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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土生、二牛拖着疲倦的身体从小宝手中接过一天的工资,拿着崭新的百元大钞,二人兴奋的眉飞色舞,土生更是拿到嘴上“叭叭”亲吻两下。这是他们的第一份工资,虽微不足道,但足以让这俩穷小子乐翻了天。
百灵虽然没拿到今天的工资,但热情的同事、贴心的老板、美丽的工作环境,也让她欢欣鼓舞。
三个人各自走在归“家”的途中,比起找工作时的心情判若两人,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土生和二牛还买了五床被子、两只烧鸡。
远远看到海天大桥了,土生高兴地欢呼:“海天,俺喜欢你!”“二牛,你也吼一嗓子!”
“海天!俺来了——”二牛兴奋的一声牛吽。这一天的所有艰辛疲惫、挫折冷漠,瞬间烟消云散。
三人回来不免交流一番,土生很羡慕百灵的工作,但想到自己兜里到手的百元大钞,心理美滋滋的。他们发现不凡、狗剩没有踪影。
“百灵,你看到不凡、狗剩他们了吗?”土生关切地凑上去问道。
“都怪你!他们也没跟我在一起,我怎么知道!”百灵没好气的说。
土生还想上前搭讪,见吃了闭门羹,头又缩了回去。
“呵呵,谢谢你们给俺照看东西哦!”二牛抚摸着家传之宝“紫金锤”对三位乞丐邻居谢道。
“甭用谢,咱哥三根本就不想碰你的那东西,这片乐土很少有人来,你的东西如果不长翅膀准飞不了。”年轻乞丐耍帅地仰头一甩垂在左脸的长发说。
“那你看见我们另外两位伙伴了吗?”二牛急问。
“咱们哥三最感兴趣的是吃饭睡觉,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今天却看见你们睡的地方来了一只狗拉了一堆屎,现在还有三只蚊子在上面飞。”
“你、你、”百灵指着三乞丐柳眉倒竖,气的说不出话来。
土生这是才发现在他们睡得地方有堆黑乎乎的东西,江风拂过一股臭味熏得三人想吐。
“土生,快清理了!”百灵喊道。
“你总算危难之际想起你的土生哥来了,二牛咋们把它清理了。”土生什么时候干活都不会忘了二牛。
“这以后该怎么住呀?”百灵喃喃自语。抬头看见三丐身边好多纸箱,三丐正舒服的躺在一个大纸箱里,中年乞丐还在哼着小曲呢。百灵眼前一亮,马上提议:“我们用纸箱建一个家吧!”
“好啊、好啊!”土生、二牛异口同声,立刻动起手来。
“干什么?干什么?这是我们哥三捡来的宝贝,想抢劫呀!”
“来人呀!抢劫了!杀人了——”三丐大喊大叫,全力抵抗保卫家园。
“三位大哥!大帅哥!算我们暂借你的,等我们有钱马上搬走就还给你么!”百灵声如百灵鸟道。
“好美的声音啊!”中年乞丐大声赞道。“这声音多像我梦中的天使……”整个人呆如木鸡、陷入沉思。
“好、好,就冲这位美女把咱们喊大哥,这些纸箱随便拿!你们知道吗?我们多少年都没被尊重过,我们虽然帅,可是我们是人也需要尊重啊!”长发乞丐感动的呜呜哭了起来。
“哎,别嚎了,你看我是不是很年轻?”老丐高兴地问道。
“我看你今天忒帅!不过比我差远了,想当年我……”长发乞丐哥一抬头将垂在眼前的一缕长发使劲的摔到脑后,又讲起了他那永远也说不完的雷人钦事。
土生、百灵、二牛、齐动手忙了一个时辰总算把“小屋”搭建好了,有“墙”、有五张“床”,这是个再也简陋不过的蜗居,但对他们来说不单单只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承载着浓浓的兄弟情义,蕴含着一颗颗蓄意待发、卧薪尝胆的心。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二牛眼力真是好,借着桥上的灯光,老远就看不凡和狗剩激动地吼叫起来。
大家一起迎了上去,只见不凡和狗剩搀扶着,面目憔悴,不凡头发杂乱、低着头,显得很颓废,狗剩那套崭新的厨子服糊的污七八黑,一只脚靴尖开裂了,脚大拇指裸露在外面。
“凡哥,你这是怎么了?百灵关切的问。
“不要再问了,还没看出来吗?失败了呗!”土生一把拉过百灵悄悄的说。
“你们先坐下吧,看现在的‘家’怎么样?”二牛了笑呵呵的汇报着。见不凡、狗剩还是面无表情。
“一定是饿坏了,土生快拿东西出来吃!”百灵催促道。
土生拿出两只烧鸡摆在纸箱做的小方桌上,香气扑鼻,三个乞丐立刻像三头饿狼一样张着嘴、伸着舌头看着。
二牛把两人扶着坐下,狗剩眼睛像星星一闪,扯下两个鸡腿左右开工大嚼起来,腮帮子鼓的老高,喉结上下蠕动,看的三丐直咽口水。而不凡仍然无动于衷。
百灵拿起一只鸡腿递了过去:“凡哥,你吃点吧!别饿坏了身体……”两眼写满关切。
“我没胃口,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没有用?大学不收我、梅兰抛弃我、找工作也不没人要我!你们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凡忽的站起来,情绪完全失控想从桥下跳到江里去。
二牛一把抱着,几个把不凡围在中间抱头痛哭。一阵发泄之后,不凡平静了下来,他深知自己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不能泄气、消极。困难在所难免,但人在无助时更要充满坚强的斗志!才有机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他让大家坐下,看看狗剩脸上挂着泪水,嘴里还含着鸡骨头,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大声讲到:“土生、二牛、百灵你们三人做到了,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你们是最棒的!狗剩我两今天在这里流着泪吃肉,明天我们要在这里唱着歌喝酒!看,海天正张开宽大的怀抱等着我俩呢,我们会成功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久久回荡。三丐也和大家一起鼓起掌来。
老丐破着嗓门喊道:“小子,讲得好,有志气!今晚我就做主把我们丐帮的陈年佳酿拿出来,大家喝一碗!”说着从背后的纸箱里抱出一个坛子只见上面有三个大字“瓮头春”。
“啊”,‘瓮头春’可是杜康所酿的名酒!”不凡惊道。
“没错,这是我大哥珍藏了大半辈子,为他散尽家财,每次只舍得闻一下的一坛好酒!”中年乞丐补充道。
长发乞丐哥拿出几只破碗每人面前放了一个,老丐抱着坛子一一斟上。不凡举起碗:“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有缘相聚,让我们干了次杯!”说着一饮而尽。
“好!爽快!来,干!”三丐和大家“叮当”一声碰了下酒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百灵从小和爹走东蹿西的唱歌,对酒有见识,品道:“好酒,好酒,真是陈年佳酿!入口棉柔,回味无穷,真是最好的疗伤良药啊!”
“没错”中年乞丐幽幽道:“当年我和心爱的天使一刀两断,大哥就是用这坛子酒治好了我的伤,我也从此加入了丐帮。”
“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你们知道谁是杜康?什么是瓮头春?”看了下大家疑惑的眼神补充道:“大哥说给他们听听。”
老丐抿了一口酒,点点头道:“杜康又名少康乃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夏代国君,善造酒。
唐.岑参有诗云:“瓮头春酒黄花脂,禄米只充沽酒资。”明.许时泉《写风情》:“你道是杜康传下瓮头春,我道是嫦娥挤出胭脂泪。”杜康自然成了中国粮食酿酒的鼻祖,后作为美酒代称。他的瓮头春更是酒中臻品。
真是人不可貌相,老丐竟有如此学问,不凡心中顿生敬意,自然的想起“曹操《短歌行》,不由的吟道‘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学问。”老丐竖起大拇指赞道。
“好个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谁来和我喝!”狗剩不胜酒力,一碗下肚惆怅四起。
“好兄弟,我来陪你喝!”不凡倒了一碗和狗剩一饮而尽。
“海天,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要当厨子,一个厨子而已你也不给!呜呜呜”狗剩痛哭流涕,像一只受伤的狗在哀鸣。
“狗老弟,别伤心,就是天下的人不要你,我们丐帮要你,我看你天生骨骼清奇,是我们做乞丐的不二人选啊!”老丐像伯乐发现千里马一样劝狗剩加盟。
不凡两碗酒下肚,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和梅兰手挽手一起上学、落榜、分手、出走、爹那充满期望的眼神、娘那满是爱怜的眼睛。
“娘——我想你!”“啪”的一声不凡手中的破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整个人双臂高举歇斯底里地喊道。
“梅兰、梅兰——我想你!狗剩推开老丐大声叫道。“金贵、金贵——龟孙子!我要杀了你。”土生拔出寒光凌凌的宝刀挥舞着。
吓得三丐乱躲,二牛费了好大劲才夺下刀,狗剩也累得瘫软在地,大家把它抬到“床”上,嘴里还在不停的叫喊着。
这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不凡醉了,但他还清晰地记得这是自己第二次醉酒,大学成了梦幻,工作不知在何方?自己所爱的人早已成了别人的新娘。怎能不伤心,不流泪。
不凡感觉自己仿佛瞬间就要崩溃,每个念头都是疲惫;
感觉自己的世界正下着雪刮着风,每个角落都是冰冻;
前面的路出现裂缝,人好冷,心好痛;
痛彻到心扉,再也没有勇敢背负所有伤悲;
为什么就逃不出痴情的包围!
他感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片落叶飞的好远、好远……飘零到了石头村,看到了久违的爹娘,看到了青梅竹马的梅兰……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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