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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将军府,满座的宾客便又跪下给紫逸然和韩梦晓行了大礼,韩梦晓走过去,亲自将聂千裘扶了起来,看见他眼里的激动,于心不忍,就当着所有宾客的面,道:“将军,聂云兮自小被你忽视,又得后娘等人虐待,过得连大街上讨饭的丫头都不如,这心里是有怨恨的,你该明白,当日皇后娘娘做主,与你断了血亲,是做得狠了些,如今歹人已死,将军也有悔意,过去的一切自不必再提,但这声‘爹’,我现在是断然叫不出口的。”
韩梦晓这般当众说,也便等于告诉了天下人,聂家的大小姐原谅了过去的一切,所以这断了血亲的事情,也一并过去了,聂千裘,她不会不管,但是否原谅,需要时间。
“好,好,是我你不住,对你不住!”聂千裘双眼的泪水落下,激动的身子颤抖。
这便够了,女儿肯回到他身边,肯承认这个“聂”字,就够了,就已经是一种奢望了,他再无所求。
紫逸然望着韩梦晓,心里的爱意更深了一层,她的梦晓姐姐,这般宽容大度!
“竹儿,”韩梦晓朝竹儿招手,竹儿会意的将手里的锦盒拿了上前,打开,珍珠般圆润的药丹躺在盒子中央,散发着柔和金黄的光,这等宝物,将那些前来拜寿的宾客们皆惊呆了。
韩梦晓吩咐家仆送来一杯温水,将那药丸拿了,放在清水之中,那药丸遇水而化,顷刻之间,变作了一杯闪着碎光的橙黄液体。韩梦晓将那杯子端了递到聂千裘面前:“这延年益寿的药丸,是我托了道人与修仙者得来,盼将军百年安好。”
那仙丹,自然不能说得真实来处,这世上有修仙者,就给了韩梦晓说辞。稍稍懂得此中之人马上明白,这一杯下去,聂千裘百年之内,无痛无灾。宾客之间,又是一阵议论。
夜里,韩梦晓就住在了聂将军府,坐在屋内寻思了一番,该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唤了竹儿一起,推开了聂千裘的房门。
聂千裘正在泡脚,见韩梦晓进来,忙将双脚从盆里提起来,草草擦了擦,问:“兮儿,这么晚了,可是哪里没有给你安排妥当?”
“没有,将军,”韩梦晓走过去,坐在了聂千裘对面的那把软椅上:“我过来,是有些事情要与将军说。”
“这样啊,好,好,”聂千裘将鞋子穿了,坐正了身子,满脸慈爱:“你说,我……我听着。”
见他做好了准备,韩梦晓开口:“将军行军打仗多年,想来眼睛很好,那便不难看出,我……并非你的女儿聂云兮!”
“兮儿……你……”聂千裘的身子一颤,张了嘴道。
韩梦晓微微一笑:“请将军不要自己骗自己!”
“老爷!”竹儿的眼泪一涌而出:“小姐已经死了,就死在寒王府的湖边旧屋里,她已经死了,现在的小姐确实不是原来的小姐。”
“我……知道,”聂千裘闭了眼,晶莹的泪从他的眼角换下来,那一瞬间,他似乎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