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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是空旷的，甚至偶尔野狼的吼叫着，都应该听的非常清楚。
但是今晚却极其的特别，曹变蛟吩咐手下的士兵给战马带上嚼子，马蹄上裹着棉布，士兵们牵着马，甚至不敢骑上去。
武器从得胜钩取下来，背在身上，士兵用毡布包裹着马刀，一时怕一会打起来冷，另一个怕刀反光，让敌人看了去。
曹变蛟领着队伍像是奔涌的黄河一般，冲开了冬天的寒冰，向绥德卫的大营冲了过去。
兴许已经是很晚了，路上的夜不收也很少见了，远远的就只能问道浓郁的酒香和士兵呼喊的声音。
红娘子团的姑娘们顶着风雪，穿着单薄的衣服，丝毫不在乎寒冷，尽情的舞蹈。铜锣声和鼓声敲打着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音符。
战马上的曹变蛟打量着营地里欢乐的士兵，眼神的杀意异常的浓郁，他从来没有恨过。
是绥德卫两次让自己在士兵面前丢尽了面子。
夜袭，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不仅仅对方的士兵很可能崩溃，也有可能还没有接触，自己的士兵先崩溃了。
曹变蛟提起了手中的枪。
在风雪中，枪头散发着寒冷的光。
曹变蛟压低了声音，将自己雄壮的身躯挡在最前面：“看到那群可耻的强盗没有，是他们夺去了我们的荣耀，是他们让我们的兄弟永远的躺在战场上，胜利只属于强者，我们只能用我们手中的武器，杀掉他们，来证明我们。”
“杀光他们，证明我们。”
曹变蛟脱掉了外罩大氅，骑在了战马上，身后一水上万的精锐士兵，足足一万精锐的士兵。
“杀光他们。”
战争的号角将树枝的雪花簌簌的震落了，绥德卫欢庆的场面戛然而止。
“敌袭！”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整个大营都变得极其混乱起来。
刚才还演杂技的女人们哭喊着向榆林的方向奔跑，甚至扰乱了军队的阵脚。
士兵们来不及穿起铠甲，手里的武器也找不到了，军官们呼喊声似乎对那些士兵没有任何作用。
看着绥德卫士兵茫然无措，曹变蛟嘴角泛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原来你们也有松懈的时候。
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足足有一万大军，你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偷袭你们。
咚咚的战鼓，瞬间惊醒了榆林的灯火。
绥德卫士兵的抵抗并不是非常的顽强，零星的集合起来的夜不收精锐士兵，看着暴风雪一般涌过来的，第一次显露出来怯弱。
雪夜里火铳全都返潮了，根本无法开枪，弓箭也变得非常脆。雪夜主力异常的大，根本射不远。但是就是这样，绥德卫的夜不收依然依靠他们精准的箭术要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但是敌人近在咫尺，他们也无能为力。
被箭簇射落的士兵很快便躺在雪地里，鲜血洒在雪地上，流露出异常妖异的美。
曹斌异常的悍勇，他带着斥候小队冲击的速度最快，挡在他们面前是绥德卫的铁丝网，这种东西是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是一个非常厉害武器。
黑夜里士兵根本就看不清楚，很容易就撞在铁丝网上，然后被锋利的蒺藜扎的面目全非。
曹斌呐喊一声，身后的几个士兵将木板架在铁丝网上，然后十几个士兵骑着战马冲了上去。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冲塌了铁丝网。
时间非常短，也非常有效，瞬间将铁丝网冲开了巨大的口子
然后士兵们沿着口子疯狂的向前冲锋，绥德卫的士兵在阻挡中，不停的倒下。
铁丝网里面瞬间就堆满了尸体。
“给我放火箭。”
曹斌大声喊道，心里非常急切，他要向父亲证明自己。
一排排斥候将火箭射向了天空，像是月宫里绽放出的烟火，瞬间照亮了战场，身后的人能一清二楚的看清楚战场上的情况。
事实证明绥德卫非常强，尽管猝不及防，依然在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价，才冲过了铁丝网。
后面便是骑兵的咆哮，骑兵们像是刀子疯狂的向前冲锋。
战鼓声震动苍穹，骁勇的骑兵是尖峰，而步兵是后队，他们像是长枪一般，瞬间插在了绥德卫的心脏内。
防御的绥德卫不得不撤退，但是他们反映的太慢了，他们很多士兵甚至来不及穿上铠甲，很快扣子越来越大，绥德卫的士兵不得不丢盔弃甲，狼奔豕突一般后退。
曹斌带着斥候小队冲进了大营，曹变蛟也终于在后方冲了过来。
“曹斌，你带一千人，看守此地。”曹变蛟冷冷的对曹斌说道。
曹斌眉头紧锁，眼神中的愤怒不敢让曹变蛟看见。他明白曹变蛟的意思，今天晚上是他的主场，他不允许任何人表现的比他更加优秀。
刚才铁丝网的交战，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要敢自己走，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将军！”曹斌小声回应道。
“你要抗命吗？”曹变蛟提着枪，枪头指着曹斌的脑袋。
曹斌那一刻，感觉到了杀意，自己虽然是曹文诏的儿子，但是曹斌不认为曹变蛟不敢杀了自己，毕竟自己是个仆人的。
“是。”曹斌低着头，应了一声，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情愿。但是转头的瞬间，眼角的杀意在也控制不住。
曹变蛟，你等着，老子早晚要证明自己，我比你们都强。
“将军，这样好吗?”曹变蛟身边的亲兵问道。
“你真以为我是怕他抢我功劳吗？我是怕有埋伏，这绥德卫往日里可没有这么差。”曹变蛟提着枪说道。
“那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吧。”周围的亲兵们说道。
“怕什么，你以为他们会是我们的对手吗？你也太小看我手中的枪了，就算有埋伏，我也能把他们都杀了。”曹变蛟呼喊着说道。
看着远走的曹变蛟，曹斌想起了那个被大妇打死了的母亲，他很很她，为什么要跟曹文诏有那么一段情缘，然后给了自己一个不明不白的身份。
不管他怎么补偿自己，依然改变不了自己小婢生的的身份。不然以自己的才华，自己凭什么过这种被人家鄙视的日子。
如今，这一切都无法改变，自己甚至要服从父亲的侄子，就凭他的脑子，根本就当不了游击将军，还不是曹文诏在给他运作。
但是谁去给自己运作呢？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这个机会。
看着小曹将军带着士兵疯狂的往里面冲杀，曹斌心里虽然恨，但是却无可奈何，只是苦闷的笑了笑，大哭着士兵在缺口处小心的布防。
他远远的望着战神一般的曹变蛟，他带着队伍狂放的冲杀，简直是冲入羊群的猛虎，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他，他在人群中疯狂的屠杀。
曹变蛟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畅快的战斗了，他感觉自己的肌肉在颤抖，心脏在嘶鸣，灵魂在怒吼。
今天我晚上，自己就要杀了李栋，然后杀了张大狗，杀掉绥德卫每一个出名的人，自己才是最强大的战士。
“还记得那个红娘子团舞蹈的位置吗？”曹变蛟提着枪，对身边的亲兵问道。
“记得！”
周围的亲兵都是骑兵，就算没有战马了，曹文诏也给补齐。
“跟我冲，一直冲到哪里，不要浪费任何时间，哪里是最重要的位置，红娘子是李栋的情人，李栋一定就在那里。”
“是。”
在曹变蛟的约束下，上万人的精兵，冲进了绥德卫的大营，其中还有一些骑兵，这都是曹变蛟最后的骑兵了。
士兵们像是席卷的巨龙，跟着曹变蛟，直接杀向了刚才表演歌舞的地方。
“投标枪。”
还有一段距离，曹变蛟便大声下令。
亲兵们迅速从得胜钩上摘下标枪，然后瞬间将不少扎死在地上。
标枪借着马力在天空中加速度，的那个射到人身体的时候，会瞬间将人穿透，然后像是木桩一样扎在地上。
肠道会散发着腥臭的味道，洒满雪地。
“火箭。”曹变蛟大声喊道。
士兵们迅速用松脂火炬点燃火箭，然后抛射到天空中。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那些来不及撤退的士兵，瞬间被点燃了。
“上当了。”曹变蛟的脸色一变。
刚才只顾着往前冲锋，却忘记了这些士兵为什么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茫然不动，原来他们全都是稻草人。
他扫视一眼，刚才还零星的敲着战鼓的人，竟然悄然不见了。
几个拿着号角的伙计，一会模仿女人哭，一会模仿汉子叫，一会模仿军官呵斥别人，号角成了他的扩音器。
合着自己被一群鸡鸣狗盗之徒给骗了。
曹变蛟愤怒的指着他们，他们呼噜一声，全都不见了。
真正的绥德卫士兵在哪？
就在这个时候，密集的战鼓响起，风雪突然也停了，月亮从悄悄的从乌云后面露出了影子。
密密麻麻的火把出现在大营外围，无边的杀意弥漫着整个战场。
真正的火箭出现在天空中，像是七十年难以遇到一次的流星雨。几百架床弩，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曹变蛟的上当了三个字刚刚说完，一个士兵便扑在了他身上。
然后被胳膊粗的箭支射爆了脑袋，脑浆喷了曹变蛟一脸。
顷刻间，一万多多精锐的士兵，变被箭雨给覆盖了，绥德卫不仅仅有床弩，还有无尽的弓箭手。
他们的弓箭手四十五度仰望星空，抛射出来的，都是焠毒的箭簇。
“撤退！”曹变蛟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