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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乐璃在后面追我,却没有理她,一口气跑到马路上,乐璃跑的气喘吁吁的,在后面断断续续的喊我的名字。
她体力从来就比我好,很快被她追上。一把拽住我胳膊,喘着粗气说:“你跑什么?”
我用力甩着她,没好气的说:“你不要跟着我!”
“小湄!”乐璃一手拽着我,一手撑在膝盖,一脸的无奈,“有什么话你说出来行不行!”
我停住动作,盯着她:“你什么都知道对吗?他孩子都那么大了,我因为他整整痛苦了四年,你却从来没提过。你们都在心里笑话我傻,是不是?”
“你心里还有他?如果你对他没感情了,你介意他有没有孩子干什么?”乐璃说。
“我不是介意,我是笑自己傻!一个男人是这样,另一个又这样,是我活该倒霉!还有,你去问他,他有家庭,有孩子,为什么还要来破坏我?”
“阿献说的真是没错,”乐璃松开我,摇了摇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武断?那孩子不是阿献的!”
“哈!不是他的叫他爸爸?”我好笑的反问她,“跟你也亲昵的很,你不是第一次来了吧?你早就知道他结婚生子,你也不告诉我!”
“卡卡之所以跟我那么熟,是因为,”乐璃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似的说:“因为那孩子是西梓楠的。”
我瞪大眼睛:“纪献之为什么要帮他带孩子?”
“因为西梓楠坐了两年牢,阿献向来跟他们家走的近,所以卡卡不肯住在西家,非要跟着阿献住。我看孩子挺可怜的,也经常来看他,带他出去玩。”
我盯着乐璃,这女人疯了吧:“他有家有室,又坐过牢,别的不提,你这样跟他纠缠不清算什么?”
“他老婆两年前生病死了,他也是因为这件事,跟医院闹上了,才坐牢的。”乐璃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追问道,但乐璃眼神闪躲,并不怎么想回答。
我看她神色,自己先想明白了了,一股无名怒火冒起来,我紧紧捏住她双肩,大声道:“他老婆没死之前你们就认识?你是不是破坏了人家的家庭?”
乐璃张嘴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咬住了嘴唇。她性格一向火爆,很少有这样纠结的时刻。我冷笑一声,手下的力道更重,语气也满是轻蔑:“你是不是要说什么,那个男人不爱他老婆?还是你们爱的死去活来?你别傻了,他不爱他老婆跟人家结婚干什么?你看看他现在对你什么态度?你以为他老婆死了你能取代人家?”
乐璃浑身一颤,看着我,想反驳想争辩,更多的也许是,我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并没有跟她站在统一战线,反而这样恶毒的说她,她不理解震惊又伤痛的眼神,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把我看浑身难受,心里虽然也如刀割一般,嘴上却绝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一把推开她,心想,我又没说错!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其实放在以前,我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有权追求她的爱情。但到今天,我的婚姻出现了这样的裂痕,我才感觉到痛苦不堪,尽管温泽远和向婉是先认识的,但我和温泽远才是法定夫妻,我没想到我最好的朋友竟然也是这种人,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将对向婉和温泽远的怒火发泄在了乐璃身上。
我推开她,她也没站稳,往后跌了几步。我冷冷的说:“你别跟着我了!”
我往侧面马路走去,视线的余光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在追着我跑,就好像那些烦恼在揪着我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我烦不胜烦,一时又不看不到出租。我魔障了般撒开退拼命跑,连方向都顾不上看。
“小湄!小心车!”乐璃因为陡然提高声音、而变得尖锐的呼喊钻到我耳朵里,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斑马线中央。我愣了下,扭头看去,一辆车急速而来,刺眼的车灯打在我脸上,我本能的伸手挡住灯光,却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这一瞬间被无线拉长,那车已经在十米开外了,我吓的根本挪不开腿,完了!
仿若失重般的恐慌,我紧闭着眼睛,温泽远的脸一下子闪到我脑海中来。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将我拉回现实,车头堪堪停在脚边,我脑袋里一片空白。愣愣的看着伸出头来骂我的司机。
乐璃一把抱住我,激烈的喘息,一边提高声音冲司机骂道:“斑马线你丫不会看着点!”
我退开一步,终于从另一个世界回过神来。司机骂骂咧咧的摇上车窗,车子从我们面前擦身而过,带起一阵风,刚刚身上吓出的一层冷汗,也立即化作凉意,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差点就死在车轮下了。
乐璃将我拉到人行道上,我木木的几乎是被她拖着走的,手脚止不住的在颤抖。
乐璃拍了拍我的脸,忧心的问我:“你没事吧?”
我半天才缓过神来,垂头轻摇了两下,表示我没事。
“你吓死我了。”乐璃说,“先回去吧?”
我抬起头看着她说:“乐璃,我想回家。”
“你还生我的气?”乐璃有些忐忑,“我也不想这样,我当初也是意外,并没有想要什么……”
“不是的乐璃,”我打断她,“对不起,我刚刚说那些,不是针对你,我自己婚姻有问题,不该迁怒于你。我就是想回家。”我声音有点哽咽,我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到了这一刻,生死关头,我想到的还是他。几乎是一种本能。那个家承载了我对爱情的一切希冀,对未来的所有希望,即使我和温泽远的感情消失殆尽,只有我们还有一纸婚书,那就还是唯一能容纳我的地方。
娘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或许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置。我相信爸妈也是疼过我,为我着想过,但我毕竟已经嫁做人妇,怎么可能再回去。
乐璃就算是我最好的朋友,陪伴我经历过许多,她也只能是我偶尔想躲一躲的港湾,不是我的归属。
乐璃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们就站在夜风里,看着街道川流不息的人和车,无声的等着空车。乐璃偶尔扭头凝视着我,我知道她心里也许难受,但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安慰她。
回到家。
客厅的灯是关的,卧室也没有灯。我才打开灯,卧室门忽然打开了,温泽远穿着睡衣看着我。
我弯腰将鞋换了,也不看他,径直往客房走。刚准备开门,就被他抓住我了我握门把的手,声音温和:“脸色怎么这么差?”
这个时候,大概不是关心脸色的时候,我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说:“有事就说,我很累。”
温泽远真是个执着的人,问的是同一个问题:“那天你给我看的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你是不是见过。”
我仰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揪着刀疤不放。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可我能怎么办,我能说认识,就是我前男友害的你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没见过。”
温泽远皱眉道:“那照片?”
“照片是乐璃发给我的,还有问题吗?”也许是我的态度太冷淡。也许是温泽远还在介意我吃避孕药的事,以及说过的重话。
他松开我的手,欲言又止,我没有兴趣再听他说话,也害怕自己被他的行为动摇,他和向婉的事像如刺梗喉。
我以前听得很多女人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男人出轨了,你会不会原谅他。
大多数女人的回答是,如果他能回来,保证不犯,大概会原谅的。
我那时候不懂,我觉得她们疯了,傻了。一个出轨了的男人还有什么用呢?可婚姻毕竟是婚姻,不是恋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妥协,原谅他,在生死关头,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他。一想到我也许会原谅他,一想到自己将要受的委屈,就难受的想把心脏抠出来。
我进屋,不再理会他,用力将房门关上。之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心境反倒开阔了一些。
躺在床上,不去瞎想,很快睡着了。
早上醒来,我和温泽远又恢复了冷战的状况,我倒没有先前那么在意了。照例去上班。到了公司,我和周萌准备之前谈好的温泽远上司的婚礼,忙的不亦乐乎。
在婚宴旁边,有一个礼堂在准备学生团队比赛,人来人往的,大概都是学生和家中。忙完了,在那经过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那个宣传图上,有薇薇学校的名字。
我本来是随意瞄一眼,立即停住脚步,发现真的是薇薇学校的那个比赛。我之前虽然说没时间,但撞上了,我还是想去看看的。
我指着宣传图问周萌:“你能不能弄到这里边的门票?”
“这不用门票啊!”周萌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你又不是第一次来。”
薇薇明明是说没有票的。我到门口一问,果然是不要门票的,薇薇干嘛骗我,还是说她不好意思让我来看?
我让周萌先回去,自己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