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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兵虽然认识李栋,但是这个命令,他却不敢贸然下达,便问道:“侯爷,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慌张。”
李栋本来不想消息走漏,但是想来事到如今,鞑子近在咫尺,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沉声说道:“让百姓迅速入城,四门紧闭,如今黄台吉发全国之兵,伙同东瀛人,蒙古人南下,总共十五万人,已经拿下遵化喜峰口,若想活命,赶快随我去找知州大人,让他坚守待援。”
李栋以为自己的话如此的严重,肯定会引起百姓骚乱,给自己的前行造成麻烦,没想到周围的士兵却哈哈大笑起来:“侯爷,您开的什么玩笑,喜峰口不仅仅驻扎着大明天兵,更有锦衣卫夜不收无数,如果黄台吉南下,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消息,辽东的兵将,也不可能看着鞑子大军集结不管不顾啊,再说了侯爷您自己将鞑子打的溃不成军,盛京之战、义县之战过后鞑子能有多少人,侯爷您的功绩所有人都清楚,您不能因为山东那里打了一个败仗,就开始谎报军情啊。陕西刚开始练骑兵,输了很正常,侯爷也不用这般夸大鞑子的军情啊。”
李栋大怒,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带着队伍千里迢迢来汇报军情,却被这些士兵嘲笑,不过想到国家安危,自己就算是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呢?
不想与这些士兵废话,李栋表情严肃说道:“放肆,还不速速带我去见知州大人,既然你们不愿意听我的话,那么你们的死活我就管不了了。”
那老兵说道:“侯爷,真不凑巧,陛下编练新军,知州大人随同新军一同去京城一带轮训了。”
李栋问道:“那么此时谁负通州的安全。”
”副总兵左良玉大人受侯恂大人之命再次驻守。“
听到是左良玉,李栋倒是松了一口气,对那老兵说道:“待我去见左良玉。”
李栋本来想找到左良玉让他守城,但是走到半路,李栋却进了知州的府衙,吩咐人员去找左良玉,自己却在府衙安排人手,同时派人去京城送达军情,本来李栋虽然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但是却没有直接操纵部队的权利,但是事急从权,李栋以长安候的身份下达命令,加上李栋持节,底下人也不敢不从。“
这些通州的官员,多大的官都见过,但是那么霸气的侯爷就没有见过,他这么稿,如果鞑子来了倒好,如果鞑子没有来,他这爵位多半就不保了。
不过按照看着李栋紧张的样子,众多官员也不敢委蛇,只是按照吩咐传递文书,发布命令,各位官员不少佩服李栋为人的,就算是知道李栋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也听从李栋的吩咐。
只是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自己派出去找左良玉的军官也没有找到左良玉,反而带回了一个年轻人。
李栋皱着眉头问道:“左良玉呢?
那军官愁眉苦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左大人在哪里?“
“你是那个?”
”卑职左梦庚,归左良玉大人统领,只是不知道大人找左大人何事?“这名年轻的校尉年纪不大,但是身形彪悍,双目炯炯有神。
听到左梦庚的名字,李栋感觉有些陌生,不过想来也是左良玉有些关系,便说道:”左梦庚,我现在命令你坚守城池,等到我离开城池之后,你立刻关闭四门,准备滚木礌石,弓箭火油,不管是谁再叫城门,没有陛下的圣旨或者我的手令,一准不许开门。“
左梦庚有些为难,李栋却已经准备离开府衙了,一边走一边说道”如今整个通州城的安慰,便已经在你和左良玉大人的身上,你回头告诉左大人,让他好自为之。”
说完李栋对那老兵说道:“你随我去见圣上。”
那老兵大吃一惊,左梦庚却犹豫着搓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栋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左良玉的虎威那么强,怎么他手下人就是个那么菜的鸟蛋,可惜了这幅身子板了,想到这里,李栋已经上了踏雪,高声喊道:”大明持节,右都督,长安候李栋有令,东虏犯边,军情紧急,现在由左梦庚校尉代为守城,抵抗东虏入城,城内一切人员,皆可调配,如有不从,杀无赦。“
李栋在前边奔驰,身后的鱼鳞卫紧紧跟随,将李栋刚才喊得话,再次喊了一遍,声音直冲云霄。
李栋在京城一带的名气很大,虽然刚才那些官兵并不信服李栋说的话,但是那些百姓却有不少相信的。
虽然多知道黄台吉打不过李栋,但是如今看到李栋身边士兵寥寥只有数百人,百姓顿时紧张起来。
而左梦庚对于刚才的犹豫很是后悔,不过依然对着李栋离去的方向,施了一礼,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得到李栋的命令,以这般的方式,进入历史舞台。
李栋纵马冲出通州,;路上将刚才的话说了好几遍,争取让更多的百姓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相撤出通州城不可能了,只能好好的坚守了。
”你叫什么名字,这般年纪了,连个伍长都不是。“
那老兵羞涩的说道:”廖振国。”
“振国,振国,好名字,男儿一辈子总该轰轰烈烈一次,也对得起自己这振国的名字。”李栋笑着说道:”我看你骑术不错,等到这次见过圣上之后,便加入我陕西的轻骑吧,我给你个排长。“
“谢谢侯爷。”那老兵有些惊喜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老兵揶揄了半天,说道:“侯爷千里救过,小人心里佩服的很,此次不求加官进爵,只求报华夏社稷不为野人所坏。只是如今圣上与杨嗣昌大人编练新军,经常在京城范围巡视,我们如何找得到陛下。“
李栋皱着眉头,心里郁闷的很,心想崇祯如果还和以前一般,每日坐在金銮殿,那么自己找他也方便。
但是自从陕西横空出世之后,这崇祯便没有脸没有皮的跟着学习,李栋甚至听说崇祯准备在天津卫设通商口岸,收取商税。
这一次更是不知道整什么幺蛾子,拿出几百万两抄家和内帑的银子一总,要编练什么新兵,这下子要找崇祯真的不容易了。
”顾不得那么多,先去京城再说。“李栋知道时间紧急,根本容不得他选择,从遵化赶回来,这些鞑子如同蚂蚁一般连绵不绝,自从上一次胜了鞑子之后,整个大明朝有了一股骄躁之气,崇祯又一心消灭流贼,根本就没有重视鞑子,只怕以鞑子的军威,配合东瀛人的火器,京都丢了都有可能。”
那廖振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也不多说话,只是点点头,跟着李栋往前奔驰。
前行了十数里,遇到了一片榆树林,那老兵说道:“这榆树林里草木甚多,还有荆棘,道路很崎岖,不太好走。”
李栋看了管道一眼,知道距离太过于遥远,犹豫了一下,说道“但行无妨,此时不是爱惜战马的时候。“
那廖振国听了李栋的话,不再迟疑,放马狂奔,李栋紧随其后,二人在榆树林中前行,突然天上有一张大网落下,踏雪神骏,蹭的一下子蹿到了一边,不过那廖振国却被大网兜起来。
接着便是十几只羽箭袭来,李栋手持长枪轮的浑圆,将箭簇挡在外面。
事情来得紧急,李栋明白,有人在这里设下埋伏,先是用大网将人兜起,然后用弓箭偷袭,如果不是自己胯下的踏雪乃是千古名马,刚才恐怕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了。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林子里树叶晃动,鸟雀惊飞,到处都是人影晃动。
暗箭无数,李栋手中长枪连续摆动,向前杀了过去。
带队的两人人见到李栋杀了过来,紧张的说道:”事情不妙,李栋杀了过来。“
身后的鱼鳞卫一边还击,一边将充作向导的廖振国救了下来,只见一道箭痕从脸颊划过,险些要了廖振国的性命。
李栋恼怒异常,已经冲入敌人埋伏的人群中,手中的长枪一挑,已经刺中了一人的胸膛,那人不可思议的松开手,朴刀落在地上,他的枪怎么这么快,刚才还是只有战马的影子,片刻自己已经是死了。
”你是谁?“
李栋怒喝说道。
另外一个头领被李栋用枪尖抵住了胸口,咬着牙说道:”我不知道。“
李栋上去一脚,骂道:”你在说一句不知道。“
那人咬着牙说道:”有本事就杀了爷爷我,你一句话都别想知道。“
这个时候李栋哪里有时间陪他磨叽,手中的长枪一送,扎入了他的胸口,
鲜血不停的往外流淌,说道:”你继续做你的英雄好汉,我便挑了你的脚筋,断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
那廖振国也匆匆赶过来,上来便给了那头领一个巴掌,骂道:”好歹穿着一身黄皮,怎么不知道报效国家,如今鞑子十几万入侵神州,你不拿着武器跟着防卫就算了,竟然还想阻拦我们。说谁指使你的“
”啪啪啪啪。”
李栋躲闪不及,被突如其来的飞刀射中了左臂。
鲍超大急,连忙喊道:“护卫主公。”
一排排鱼鳞卫将李栋护在圈中。
“呼呼呼。”榆树上有上百黑衣人,一手挽着绳索,一边投掷武器,其中后有一个年轻的汉子,病怏怏的人,手里拿着十几只飞刀。
“侯爷,可还记得我。”
看到他,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曹文诏的儿子,李栋怒喝说道:“你竟然卖国了。”
“嗖。”
鲍超也不示弱,拿出了手弩,抬手便射。
猝不及防,鲍超的手弩正好射中了这个年轻人,年轻人也没有想到自己在空中,竟然能被手弩射中。
鲍超上去一脚将这年轻人踹到在地上,然后举起手里的刀背就砸,鲜血淋漓,一边砸一边骂道:“曹文诏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杂种,告诉我,谁指使你的。”
榆树林上面的刺客虽然在投掷武器,但是比起陕西的手弩来说,威力要差很多,很快便鸟兽般散去。
鲍超是个残暴的汉子,身强力壮,几下子下去,就将曹文诏的儿子揍得如同猪头一般。
李栋的胳膊稍微包扎了一下,看向了曹文诏的儿子曹斌,那曹斌一直在挣扎,李栋上去,拿着枪杆朝着脑袋就砸。
“什么东西,今个不说,我就杀了你。”
按说李栋有恩于曹斌,他应该报答李栋才是,但是这个时候,他竟然阻止李栋,如何让李栋不愤怒。
李栋的话未落,却见廖振国突然蹿了过来,鲍超下意识的用刀要砍廖振国,以为他要刺杀李栋,却已经来不及了,廖振国将李栋压在身下。
就听着刚才那两个刺客的头领方向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浓烈的烟雾,人已经被扎成了碎片。
接着李栋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在树林之上,同样出现了一队黑衣人,他们嘴里响着响哨,手里使用者短刀,瞬间将那些刚才刺杀李栋的刺客杀了一干二净,就连曹斌也无声无息的被杀了。
李栋咬着呀,看着满地死尸,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的那一队黑衣人是为了救自己,还是为了杀人灭口,李栋以为自己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却仅仅限于战场的战斗,在刺杀中,比起自己功夫高的人真的不少。
“侯爷,您没事吧。”廖振国担忧的看着李栋。
李栋吐了嘴里的草叶子,摆摆手说道:“这些精锐的人马,如果能够上战场上杀敌就好了,肯定让敌人闻风丧胆,如今却成了少数人的工具,真的可惜。”
说完翻身上马说道:“我们赶快走。连我都刺杀,想来我们报信的人很可能已经死在路上了“
李栋从衣服中拿出了一个哨子,嘹亮的吹响,散落在丛林中的鱼鳞卫快速朝着李栋的方向集合。
廖振国继续疾行在前面,只是这个时候多了几分谨慎,李栋的手臂受伤了,但是却不妨碍他骑马,只是这一路上他疑惑重重。
李栋很奇怪,到底是谁要组织自己将消息带到京城,这个袭击来的太突然李栋无法将消息锁定在某个人身上。
他只能盼着这些人是黄台吉的探子,这样自己便不会太伤心,不过曹斌又怎么可能是探子的人。
刚才廖振国靠近自己,李栋也以为廖振国是这其中的一员,但是他扑倒自己是为了救自己,事实证明廖振国是一个真正的汉子,自己怀疑他,有些小人了。
接着李栋耳边响起了左良玉的名字,今天自己找他根本没有找他,也只有他有足够的时间布置这一切,而且左良玉以前在曹文诏手下呆过,会不会是左良玉呢?
李栋在战马上,一路前行,大脑里想的都是些疑惑,虽然左良玉的疑惑最大,但是左良玉好歹也算是在历史留名的人物,他岂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与鞑子合伙?
第二天,天刚亮,李栋便已经到了京城近郊,这里倒是比较平静,想来崇祯在这里编练新军,没有人敢到这里来捣乱。
李栋看着风平浪静的京城近郊,看不到任何鞑子的探子,让李栋心里镇定了一些。
突然廖振国说道:”侯爷,您看。“
李栋听了他的声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通州方向狼烟滚滚,此时太阳刚刚出来,巨大的烟柱与太阳相互映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惨美,无定河看来又要多上些死尸了。
鞑子已经与通州的士兵交手了吗?想到这里,李栋更加急切,通州城只有几千人的兵力,如何与鞑子对抗,到时候城池如果破了,那些百姓肯定会很凄惨吧。
他带着队伍飞速来报信,比起那些烧杀抢劫的鞑子快很多,但是鞑子此行也不仅仅是为了抢劫,所以队伍比想象中的要快一些。
来到近郊新军大营中,李栋高声喝道:”前面的士兵听着,右都督、长安候李栋在此,圣驾可在。“
新军大营紧闭,士兵从箭楼上探出头来,高声喊道:”胡说八道,长安候在山东与鞑子血战,被鞑子教训了,不知道在哪里修养,怎么可能到了这里。“
李栋皱了眉头,心想想来自己太过于狼狈了,人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是李栋,想到这里李栋将节戎拿了出来。
士兵见到节戎,赶忙跪下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栋喝道:”事态紧急,我只能如此,若果陛下在此次,请你赶快去通传,就说陕西长安候求见,如果耽误了军情,你便是国家的罪人。“
这新兵的素质比大明的卫所要强很多,但是比起辽兵要差一点,但是辽兵的军纪差,而且已经藩镇化,战斗力也开始下滑了。
看着这戒备森严的新军大营,李栋觉得崇祯也许真的在这里视察,不然这新兵怎么可能这样趾高气扬的跟自己说话,早就将自己迎了进去了。
士兵有些犹豫,但是已经有人下了箭楼,那个士兵喊道:”你且稍等,已经有人去禀告吴甡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