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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娘并未察觉到夏沫的异样,仍旧一脸愉悦的调侃着,“姑娘呀,我可跟你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就不没有偷腥的,与其让他在外面偷,整日整夜的不回家,倒不如给他娶几房小妾回来,好好歹歹还能把人留在家里几天…”
纳妾…
夏沫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夏凌寒的眼。
她为了替慕容衡解毒,已然被毁了容貌,如今皇帝下旨将她嫁与慕容衡做妾,她能反对得了吗?
老板娘说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如果真的有一天,慕容衡和夏凌寒上了床,她真的会像现在这般不介意么?
上床这回事,有了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第三回…
将来,她真的要和夏凌寒共侍一夫吗?
慕容衡说他只爱夏霜白一个,解毒并不是他的意愿,而是那夏凌寒强行冲进了他的房间里,脱了他的衣裳,他当时神智不清,并不记得发生了些什么,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毒已然解了。
于一对情侣来说,这样的事倘若问一遍是在乎,若是问得多了,便让人觉得心生厌恶,毕竟于她于慕容衡来说,这件事都是一个不光彩的存在。
夏凌寒为慕容衡解毒而毁了她美好的人生,这是事实,就算不和慕容衡成亲,慕容衡也有必要对她负责任,娶回家是负责任,不娶回家在外头养着就不是负责任了?
纳妾和养在外头来说,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心头有一种木钝钝的痛,夏凌寒就像是一根刺,狠狠插在她和慕容衡之间沟通的桥梁上,逾越不得,又疏远不得。
爱情便是这般的患得患失,世间的痴男怨女们大都是怕自己受伤害,才愿意这般的委曲求全吧?
衣裳铺里的老板娘又说了些什么夏沫没听见,只匆匆忙忙的逃开,卜一出门瞧见慕容衡在客厅椅子上正正经经的坐着,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明明是怕的,却又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明明不希望慕容衡纳夏凌寒,可她却又无计可施。
圣旨,责任都是慕容衡娶夏凌寒过门的理由,也是压力,她又能说什么?
即便开了口,皇上也只会觉得是夏霜白小气容不得人而已…
她不是没有暗示过皇帝,可是那夏凌寒着实讨得了皇上的欢心,皇上一句话便将她的后路堵得死死的,凌寒救衡儿有功!
倘若你也为衡儿这般的奋不顾身,朕也会这般待你。
其实,天子的喜欢根本就是假的,倘若不是为了娘,他大约是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
“怎么了?”慕容衡瞧着霜白打里头出来,神色戚哀,眼神飘忽,急忙上前将她抱进怀里,“是不是肚子还很痛?”
不是肚子痛,是心痛,可是即便心再痛也只有自己知道,也只能自己忍着。
“白白不痛,我帮你揉一揉吧…”说着,手便往夏沫的小腹处贴过去,温柔的替她揉着。
老板娘见这架势,急忙嘻笑着道:“哎哟,这体贴的…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来也怪,明明一颗心六神无主慌乱的漂着,当慕容衡的手放在她疼痛冰冷的小腹上的那一刻,一颗心竟奇迹般的安稳了下来。
身为一个现代知识女性,她见过的小三是不少,可是身边也有不少专一的男人不是吗?
只要慕容衡能一心一意待自己好,莫说是一个夏凌寒,便是有十分夏凌寒又如何?
只要丈夫守住了自己的心,只要他把心一直系在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可怕的?
方才店老板说的那些话,听听也就是了,何必当真?
古来从一而终的男子又不是没有,那柳下惠不就是其中楷模么?
她就不信,慕容衡的心思不放在夏凌寒身上,她能挖墙角成功?
这么想着,一颗心也就又平复了下来,朝着慕容衡微微一笑,将他的手牵在掌心里,“我已经好多了,不痛了,我们回家吧…”
慕容衡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看她脸色忽明忽暗,一直猜不透她的心思,如今瞧着她露出笑容,也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用力点头,“嗯,我们这就回家!”
二人走出铺子没多久,便见那老板娘立刻将铺门关了,不大会儿,先前慕容衡坐过的地方出现一个女子,那女子戴着面纱,瞧不清长相,朝着那老板娘笑笑,丢出一锭银子给她,“事情办得不错,这是赏你的…”
那老板娘急忙接住,连连叩谢,“多谢姑娘…”
戴面纱的女子却是笑了,“记得,往后只要这姑娘来你店里,再继续说一些男人不专一的话来…”
说完,也不等那老板娘有所反应,便径自离去了。
夏霜白算计夏向魁不成,只得再另外想办法,只不过,眼下要紧的是先把大夫人的势头压一压才行,听说,她已经抛弃了夏怡露,这会儿完全不管夏怡露的死活了。
而且现在正拼命的在梁家的铺子里敛银子,似乎已然做了离开的打算。
她离开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这银子却是娘的,她凭什么拿?
拿了多少,必须给我吐出来才行!
于是夏沫便签了一条令出去,大夫人倘若到柜台来赊银子,必须打欠条,不仅要署上名字,还要盖上大夫人的私人印戳,否则,一概算掌柜的亏空。
母亲一死,夏沫便接手了梁家的全部生意,不仅卖起了美肤露,还开起了美容院,一边同大夫人斗法一边赚银子,如今钵满锅满,倒真真儿成了京城首富。
洛伏苓虽然偶尔会进美容院配一些养颜的药方,但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在研究如何替慕容衡解蛊,而那株琥珀草便派上了用场。
这东西还真得多谢夏怡露呢,若不是她,她哪能这么顺利把真的琥珀草偷梁换柱?
大夫人眼瞅着拿不到银子,日子越过越紧巴,便开始打起了夏沫的主意,着人请夏沫到春发阁来一同共用晚膳。
杜鹃看着对镜贴花黄的自家小姐,一脸的不高兴,“小姐,这根本就是鸿门宴,我看您还是别去的好…”
夏沫却是笑了,“就是因为知道是鸿门宴,才要去啊,若不是我去了又有什么意思?”
杜鹃连头发也不帮她梳了,将那犀牛角梳往装妆奁上一放,“反正我就是不让你去,你要是去,我就把门堵起来!”
夏沫听她这孩子气的话不由觉得好笑,“杜鹃,你能把门堵住么?”
“我…我…”见她丝毫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杜鹃连眉心都皱起来了,忙去找海棠求助,“海棠姐,你看看小姐,明知道不能去,还要去,这叫什么嘛…”
海棠比杜鹃大一岁,再加上一直在梁氏身边伺候着,见的大场面也多,当下把杜鹃的手拂开,“杜鹃,你就别闹了,小姐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咱们做奴才的,怎么能干预主子的想法呢?”
杜鹃扁嘴,“不行,明知道小姐要去危险的地方还让小姐去,这是不忠!”
海棠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她的头,“你呀你,果然是个呆子,小姐既然去,自然是做了的万全的准备,你瞧小姐手上那戒指,看着平淡无奇,那戒指却是藏了解百毒的解药。”
“你再看小姐这只手腕上的银镯子,这可是试毒用的。”
“再看小姐这只手腕上的玉镯子,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醒酒玉,无论喝得再多,只要这玉镯子一嗅,立刻清醒!”
夏沫也不说话,只让海棠说下去,把个杜鹃惊得目瞪口呆。“小姐坏,您什么都准备好了也不告诉杜鹃,还叫杜鹃在这里瞎操心…”
夏沫这才抓过杜鹃的手,“傻瓜,早都告诉你了,又怎么知道你会这般的关心我?”
主仆三人笑成一团。
正嬉笑间,巧杏打外头进来抹了抹额际的汗,“小姐,大夫人那边叫人过来催了,请您快些过去呢…”
海棠急忙替夏沫梳头,一边朝着巧杏道:“你去回了那来催的人,就说我们家小姐需得打扮打扮,迟些时候过去,叫他们等一等便是。”
如今夏沫可谓是掌握着夏家的经济大权,莫说是大夫人,就连夏向魁见了她都得是客客气气的陪着笑脸,其他人更加不敢小看夏霜白,一个个的,只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话都说了尽才好,连着雅霜苑的丫环都比别处高一等,个个挤破了头想进来,只可惜,夏沫认为兵不在多而在于精。
虽然杜鹃她们几个还是小孩子心性,可待夏沫都是一心一意的好,忠心为主的丫环没有人不喜欢,而且这几人嘴巴又严实,所以不管再有谁要进来,夏沫都只说丫环够用了,一个也不添。
又过了好一阵子,夏沫才姗姗往春发阁而去。
一种之上各种招摇,弄得人尽皆知,夏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大夫人请三小姐吃饭。
夏沫到的时候,大夫人已然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茶也不知道添了几回,油灯里的油添了几道,这才见正主儿进来,虽然满腹不满,嘴上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恭恭敬敬朝着夏沫笑。
“霜儿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