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5章 心领神会

木婉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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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府上可算是京城内最安全的住所了,我说什么话也不会有人多嘴了去外传的,我救了你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样的事不正是顺理成章的么?。”

    “既然如此,那我便赠予你一句,希望王爷日后该多加小心保住性命才是,否则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子对我刀剑相对,我命苦,受不得惊吓,算是看在我们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请王爷可怜我不要在为我招惹这些不该是不是我受的桃花债了。”

    陆七夕自然知道,实际上冷寂很关心陆七夕,每出外出一回,少不了要带许多好吃的给她打打牙祭,久而久之便已自然成了习惯。

    那时陆七夕虽每次都是口不对心的胡乱看了看那些东西,就叫人放在一旁不理会了,但只要有下人莽撞碰到了那些东西,她就心疼的仿佛是碰撞了她什么宝贝一般。

    但她其实还是会被冷寂的细微举动所感动,那样柔弱可亲近的温暖,每每触碰便令她由衷的心暖,而后眼睛也会开始有些发红。

    待在王府也不过匆匆几日而已,回忆到如今,也起不了太大作用,饶是与他同处时拼命闪躲的挣扎,也敌不过眼前所在的这个冷寂的哪怕随意一个侧影所能带来的灼痛。

    深思之际,头已昏沉的越发厉害,好像再次回到重生的那日一般,。

    想起刚刚重生的那夜里,在陆家后院差点叫人给活埋的时候,回想起来现在还心有余悸,但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已经等不及叫陆七夕喘口气,她不算是一开始就适应了陆七夕的身体,反而在日子渐渐长了,不知不觉里就和她融为一体,有时候不是非要提醒自己重生的事,她都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才会有机会重见天日的。

    可笑的是,若非依托着陆七夕身体重生,她也不可能会遇到冷寂,届时莫说是报仇了,只怕以她薛天香时候的心性,只怕做鬼魂之时也只会痴痴傻傻,胡乱游荡在宫中。佛说的八苦,不知道有没有期限可言,与至亲的人离别分散,因为没有来得及道别,或是当时没有尽孝,所以苦,这大概是悔苦,却也是最无可奈何的苦痛之一,恰恰对于陆七夕来说,这便是首当其冲经历过了的,也是接下来整个人生重要的组成部分,那便是离别之苦。她似乎生来就是为着离别来的,而穷尽这一生却居然只为学习如何与至爱至亲道别。

    重生后,她唯一一次对生命中某物有所求,那便是冷寂吧,似乎用尽了种种办法与手段,希望获得自己所要的一点希冀或者安慰,但结果却还是教她什么都得不到。

    这便是求不得的苦楚吧,求之不得所以苦,然而它是最普遍的苦,因人的**太多,这样多的**超出了实际所以说得不到是苦。

    求不得,却仅仅是因为奢求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懂得,却也不懂得。

    房内氛围霎时阴郁下来,连火盆的暖也已经渗入不进这隔离开来的阴郁,她脸上也没有半分生气可言的,犹如死墓一般阴气沉沉

    在白日里,冷寂注意到陆七夕昏迷时还依旧保持不变的眉头深皱,看的人都替她心疼。陆七夕的思绪还未从之前的黑暗中醒来似的,如今也只觉的头疼耳鸣的厉害,比起之前竟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加重了起来。

    世上八苦,她已经尝了混杂其中的最苦几种,只愿日后不再重蹈覆辙罢了。说到底她不过是做了几件错事,又太异想天开了些。

    她时常矛盾着,以至于自己推自己进入又悔,又不肯轻易自省的僵局内,孤立无援。

    “她叫什么名字,可是你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陆七夕居然还是开口问了这句她想了多遍,又怕听到回答的问题,说是自虐,也不算过份了吧。

    世人总道,时间是万事万物中最神奇的一样。它以主宰者的身份俯瞰整个苍穹,在瞬息万变里不受沧桑困扰,然而若是它真的有那么神奇的话,为什么不能让人记住一生中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呢?也许只有它知道,纵使时间逝去,岁月变迁,它仍旧不能带走的就是回忆,以至于最后只好妥协,将它从脑中稍稍淡化了去,却做不到使它消失的不留痕迹。

    这么说的话,陆七夕又何必自己苦恼着忘不了放不下呢,万能的且还有做不到的时候,更何况她。

    流粟不是时候的给陆七夕递给一块抹布,在陆七夕等了一会儿还没有能从冷寂口中听到一字一句时,她就那么刚好凑了过来了。

    也罢,如此想着正准备起身,“小姐,擦擦手吧……”流粟悻悻低下头,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开口,却又实在不忍心见到陆七夕如此为难。

    于是乎,过了片刻流粟又匆忙离开了现场,陆七夕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要进或是要退。

    踌躇中,忽觉身旁的他不经意间已经面向了她的侧面,耳边有风声?不对,那是冷寂的呼吸。

    冰凉的手指触及陆七夕发烫的额角,令她全无防备的就遭受了心内的晃动,这晃动来的反倒平稳,心只不过在没规没矩的跳着,脸虽然跟着发烫,想必立于侧面的人看不大清楚。

    “你身上是有点烫的厉害,早吩咐流粟看住你知道你不喜欢一直被关在房里,但眼下你身上受了伤不必往日,可不能马虎。”

    “哦”她乖乖的点头闭眼掩饰自己的心慌,冷寂以半蹲的姿势立于她面前,这一次竟不必抬眼,不必仰头就能看见他。

    “听流粟说,你不曾还手,没有挣扎,亦不肯出声骂她一句。你可知道,若是一个女子伤及了容貌,日后要出嫁寻得如意郎君可就难了,怎么平日里看你处处透着一股精明劲,到自己身上却反倒弄不清主次,分不出轻重了呢?”

    陆七夕很想随意应答一句,或者一字带过。想用简单的情绪来掩饰她内心此刻有多慌乱,可是那简单的回答她却舍不得说出口,怕说了如此受宠若惊的慌乱就会没了下文,也怕说了会将好不容易缓和的尴尬气氛又重新推到边缘。

    仿佛思量时,竟然忘了回答他,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忍不住偷偷看向他,不偏不倚又刚好撞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时,眼睛便是再也挪不开了。

    他的眼睛好看的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曾给过陆七夕任何机会,去一探他容颜的细微处,见到他愿意不带着面具出来时,也不过是在他伤还没有好全之时的事了。

    此刻陆七夕开始有些傻傻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他,所以他的每一个细节看在眼中都是妙不可言,还是他冷寂确实就这世上举世无双的俊美九王爷,除了她还会有很多人这样觉得。

    “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出神?”冷寂的手终于离开陆七夕的额头又刚好与她的眼神碰在一起,那交汇的眼神也不过片刻就已经移走,只剩下陆七夕还徜徉在美梦里。

    “没什么,只是奇怪,有时候觉得王爷说的话很少,有时候又觉得你话少是因为不屑于与我们这些笨人开口,你看我问你她的身份,你却只用这个举动就能让我将心思放到了别处

    ,我想她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现在才知道想起问问我家中有多少人?可曾婚配的问题了么?许奕告诉我说,你是个急功近利的女子,眼下只要有一个容身的地方便不会计较这许多,我却不以为然,人哪怕再不问世事也该会想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归宿才对,尤其你的性子特别,肯定不会马虎了应对此事,哪怕是个暂时的避难之所也不会随便就前往的,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叫你多心,她是我的侧妃,叫做珂敏,如她一样的还有十一个……”

    侧妃,陆七夕不觉呀了一声,她是第一次听到冷寂说起这件事,莫说是心慌惊讶,哪怕是突然的站起来走开也是情有可原,以前她断然不会如此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现在不同,冷寂对于陆七夕来说已然成为她真心要嫁的人。

    “这么说那一位就是在我之前侍奉王爷身边的侧王妃了么?还说怎地之前没有见到过呢,原来是这样一回事,王爷今日回去勿要忘了帮我转告侧王妃一声,就说是七夕不懂事,她怎么说都是真正被王爷娶进来的人,和我如何能相比。我这个王妃恐怕是叫人误会了,还以为我腹中有王爷的骨肉,所以才会失控的吧……”

    陆七夕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可以遮盖住她已经慢慢暴露的内心,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一个衣不蔽体的人一样,展露在阳光下,任人围观。所有看似心硬如铁的人,实则最怕的无非是被人看穿了想法,可陆七夕这样越是怕就越是手足无措的,到还真是少见。

    低头继续保持冷静的时候,眼睛却再一次扫到冷寂胸膛上鼓出来的一小块位置,想起昨夜里自己还没有发现他受伤的事,还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只是为何被他人所伤之后就要来找陆七夕,仍不顾他身上的伤痛来与她过节?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女人伤害了陆七夕心里过意不去,然后来看看她的么?还是事发之前冷寂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只是因为没有告诉过陆七夕她的存在,所以不好开口……

    思绪一直是陆七夕觉得最可怕的东西,也是陆七夕看在眼里目前最大的敌人,但她能想的只怕只在里头有万分知一已是不错。人心如苍茫天际,你以为看得见全部,有时候也不过是一叶障目的错觉罢了。

    唯有以沉默应对真相才是现在最合适的做法,人一旦在意了什么,就会渐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力不从心,不是因为陆七夕不愿意敞开心扉面对冷寂。当她正想要将自己完全交给他,或是正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深思熟虑之时,冷寂却轰然打开了另一道大门直面陆七夕最脆弱的心灵。她会觉得无所适从也是应当,毕竟她也不是神仙,不能脱离自己的苦海。

    当初冷镜出现的时候,似乎有些地方与现在的冷寂有异曲同工之处,一样是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存在,一样也是给过他温暖的人,陆七夕如何分辨他们,或是说谁能来告诉她,她要怎么做才不会带自己进入另一段的不幸。

    好好的重生之机竟然都被她给浪费在了这样的事上,想来也是无趣的很,人的一生像是一个绕不完的圈子,绕来绕去,不是拿起别人不要的,就是丢掉自己不要的给别人,如此仿佛循环,谁都以为自己跳出了那个圈子,可是最后才发现自己似乎致死都要在这里头绕弯。

    陆七夕现在非常想笑一笑证明自己没事,但她已经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