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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会被苏颖棠还有南宫瑾煜发现,本身南宫瑾煜对于自己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如今在做这种偷鸡摸狗的跟踪之事,若是被发现了,苏紫寒想着,他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再说了,如果他真的是来和苏颖棠私会,那必然就是小心翼翼地不想让人知道,她知道了他的秘密,以后的日子难保会好过了……
然而,即便有那么大的风险,苏紫寒还是想要看看他们两人到底要去做些什么,如此地鬼祟,怎么说也是自己看上的男人,她才不要让他毁在了苏颖棠这个丑妇的手上!
好在两人似乎都有些什么心急如焚的事情,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身后,以至于苏紫寒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泄露的紊乱强大的气息没有被发现,一路上顺顺利利地就跟到了苏芷灵的灵麟院。
苏芷灵的院子和苏紫寒的院子一个样,下人极少,苏芷灵喜静,也不愿意麻烦太多的人,而她自己也深知,这个府上多数下人都是看不起自己的,没必要强迫着她们“委屈”自己来这边当差。
永儿是小时候自己母亲善意捡回来的,从小和苏芷灵一起长大,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一直忠心耿耿地伺候着。
只不过还仍是一个小女孩,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在苏芷灵初初受伤的那一段时间里,害怕得不得了,可如今适应了,便也没什么了。
虽然知道这个院子里不会有什么人,但凡事都做到小心翼翼,不留痕迹的苏紫寒,还是确认地向周围察看了一番,确定没人看见,才迈开步子,快而轻地跟了上去。
最终,看着两人进到苏芷灵的房间里,苏紫寒停住了脚步,左右观望了一眼,把目光锁定在了靠近内室的窗户,慢慢地挪动着身子过去,微微弯下,让耳朵能够凑得更近,屏住气息,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透过薄薄的窗纸,偷听里边人的对话。
“棠儿?是棠儿吗?”幽幽地从睡梦中醒来的苏芷灵,恍惚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嘴唇轻启,略显沙哑无力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跟在苏颖棠身边的南宫瑾煜一听到这把虚弱到飘渺的声音,心里顿时揪紧,脖子好似被人用手遏制住了一样,呼吸变得急促。
他深邃如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隔着纱帘的黑暗之中,想要寻找苏芷灵的身影,可无奈太过黑暗,无法从那微弱的声音里准确地辨认出她的位置。
“为何不掌灯?”黑暗掀起了南宫瑾煜心头的愤怒,转过头来,凶神恶煞的表情呈现在了苏颖棠的面前,语气甚是不善,含着隐隐快要爆发的怒火。
“谁!棠儿,还有谁?”在如此安静的房间里,再加之受伤后的苏芷灵变得异常敏感,南宫瑾煜的声音也不算小,一下子就让苏芷灵给听到了,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三姐,是三王爷,没事的,不是外人。”给南宫瑾煜投去一记责怪的眼神,竟然就这么跟着情绪走,一下子就把自家三姐给吓到了。
从苏芷灵的语气中南宫瑾煜也读出了她的防备和抵触,再看到苏颖棠那眼神,深知自己是太过鲁莽,只是因为太过担心而失了方寸,怒火霎时全然没了,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三王爷?三王爷为什么……”一听到是南宫瑾煜,苏芷灵的警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木讷,不大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特意来看你的。”苏颖棠简单地解释道。
“看我?不要!不要看我……你让他离开好不好?棠儿,你让他离开!三王爷,求求你离开!”当苏芷灵知道南宫瑾煜要进来看自己的时候,她几乎用带着哽咽哭泣的声音向苏颖棠恳求道,她不希望自己的这个恐怖的样子吓到别人。
这一声声绝望的哭啼落入南宫瑾煜的内心里,愈发地揪紧他的内心,喉咙上无形的力量不断加重,窒息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
他想要抬起步子走进去,将不知道遭受了什么伤害的脆弱的苏芷灵拥入怀中,给予她最大的安慰,让她能够好好地依靠自己。
然,脚就似灌了千斤重的铅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更别说往前走近一步。
见状,苏颖棠从南宫瑾煜紧拧的眉头以及额上滑下的一滴冷汗,已经足以见得他的紧张还有担忧了。
走到他的身边,苏颖棠抬起手来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南宫瑾煜的肩膀。
感觉到有一股轻柔的力道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南宫瑾煜先是一愣,随即转过头去看向身边的人。
只见苏颖棠微微一笑,用眼神给他传递了一个信息: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
很神奇的,他竟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收回了之前迈出的那一步,定定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苏颖棠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轻轻地,她走进了内室,来到了苏芷灵的床边,果不其然,害怕让南宫瑾煜见到自己这副骇人的模样,她下意识地拉过床上的被褥来盖住,将自己完全地掩盖在了被子下边。
抬手放到了被子上,隔着被褥的厚度,苏颖棠轻轻地摸索着,就像在给她安慰,宛若流水清灵的声音在这狭窄的房间内响起:“三姐,既然终究是要嫁的,那三王爷也迟早会看到你的这副模样,若他不能接受,大可废了这门婚事的,也总好过米已成炊之后,再将你抛弃吧!”
她苦口婆心地劝着苏芷灵,其实这也是她心底里的一个想法。如果南宫瑾煜没办法接受容貌尽毁的苏芷灵,何必再让她去王爷府受苦?
苏颖棠是不清楚他府中的那些侍妾的厉害,但宫斗剧什么的,她还是颇有研究的,多数为了争宠而使尽所有阴险狡诈的手段。
她的三姐单纯得就像是上天派下来保护她的纯洁无暇的天使,没有任何的杂念,一心求静,连一点儿算计别人的心思都没有,又怎么是那些侍妾的对手呢?
要是南宫瑾煜不能给予苏芷灵最好的保护,最专一的宠爱,那么,她也无法安心地将自己的这个三姐交付给这个男人。
“可是……我配不上……”终究,还是一个身份的问题。
“三姐,身份是个其次,你是丞相府的三千金,又怎能说配不上呢?”苏颖棠懂苏芷灵话语里的意思,只是既然大家都生在丞相府,那就是姐妹了,你对我好,我便也对你好,母亲的身份高低,又有什么关系?那些毕竟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棠儿,你知道我……”我爱的并非是三王爷……苏芷灵想要说出这番心底话,但碍于南宫瑾煜在外头,而不敢说出来。
然,苏芷灵心中的想法,想说的,苏颖棠全都懂,继续隔着被褥轻拍着安慰她道:“三姐,如果三王爷肯接受如今的你,说明他爱你,我知道在世上找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不容易,也许俞棉琛就是那一个良人,但眼前你能选择的路,却只有一条,其实找一个他深爱你的人,即便你不爱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相信日久生情的魅力,或许苏芷灵与南宫瑾煜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也说不清。
其实嘛!爱情到了尽头,说白了,多深的爱都会变质,最终转变成亲情。
吵吵闹闹是一辈子,相敬如宾也是一辈子,你只要还过着你想要的生活,那就够了。
“这样对王爷不公平……”虽说苏颖棠说的不无道理,但细想,对于默默付出爱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爱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的。”她给出了个简介的理由反驳。
“……”
最终,苏芷灵害死默默地点了点头,答应苏颖棠所说的,出去站到光明之下,面对南宫瑾煜。
搀扶着大伤初愈的苏芷灵,虽然她下了决定出来见南宫瑾煜,但她还是未能完全放下心里的顾忌,依着苏颖棠的搀扶慢慢地走出来,低垂着头,一手拨弄自己左鬓的头发,希望能遮挡住自己侧脸可怖惊骇的伤疤。
在外边等得心急如焚的南宫瑾煜差一点儿就像冲进去了,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听到里边传来了声响,才停止住了行动,焦急地往前伸着头,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苏芷灵。
待两抹娇小的身影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南宫瑾煜一眼就捕捉到了苏芷灵,瘦弱的身子披着松垮的衣物,看起来那么地弱不禁风,稍微一吹,就能烟消云散一般,光着的脚丫晃悠地迈着步子,感觉漂浮。
才不见几日而已,南宫瑾煜万万没想到,苏芷灵会病弱成这样,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还没有充裕的时间让他去适应这个状态下的苏芷灵,搀扶着她的苏颖棠严肃地看着一脸错愕的他,缓缓开口唤醒了他的思绪。
“南宫瑾煜,我只想知道,现在的苏芷灵,你还肯不肯要?”
话罢,她伸手去抓住苏芷灵的下巴,稍稍用力地将她的脸颊抬起来,苏芷灵想要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功,低垂的头,一点点地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