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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割到第七八十刀的时候,冷云逸来了。
他呆立在门口:“你在做什么?”
他问的自然是冷亦欢,冷亦欢一个漂亮的回旋,轻巧落地,扬起手中匕首:“你不是看到了。”
匕首上的鲜血沿着匕身滑落,滴答滴答,落地有声。
冷云逸微微张了张口。
面不改色地凌虐,他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苛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是他实在说不出口。
整整九年,他缺席了她的人生,他给她的只有空白和伤害。
冷亦欢微眯起眼睛,冷云逸眸中的情绪展露无遗——你做错了,但是错不在你,而在我。
知道悔恨了?只可惜已经太晚了。
而且她并不觉得她做错了。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个世界展现在她面前的模样就是如此,她不过是遵从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一会,匕首上的血迹渐渐干涸,冷亦欢慢慢转过头去看北冥夜,慢慢展颜微笑:“我们走吧。”顺手把匕首扔回给他,直接朝外走去。
北冥夜接过匕首收进随身空间,浅淡勾唇:“还不能走。”
冷亦欢停步,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楚碧云必须死。”北冥夜一个闪身闪到楚碧云旁边,掌心凝起一团紫色电光。
“可是鬼面前辈说……”
“住手!”冷亦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冷云逸的怒喝打断了。
伴随着这声怒喝,冷云逸同时飞身护住楚碧云。
北冥夜幽黑的凤眸里毫不掩饰地涌起冰冷寒意。
“离王此举怕是要误了两国的友好情谊。”冷云逸不甘示弱地与之对视。
北冥夜轻蹙起眉头,顿了一会收起掌心电光,回首扬眉淡笑:“欢儿,你知道末世预言吗?”
冷亦欢摇了摇头。
“大概一百多年前,西岚当时的大司祭预言说,凌云大陆即将迎来末世,而末世的始作俑者是一个违背了誓约的背叛者。”北冥夜轻轻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玩味之色。
冷亦欢的眉头微微跳了跳:“依据我的个人经验,末世预言大多当不得真。”
“个人经验?”北冥夜有些好奇。
……
冷亦欢哑然了一会才道:“我的意思是,预言什么的,我一点都不信。”
北冥夜微叹一口气:“本王也不信,不过西岚的皇室可不这么想。如果被他们知道,你就是末世的嫌疑犯,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追杀你。”
冷亦欢要想一想才能明白北冥夜的意思,在楚碧云的占卜里,她会毁掉整个凌云大陆,可不就是末世的嫌疑犯。
西岚皇室笃信末世预言,之所以没对她采取措施,是因为楚碧云与冷云逸私下立下约定,没将事情上报。
而现在她身上的封印已解,如果放任楚碧云活着,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冷亦欢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后,也微叹一口气:“鬼面前辈出的难题就交给你了。”
问题本来很简单,杀掉楚碧云就可以了。然而他们答应过鬼面,会留楚碧云一条命,所以,问题的难度直线上升,演变成如何让楚碧云变成醒不过来的植物人——至少,在未来几年醒不过来。
北冥夜邪魅勾唇:“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