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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庄大夫,那药到底是什么啊!”连若水面上也泛起了红晕,一脸惊喜激动的样子。
“就是这个。”庄大夫说着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瓷瓶,瓷瓶上下一般大小,上面一个盖子,看样子似乎是可以拧起來的那种。
“这是。”连若水疑惑的问道。
“这是南疆的蛊盅。”庄大夫说完之后,用干枯的手将那盖子拧开,将那蛊盅放在案几上。
连若水倾身看去,只见那蛊盅中装着半盅的水,但是,除了水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连若水看了看疑惑的看着庄大夫。
“这叫驭血蛊,以人血喂养,一般状况下是透明的,在水里是看不出它的样子的。”庄大夫说着,拿出一支细木棒,在那水中搅动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挑起。
站在角落的洛之意这才看到,那木棒上缠着一根细细的丝线一样的东西,但是也许是因为脱离了水,所以那丝线样的东西不安的扭动起來。
如此怪异的东西,亭中的一竿女子都吓得惊呼起來。
“王妃不用惊怕,这东西性子懒散,也沒有攻击性。”庄大夫说着将那驭血蛊放回蛊盅,笑着将盖子盖了起來。
“那要以人血喂养的话要怎么喂养啊!”连若水这才收起惊怕的表情,问道。
“七日一碗血。”庄大夫说着嘿嘿的笑了一声:“但是要用做药的话,那药引的血就多了。”
“那药引要怎么找。”连若水更关心的是这个。
“药引的话可遇不可求。”庄大夫说到这里,一双细长的眼睛在亭中的婢女身上扫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驭血蛊对药引的血比较敏感,只要是它要的那种血,它就会兴奋起來,疯狂的吸血,然后变成淡淡的红色,等到一个月之后,这驭血蛊长大,变成赤红色,就可以用做药了,而作为药引的人,就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庄大夫的声音冷冷的,让人有一种打颤的感觉。
庄大夫说完之后,亭中的婢女都觉得背脊发凉,这根本就是一命换一命啊!虽然大家都希望王妃身体康复起來,但是如果要用另一个人的命來换的话……
“那不是药引的血呢?一般人的血就不可以用吗?”连若水面上的激动惊喜消失,变得苍白。
庄大夫摇摇头,这就是药引的难寻,就算寻到了,又有谁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呢。
“那庄大夫还是把这东西拿走吧,我不能用它。”不说能不能找到药引,就算找到了,她又怎么能用别人的命來她自己的呢。
“这东西留下。”忽然,亭外一个清越好听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九王爷白烨已经站在台阶下面,身后跟着一脸漠然的周炎。
今天的白烨穿着一袭白衣,灼灼日光下,俊逸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恍若一股清凉的风,吹进亭中。
“王爷回來了。”连若水欢喜的起身,迎向了白烨,亭中的其他人都跪下请安见礼。
白烨拥着连若水的腰,步上台阶,进了亭子,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庄大夫,再看看案几上的蛊盅,声音冷了几分:“这东西留下,药引的话本王会解决,你就留在王府,王妃什么时候好,你什么时候离开,如果这东西不奏效的话,就永远也别走了吧。”
白烨的话音一落,那跪在地上的庄大夫干瘦的身子一抖,然后伏在地上:“草民一定竭尽所能,治好王妃。”
白烨轻嗯一声,一挥手,周炎已经示意边上的婢女将庄大夫领了下去。
白烨拥着连若水坐在贵妃榻上,看着案几上的茶具,笑道:“你倒会享受,在这亭中煮茶了。”说着倾身看了看茶杯中的茶,赞道:“这是谁烹的一手好茶。”
所有人都是一怔,连若水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一指角落里的洛之意,道:“是之意姐姐。”
白烨这才看向站在角落里,几乎沒有存在感的蒙面女子。
自从连若水进了王府之后,她就一直蒙面示人了,看着她那一双明亮却幽深的眼眸,白烨心中微微一抖,转头不再看她,淡淡道:“这里太热了,去沉水阁吧。”说话的时候薄唇扫过连若水的脸颊,两人的亲昵让亭中所有的婢女都低下了头。
“王爷……”连若水娇羞的声音响起,一双柔媚的大眼看了看四周,双颊通红。
……
夜色深沉,带着微蓝的天幕中无月无星,白日里的暑气在夜间终于消散,院中树影在灯笼的照耀下,恍出一地斑驳。
白烨看着沉睡过去的连若水,小心翼翼的披衣起身,走出寝房,周炎立在门外,看到白烨出來,躬身行礼。
白烨不置一词,快步朝书房走去。
月华站在书房的门口,看到白烨一袭白衣走來,恭敬的福身行了一礼。
“人都來了。”
“回殿下,都回來了。”月华笑着说道,然后打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中,几个人影静立在书桌后面,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都侧身往两边让开。
待白烨坐在书桌后面,那静立的几人才恭敬的对他单膝跪下:“参见王爷。”
“都起來吧。”白烨微笑着示意大家起來。
书桌前的几人都是白烨的得力手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人人身手了得,跟着他腥风血雨走过來,是他白烨最值得信任的伙伴。
“司月,带回來了吗?”白烨的声音变得暗哑,简单的几个字,却透着浓浓的内疚与自责。
“带回來了,但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下首一名身材颀长,三十左右的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是属下办事不力,不然,洛相一家也不会死,请殿下……”
“不,这次,都是本王的错。”白烨打断了司月想要请罪的话,轻叹一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以手支额,有点疲惫的样子。
如今洛恒也死了,那封信的真相也随着他的死永远的埋入尘埃了,他永远都不能知道,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屋中一时寂静了下來,半响之后,白烨才放下手,看着前面的司月,说:“厚葬了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