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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对于刘郎中这位救命恩人恩人,他一直都是感激涕零,发誓要报答他的恩德!可遗憾的是,在他们被抓到这里之后不到十天的时候,刘郎中为了救一个腿抽筋溺水的人,弄洒了半筛子金沙。被打手们乱棍活活打杀!
叶飞和刘郎中干得不是一个活计,所以等他知道这个消息时,老人已经断气了很久,尸体也被扔进了后山的深渊里!
叶飞对老人的死非常伤心无比愤怒。可他还是把这股怒气忍了下来,在白天干活时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实力单薄,冲动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不怕死,只怕死得没有价值!如果是为了救刘郎中而死,他死得其所,慨然上前。可是恩人已经去了,他还要为老人家报仇,不能这样死!
刘郎中死了之后的每个夜里,叶飞都会恨得牙根痒痒,无法入眠。他发誓一定要为曾在他受伤病危时救了他一命的恩人报仇雪恨!
这天晚上,夜已经很深了,叶飞又睡不着。他翻了一个身,天生狼一般的夜眼在黑暗中幽幽闪烁。
他一直都在谋划如何为刘郎中报仇,如何逃离这个鬼地方去黄金滩。。。报仇第一,自由第二。
许久之后,叶飞慢慢闭上了眼睛,渐渐沉入了梦乡。梦里,叶飞梦见自己回到了前生,健健康康的和父母弟弟妹妹生活;梦见他为刘郎中报了仇,逃出了海儿沟;梦见他挖出那埋藏在刘郎中家里的弩箭和刀枪。。。
月光透过简陋工棚没有阻隔的窗户,照射在英俊少年稚嫩又带着沧桑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迷蒙的光晕。。。
。。。“哐——哐!”
叶飞被锣声惊醒,从黑暗中爬起身来。又到了干活的时间。
房间里突然有了光亮。却不是点了灯,也不是亮了天,而是工棚的外面点起了火把。
叶飞急忙穿好了破衣烂衫,已经入秋了,天色已经很冷。尤其是这早上,更是冷得厉害。
“真他妈的冷!”
“冻死人了。”
工棚里其他的人都抱怨着,可是也都快手快叫的穿着衣服。生怕一会儿要是出去晚了,给打手们抽一顿鞭子!
叶飞动作最快,率先跑出了工棚。工棚在一个大院子里,院子南面是伙房,伙房的门前现在已经燃起了火把,热气腾腾。
旁边的工棚里也有人跑了出来。叶飞他们赶紧加快脚步跑到伙房前,领了一碗稀得见底淡出鸟来的白菜汤,两个高粱面的饼子。
在叶飞的印象里,这样的东西都不如囚犯吃得好。高粱面最不易消化,就算是在旧社会,一般都是地主家喂牲口才用这东西。他来这之前的日子也过得苦,却也没吃过这玩意儿。
可是现在,如果他要是从工棚里出来晚了,就连这个都没得吃。只能饿着肚子干活儿!他来的第一天就有过这样的遭遇!
人要是饿极了,吃什么都香。而且就算是不香不好吃,叶飞也会闭着眼睛勉强自己吃下去——只有保持好的体力,他才有机会完成心中的计划。
飞快的吃完了早饭,叶飞随着其他人出了大院子向南走,去河边干活儿。
叶飞他们干活的地方,在海儿河的边上。海儿河里,还有岸边,都是金沙矿。
出淘金工大院,向南直行不过里余,就是海儿河。海儿河再向前河对岸是一条山脉,同样的,大院的北面远处也是一条山脉。这个地方就在两条山脉之间,如同一道深沟。而这道深沟中有一条海儿河延绵而过,所以便有了海儿沟这个地名。
叶飞干的活不是下河淘金,而是稍微轻点也舒服些的活儿:拉矿。就是用独轮小车从矿坑里把金矿装上,然后运到加工的地方进行粉碎,供给淘金工下河筛淘。
这个活儿说是轻点舒服点,也只是相对其他工作而言。实际上也是一天脚不沾地,累得要死。而且动作稍微慢点,就有打手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或者皮鞭子抽打。
叶飞刚刚的动作稍慢了一些,就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他这个人很记仇,记忆里还非常得好。谁打过他,打了多少下,他都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就像他的恩人还有他和兄弟的亲人是给谁打死的,绝对不会记错一个人!
“你妈妈的,等老子病好了,看怎么收拾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都给你们先记着!”叶飞心里腹诽不已,面上却依旧是麻木老实的神情,看起来和其他苦役一般无二。
这只是表象,如果有哪个人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叶飞的眼睛总在四处偷偷的瞄。他偷偷观望的眼神儿比较隐秘,如果不是仔细看,绝对没法发现。
他正在一边干活,一边观察着能够观察到的一切,并且,将一些有用的信息储存在脑海之中,便于以后行动的时候应用。
通过这阶段的观察,颜祥道发现:这海儿沟金场南面是宽阔的海儿河,河边是用来筛金的场所,向里百十米的地方,是用铁柱和铁丝网构成高出河面两米多深入河底的一道障碍,防止外人闯入里面的人逃跑。
这道障碍延绵至河岸上,与高墙连接起来,将整个矿场都与外界相隔绝。而且,整个金场外围都有碉堡暗哨,守卫森严。而内里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站岗的人多得要命。想要逃脱或者潜入这里,恐怕十分的困难!
困难几乎是一定的!要不困难,这里天天都有大量金沙产出,还不早就被人抢盗了去!现今这个年月,敢做这抢夺盗取,甚至杀人越货的人多不胜数,可这海儿沟金矿偌大一块肥肉却安然无恙,还不就是因为这里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吗?
叶飞对这些都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不能因为困难,他就在这鬼地方当牛做马一辈子吧!如果真要是这样,他还不如干脆一头撞死,也得个清净悠闲。
很多时候,叶飞都是那种宁可站着死,不会跪着生的犟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