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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钟九废话不多说,当下立刻数了起来,没有给人准备的时间。
“有没有搞错,当我是变戏法的!”秦挽依咕哝一声,却也知道钟九不会开玩笑,三下五除二,噌的一声,轰然自木桶中站了起来。
“二。”屏风外边,又传来钟九的魔音。
秦挽依手忙脚乱地爬出木桶,连擦干这一步都省了,即刻披上睡袍,腰间一系,瞬间,身上的积水,浸透了睡袍。
“三……”
“好了好了。”秦挽依打断魔音,从屏风后边匆匆忙忙转出,“到底什么急事,快说。”
钟九觑了一眼秦挽依,略微挑眉。
秦挽依下意识环胸后,才想着自己是否哪里有问题,睡袍湿了大半,里边的肌肤,若隐若现,她催促了一声:“看什么看,快说。”
钟九不疾不徐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信封,上边写着家姐挽依亲启,这等娟秀小巧的字迹,不是出自秦素月还有谁。
“这是我妹妹给我寄来的信?”秦挽依喜出望外,双目炯炯有神,说着就要过来抢。
眼见着手指快要触到信封,哪知钟九重新将信封收在袖中,让她靠近不得。
“这是我的信。”秦挽依拽着钟九的衣袖,想要偷拿,可惜他的袖子仿佛密不透风一样。
“不急,我看你还是先顾好眼下的自己吧,省的又诬陷我趁人之危。”钟九坐着的高度,正好与秦挽依的胸口齐平,秦挽依整个人又黏在他身上抢信封,他好巧不巧就看到了秦挽依忌讳事情。
话音才落,秦挽依只觉得自己的睡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很透,胸口湿了大片,凸起的胸脯,挺翘而起,她慌忙捂着胸口,离钟九远远的,不去谈论尴尬的事情,反正这都成了正常的话题。
“你怎么能私藏我的信呢!”秦挽依非常的不悦,明明是寄给她的信,怎么到了钟九的手中
“私藏?”钟九仿若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般,“我这才收到,便赶来给你,还等了你半天,被你辱骂不止,居然还变本加厉,说我私藏?”
秦挽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低垂着头,咬着嘴唇嘀咕道:“我不是有意的。”
“也罢,往后,这些信件,我不管就是,你收到也行,丢了也罢,我是不会再管了。”钟九含着怨气,“我也省了让黑鹰前去收取。”
秦挽依拽着钟九的衣袖,撒娇道:“九九,我错了,我不是有意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你……”
“别,我可担当不起。”钟九拂开秦挽依,面带清冷之色,彷如药王谷初见时的他,“你还是离我远一点,这样,我们也不至于产生什么误会,让彼此难堪。”
秦挽依死皮赖脸地继续揪住钟九:“没,绝对不是误会,纯属是我出现幻觉,脑袋被热气熏晕了,才会语无伦次,九九,你就原谅我吧。”
“你如此诚心诚意,我也不能无情无义,毕竟我们是师兄妹,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钟九终于退了一步。
“你说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秦挽依一副万事都能商量,只要把信封给她就行。
“还记得欠我一个赌约吗?”钟九直奔主题。
顿时,秦挽依松手,左看看,右望望,食指对着食指:“我们有打过赌吗?”
“看来挽依的诚心不够,那我也无可奈何了。”说罢,钟九作势要走,对她失望透顶。
“等等,我记起了,记起来了。”秦挽依拼命抓住那片洁白的衣角,仿佛是最后的浮木。
此话一出,钟九也不急着走了:“说吧,我等着。”
这简直是有预谋的,抓着她的软肋,逼她就犯,屈于他的淫威之下。
“这事说起来有点玄乎,只能说我不是秦挽依,但又是如假包换的秦挽依?”
钟九微微蹙眉,仿佛听不懂秦挽依在说什么。
“我差点葬身火海,你应该多少知道的吧,这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那次之后,我的脑海里,少了一个人的一部分记忆,多了另一个人的一部分记忆。”秦挽依说的半真半假,不会和盘托出,但也没有天马行空的胡乱编造。
钟九听得越发沉默,双眸凝滞,似乎真的在想这事的可能性,而不是直接否认。
“至于师承何人……”秦挽依想着两个世界,交接在一起的可能性为零,“我也不想欺骗你,即便我将他们的名字一一说出,但在大兴朝,你也找不到他们的存在。”
钟九靠着椅背,转动扳指:“你说的,的确很玄,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不能让人全信。”
“什么意思?我对你已经很坦白了。”秦挽依说的有点心虚,但表情很真诚。
“坦白不坦白,你我心里有数。”钟九的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构造,怎么就能分辨得出真真假假,她连自己都快欺骗过去了。
秦挽依可怜兮兮地伸出双手:“那我的信呢?”
“信,我自然能给你,但是……”秦挽依的心,本来一飞冲天,却被但是两个字打回原地,她听钟九道,“鉴于你不够坦诚,我也只能给你一半。”
“什么叫一半?难道你要将信一撕为二?”秦挽依尖叫道。
钟九颔首:“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可以这样,我哪里不坦诚了,我能说的不能说的,差不多都已经交代了。”秦挽依为自己的权利进行争辩。
“差不多?”钟九耳尖地抓住重点,“那就是还不是全部了?”
“这……”秦挽依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能够清醒一点,都这个节骨眼了,居然还说猪话。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钟九手里重新捏着信封,静静等候,像是笃定了秦挽依会顺着他的意思走。
“即便我说了,也无济于事,我还是我,还是相府嫡女秦挽依,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秦挽依蹙着眉头,被人胁迫的滋味很难受,“而且,你又不是值得让我托付性命的人,我怎么对你毫不保留地说出?”
说完,她一怔,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钟九的手,也是不自觉一顿:“也对,那么,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马上把信给你。”
“真的?”秦挽依屡次遭受钟九设下的陷阱,这次,万分小心,不觉带着警惕之色,“什么条件?”
“手术前一晚,你要陪我一夜。”
钟九说的云淡风轻,却把秦挽依吓得不轻,她立刻双手环胸,直接摇头:“光天化日之下,什么叫陪你一夜,绝对不行!”
钟九抬手,在她轻轻额头一弹:“放心,绝对不是你自己脑袋中所想的会让你吃亏的事情,你对自己的安全,应该很有信心才对,我对自己的审美光,也很有自信。”
秦挽依摸着额头,恶声恶气:“你……”
“夜深了,就不打扰你了,早些歇息,我明日再来。”
钟九手腕一转,桌上仿佛有吸铁石一般,信封直接落在桌上,分毫没有偏离。
秦挽依怕钟九后悔一样,赶紧猛虎扑食,扑去抢信封,没有意外地抢到手,她正要向钟九炫耀,哪知他已经离开,远远地还传来一句话。
“别忘了答应我的条件。”
她捧着信封想了想,吼道:“喂,我还没有答……”
然而,钟九的身影,已经不在她的视线中。
“可恶!”秦挽依一边骂着,一边关上大门,反正到时候不认账,他还能强迫不成。
如是想着,她躺在床上,一个人偷偷看信。
屋子外边,钟九催动轮椅,来到院中。
此刻,有一抹高拔坚挺的身影,双手负后,仰首望天,只看背影,就透射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高贵气质,以及经历风霜的沉稳。
天空挂着一轮圆圆的明月,夜越黑,月越亮,人也越清晰。
听得车轮滚动的声音,钟彦凡兀自望月,没有转头。
“阿九,你说,这天上之月,只有那么一轮,可为何唯有药王谷的月,看着才有那么几分人情味呢?”
“六皇叔何以有此一说?”钟九行至钟彦凡身边停下,两人一站一坐,有着几分相同的气息,“这一路上,不该是无忧无虑自由逍遥才对吗?”
“阿九,这个称呼,能忘就忘吧,听着就感觉像是在讽刺我一样。”钟彦凡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有着一点调皮之态。
“哪里,只是羡慕大师姐夫这等来去无牵挂无事一身轻的日子罢了。”钟九立刻改了称呼,这在辈分上,还真是占了便宜。
“四处漂泊久了,也想在家里呆上一段时间,这儿的宁静和安定,是无法取代的。”钟彦凡望了一眼钟九,“你虽然替我背上了宿命的重任,可只要不靠近京都,不要卷入斗争,就能置身事外。”
“若是真能置身事外,大师姐夫又何必关心朝中大事?”
“你就不能偶尔装一下糊涂?”钟彦凡苦笑着摇头,“不过话说回来,都是钟家的子孙,身体里留着皇室的血液,眼见着他们闹事,能袖手旁观吗?”
“这次沽州一事,怕只是一个开始吧。”
两人一同望天,面带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