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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怜见,她是个好人,所说不上好到足够让所有人夸她的地步,可她却也没有主动想要去害过什么人。
她一直渴望的无非就是所应有的不要再被人掠夺走……而她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过分高昂。
未曾深交却以为自己体会已经颇深的她,莽莽撞撞就决意将一生交付给那个见了几面,就以为了解的已经够深的人。
但人生何其冗长,有的人宁愿一生不悔拿来做一件错的事,有的人半梦半醒着却已经被推至了鬼门关前。
这个已经让人冷到了忘记年份的鬼天气里,有一个人要被处死,是的,旁观者最多知道的也就是这些,至于她死前那段时光里经历过什么,失去了什么,根本没有人在乎。
他们只是来看一个生命的消失,想要以猎奇的心态亲眼目睹一场真实的死亡,而人们在好奇,想着陆七夕此时会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她却早就已经乖顺的低下了头,等待着属于她的终结到来。
面前的薛天意已经气喘吁吁,着急逼问陆七夕的真实身份,而陆七夕却已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只笑不说话,但那无异于于是在彻底激怒薛天意。
终于忍无可忍之下,她突然猛的走到陆七夕身边一把抽出侍卫的尖刀,那刀刃抵住陆七夕的喉咙无比癫狂的质问道,“是谁?快告诉本宫你究竟是谁?!”
咄咄逼人的语气和比刀口还锋利的眼神,在陆七夕这里却不算是什么威胁,某年城外破旧台子上,薛天意也曾手执一把折扇当做是索命的刀,朝着陆七夕飞刺过来,“拿命来!”
那时她说她要杀了陆七夕,今时今日折扇换成了真的刀,而薛天意也没有再说要取陆七夕的命,可她知道若在逼着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姐姐不会杀我的!”记忆里的笑声在此时回荡在耳边……渐渐有溪水清流,有鸟语花香……
阿姊阿姊,你可知你的妹妹此番重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叫你人头落地,可她还是一样杀不了她,而薛天意依然无剑胜有剑,在任何时候都能对她痛下杀手。
其实,胜负已分,她会那么问肯定也是因为她内心隐有感觉已经猜到陆七夕的真实身份,可她还是要不断逼问她,正如从前她总是不停重复的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谎言一样,有些事不是说多了、问多了,就能成为真事的。
哪怕答案从陆七夕嘴里说出来,她也还是会感到害怕,那么说与不说就没有什么不同。
“杀了我吧,我就在这里,求你如当年一样,毫不留情的杀了我!”心中已经暗自揣度好计划的陆七夕,说出了一句让薛天意越发毛骨悚然的话……
她的目地已经十分明显,如若不能赢过薛天意,至少她还可以长留于她噩梦中也好,至少不觉得悔恨的话,那就只有害怕也好。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颤抖的是薛天意的手,握着刀柄不住的晃动,可她却选择了边说边靠近陆七夕,不是她的脚步而是刀刃。
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薛天意说,停手吧,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恨她,也没有非要她死不可。然后抬起的手腕可以假装做比这心声来的更早,不愿意再看到陆七夕那双紧紧闭起来的双眸,因为对于薛天意来说,哪怕是要她面对不与她对视的陆七夕都叫她有些吃力起来。
“去死吧贱人!”突然爆发出的怒吼和狂风一起呼啸着砸向陆七夕的脸,而她静默如不动的雕塑,心想着,什么都好让她死去,也好……
如星般璀璨无助的双眸,再也不愿回顾前尘往事的心,这一切即将到此为止。
正当陆七夕万念俱灰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伴着宦官的声声疾呼渐渐从不远处传来。
“陛下!您慢点走,陛下!”
薛天意不是时候的回眸望去,反倒错失了能杀了陆七夕的最好时机,但她现在还不会知道,更不会为此而悔恨不已。因为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最清晰的想法,无非是不能在她心爱的冷镜面前暴露出一点点不完美的样子来,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虽然此刻薛天意手里的刀子格外显眼,但就在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握紧刀柄的力气却已经全失。
“住手!”
冷镜三步并两步不顾及天子的形象,直接登上了行刑台,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再错过一次。
哪怕他今日里稍稍犹豫那么片刻,陆七夕就有可能会因此而失去生命。
这一刻他有些痛恨起自己的懦弱来,他是害怕的,害怕会看到在意的人当着自己的面死去,就如同多年前的白天香一样,可是他需要清楚的是,陆七夕是陆七夕,白天香是白天香,倘若他晚一点出现,很有可能陆七夕就会被提前送上断头台。
“陛下,您怎么来了。”看到冷镜身后忙不迭失跟上来的周艮,薛天意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像是在这一刻嘲讽周艮的奴性,并自己为自己身为皇后的优越感而雀跃不已。
虽然这样的情绪来的那么的不合时宜,可是如若不然,她
又能想什么呢,是想冷镜会如何将她杀死么,或是想想他即将脱口而出的伤人话语,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毫无变化,每一次都是薛天意挑起的事端,到最后她却又会莫名觉得自己成了受害者。
或许这样一个将优越感和自卑感融合的无比巧妙的人,才能配称之为皇后,并担得起这个称呼后头的伤痛吧。
“你想做什么?”扶起陆七夕之后,冷镜立刻换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转而望向薛天意愤恨的说道。
“陛下这是误会了吧,臣妾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不信的话您问问这些围观的大臣们即可,问问他们臣妾可有对陆七夕姑娘做出过分的言行,实在麻烦的话,也可以问问她自己,我是说,倘若她不说谎的话。”
周围顿时陷入了比刚才还可怕的寂静中,所有再场看热闹的大臣,无不面色苍白,生怕冷镜会挑到自己问刚才的事发经过,要知道在皇后和皇帝之间非要选择出一个来靠拢他们的阵营的话,还不如让他们死了的好。
看着冷镜目光扫到之处皆是众臣面面相觑的脸色,薛天意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冷镜拂袖又转过身去,重新看着陆七夕,“我来晚了......”
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感人肺腑的话语只是简简单单一句,来晚了,但薛天意听的清清楚楚他并没有叫自己为朕,而是说他来晚,是他这个人来晚与他作为皇帝的身份来了有很大的差别,至少说明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比薛天意想象中的还要深一些。
只是被冷镜拥在怀里的陆七夕因为被他的臂弯挡住了侧脸,所以让薛天意看不清她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无碍,只要你能够放下你所应该放下的我就不算白死。”奄奄一息的话从美人嘴里说出来,反倒更具些威胁力,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不成文的规律,所以看到冷镜的眼眸因为陆七夕的那句话暗淡下去的时候,薛天意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心里的难受被掩藏了起来,所剩下的只是僵硬的表情来应对这一场她早就知道会如何发生的故事。
“你下去吧......”这是冷镜对薛天意好言好语说的第一句话,用极少用过的温柔语气说出来的竟是让她快些离开的话,薛天意该如何做呢,笑着点头然后乖乖退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一对可怜的怨侣么?
不,她不会,哪怕是被他唾弃,哪怕他此生都不会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她也绝对不要给任何人机会和她的夫君单独在一起。
她已经失去了他的心,如若要她视若无睹的看着他们在她面前展示他们的爱情,这样的残忍场面薛天意不打算承受,更不会让它发生。
“本宫可以离开,”她顿了顿,像是早有预谋,或是说她料到了冷镜会对她这般无情似的,“可陛下要知道,很快就到午时三刻了,这是陛下自己亲手写在诏书上的处死令,就算是陛下本人想要改掉或是反悔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本宫离开行刑台的时候,还请陛下跟本宫一同离开,毕竟是将死之人所在之地,难免有些晦气。届时若是沾染了陛下的龙体,得了什么怪病,她就是死上千百次也是死不足惜了。”
“你......你就是等着说这些,等着看朕如何心痛的样子,所以才站在这里的么?”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懂......”
要怎么样才可以完全了解一个人?冷镜不知道,恐怕薛天意也不会知道,只是有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可以无比确定,那便是,时间是不足以让你拿来了解任何一个的。
它只是极致虚无的东西,如空气里的尘埃飘荡在各处,却不是你所能拥有的器具,不够你做任何事。
眼前的薛天意,上一刻还用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冷镜,并用她惯用的加重了许多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冷镜自称为本宫,转眼间此时的她却仿若一个因为不受宠而要时刻看着皇帝脸色的可怜皇后,这两个分明是同一个人。
但手握短刀要提前杀了陆七夕的是她,未先告知就提前来到这里的是她,下毒给太后最后设计嫁祸给陆七夕的还是她......
也许是时隔太久,以至于冷镜根本没有办法想起来,当年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薛天意和白天香有那么一刻的相似,又是为什么故意的抛弃了原本比她更接近白天香性格的她的妹妹,而选择了她入宫的。
只是再重新审视着这样一张美的好似刺猬一样的薛天意的脸时,冷镜方才愿意承认,他当年的决定做的是多么可笑,又有多么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