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碧落黄泉也随你

苏苏二师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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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潼生怕她碰地时的疼,他将她给搂紧,抱着她的身子不松手,缓缓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间——

    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她身上冰凉没有余温。

    好想捂热她,怎么了,就离开半天,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醒醒……小东西你醒醒好不好,我求你……求你醒醒……”

    喉咙似被撕裂,嘶哑疼痛。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无力承受,无法接受。

    计都转过了身,他带着锦衣卫出了陵墓,外头阳光刺眼,他无法想象若是倚天知道这一切后会怎样。

    白狐狸摇着尾巴到林潼的身边,它趴了下去,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在二人身上穿梭。

    “小东西……你说话呀,说话……”林潼猩红眸底,蓄满着泪水,那泪水凶猛,肆意流落。

    湿了他的脸颊。

    脂粉被冲得鬼画符一样狼狈。

    “这不是真的。”林潼忽而发出一声野兽一样的嘶鸣,那声音从陵墓传出,心有余悸的悲痛。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这不过是和我开的一场玩笑,对吧?”林潼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他将宫蔷柳给抱出陵墓,外头的阳光没有任何的温度,照在身上都是冷的,他抱着她,一步一沉重。

    “我们回家,回家。”

    白狐狸跟在了林潼的身后。

    计都留下善后,还得将七王爷的陵墓修好。

    林潼是一路将宫蔷柳给抱回去的,没有骑马,因为马儿颠簸会不舒服。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去的,他只是一意孤行地认为,她没有离开,她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整个亥城的百姓都传开了,九千岁王妃去了一趟皇陵,回来时就出事了。

    累不知累,疼不知疼,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麻木的没有了知觉。青绝府前,冢离站在门口,他看到一身伤痛的大人,仿佛活死人一样,没有一点生气,他看着他怀中睡着的人儿,皱了皱眉。

    林潼抱着宫蔷柳一路进绝情阁,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替她盖上锦杯。长毛小兔跳上床,抬起前爪立着身子看着宫蔷柳,它的红眼睛湿盈盈的仿佛有泪。

    门外脚步声凌乱。

    背着医药箱的江鱼鱼快步到了床前,她看着床上安静的人儿,嗫嚅道:“大人,王妃她……”

    “出去!”

    林潼面上紧绷着,下颌收紧,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与他为敌,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管任何事,只想安静地陪着她。

    他眸底的猩红和鬓发上的血色彼岸花,宛若忘川河畔的半边天,红得惊心动魄。

    江鱼鱼面对林潼的雷霆之怒,只好作罢退出,门口她遇墨染夏和薄少,朝着他们摇了摇头。

    “蔷柳!”墨染夏声嘶力竭,满腔的悲伤,无处释放,积压在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薄少搂着她的腰,不让她进去,他强行地将墨染夏给带出,然后命人关好门。

    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局。

    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薄少对激动中的墨染夏说:“染染,你冷静一点……或许我们还有办法呢。”

    墨染夏红着眼睛看着薄少:“薄哥哥,他们都说蔷柳她……”

    “不会的。”其实他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可他真的不想染染这般难过,所以他才自欺欺人。

    墨染夏靠在他的胸膛上,哭成了泪人:“薄哥哥,薄哥哥,蔷柳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薄少看着站在一旁的冢离,白面小生冢离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站在那,目光垂落看着地上。

    薄少说道:“阿离,奴兮呢?”

    冢离抬头,眼神茫然:“奴兮不见了?”

    “是啊!”薄少一脸的郁闷,他说:“奴兮和白狐狸去接王妃的,可是却一直不见奴兮,我生怕奴兮会出事!”

    冢离道:“阿离去找奴兮,薄公子,麻烦你们帮忙照看着大人,莫要出事才好。”

    薄少点了点头,目送冢离离去。

    绝情阁内,白狐狸趴在地上,长毛小兔缩在宫蔷柳边上。

    林潼握着她的手,他使劲搓着,希望能让她热乎起来。

    可是她的手怎么都捂不热呢!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沙哑着声音道:“小东西,不要再调皮了……”

    没有反应,没有任何反应。

    小东西,你好任性。

    任性到不顾虑我的感受……

    他深深地叹了一声气,将她的手放入锦被中,他低头印上她的唇瓣:“你想怎么玩,本座都陪你,碧落黄泉也随你,等我,等我来找你!”林潼看着长毛小兔说道:“你和白狐狸,好好守着她,不要让人来打搅她。”

    白狐狸汪汪地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林潼握着嗜血剑的手指节泛白,鸢纸娘,江南九怪。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梳妆镜前,林潼将自己重新收拾好,他想起她给他梳妆带彼岸花的情景,嘴角勾了勾。

    此情此景难再有。

    是宿命么。

    他一生最重要的,也跟着失去了。

    焉还能忍。

    就算毁天灭地,他也要替她报仇。

    林潼从梳妆台下的暗阁里拿出一个锦盒,锦盒里躺着一枚黄色丹药,师傅说此药有无穷威力,也能于七日内伤人性命无转回。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此药。

    这是他前师傅赠他的唯一一枚。

    人生再无牵挂,不怕会伤害自己的性命。

    他拿出黄色丹药,正准备服下。

    门外传来阎书的声音:“阎书参见九千岁。”

    林潼捏着黄色丹药,将它迅速给放入锦盒中,他本想到除夕一战,服此药,可是刚一刹那,他真的想不管不顾,他只想要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即使,七日后,会因此丧命,他也在所不惜。

    可是阎书阻止了他的冲动,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安静的人儿,然后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只见阎书冷着眸看他,他看了一眼远处的侍卫,这才靠近林潼:“侯爷,要你找出伤害郡主的凶手,将其碎尸万段。”

    林潼唇紧抿着,他说:“凶手要找,迫害王妃的江南九怪也要杀。”

    阎书冷硬的五官上染上愠怒,他道:“江南九怪在懿坤宫中,你莫不是要杀进皇宫?”

    “是。”林潼看着阎书,面无表情地道:“不论是皇宫,还是地狱,本座都要手刃他们的项上人头。”

    阎书的声音低沉而愤怒:“你疯了,忍了十五年,就差今朝,你要功亏一篑么?”

    林潼冷然暴戾的眼中有着毁灭一切的可怕,他冷笑道:“十五年……何需要十五年,侯爷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座焉能不知道,侯爷口口声声说要为本座报仇,其实他不过是需要十五年来历练兵马,想要做这大梁的主宰!

    阎书也不否认,他冷声道:“那又怎么样,侯爷于你是有恩典的,若不是他,你早就病死了。”

    “不可否认,本座是要感谢侯爷这些年的栽培,可本座这痛苦倒地是谁造成的,想必侯爷比本座还要清楚。”林潼不在乎了,他敢这样对阎书说话,就说明他不在乎这一切了,被侯爷知道又怎么样,顶多来个玉石俱焚,如今没有了小东西,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呵。还有什么可畏惧的。他本就最讨厌被威胁被束缚。

    阎书目光渐渐凶狠起来,他发狠道:“这么说,你也不怕自己的身份会公诸于众了?”

    林潼扫去凌厉一瞥,眸中狂澜肆虐,他说:“阎老大,这里是青绝府,是本座的地盘,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阎书勾唇笑了笑:“你自己什么处境,不用我多说,若是将你身份昭告天下,皇帝和侯爷,和全天下的人都将是你的敌人,你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会背负一生的骂名。”

    林潼受不得威胁,他张狂道:“失了她的天下,又算得什么,背负一生骂名又怎么样,本座就是要为她颠覆天下,哼!”

    看着林潼不受控制地离去,阎书无可奈何,只好喊道:“十二时辰内,魂魄可招回……”

    林潼跨出去的脚步骤然停住,他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阎书,道:“你说什么,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