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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肯原谅
“自从爸被他害死之后，轩辕家就由我来当家，一切我说的才算。你们肯原谅他，而我不能。爸的死，薇安的死，晴靖瀚海岌岌可危的处境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算了？晴，你别忘了，你们沈家的灭门也是他一手造成的，还有你无辜成为孤儿，沦落到‘盛世佳人’，后来又被他当成工具来利用，这些痛苦，难道你可以就这么原谅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轩辕靖突然开口了，破坏了他们的开心，令他们的笑容冰冻在脸上，尴尬得无地自容。
“靖，你乱说什么？反正我不管，我已经替你爸原谅皓鸿了，他愿意改过，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嘛！你救了他，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吗？”江秋玉赶紧为皇甫枫说话。
皇甫晴也插嘴道：“你肯救他，这便说明你不想他死，你在心底早已原谅了他。靖，都这个时候了，你干嘛还要嘴硬呢？”
轩辕靖看着她，冷冷地道：“看来，你误会了我救他的用意。对于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来说，死，无疑是最好的解脱；而活着，他会比死掉更痛苦。我肯救他，我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时时受到那些因他枉死的人的折磨，他不好过，才是我想要的。”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他？”皇甫晴气愤到了极点，气得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轩辕靖按下她指着他的手指，冷笑着对她说：“他比我狠毒一百倍对付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为了我去质问他？你就这么喜欢你的杀父仇人吗？皇甫晴，你是不是该擦亮眼睛先分清好坏再说？”
“我……不是你……”她被他训得百口莫辩，最后只得噤声。
轩辕靖看向江秋玉，“妈，我知道，我这样决定，您一定会不开心。但是，我真的无法原谅他。我唯一能答应您的是，我不会揭发他，将他送进监狱的。但他和我们轩辕家，还有沈家，从此刻开始，再无半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靖，皓鸿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对他再这么苛刻了嘛！他除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不要这样对他，好不好？算妈妈求你了！”
“妈，您这样想，他未必领您这份情。我心意已决，你们谁都不要劝我，也不要再为他说话。我已经让了很多步，不能再让了。”
“靖……”江秋玉还想要为皇甫枫说话，被轩辕靖扬手阻止了。
轩辕靖踱至皇甫枫面前，冷笑着对他说：“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从今之后，不许再踏入这里半步，你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从未认识过你。”
皇甫枫难过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肯离开，他真的想争取到他们的原谅和接纳。
“周嫂，送客！”见他不动，轩辕靖大声命令周嫂，语气里尽是不耐和愤怒。
“不用送，我自己会走。”皇甫枫回了轩辕靖一句，然后转向江秋玉，笑着向他告别：“轩辕妈妈，谢谢您的宽恕，以后，我不能再来看您了，您一定要多保重。”
“皓鸿……”江秋玉想要说点什么，但什么也没说便哽咽了。
皇甫枫轻轻拥抱住江秋玉，拍着她的背，笑着说：“轩辕妈妈，您别难过，我会把您放在心里，一辈子想念您的。”
放开江秋玉，皇甫枫走向皇甫晴，对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便带着宫叔离开。其实，他什么都不用说，她早已在他眼底读到他要对她说的话。
不舍地目送皇甫枫离开，江秋玉一刻也没停留，连句话都不跟轩辕靖说，直接离去。
“妈，您这是干什么？我没有要赶您走啊！”轩辕靖追上来拦住江秋玉。
江秋玉抬眼看着他，眸中泪水攒动，只需轻轻一碰，便会掉出来，“本来可以圆满收场的，你就这样把它破坏了。你知道，我和你爸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吗？好不容易盼到了，却被你无情的一句话全部都毁了。我想，你不是做给他看的，是想成心气死我吧？我这就走，不妨碍你。”说完，她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轩辕靖再次追上来，“妈，您误会我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想原谅他，我也想把过去的事当做没发生一样忘掉，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请您给我时间，让我慢慢去学会忘记，兴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原谅他，好不好？”
“给我一个期限，准确的期限，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什么时候才能接纳他，让他与我们团聚？”江秋玉问他。
轩辕靖沉默了，他也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能忘掉皇甫枫所做的一切，然后原谅他？至少，他此时此刻是无法宽恕他的。
“你回答不出，我明白了。什么都不用再说，等到你想通了，等到你原谅他了，再来探望我这个母亲吧！”说完，江秋玉无比失望地离开，而轩辕靖也没再将她追回来，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给母亲一个肯定的答复，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好好的下午茶，不欢而散。原本可以喜上加喜的，却被轩辕靖一句话给破坏掉。皇甫枫走了，江秋玉也走了，皇甫晴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看他的脸色。
“站住！”她才迈出几步，就被他叫住。
她假装没听到，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完全视他为空气。
因她的忤逆，轩辕靖的心情变得更糟，他再没耐心叫她一遍，直接踱到她面前拦住她，“一个个都当我不存在是吧？一个个都背叛我是吧？你们都觉得他比我通情理是吗？那好，你们都滚到他那边去，和他一起来对付我，行吧？”轩辕靖指着自己，愤怒地对皇甫晴大吼。
皇甫晴看着他抓狂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如你所愿，气走了妈，赶走了皓鸿哥哥，现在，我也走。我们全部都走光，躲你远远的，这样子，你就好受了吧？”
“呵，这个世道真是奇怪！杀人犯可以得到原谅，得到喜欢，而我这个维护正义的人却处处受到你们的排挤和不理解。早知道你们都喜欢他，我就该大度点让位于他，让他顶替我好了，反正你们都觉得他最好，就我冷漠无情……”
他还没说完，就被皇甫晴狠狠甩了一耳光，“你胡说什么？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嫉恶如仇。他已经知道错了，还跪在你面前苦苦求你原谅，你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他很坏，是没错，但浪子回头金不换，难道你不懂吗？再说了，虽然他杀害了我父母，但那天，他救了我，还挨了我一刀，我都可以原谅他，你为什么不能？”
“想起我父亲临死时的痛苦，想起薇安的惨死，想起我努力经营的晴靖瀚海差点被他毁掉，想起……我心爱的女人被他当作报仇的工具任意摆布……就凭这些，我就无法原谅他。”轩辕靖擦去嘴角的血丝，红着愤怒的双眼看她，他眸底的痛苦是她无法体会的。
“可是你所说的这些，都因我而起，并不是他的错。你因为这些而不能原谅他，那便是也不能原谅我。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从玫瑰园里赶出去？是不是此生都不肯再原谅我，不再接纳我，不给我机会改过？”她质问他。
“你不要混淆我的话，他是他，你是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而他，我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
“你这样做，除了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你得到了什么？多了一个敌人，伤了妈的心，这是你希望并愿意看到的吗？我不相信，你肯救他，会真的愿意看到他在精神上遭受折磨，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靖，你那么善良，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你刚才只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对不对？”皇甫晴握住他的手，满怀期待地对他说。
他拿开她的手，“我很认真，我从来不开玩笑。”
她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心里异常的失望。
“非得这样，你才高兴吗？”她再质问他。
他笑着说：“你这么紧张担心他，那么……电话里的内容都是真的，对不对？”
“电话里的内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不解地问他。
“你爱他，是真的吧？”他突然问她。这句话，把她弄懵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样问？
见她沉默不语，他继续说：“你对他的那番告白，真是感天动地！我轩辕靖一厢情愿了这么久，方才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根本不是我。你们爱得这么伟大轰烈，你怎会舍得不原谅他？倘若十五年前杀害你父母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我想，我的结局应该没有他这么好，你不会原谅我，你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对不对？他就不一样了，因为你爱他，所以，不管他对你犯下多大的滔天罪行，你都能原谅，能接纳他。”
“不，不是这样的！那不是告白，而是……”他对她误会如此深，她竟然不知道。倘若今日他不说，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焦急地想要向他解释清楚，而他却不愿听下去，无情地打断她。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用不着再虚伪地向我解释一遍。这里只有你和我，你用不着再演戏。看在我爱了你这么久的份上，请你对我坦白点，告诉我，我轩辕靖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在他的逼问下，她选择沉默。她知道，这个时候，以他此刻的状态，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还不如等他冷静一些之后再告诉他。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不上来，是不是？”
“好，我来替你回答。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爱’都是假的，没有一次是发自内心的。这些伎俩，不过是你的习惯而已。他将你当作报仇的工具，去勾引很多商贾名人，对他们说情话是最管用的一招，久而久之，你便养成了见男人就说甜言蜜语的习惯。爱这个字，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你就是用这样的把戏玩弄我的感情。可笑的是，我这个情场高手竟然会着了你的道，深中你的毒，把你所说的每一句情话都当真。”
“而那天，我被堵在高速上，你和他正经历着生离死别，通过电话，我亲耳听到，你说，你爱他。同样的甜言蜜语，放在那么危险的时刻，它就完全不一样。你是真的爱他，对我，不过只是逢场作戏。我深受打击，我想掉头不再管你们，但是我做不到，最终还是去营救你们。现在想来，救下他，是我最大的后悔。”
“不是这样子的，靖，真的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之所以会对他说那些话，完全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就要死了，我不想他死，才会说那翻话安慰他，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再次抓住他的胳膊，要他相信她所说的。
轩辕靖再次甩开她的手，“我已经被你骗过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皇甫晴，你不爱我，我不怪你，但我要你知道，我爱你，你就是我轩辕靖的人，除了我，谁都别想占有你。我说过，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就从抢走你开始折磨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靖，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真的，我从来没有……”她好想对他解释清楚，但他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打断她，并叫周嫂把她关进房间，限制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