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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远去一楼交押金、办住院手续,我在手术室外等着乐璃。西梓楠只是呆呆的靠着墙,一直到手术室的门打开。我连忙迎了上去,乐璃躺在小车上,手上还挂着盐水。人是清醒的,只是嘴唇惨白干燥,几乎跟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一个颜色了。
我扶住护士推出来的小车,按护士的指引,将她推到病房里去。西梓楠离开病床五六步之外,显得十分落魄。乐璃看到他,示意我叫他过来。
我扭头看了西梓楠一眼,并不太乐意,乐璃见我不动,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叫他过来。”
我只好对西梓楠说:“乐璃让你过来。”
西梓楠缓缓走过来,他高大的身躯在这病床面前显得这样渺小,让人几乎要忘记了他曾经对我和泽远的所作所为,几乎要忘记两年前他的对谷涵的主治医师的残忍手段,他的可恨之处,我几乎数不过来。他的仇恨心这样极端,极端到可以牺牲无辜的人。他今天所受的打击都是自食恶果。
“我不恨你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过我对谷涵的债,今天是报应,算是还清了。你别跟着,我看着烦。”因为虚弱的缘故,她语气平缓低沉,轻飘飘的,好像一点分量都没有。但每一个字,又包涵着那么多的苦楚。
乐璃说完这句话,眼睛看向我。我连忙将她往病房推去,西梓楠顿在原地,果然没有跟上来。
乐璃身体恢复的并不好,她长期熬夜酗酒,身体早就已经被损耗光了,她这几天就一直自嘲,说生命是不能透支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住院了两三天,下床去洗手间的时候还会感觉头晕。脸色也一直苍白苍白,恢复不过来,许是体虚的缘故,她变得非常嗜睡,经常我到医院的时候,她都在深度的睡眠里,好像并不太做梦,也许是她强忍着没说而已。刚手术完那天,叫她醒来吃药,她睁开眼看我一下,我转身拿个水杯,她又睡着了。
仿佛一切都恢复了风平浪静,西梓楠没再出现过。向婉纪献之都没再出现过。一个星期后,乐璃出院。我在医院连续陪了她几个晚上,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出院那天,我心情特别好,一边收拾病房里的东西,乐璃坐在病床上看着我忙碌,间或笑一笑,
我说:“要么你住我家里去吧?我们家还有客房,我也方便照顾你。”其实我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到那个单身公寓,会不会又想起一些事,一个人孤零零的,徒增心伤。
乐璃摇摇头:“没事,你上班也忙,我叫个小姐妹陪我住一段吧。”
我知道乐璃在上班的地方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虽然不太放心,但还是点点头。把乐璃送回去,才发现她住的地方竟然被收拾干净了。添了好几盆鲜花在阳台上。她回头问我:“你回来收拾的吗?”
我摇摇头。心想,难道是西梓楠?乐璃走到阳台边看了那几盆花,说:“是阿献叫人弄的,可能你在那,他才没去看我的。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也想独处一下。有什么事我打你电话。”
说实话,乐璃这样平静,我反而觉得很不习惯。我情愿她大吵大闹。但是我明明知道她经历了这些,就如我当初一样,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一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感。
我打开冰箱,发现里边有很多蔬菜肉食,又给她做了晚饭,煲了一点汤。她随便吃了点东西,见我很放心不下,才对我说:“你总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我也很受不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你有老公有家,你能照顾我一时,能照顾我一世吗?”
“我没有同情……”我反驳了半句,又顿住了。同情也许说不是,疼惜和欲言又止肯定是有的。我和她的情况,就像四年前她和我的重现。我点点头,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又让她保证电话绝对随时畅通,才走出她的公寓。
回到家里,我整个人跟散架似的。这些天一直医院家里公司来回跑,做饭送饭,总恨不得将时间掰开两半用。每天做好晚饭打包去医院的时候,泽远一般还没回家,空荡荡的屋子里,饭菜孤零零的在餐桌上,会忍不住心疼。
在浴室里泡了个澡,刚打开门就落到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去。
我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颤,我仰起脸凑近他,轻吻了一下。退下来问道:“饿了没有?”
“饿了,”他搂着我的腰,点点头,十分正经的说,“哪里都饿了。”
我却十分不正经的将他话里的几个意思都想了一遍,想的脸有点红,自己也燥的慌,将他一推:“谁叫你那么容易饿。”
温泽远捉弄到我,唇边带着得逞的微笑,见好就收:“我买了披萨,你可以先吃一点,我去冲凉。”
我赌气立在门旁不肯动,他捧起我的脸,蜻蜓点水似的浅吻了一下,脸上满是宠溺的笑:“乖一点。”我瘪瘪嘴,让了他进去。到客厅看到餐桌上果然放着披萨盒子,端了放到茶几上,想等他一起吃。便开了电视窝在沙发里。
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将我看电视的心思全给吸引了过去,真让人心猿意马。过了一会,他穿着浴袍出来,领口半开,没想到男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时候也会说不出的魅惑。我忍不住一笑,温泽远瞅着我说:“饿了就吃披萨,盯着我看能管饱吗?”
我佯怒,拎起个靠枕朝他砸了过去,毫无悬念的被他接在手上。我翻了个白眼,坐回沙发里。温泽远将靠枕扔在一边,在我身边坐下,将频道调到新闻联播,我惊叫一身,扑到他身上去抢,温泽远一把将我抱在怀里,低头靠在我耳边说:“要关心国家大事。”
他身上很暖和,线条刚硬,让人沉迷。我抢不过他,又被他紧紧搂在他怀里,自然只能嘟着嘴,听播音员播报着各类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国内外要闻。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情愿研究下近期那种蔬菜水果更营养,哪里的衣服包包在打折,也不愿意哪怕听一听国家大事。
但刚从医院那样冰冷的地方回来,能在心爱的男人的臂弯里,无论什么情况都是安心的。
我们分食一个披萨,他安静的听我讲公司的事,朋友的事,偶尔提出一两句见解。我爬起来给他捶捶背按按胳膊腿,按着按着,就挑拨起了积蓄已久的情爱。他是个温柔的男人,懂得从各方面呵护女人。
这就是我想要的婚姻,我想要的未来,也许三四年前,我不会觉得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有什么好,婚姻也许不能满足年少时的幻想的,但现在却知道,这才是婚姻,他能给我绝对的安全感,值得用一生来感谢上天赐予的幸运。
过了两天,我趁周末休息再去看了乐璃一次。她精神尚好,气色也比先前好多了,只是更深入的问题她不愿意跟我多提。有时候还会说,温泽远的手伤她也是间接的同犯。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安慰了她说:“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别人犯的错你不需要承担。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乐璃沉默了一会,又问:“你们接下来了打算怎么办。”
我最近和温泽远和谐的很,有什么打算的?我有些奇怪:“什么怎么办?”
“西梓楠。”乐璃说。
我拉下脸:“我觉得你不应该再提这个人。”
“我是觉得卡卡可怜,昨天阿献过来跟我说西梓楠完全不管他了。”乐璃说。
我差点要暴走,瞪着她说:“西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就算西梓楠不养他,还会饿死他吗?你先管好自己,身体恢复了,换一个地方生活,找一个正常的工作行不行?”
“我能找什么工作,除了唱歌,我一无是处。”乐璃淡淡的说,“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也的确跟我无关了。”
她的语气让我心口堵堵的,好像我有什么事瞒着她似的。又随便瞎扯了几句,也实在提不起兴致。两个人傻傻的对着坐了一会,我起身说我先回去吧,她也没有多说,站起来送我到门口。
我说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整天这副样子。乐璃勉强笑了下,点头嗯了一声。
我下了楼,快走出小区的时候,看到小区门口进来一辆很眼熟的车子。我本能的想避开,但车窗里的人已经看见我,车子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车窗摇下来,纪献之冷冷的看着我,我很久没看到他,觉得这会他的表情很有些陌生。后座似乎还坐着人,但看不清楚是脸,只看到长发闪了一下,立即隐到座位后面去了。我也只是看了那么一眼,便扭过头专心走路。
“那个医师的死跟楠哥没关系,你们调查下去是没有意义的。不要再打扰他了!”纪献之在我身后说。他停下也果然只为了说这一句话,话刚说完,他的车就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