋子,还不等陈雪开口,张姨便说:“喏,这就是你那年放在我这儿的,”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袋子是有一点脏了,不过,里面的东西我可没有动过哦。”
“谢谢你,张姨。”陈雪并没有开口说自己失忆的事。
“不用客气,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张姨热心的替她倒上一杯水:“对了,前段时间有开发商来过,想要买这整片旧房子,用来修电梯公寓。”
“是吗?”陈雪想着,这些房子确实有些旧了。“咦,张姨,这小区的2栋是哪栋楼?我怎么没看到编号?”
张姨拉着她,走到小卖部背后的一栋:“就是这栋,咦,你家不是在这栋吗?”
“哦。”陈雪尴尬的笑着:“没事,我只是问问。”
“还是打开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丢了?”张姨指着陈雪手上的小包。
陈雪拉开拉链,是一串钥匙。
“你只放了一串钥匙进去?”张姨说道:“对不对?”
陈雪根本什么都记不得了,她只得说道:“嗯,是的。”
“那就好。”张姨松了一口气:“现在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张姨,我还是先回家去看看,”陈雪告辞:“谢谢你了。”
“咱们谁跟谁?干嘛这么客气?”张姨大大方方的说道。
别过热心的张姨之后,陈雪顺着破旧的楼梯,直接走到六楼,看着601的门牌,很旧的防盗门,门外还挂着几丝蜘蛛网,看来,真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当陈雪把钥匙插进孔里时,颇为吃力,才打开房门。
极旧的房子,因为许久没有人住了,看起来脏乱不堪,还有一股很浓很浓的灰尘的味道,这难道就是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
陈雪走到书桌前,发现上面有一个相框,已经积满了灰尘,看不清原本相片里的人了,她掏出纸巾擦干净之后发现,相片里是三个女人,那个站在中间,四十岁左右的,大概就是自己那已经去世的亲生母亲了,而在左边笑得开心极了的便是自己,可是,右边的,右边的那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是谁?难道是自己的妹妹?陈雪摇摇头,夏国谦没有说过,顾子骞没有说过,乔老师没有说过,那这会是谁?会是谁呢?
陈雪走进厨房,厨房的门已经密密的结了蜘蛛网,应该是许久没有人住了,于是她又来到张姨的小卖部,买了些清洁用品,然后就开始打扫起来。
汗水混着灰尘,沾满了陈雪的身上,不过陈雪丝毫没有停下来,几个小时之后,整个屋子变得干净了,虽然旧,可是却很干净,稍后她简单把自己身上整理了一下,看看天色还早,她将被单取出来,被子拆开,将这些东西全部洗干净,当看着阳台上晒着自己忙了多时的干净的被套时,陈雪笑了,颇有成就感。
累极了的她在已经擦了好几遍的木质沙发上坐下来之后,感觉惬意极了,这才是自己的家,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突然想到了顾子骞,她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点钟了,坏了,如若他发现自己不在家,他会不会生气?于是她没有再作停留,打开门,匆匆往外面走去。
当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顾子骞家时,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当看到她回来了,那紧皱的眉头才舒缓开来,“回来了。”
他并没有生气,陈雪微喘着气,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好想跟他分享,当她合上门,走到他身边时,他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想到自己忙了一下午,很疲惫,而且身上很多灰尘时,她轻轻的挣扎。
见她挣扎,他随即放开了她,看着她微红的脸庞,分明透着阵阵欣喜,他不解的说:“为什么又不带手机?”
“我……”陈雪是不愿意用,不愿意用他买的,那感觉好像是……
她又这样敷衍?顾子骞有些不高兴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很担心,很着急?也刚从外面回来吗?
见他脸色有变,陈雪回避道:“我,我去洗个澡。”于是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洗完澡之后,穿上睡衣的陈雪,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但一下午的劳动让她疲惫不堪,好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结果刚坐在床边,顾子骞敲门进来了。
刚出浴的她,是那样清新,脱俗,他原本微涨的怒气瞬间熄灭了:“我们谈谈好吗?”
谈谈?陈雪想着,她也想跟他谈谈,于是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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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雪走近客厅时,并没有看到顾子骞,于是她走到顾子骞的房间,虽然来了几天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到过他的房间,发现门虚掩着,她推开了门,看到顾子骞正站在窗前抽烟,颀长的身躯有着一副宽阔的肩膀,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任何人都得承认他是一个外形十分出色的男人。
陈雪打量着他的房间,跟自己房间的布置差不多,可是,却小了许多,想来,自己住的那间应该是主卧室,想到这儿,她又觉得暖心极了:“顾……子骞。”
听到她的声音,顾子骞转头,将手里的烟蒂灭了,“有时间了吗?”
陈雪点点头:“嗯。”
客厅里两人对坐在两张沙发上,像那天在汽修厂一样,陈雪为他倒过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他发现,那戒指,她仍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没有取下来,他的心里有了无比的信心。
“什么事?”陈雪率先打破沉默,她很疲惫,想早点休息。
“我们结婚吧!”顾子骞看了看她,把心底最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陈雪手里的杯子差一点落在地上,她的手在发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知道在你失去记忆的时候给你说这个,有些唐突,”说着,顾子骞起身,坐到了陈雪身边:“可是,你知道吗?你虽然回到了沪城,回到我身边,可是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真的,我每天都在提心吊担,担心失去你……”
“我……”陈雪吞吞吐吐的开了口,不料地被顾子骞打断:“先听我说完,好吗?”
陈雪怔怔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样看着他,清亮的眸子让他一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好好爱你,真的,雪儿,我……”
陈雪往沙发扶手边靠了靠,稍稍离他远了些,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让顾子骞更是心乱如麻:“你真的想要跟我划清界线吗?”
见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陈雪摇摇头,颇为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很累,想靠一靠。”
顾子骞松了一口气,想到今天夏国谦找到公司,跟自己谈了颇多,他要的,是顾子骞放开陈雪,可是,他怎么舍得,怎么愿意放开她?“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陈雪不知该如何作答,“在一起?”这好像是一个不错的建议,虽然心动了,但是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呀,可是,如果让自己离开他,那是她万万不愿意做的事情。
“是的,在一起。”顾子骞靠近了她,那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呼吸直扑在她的脸上。
“我考虑一下,好吗?”他离得越近,陈雪越觉得心跳难以控制,她话音刚落,那股烟草味已经贴近她的唇边,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想要推开他,可是,浑身却是软弱无力,无法推开他,无法阻止他,连她的声音也淹没于他的吻之中。
这不同于上次在陈雪家的淡柔轻吻,炽热得挑起了她所有的**,她渴望他能温暖她,她渴望他能像在她梦中一样,紧紧搂住她,深深爱她。
好久好久,他才放开她,陈雪知道自己脸红得发烫,但她却鼓起勇气看向他,迎接着他深遂含情的眼神,两人就在沙发里静静的注视对方,从他深遂的眸子里陈雪看到了自己略带羞涩的样子,从他的表情,她能够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如何的娇羞动人。
客厅里,极安静,仿佛两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就这样,两人的目光紧紧纠缠,突然,陈雪一阵娇呼,已被他横抱而起,她不禁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离得极近。陈雪脑海中一片混沌,对上他深遂的眼眸,心跳逐渐加速,仿佛只要一开口,心便会跳出来。
陈雪的房间,没有开灯,可是,他仍然准确无误的将她带进了房间,轻轻放在床上,他倾身在床前,朝她额头一吻,魅惑般的声音低低的响起:“雪儿。”接着,他的吻带着淡淡烟味,经过她的唇畔,来到耳边,轻含着她的耳珠,“我要你。”
陈雪浑身一阵颤抖,可是却是无力推开他,紧接着,他覆上她的身躯,温热的气息弥漫过两个人,仿佛整间屋子的温度在瞬间升起。
浑身无力,任由他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黑暗中,陈雪羞怯的想起从前的梦境,仿佛就是这样一般,就是这种感觉,那样炽热,那样迷恋,他如一团火似的,烧得她快要融化了。
幸福的感觉直入眉间,她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毯子。
顾子骞笑了,粗哑低沉的说道:“雪儿,不要紧张,相信我。”他的吻化解她的不安跟慌乱。
她茫然,她渴望,她害怕,她……她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拥着他。
激情之后,沉沉的疲惫涌上心间,陈雪在顾子骞的怀里睡着了,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样眠,这样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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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淡雅的窗帘钻进房间,那一抹俏皮的阳光直射入陈雪沉沉睡着的脸庞,她迎着阳光醒来,那分外耀眼的光亮让她翻身闭了闭眼,才张开了眼睛。
是自己住的房间,洁白的床单、被套跟整个房间的色调融为一体,她有些疲惫,身体酸痛,懒懒的伸了伸手,仿佛这样之后,整个人会轻松很多,猛然间,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她低声轻呼的将手跟裸露的肩膀缩回被子里,再看了看身边,昨晚那个炽热的身躯已经不在身旁了,他呢?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顾不得羞涩,一下掀开了被子,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身体跟再洁白不过的床单,她一惊,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上,为什么没有那个?潮红迅速漫延至她的全身,特别是脸上,又羞又急,可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她犹豫思索之时,房间门被轻轻的打开了,顾子骞看到了这幅少儿不宜的画面,他迅速的别过头,轻轻咳了一声嗽,惊搅了正矛盾犹豫的陈雪,她赶紧用被子盖过的全身,紧紧倦缩在被子里。
这时,顾子骞才走近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她嫣红的脸庞,声音温柔又不失爱意:“该起床了,小懒虫!”
一阵窘,她还不习惯在跟他这样欢好之后又这样亲密,她一翻身,给了他一个背影,知道她有些羞涩,顾子骞满眼笑意:“早餐已经在桌上了。”说着,凑在她被头发微遮的耳畔,轻咬了一口之后说道:“我在客厅等你。”
全身漫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这是从未有过的,陈雪听到他的笑声跟脚步声渐渐远离之后,转身过来,房间门已经被合上了,他出去了,这时,她才若有所失的起了身,迅速走到衣柜前,取过自己的衣服极快的穿上,当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脸上的潮红久久没有退去,而脸庞的热度也丝毫不减,踌躇了好半天,她才走出房间门。
看着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九点,可是顾子骞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陈雪不禁问道:“你不是八点半上班吗?”
见她出来了,顾子骞才抬起头,虽然报纸一直握在手心,可是,一早上,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略为轻松愉悦的说:“今天早上没什么事。”
乍一见他,陈雪还是有些羞涩,可是,顾子骞却走近她,熟练的搂着她的腰,一起走到餐桌前:“我重新热了一遍,现在应该还没有冷。”他为她盛了一碗小米粥:“尝尝,加了枸杞、大枣,很香的。”
陈雪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心里似小鹿般砰砰直跳,脑子里,那洁白的床单似乎十分耀眼,让她心神不宁,为什么没有?可是,她不敢问他,她很怕,很怕,怕他嫌弃她,怕他由此对她不好,可是,当看到那碗小米粥放在自己面前时,她差一点就流出了眼泪。
见她突然转过脸去,他一惊:“怎么了?”掰过她的肩膀,发现了她盈盈的眼睛,仿佛那眼泪一下子便可以泛滥:“雪儿,你怎么了?”
眼睛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可是她却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倔强的摇了摇头。接下来,她却感觉到他重重的呼吸,那温软的嘴唇停在她的脸庞。
好一会儿,见她情绪稳定了,他的唇才离开她的脸庞,轻轻在她耳边低吟:“昨晚很疼吗?以后我会更温柔一点。”
莫明的情愫漫过陈雪的心间,他的低吟让她更为内疚,没有那样东西出现,让她有深深的自卑,自责,可是,他没有发现吗?为什么还对自己这样好?
顾子骞浅吻她的额头,催道:“已经快冷了,吃饭吧!”
陈雪抹眼泪的时候看了看他,语气颇为无力:“我没胃口。”
他的手迅速的覆在她的额头,关切的说:“是不是昨晚凉了,感冒了?”
他的关心让她更有些无地自容,轻轻的别开他的手,顾子骞迅速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接着,一杯温热的开水已经放到了陈雪面前:“喝点水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没有什么。”陈雪摇头说道。
可是顾子骞却看着她,有些喜悦,又有些神秘的说:“吃完饭,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陈雪不明就里,可是,顾子骞却没有再说下去,她迎上的,却是他饱含深意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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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紧紧握住双手,坐在宽大的车子里,陈雪有些忐忑不安,他要做什么?吃完饭之后,他执意要自己跟他出门?而且还执意要她穿上他给买的衣服,从出了大门之后,他就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愿意放开,他怎么这么悠闲?难道今天不用上班吗?
没多久,车子停了下来,顾子骞牵着她的手下了车,带着她往一处阶梯走去,陈雪这时抬眼望去,看到大厦上写的字时,她微微张开了双唇,吃惊得无以形容,她略略缩回了手,这让顾子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走吧!”
“到这儿来干嘛?”陈雪往后退着,迟疑的说:“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我清醒得很,”顾子骞轻笑着紧紧看着她。
“这,这里是婚姻登记处。”陈雪想要离开他的身边,“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他不容她离开,手迅速的搂住了她的腰,温热的呼吸凑近到她的耳畔:“亲爱的陈小姐,你得为自己昨晚的行为负责。”
昨晚的那些缠绵,就这样从他的口里说出来,仿佛是绵绵情话,让陈雪瞬间红了耳根,又羞又窘,本能的轻啐:“你胡说什么?”
他一副无赖的样子:“陈小姐很健忘吗?昨晚你……”
眼见有些少儿不谊的话就要从他嘴里冲口而出时,陈雪伸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脸涨得无比通红,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可以乱说。明明是你先……”
她如此娇羞急于辩解的模样,让顾子骞更为喜欢,他趁势亲了亲她的掌心,不依不饶,仿佛赖定了她,无辜的神情:“你不可能用过就算了,对我不负责吧!”
平常淡定大气成熟的他,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如此无赖?陈雪正想反驳,不料却被顾子骞搂紧了腰,带到了婚姻登记处的大厅前。
有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迅速的走到他们面前,态度非常温和:“请问是顾先生和陈小姐吗?”
陈雪吃惊的看着对方,正要开口,顾子骞却已经笑着抢先:“是。”
“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工作人员听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满脸笑意,带着两人直到一处玻璃门前:“请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