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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慕容衡生怕她醒来时瞧不见自己,便一直在旁边守候着,岂料自己竟然睡着了。
如今听到敲门声,他猛然惊了一下,迅速张开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床薄被,当下便往床上瞧过去。
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站在他身旁,虽然气色有些不好,脸色有些发白,一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那一刻,慕容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动,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的姑娘也喜欢着你。
他有些失神的眨了眨眼睛,抓过霜白的手包在掌心里,“白白,我以后再也不让你一个人了…”
夏沫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有片刻的怔忡。
他清隽如风一般的面容上带着斑斑宠溺,像是一颗大树,为她那颗受了伤的心撑起一片晴空。
能有他这样疼着护着,夫复何求?
至于夏凌寒那么点事,还计较些什么?
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吧,再说了,慕容衡也不是有意的,倘若在命和劈腿之间选择的话,若是她,她也会选择劈腿,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爱情?
“三姐姐,你在不在房里?”
门外的夏凌寒锲而不舍的叫着,“我想来瞧瞧你…”
慕容衡在夏沫的手心里轻轻掐了掐,又继续装傻,夏沫敛了心神,握了握他的手,便朝着门去了,将门打开,果然瞧见夏凌寒戴着面纱站在门外,静静的,有些许小小的落寞,更多的像是一个受尽了委曲的小媳妇。
见门终于打开,她急切的朝着夏沫奔过来,立刻就握住了夏沫的手,“三姐姐,三娘她人已经走了,你要节哀顺变呀…”
“可别把自己的身子也弄坏了,三娘她在天上瞧得见,会伤心难过的…”
夏沫刚刚睡醒,眼神还有些惺忪,对于夏凌寒的这身装扮,她并不觉得吃惊,不过见到她手背上的脓疮时,还是愣了一下。
随即便明白过来,退后一步,把夏凌寒让进来,“进来说话吧…”
房间里仍旧是梁氏死前的那副场景,地上大片的血迹已然变做褐色,使得房间里显得有些阴森可怖,夏沫倒了一杯茶放在夏凌寒跟前,“喝茶吧…”
夏凌寒接了茶捧在手心,却并没有喝,而是隔着面纱直直望着坐在椅子上的慕容衡。
她一直在犹豫要怎么开口,倘若夏霜白不主动开口给自己一个名份,即便她和慕容衡有了夫妻之实,也是枉然,只有霜白开口,那慕容衡才会听话。
她捏着茶杯,左右思量,到底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夏沫瞅着她的模样,知道她有话要说,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啜了一口,“四妹妹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她猜不透夏凌寒的心思,以前这夏凌寒就爱往雅霜苑跑,待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经常是三姐长三姐姐短的,今儿怎么突然沉默起来了?
不过,看她这副样子,应该是替慕容衡解过毒了,要不然,慕容衡怎么能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自己跟前?
眼下夏凌寒的模样跟夏怡露和白荷倒是一样的,想来,真的是她替慕容衡解了毒。
解毒的细节她不会问,问那么多做什么?事情已然发生了,又改变不了什么,不过是让自己徒增伤心而已。
夏沫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她的这一句不问,导致后来她和慕容衡之间罅隙从生,以至于两人竟成了陌路。
慕容衡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霜白,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一样,看得夏凌寒眸底尽是熊熊嫉妒之火,多想冲过去把夏霜白拉开,叫他的视线只停留在她一个人身上,多想告诉他:慕容衡,我爱你,我的爱不比夏霜白少一分!
可她又不能怎么样,现下的情势,她只是扮可怜,只有这样,才能博取同情。
“三姐姐,我这脸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这次来,我想请您帮个忙…”
“您能让那位洛伏苓大夫替我瞧瞧么?”
慕容衡深觉在这件事上对不起霜白,所以,他极是不愿意瞧见夏凌寒出现在这里,当时若不是他神智不清,又怎么会让这女人得逞?
不等霜白开口,他便傻呵呵的走了过来,拉起霜白的手就往外走,“白白,我好饿,要吃饭饭…”
夏沫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夏凌寒的这副邀功之词,当初解毒的时候,可是她自己哭着求着要跟去的,当时可是说的什么都不要,只要替慕容衡解毒,如今又跑过来,嘴上说是叫伏苓来替她瞧瞧,其实心里还不是想着要提醒自己,她的功劳比谁都大!
既然慕容衡给了自己这么个台阶,她便顺势而下,任由慕容衡拉着她的手,把她拖出门外去了。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夏凌寒脸上的怒气才显露出来,指甲狠狠掐进掌心里,“夏霜白,你给我等着!”
夏沫和慕容衡两人其实并没有走远,在树下的吊床上并排躺着,透过树荫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各自叹息。
“白白,别难过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害你娘的凶手。”
伸出手来,包住夏沫的手,无声的握紧,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夏沫点头,娘的这笔债是一定要找凶手偿命的,不能让娘就这么枉死,哪怕就是皇后,她也敢把她从那位凤位上拉下来!
转过脸来,静静的注视着慕容衡,“阿衡,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凌寒心术不正。”
“她看你的眼神,总带着一股子占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慕容衡笑了,亲了亲她的脸颊,“傻白白,你看她不顺眼,是因为你在吃醋…”
夏沫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少臭美!”
“那我往你脸上贴金,好不好?”说着,又在夏沫脸上亲了好几口,最后落在了夏沫的唇上。
沈青和杜鹃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幕,急忙低下头去,杜鹃的脸更是红得不轻,“沈青,主子怎么越来越没个正形?这大白天的就…就如此轻薄小姐…”
沈青直直盯着她的发心,有些微怔,“你方才说什么?”
杜鹃听他压根儿没用心听自己说话,当下就怒上心来,仰起脸来迎着沈青的脸就是一顿臭骂,“好你个沈青,你竟然敢不听我说话!”
“你离开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还惹我生气…”
剩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唇上便贴上来一个软软的东西,沈青的面孔无限放大在眼前,使得杜鹃惊得一动也没动。
“笨蛋杜鹃,闭上眼睛!”
―――――――
约摸着夏凌寒走了,慕容衡才带着霜白回了梁氏的房间,在房间里展开地毯式的搜索,连花的每一片叶子都不放过。
杜鹃和沈青自然也是在一旁帮忙。
自打梁氏走了以后,海棠便也成了夏沫的人,毕竟三小姐不止一次的帮过自己,三夫人待自己又极好,倘若不能陪着小姐一起为三夫人报仇,实在是她太没良心了,即便是走了,她也走的不心安,所以她选择留在霜白身边。
说来也奇怪,众人把屋子翻了个底儿朝天,把那香炉里的香灰也验了一遍又一遍,却是一无所获。
找了整整一个上午,竟然什么都没发现,委实令人泄气,几人各自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盯着地板,好生懊恼。
夏沫看了看大家,轻咳一声,“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皇上住的那间房里也看一看,假如他们用了迷香的话,不可能用两种迷香。”
沈青表示同意,当下便陪着夏沫往皇上住的那间屋里去了。
自打梁氏死了以后,慕容仲离每天都不开心,虽然说批折子处理政事还是照旧,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比以前更冷了,特别是在看见皇后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寒芒足以将人杀死。
他令人画了一副梁氏的画像,挂在处理公事的房间里,一旦闲暇,便去看那副画。
事到如今,他怎么也不相信,冬含竟然死了…
重逢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叫他如何不悔恨交加?
冬含啊冬含,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打死我都不会再见你,与其让你这样含冤而死,我更加愿意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哪怕是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你的消息。
世是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一直爱着的那个人走了,而你却还爱着她,逝者已矣,而活着的,却还要承受那样锥心刺骨的折磨。
推迟回宫可谓是大事,莫说是皇后,就连夏向魁都有些着急,梁氏一死,他便可以不动声色的将整个夏府便成姓夏的,而不再姓梁,多么美妙的计划,这一次,他真的要感谢皇后娘娘,只可惜,不能当面道一声谢。
如今皇帝又不肯回宫了,他这把梁变成夏的计划不得不往后推迟,到了嘴边的肉却吃不进嘴里,如何能不着急?
先前皇帝住的那间屋子已经空了出来,方便叶支正调查,可是几天下来,进进出出的人无数,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皇后被单独关在一间房里,每日只供应吃喝,四个丫环都被带走关了起来,连一个能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留,这使得她尤为恼火,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手被划破流血了也无人问津。
夏沫在皇帝先前住的房间里细细查看过了一番,又往梁氏的房间走,香灰里没有任何迷香的成份,屋子里更没有什么异样,那这迷药,到底是怎么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