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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觉得这一路走来,这人一点要动手杀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传闻江湖中有些人有怪癖,莫不是这人杀人不喜欢用刀,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所以干脆就下毒,这碗里头装的是致命的毒药?
对方听夏沫这么问,抬眼瞧了她一眼,把碗递到夏沫嘴边,“没人要你的命!”
碗里是浓浓的姜汤,一股子姜味扑鼻而来,越发让人觉得奇怪,按理说,杀手想要杀自己的话,早在雅霜苑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即便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也没必要一直拖着自己走那么远,一个杀手喂人质姜汤,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听他又说这话,尽头的疑云更重,“不要我的命抓我做什么?”
“总不会是请我坐客吃饭的吧?”
夏沫才不相信他说的话,可是不相信又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她与他无怨无仇,
那人也不多话,只把姜汤递到夏沫嘴边,“喝还是不喝?”
姜汤驱寒,这么大的雨,淋雨后寒气重,夏沫知道这身子惧冷是因体内寒气重,想也不想,张开嘴巴就喝了下去,一滴没剩。
那人看着她喝完,又看她一副无惧无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我叫寒风。”
尔后便出去了。
夏沫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但是眼下没有有看着自己,自然是想办法逃跑比较重要,眼睛在整个屋子里巡梭一圈,也没瞧见能割开绳子的工具。
再加上脚痛的厉害,又累又乏,很快夏沫便睡着了。
雨一直下,海棠觉得老这么等着雨停也不是事儿,不管不顾冲回了雅霜苑。
一回房间并没有瞧见小姐,便四处去找,问过了巧杏,又问遍了雅霜苑的所有奴才,竟然无人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挨到天黑杜鹃回府,又挨个问了个遍,也没有任何消息。
杜鹃疑惑,叫海棠赶紧去把湿衣裳换下来,拉了巧杏过来问,“今儿小姐有什么怪异的举动没有?”
巧杏想了想,“没有,小姐午后的时候要吃点心,我便去厨房做点心了,这段时间里,小姐一直一个人呆着。”
海棠这会儿换下了湿衣裳,一边理着头发一边道:“不行,咱们得再把院里前前后后找一遍,小姐做事一向很有分寸,从不让我们担心,这一次,我担心是有人掠走了小姐。”
杜鹃附和,“如果是这样,必须要进宫告诉王爷一声啊。”
海棠点头,随后又摇头,“不妥,此时只怕宫门已然关了,咱们一个没有身份的小丫头进宫,他们能放咱们进去吗?”
“不行,这样既见不到王爷,说不定还耽误了救小姐的时间,更说不定咱们连命都没了。”
巧杏觉得海棠说的极是,“杜鹃姐,我也这么觉得,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要不去找沈大哥也行…”
杜鹃摇头,“沈青和王爷在一起,王爷在哪里,他自然就在哪里,这个时候,见沈青和见王爷一样的难…”
“那要怎么办?”巧杏叹息连连,“倘若小姐真的是被人掳走了,对方到底要对小姐做什么?”
这正是众人都不解的问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小姐掳走?
对方的目的是求财还是求色?
若是求财,自然是不怕太过担心,可对方若求的是色,在小姐即将大婚之时,这消息一旦传开,对小姐的名誉可极是不好啊…
众人束手无策,叹息连连,海棠瞧了瞧,咬咬牙道:“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见到王爷,咱们这边再仔细找找,倘若真的找不到小姐,就只能让王爷来处理这事儿了。”
“在找到小姐之前,所有人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倘若小姐不见的消息走漏一星半点,不用小姐动手,海棠我自然了结了她的性命!”
众人心齐一致,都道:“是!”
海棠带着人在雅霜苑里继续找,杜鹃则是想办法去见沈青或者慕容衡,两边分头行动。
巧杏陪着杜鹃站在宫门外,撑着一把纸伞,想见沈青谈何容易?
当慕容衡出现在雅霜苑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清晨了,雨仍旧没有停,天空似缺了一个洞一般,雨没命的下着,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似的。
慕容衡一身黛青色的衣衫,浅浅清清的出现在霜白的房间,四处寻找不见霜白踪迹,心头顿时就慌了一把。
沈青跟在他身后,扶住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的主子,“王爷小心…”
“若三小姐真的是被人掳走的,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
慕容衡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怎地这般糊涂?以霜白的聪明才智,她一定会留下什么给我们的!”
雨洇湿了他的长衫,半截衣裳都是湿的,连带着头发和袖口也是湿的,没有人顾得上这些,急匆匆的在院子里四处寻找。
来到长廊下时,慕容衡突然瞧见远处银光一闪,上前细细一看,竟然是一枚银针。
不动声色的将银针拔下来,拿在手中细细查看,不是霜白防身用的银针是什么?
这银针是洛伏苓为她特制的,银针上有淡淡的荷花香气,一闻便知道是霜白留下的。
继而令沈青和杜鹃等人继续找,看哪里还有银针,不出他所料,少时便又发现了四枚银针,霜白的暗器每一次能射出三枚,三枚银针钉在差不多的位置,也就意味着,当时掳走霜白的人就站在暗器指向的方向。
慕容衡立刻就还原了霜白和那人的位置,这样一比较,便发现多出了两枚银针。
这多出来的两枚银针是什么意思?
霜白想告诉自己什么?
仔细瞧瞧,这多出来的两枚银针一枚射在屋檐下的廊柱上,另一枚落在靠近房顶的位置,也就是说霜白是往东方走的。
霜白这是在告诉自己,那人掳了她便往东去了。
往东边一直走是什么地方?
“地图!拿地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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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夏沫又累又困,睡得极沉,即便是这样,脚上的疼痛仍旧让她会有一阵子的清醒,想来应该是磨出了血泡吧,疼得这般厉害,可要怎么办?
即便是有机会逃跑,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这人抓回来。
翻个身,往里头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人,牵动脚上的伤口,不由得又叹息一声。
身子被绑的结实,动弹不得,好在这人还有些良心,喂吃喂喝倒也没有嫌弃过。
大小便也不替她松开绳子,只请那老妈子替她解衣裳穿衣裳。
那老妈子话极少,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安静的在外头呆着,偶尔这人叫一声,她便进来一下,看样子,老妈子和这人是认识的,倘若不认识,她逃跑还有些胜算,这两人竟然认识,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逃。
“脚疼?”
森冷漆黑的夜里,那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夏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轻轻叹了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睛假寐。
那人见她不理他,也没说什么,撩起帘子便出去了,不大会儿又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盏油灯。
屋子瞬间被照亮,光线不明朗,倒也能把屋子里看清楚。
那人似从雨中来,一身的冰凉气息,贴得离夏沫如此之近,让夏沫委实愣了一下,警觉的直起身子,“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那人淡淡的丢出这几个字,直接扒了夏沫的鞋子,连同铲袜也褪了去。
如葱玉般的脚突然暴露在空气里,夏沫下意识的缩了缩脚趾,十个珍珠似的指尖赫然出现在那人眼底。
“你…你给我出去!”
古代有云,女子的脚只可被父母与自己的丈夫瞧见,如今被慕容衡以外的男人这样盯着自己的脚望,夏沫羞得不行,立刻龟缩起来,企图挡住那人的视线。
“别动!”那人不理会夏沫的动作,直接捏住那纤纤玉足,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我这匕首还从未碰过女人的脚,你是第一个!”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夏沫只觉得脚底一冰,继而是锥心的痛,一阵热流滑过,渐渐的又被一种冰凉的东西所取代。
夏沫这才明白过来,这人是把自己脚上的血泡挑破了。
那人从自己身上撕下两块干净的布,将夏沫的两只脚包扎起来,看夏沫一眼,“这段时间,暂时住在这里,等雨停了,继续赶路。”
这人虽然是个杀手,冷酷无情,却也不失为江湖好汉,从掳走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这人并没有做过逾矩的举动,相反的,对自己还有那么几分体贴,越发让夏沫看不透他。
那人替夏沫包扎好的脚,便掀了帘子往外走。
“等等。”
夏沫之所以叫住他,是因为她觉得真的太奇怪了,如果他要杀自己,为什么还不动手?有些问题,必须要问个明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人不说话,两只手端着木盆,盆里漾起一层淡淡的红色,那是夏沫脚上的血。灯光照在他脸上,映着淡淡的红色血水,突然呈现出一张非常好看的侧脸。
似是不屑回答夏沫的问题,那人只稍做停顿便又往外走。
夏沫又问:“如果你要杀我,又何必带我离开夏府,你到底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