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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父亲都……
那个在宋家唯一对自己好的父亲，那个她没见上最后一面就匆匆离世的父亲，原来他也……
眼底的墨色褪尽了最后一寸，那颗集聚在瞳底迟迟不肯落下的眼泪，终于再也抵不住，“吧嗒”一声掉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在敌人面前掉泪，已是落了下风的表现，还好暖心还能控制自己的声音，让那点冷静，维持在冰冷里：“向霏霏，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为什么连向霏霏都知道，而她这个当事人，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是谁告诉我的，这不是很清楚的事吗？”故作叹息地耸了耸肩，向霏霏娇笑道：“你也不想想，沉哥哥为什么要把向云岚送往美国，不让她回来！”
“不就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你身世的真相？要不然他这么大费周折做什么？”
“叶问沉？”早就该确定是他的，可为什么心里还残留着那么点期望？
这下好了，最后的那点期望，也被残忍地磨灭了。
难怪！难怪上次她提出要将母亲接回时，叶问沉会极力地反对。她为此还对他冷暴力，现在想想，可真是可笑啊可笑！
“他除了告诉你这些，还说过什么？”
“说过的可多了，可那都是对我说的情话，你确定你要听？”咯咯笑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向霏霏理了理微乱的卷发：“哎呀真是的，沉哥哥要了人家一上午，又说了这半天话，我可都要累死了！”
说完，她假装不经意地弯腰，脖颈下那些鲜活的红印，就尽数落入了暖心的眼中。
看那颜色，确实是刚印上去的没错。
可再鲜艳，暖心也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过多的激烈反应。
“你不相信？”故意露出的吻痕并没有激起暖心眼底的波澜，向霏霏有些不甘：“沉哥哥现在还在我那里睡着呢。他说整日和你在一起，太累了，只有在我那里，才是最放松的时候！”
“哦对了，这里有一支录音笔，或许，你可以听到点什么！我送给你了！”
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向霏霏并不敢多留，反正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逗留下去，万一被宋暖心问出点什么破绽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她匆忙起身，留下一支黑色的录音笔后，便自行离开了暖心的公寓。
临关门的那一刹，她从门缝里看到，暖心拿起了那支录音笔。
一个按钮按下后，属于叶问沉的声音，沉醇而出：
“我叶问沉的妻子，只有你向霏霏才是最适合的！”
“光是‘向霏霏’这个名字，就很让我心动！”
“就算我爱宋暖心，我也不可能和她长相厮守。我和她不过是利用和被利用，跟感情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零零散散的几句话，每句之后都有一小段时间的间隔，像是被人特意剪辑过，只留下了他说话的那部分。
可哪怕只有他说话的部分，也已足够。
他说，他们不可能长相厮守？
他说，他们是利用和被利用？
他说，不要痴心妄想？
这些话并不陌生，曾经那个阴沉昏暗的雨天里，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他也对她说过这些话！
那一日，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心上来回划着血痕，划到最后，她的心变成了一堆血肉模糊。
如今，她又听到了这几段说辞，只不过这次，他是说给向霏霏听的！
“哈……哈哈……”暖心反复听着那几段录音，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
想着向霏霏说他现在就在她那里休息，她拿过手袋，从里面掏出了电话。
熟悉的号码过后，是长久的“嘟嘟”声，就在暖心以为这通电话不会被人接起时，那边忽然传来了叶问沉的声音：“唔，暖心？你醒了？有吃早饭吗？”
关切的话语带着眷恋的温柔，可在那温柔之后，却是想忽略都忽略不了的沙哑疲惫嗓音。
只有睡梦中被吵醒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沙哑疲惫嗓音。
所以，他果然是在睡觉？
没有说一个字，暖心挂上了那通电话。
几分钟后，安静到针落地都能听到声音的洗手间里，她看着底裤上暗红的刺眼颜色，眼底的空洞，苍茫到了极致。
……
这一日，叶问沉回来的很晚。
暖心都已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才听到外面传来门开门关的“咔嗒”声。
然后，卧室的房门被推开，叶问沉那张漂亮的俊颜探了进来，在看到床上躺着的她时，宠溺一笑：“今天怎么睡的这么早？是和洛可嘉去逛街逛累了吗？”
昨天她说过，今天打算和洛可嘉去逛街的。
“还好！”毕竟是曾经活在套子里十几年的人，暖心要在嘴角上莞上一朵甜美笑容，并不是什么难事。
即便眼前这个男人，在今天通过向霏霏的手，给了她痛苦的一击。
可在弄清事实真相之前，她并不打算过早地摊牌。
所以只能暂时和他虚与委蛇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公司加班吗？”
“嗯，临时加了个会！”叶问沉说话间已经去衣帽间换上了家居常服，看暖心懒懒地躺在床上，心间一动，忍不住上前，俯身吻向那娇软的唇瓣：“我回来这么晚，有没有想我？”
“才没有！”在薄唇就要触到自己之前，暖心一个侧头，避开了叶问沉的触碰。
脸颊上盛开的，是娇妍羞涩的霞光，仿佛她刚才避开那个吻，是娇羞所致：“都这么晚了，你快去洗澡啦！还有，不准吻我，昨天你要的那么凶，我还不舒服着呢！”
“嗯？”叶问沉一听立马直起身来，面色紧张：“是不是伤着了？我看看！我记得家里还有药膏的，给你抹一点好不好？”
“哎呀不要你管了！”脸上的羞红越来越盛，暖心气急败坏地推搡着叶问沉，拼命地把他推走：“我要睡觉了，你别再吵我，听见没？”
“好吧！”暖心脸上的那抹羞红着实取悦了叶问沉，他大笑着起身，没再勉强她，而是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只不过在他关上门之后，他却隔着那扇磨砂玻璃门，看了暖心的方向一眼。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刚才要吻她时，他好像从她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极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