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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王厚爱,臣女只怕有违所托。”
凤云焕收敛目光,坤宁宫中几道预料之中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针芒在背一般的警告和威胁,竭尽所能的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皇后和太师的目光较为锋利,柔妃作壁上观,只是逢场作戏,没有劝说也没有阻拦的意思,长孙柔依旧十分鄙夷,唯一的例外是云妃,云妃心不在焉,似乎刚刚听懂她们在说什么,其实刚一进坤宁宫,她就发现云妃心不在焉,而且云妃环身的灵气波动频繁,分明是心中烦乱。
“凤丫头,再过半月你也将成为皇族女子中的一人,由你来保媒,既彰显皇家恩典,又能拉近你们的关系,不少人都愿意为礼王做这个人情,但是本宫再三思量,还是选择你,你可知道这是为何?”皇后笑容可掬,字字句句都十分温和,说的也是场面话。
但是场面话,皇族联姻的目的,并不一定就是真话。
凤云焕心底厌恶至极,她自己就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现在她们竟然还想让她推着其他人进火坑?这跟强迫受害人为虎作伥,有什么区别?于公于私的立场她当然分得清楚,长孙哲那个老狐狸的心思为了国泰民安什么人都能牺牲,什么事都思量再三,她爹凤侯的无奈,她都明白,报效国家就是凤侯一生的追求,数十年如一日的强兵戍边,单说一句为了功名利禄,不现实!这对君臣,是为国为民的典范,她就是想指责,也要摸着良心,他们毕竟还是真君子,用的都是阳谋,没有阴险下贱。
她亏欠凤侯一段天伦之乐在先,所以让她牺牲自己去回报,她再不情愿也还是应下了,谁叫她自己本事还不够通天,欠睿王的只怕一生也偿还不完,形势比人强,技不如人就愿赌服输,她没有抱怨,她只是遗憾!
可是她认命,是理解他们的选择,不表示她就会像他们那样做!
联姻永远都是巩固结盟的手段,但是约定俗成并不就是正确的,真正稳固的盟约应该是双方的目标指向相同,而不是以为嫁了谁娶了谁就上了谁的船,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么乘风远洋要么就船沉身覆,没有共同利益的结盟,只会导致关键时刻的无情背叛!将契约当成利用威胁别人的筹码,终有一天会遭到别人的厌弃和背离!
所以长孙哲赖以要挟凤侯的是为国为民的责任,而凤侯没有说出口她却不得不顾及的则是亲情。
睿王的贼船她脱不了身,但也绝不会让别人陷入和她同样的境地,说穿了最冠冕堂皇的那句话其实才是真正的为君之道。
以德服人,不是铁索加身的强迫,他们不会想通,她也不会辩解,她没有替长孙哲教育皇子皇孙的立场。
腰肢一热,人已经被睿王带到怀中,本能的挣扎立刻被清醒的神智所取代,所有的反抗消散无形。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觉得屈辱,可是她半个字都不能说,龙擎云曾经在占据她时告诉过她,只要他比她强大,他想要她她就绝对逃不了,实力的悬殊差异,让她没有反抗的机会。要么攀上巅峰,要么就得被人踩在脚下,说到底罪不在他人,只是她还是不够强大!
弱肉强食,每个世界都是如此,渴望强者的怜悯,只会落到更可悲的乞讨境地!
她可以输,她输得起,但是她绝不许自己向任何人卑躬屈膝!不对等的施舍,不是交换,她不需要!
何况礼王想拉拢御史甄家,不就是为了离间甄家和凤府的关系?打着让她替皇族拉拢亲信的名义,实则分崩离析自己人,真当她是傻子么?
“既然有其他人想要这份功劳,那就请礼王另请高明,恕臣女年幼无法担此重任!”凤云焕侧身,星眸对上睿王,她想离开,多一刻她都不想跟这些人胡搅蛮缠。
赐婚就是隆恩浩荡?幌子再好听,也掩盖不了强迫的本质!
“反了你了!母后给你机会,让你人前现身,那是看得起你!还不是王妃,就摆谱,你甩脸色给谁看……”长孙柔跳将出来,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凭什么凤女能替好姐妹推拒一门不情愿的婚事,而她贵为堂堂公主,却没有一个朝臣之女来得自由!凭什么她就要嫁给一个秃头好色酗酒的狗屁亲王!凭什么她就不能拒绝!太史家的那个废物王爷,一大把年纪都娶不到王妃,现在竟然还敢来云沧提亲!可怜她就是没有母妃,不然凭什么要受这种欺负!
难以言喻的委屈腾的涌上心头,凤云焕实在不知好歹,占据着所有人的宠爱她还摆出那张死鱼样的脸色给谁看?这种女人就是欠教训,没大婚就摆足了王妃的架势,以后真让她成了自己的皇嫂,岂不是整个后宫都被听她吆五喝六?
骤然爆发的怒火,让坤宁宫中的一众妃嫔都不知为何,皇后却十分大度的招手,“柔儿,坐下!她是你皇嫂,你这样也不合礼数。”
别的妃嫔不知道,她却十分清楚长孙柔为何不悦,太史策的恶名就是她暗中放风给长孙柔知晓的,果不其然她一听说太史策提亲,立即大发雷霆弄得后宫不得安生。
“皇后是该好好管教六皇妹!六皇妹别忘了,本王的王妃是你的皇嫂,长嫂如母,看在你幼年丧母的份儿上,这次本王就暂时记下,若有再犯,以家法论处!皇后,甄家的亲事,本王不欲插手,告辞!”睿王一揽凤云焕,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坤宁宫。
“想做本公主的母妃?你!你做梦去吧!”长孙柔怒极,气得抡起一掌掀翻了身边的点心,引得众人侧目不已。
与此同时,太子东宫密室,冷茜茜刚和长孙凌霄走到密室,就被体内突然暴起的青鸾直顶气海,哇的一声狂吐鲜血,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茜茜!”长孙凌霄脸色骤变,眼疾手快扶住冷女,却被她身上发狂的妖灵刺得双手鲜血淋漓。
“放、放开……别……碰我……”
冷茜茜七窍流血,推开太子,扶着墙壁,慢慢坐在地上,呼吸粗重,足有一刻才强行压制妖灵。长孙凌霄立刻取来定心丹喂她服下,冷茜茜眼底杀机十足,那个小贱婢竟然暗算她!
“秦绯绯,她非死不可!”
“你放心!本宫今夜一定要她生不如死!”长孙凌霄一拳砸在石墙上,拳头无声陷入石墙两寸,羽族公主的滋味,他很想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