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1章 隐患

木婉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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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一阵睡梦总会,薛天意老觉得有人在声声唤着自己。

    “阿姊,?天意阿姊?”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童声传入薛天意耳中。

    “阿姊!该起来背书了,你怎么还睡着呢?我都先比起起来得早,让我逮着你了吧,阿姊羞。”

    香甜的味道扑鼻,面前站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看上去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粉衫让那张粉嘟嘟的小脸显得尤为可爱,薛天意认得那张脸,和自己有些相似,却在眼神里比她多几分纯真的脸。

    梦里的妹妹比起离世时还要小上

    五六岁的样子,“跟屁虫快走开!睡个觉还要来吵我,担心我告诉爹爹去!”

    薛天香的性格和薛天意实在是判若两人,见到气呼呼的姐姐,她却不满的嘟起了嘴,对薛天意道:“没羞没羞,阿姊都已经好几日都没来背书了,女则我都已经背全,爹爹还以为阿姊多用功,我也不曾说给爹爹去,倒是你,成日赖在床上,做你的美梦也不跟我玩了!”

    看她一脸委屈的样子,薛天意为了自己着想还不愿意惹怒她,忙上前哄到:“你可是我的亲妹妹,怎么不过是叫你帮我一些小事你就如此为难,不情不愿的难不成你还希望爹爹责罚我么?

    “可阿姊总不能就这样对我不理不睬,进爹爹家之后,阿姊同婢女说的话都和我说的多,阿姊偏心!”

    薛天意莫名觉得脸上一热,想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到了薛家之后,她的确和这个自己口中的唯一妹妹疏远了,甚至还有几分刻意避而不见的意思,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但是没来由的做某些事,又或许只是因为她的本能提醒的罢了。

    “天香,我.......”还没等薛天意开口小小的身子就钻进了她的被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爬到了头,重新从被褥里钻出来,将头靠在薛天意膝上,一脸的忧伤。

    她乌黑的头发被挽起一半分成左右两个圆圆的精致发髻,余下的头发都细碎的散落在我的膝间,她的面庞稚嫩,只于眉眼间跟薛天意有几分相像,那是另一种好看,一种清丽的美,虽说容貌如此相近但到底她脸上的出尘不染是薛天意从来都没有的。

    “阿姊,你说娘亲是不是死了?我听府里的人说,柳巷那条街上,就在娘亲住的地方,平白起了一场大火,她死了对不对?”她仍旧是趴在薛天意腿上的,只是稚嫩的的语气里尽是哀愁。

    连只是梦里梦到她如此的时候,心也会跟着疼起来,从前一直不觉得这个妹妹哪里跟自己想象。

    或许是抵触某种美丽并不能独一无二存在的不满,薛天意已经在入薛家那一刻起,就将薛天香当初了潜意识上的敌人。

    是的敌人,身上留着相同血脉的敌人。这是多么可怕而又残忍的事,似乎没有什么人叫薛天意不得不这么做,但她身体里与生俱来都自护本领,甚至在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当成是敌人时,也不觉得有半点内疚感。

    “谁说的?不过这跟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已经成为了薛家的两位小姐了么?那么自然该知道你我的娘亲只能是薛家的大夫人而非勾栏院中住的花如柳!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你所谓的娘亲,也许是把你我二人带到了世上,可也只有这样而已,其他的她什么都没有给过我们,反而是狠心抛弃了我们,将我们交到了爹爹手里……指不定换了多少银子呢!”

    “你胡说!娘亲不是那样的人,临行前一夜,还不知道第二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娘亲一个人偷着在哭,阿姊不能这样污蔑她!她是我们的生母,是她生下了我们,想想即便是在那样风花雪月的场所里,她还依然能教导我们一心从善,阿姊不是应该比我更理解娘亲的么?怎么能帮着外人这样诋毁她呢?!”

    那恐怕是两姐妹第一次在生母的问题上发生争执,这是别人无法想像的,却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以前两姐妹在一起,也没有这么不合过,至少没有来到薛家之前,她们一起吃饭,同睡一张床,听着花如柳讲的一个故事睡着,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两姐妹的相互依赖如同藤蔓紧紧的缠绕在彼此身上,这对薛天香来说是察觉不到的幸福,可薛天意却能觉察出某些不对来,她是不愿意被人绑住的,哪怕是亲姐妹也不可以。

    首先是分享同样的事,从出生起分享一个娘亲,穿颜色相同的衣裳,扎一样的发髻,这让薛天意觉得这个妹妹就已经是她人生中的巨大潜在威胁。

    明明害怕相同的事,却要不得不接受来自血缘羁绊的雷同。

    “阿姊,你说我们长大之后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玩耍呢?”

    “不会,你长大之后是要嫁人的,等到你成年之后想必娘就会选个合适的人家把你嫁出去,总不会要我们嫁给同一个人吧?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那我不愿意嫁出去,我要跟娘亲说,我们都不要嫁好了,不如一生就这么守着娘亲身边,陪着她唱唱小曲,我想要是不嫁人我们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当然要是和阿姊嫁给同一个人,那我还不如守着娘亲呢。

    “你错了,你想过没有,娘亲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花街柳巷,当初我们的爹爹就是如此一夜贪欢才有了我们两人,你也愿意一辈子不嫁,反过来去给那些公子什么的偷偷生个孩子,然后一辈子就这样抬不起头来,东躲西藏的么?

    我才不要这如此,重蹈覆辙,日后一定是要这世上最好最完美的男子才可以做我的夫君,我不要和娘亲一样一辈子守着一双女儿,连被人称呼做夫人也如此胆怯的不敢答应!”

    这就是薛天意眼里的娘亲,除了带她来到这个世上之外就没有做过任何好事的女人。但她却是给予了薛天香无尽温柔的生母!

    那时,不过才七岁的年纪,薛天意就已经对自己的生母产生了巨大的怨念,根本上对花如柳的不同认知,也是导致姐妹两最终走上不一样道路的根本原因。

    但即便是梦里梦到的过往,如今的薛天意却已经很自然的学会伪造出一系列的内心辩白来洗刷自己的罪孽。

    她把这些当做是对美好未来的希冀,把她满是**的眼睛当做是一双闪着对将来无限渴望的清亮双眸,即便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双眼,但她一心以为只要别人眼里看着她是如此,她便真是如此纯洁。

    如果她能,我她必定会守护着她这个唯一的妹妹,让她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一天天长大,最后定要为她寻个极好的男子,并将她托付给他。

    这一切本该如薛天意想的那么顺其自然,可惜错就错在她们看上了同一个男人,薛天意那时还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薛天香喜欢上同一个男人。

    可这事却也不是那么难解,只要想想薛天意对男子的标准,说她要的是世上最好的男子,可这世上能被称之为最好的男子不就是皇上么?

    而她的妹妹虽说过不愿意嫁给谁,却没有说她不会对别人动心的。

    之后的事竟就如她们当时的说法一样发展开来,薛天香嫁给了最好的,是不论别人还是自己眼里都是最好的天子,不在乎是抢了谁的幸福,因为她明明就是更想要迫切得到这一种荣光的人物,她的心里一开始就是**占了上风,因她有着更强烈的**,所以为之所做的行动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于梦里醒来时,薛天意惊慌失措的大喊着,“碧水!碧水!”

    碧水闻声急忙从外面跑进来,“娘娘!碧水在这里,您……您这是怎么了?”

    刚醒来的薛天意出了一身的冷汗,却是在那样一个连诡异都算不上的梦里,被吓成了这样。

    只不过是一些童年往事的细碎片段,怎么看起来却非自己想的那样,能很容易就将它翻页过去。

    难道说她竟然还是于心有愧的么,不只对自己的孩子,还有对薛天香,对花如柳……

    因为自始至终都是用伪装出来的和善面孔来欺骗他们,所以觉得内心愧疚难安的么?

    原来没表现出来,甚至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情绪,有一日直到她发现时,那存在的情绪竟然丝毫都不比日日夜夜缠绕她的梦魇逊色。

    “她死了么?”

    “娘娘说的是……”

    “我是问你,陆七夕可是已经被处死了么?!”

    薛天意这一开口,就先问到陆七夕,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作痛,甚至能将梦里的情绪延续到现实中来。仿佛这一次要被处死的不是陆七夕,而是薛天香一般。

    可她早在之前就已经死了不是么……

    “还不到午时,娘娘可是要现在起身去看看么?”

    “扶我起来,叫他们进来替我更衣梳洗,今日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陆七夕的人头落地!”

    薛天意顿时有了力气,却也只在那一刻,等到起身站直身子,看到窗外的好天气时,她目光里流露出从没有过的悲伤,喃喃自语道,“老天爷都替我高兴,高兴着我又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她并未有过什么不幸的经历,因为与生俱来的圆滑聪明,使得她在薛家所受的待遇甚至要比亲生的孩子还要好些。

    只是没有人知道,不论是大小姐的身份还是皇后的位置,她都坐的不太安稳,那种感觉就如同偷了某样别人的东西时才会有的心悸不安。

    因为似乎内心里的真实感受在时刻告诉她,她本该和她的妹妹一样,当她最终赢得了一切自认为是弥足珍贵的东西时,她却已经渐渐不知道,自己再往下走该走向何处。

    或是换句话来说,还有什么是可以让她抛弃的,还有什么是能让她作为稳赢的筹码拿去和宿命交换的……

    梳洗打扮完毕之后,身边梳头的宫女不是时候的嘴甜说了句,“皇后娘娘看上去真是年轻极了,像是十六七的少女似的,处处都透着光彩。”

    薛天意闭目冷冷的回了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老了,非要用显得年轻这种词语才能用来夸我对么?”

    却是在那失言的宫女还未来得及回答时,碧水就先行叫来了侍卫将这个不懂事的宫女带下去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