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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悠在这里的日子,快乐,充实,真得忘记了之前的一切,萧锦琛无微不备的照顾和陪伴,令她享受到孕育的幸福,有儿子和老公在身边,林悠悠无怨无求。
但这样的生活,却在一个星期之后的早上打破了,萧锦琛每晚都会把手机调到震动,免得打扰林悠悠睡觉,所以,当早上他起床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手机在震动,他拿起一看,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一看,是妈妈医院里打来的。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拔通回去,接电话的是宋秋月的主治医生李副院长。
“喂,我是萧锦琛。”萧锦琛自报姓名。
李副院长立即松了一口气道,“萧先生,你的电话没在身边吗?”
“是不是我妈出什么事情了?”萧锦琛的声音有些焦急。
“萧先生,请你听我说,也请你接受这个事实,你妈的情况从一开始就不乐观,被查出是胃癌晚期,但是,她拒绝治疗,一直让我们瞒着你,但是她的癌细胞扩散得太快,昨晚上已经有过一次病危的抢救了,萧先生,请你赶紧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萧锦琛的脑子空白了数秒,握住手机的手颤了一下,才回答了医生,“好,我马上回来。”
“萧先生,我劝过你母亲,她很坚持不治疗,看她的情况,撑不了多久,把她想见的人都通知过来吧!昨晚上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一直在叫萧宇凡的名字,这大概是她很想见的人,是你弟弟吧!”
“是。”
“你能找到他一起过来吗?”
“好。”萧锦琛的声音万分的沉重。
身后,林悠悠披着一件厚外套,静静的站着,即便她不知道宋秋月说了什么事情,可见他的脸色很不好,想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锦琛挂了电话,身子突然微微颤了一下,难言的悲伤爬上他坚毅的面容。
“你妈出什么事情了?”林悠悠走过去,扶住他。
“我妈胃癌晚期,拒绝治疗。”萧锦琛双唇有些苍白。
林悠悠吃惊得瞠大了眼,捂着唇也受到不小的震颤,她忙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萧锦琛紧抿着唇,从他眼底闪烁的绝望悲伤,她已经读出了答案,她默然的望着他,唯有手紧紧的挽着他,她轻声道,“我们一起回去看望她吧!!”
萧锦琛感激的看着她,此时此刻,这也是林悠悠唯一能为他做的,陪着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再也不轻言离开。
下午三点,萧锦琛带着林悠悠的小宸来到了医院,林悠悠迈进病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带着帽子,满脸病态的宋秋月,她迅速的削瘦,苍老,仿佛一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
可是,当林悠悠触上她的眼神,她却能感觉到,她的平静,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对她咄咄逼人,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宋秋月见他们都到了,嘴角微微含笑,“来了。”
萧锦琛有些生气而沙哑的责问,“妈,为什么放弃治疗?为什么要瞒着我?”
宋秋月看着儿子焦急而满怀担忧的眼神,她微微笑道,“这是妈妈的决定,妈总有权利决定自已的生死吧!”
“谁说要你死的?我不要你死。”萧锦琛眼眶湿润,似有泪痕。
林悠悠看着心抽痛,她心疼他,心疼他即将失去最爱的亲人,可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宋秋月微微抬眸,望向林悠悠,朝萧锦琛道,“锦琛啊!你先带小宸出去一下,我和悠悠谈一会儿话好吗?”
萧锦琛双手用力的握住床沿,显示着他情绪起伏强烈,他在内疚,内疚自已竟然错失了治疗母亲最好的时机。
“还有,去联系一下宇凡吧!让他回来吧!我还有些话想要跟他说。”宋秋月朝萧锦琛恳求道。
萧锦琛叹了一声道,“已经联系了他在美国的朋友,一有消息他们就会马上通知他。”
宋秋月听着,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好,我会等他回来。”
萧锦琛望了一眼林悠悠,眼神里有些担忧,林悠悠朝他眨了眨眼,让他不用担心,她已经放下一切怨恨了。
萧锦琛带着小宸推门离开,林悠悠由着床上宋秋月打量着,而她微微垂着眸,内心有些挣扎。
“悠悠,首先我要对你说的,是一句道歉,是一句对不起,是我让你失去了父亲,也让你通失了母亲,是我让你的人生变得不幸。”宋秋月沉静的说,眼神是真诚的自责与愧疚。
林悠悠吸了吸鼻子,沙哑道,“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你知道这样让锦琛有多难受吗?”
“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也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只是我愧对了很多人,锦琛,宇凡,你和你的孩子。”
林悠悠的眼眶有些湿润,在来的路上,她还曾经想过,再次见到宋秋月,会不会真得能消除一切怨恨,她以为这很难做到,可此刻,她真得对她没有怨恨了,她是一个即可恨又可怜的女人。
“悠悠,请你别怪你父亲,他是一个好人,他的心从来就没有背叛你的母亲,我欠他们的,这辈子不可能还了,只有等到下辈子,下辈子让我做牛做马的偿还给他们。”宋秋月的神情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她喃喃自语的世界里。
林悠悠有些担心的走近了她,看着她凹陷的眼敛,帽沿旁边已经掉落的头发,她的心涌起一阵莫名的难受。
“悠悠,请你别恨宇凡,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今后需要你,你们是最亲的亲人,替我好好照顾他好吗?”宋秋月目露哀求的看着林悠悠。
林悠悠哽咽了的望着她,轻轻的点点头,“好,我会照顾他。”
宋秋月的目光不由落在她微微突起的肚子上,有些难过道,“可惜,我是等不到我第二个孙子出世了。”
“是个女孩。”林悠悠低头柔声道。
宋秋月的面容泛着温柔的光芒,她指了指旁边抽屉里道,“那里有我一抬录影机,那里有我对宇凡想要说的话,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回来,你一会儿记得拿着,等他回来,就给他看。”
林悠悠点点头应了一声,“好。”
“悠悠,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以前对你说得那些话,你都忘记吧!你妈也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
“我知道。”林悠悠想起妈妈的容颜,当时她也是很瘦,很憔悴。
“你爱锦琛我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把事情装在心里的人,以后多陪陪他,照顾他,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说完,宋秋月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整张脸苍白如纸。
林悠悠的内心隐隐抽痛着,眼泪早已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她有些急捉的抹了一下眼泪道,“我叫医生过来。”
门外,萧锦琛和医生已经进来了,医生立即对宋秋月进行一番抢救,林悠悠抱着小宸等在门外,只见又有几个医生进去了,仅仅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萧锦琛再从病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是一片沉痛与哀恸,林悠悠的心跟着一抽,她知道,宋秋月离开了。
她说什么安慰他,他有些茫然的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和小宸一起搂进了怀里,紧紧的,小宸一双大眼睛也泪眼汪汪的,他搂着父亲的肩膀,将小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林悠悠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腰,静静的和他一起承受此刻的伤痛。
稍晚的时候,萧老爷子来了,他去了停尸间看了宋秋月一眼,出来的时候,表情沉痛惋惜,连叹了几声,他的目光看向林悠悠的时候,林悠悠有些愧疚的没敢去看他。
“孩子,爷爷没怪你们家,你还是我的孙媳妇。”萧老爷子安慰道。、林悠悠感激的抬起头,此刻,她对这个老人,只有一腔的亲切,还有歉然。
“你要注意身体,你还怀着我的曾孙呢!”萧老爷子临走时劝了一声,离开了。
萧锦琛让司机送林悠悠先回别墅,而他则留在医院处理宋秋月的后事,零晨时分他才疲倦的回来,小宸还未醒,林悠悠让萧锦琛去客房睡,不要吵醒他。
萧锦琛在客房躺下,林悠悠一时没有离开,侧躺在他的身边,萧锦琛蜷缩到她的胸前,像个累了的孩子,林悠悠抱着他,轻吻他的发丝,由着他汲取她的温暖。
林悠悠让请来的保姆煮了饭菜,萧锦琛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她担心饿坏了。
中午的时候,萧锦琛下来了,穿着黑色的衬衫,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劲瘦了,眼窝有些黑影,看来没有休息好,林悠悠心疼的看着他,“过来吃点东西吧!”
“小宸呢?”
“刚才萧老爷子让司机过来接他,让他去他那里玩一天。”
“陪我吃点。”萧锦琛拉着她道。
林悠悠点点头,她吃过了,一个劲的往他的碗里夹菜,萧锦琛还是吃得不多,下午,他出去了一趟,处理宋秋月下葬事宜,还有尽快联系在国外的萧宇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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