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雪花粥九

杀我三万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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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识我大姑?”我狐疑的看着任酮。

    任酮无所谓的点点头,“认识。所以她才让我给你带话,希望你能原谅她。”

    “不可能。”我一字一顿,逼视着任酮。

    任酮勾起一边嘴角,轻蔑的笑了笑,“我只是带话,并且答应帮她说几句好话。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你原不原谅她,想怎么报复她,和我没关系。”

    那就好。

    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不参与我家里的事情。

    任酮拍拍沙发背,姿势张狂的岔开两腿,“但科里的人不能帮你。”

    “只要你不挡着我就行。”

    任酮微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你是我的人,只要你听话就好。”

    他这话实在有歧义,我只是被迫帮他当引鬼的饵料而已,被他这么一说,就好似我们之间有亲密关系似的,别提多别扭了。

    那会儿在杜蘅飞家,他就这么说,但因为我着急离开,所以没放在心上。

    这回他又这么说,弄的我浑身不对劲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舔了舔嘴唇,委婉的提醒他,“我只是帮你做事儿。”

    “是我的人。”他强硬的强调着。

    随后,他指指沙发,又指指电视,“我的房子,我的沙发,我的电视。”他停顿下来,指了我一下,“我的人。”

    嘿!

    敢情他把我当成沙发之类的死物了,觉得我进了他的家,就该属于他了,就必须听他指挥。要放古代,那我在他眼里,肯定就是签死契的长工。

    他可真是个占有欲强盛的怪胎。

    这是病,是神经病,是偏执强迫症。

    这得治!

    但看他那病入膏肓的样儿,估计治不好了。

    我腾然想到苗如兰,想到苗如兰见到任酮时,那既哀伤留恋又慌张无措的模样。

    难道,苗如兰离开任酮,是因为受不了任酮这病态的掌控欲?

    有可能。

    还真有可能。

    一般人受不了这样的,一边儿掌控,一边儿还不拿对方当人看。

    生活在这种人身边,就算爱的再深,也十分煎熬。

    可怜的苗如兰,怎么会爱上这么个病态怪胎呢。

    任酮眼冒寒光,警告我,“我说最后一遍,别瞎猜你不该猜的事情。”

    我赶忙点头,阳奉阴违的应了一声,继续偷偷猜测着他的事情。

    任酮突然伸手,用力揉了把我的脑袋,像是揉弄狗毛似的。揉完,他又嫌弃的一把推开我,推的我朝后一仰,差点儿倒翻下沙发。

    “你干嘛啊你!”我怒了。

    任酮说:“明天去剪剪头发。”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着刚才揉我头发的那只手,就好似我头发有脏东西沾到他手上似的。

    神经病!

    我每天都洗头,头发上香喷喷的,根本不脏!

    转过天一大早,他就逼着我去剪头发。

    这才六点多,小鸟儿刚起来吃早饭,太阳还带着懒劲儿,理发店的门根本不可能这么早就开。

    等他说下一句话,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早就逼着我下去,原来他想让我排队替他去买奶黄包。

    我一口火上来,直接气饱了。

    气哼哼的出了门,等到了电梯前,我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我挣扎了一会儿,决定劳累一下腿脚,从楼梯走下去。

    反正就九层,我走的快一点儿,不用几分钟,就能到楼下。

    杜蘅飞真是阴魂不散,在我走到第七层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下一层楼梯上,一边仰头笑看着我,一边慢腾腾朝上走。

    他的脚步很轻,却像是踩在我心脏上似的,让我神经紧绷起来。

    我掉头就想跑,杜蘅飞猛的窜到我身后,搂住我的肩膀,“早啊,宁彩。”

    我用力扭了下肩膀,没扭动。

    “这么早出去,难道是去给任酮买奶黄包?”杜蘅飞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却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喜悦,只感受到恐惧,透心凉的恐惧。

    撑着胆子,我回答,“是,去给任酮买奶黄包。你放开我,他在家等着我。”

    杜蘅飞笑着弹了下我的额头,姿态亲昵的就好似我们是情侣似的。

    他说:“我正好也去买早饭,我们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拒绝他。

    杜蘅飞松开手,双手松松的抱在胸前,好笑的看着我,“被昨天的事情吓到了?”

    我没表态,僵硬的看着他。

    杜蘅飞逗弄似的,朝我挤挤左眼,“你怎么这么胆小。你加入特殊案件调查科,以后会见到很多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胆小呢。”

    我胆儿不小,是你太恐怖了。

    我宁愿一下见一万个章和贵,也不愿意见一个你。

    杜蘅飞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大人大量放我一马的模样,“好了,既然你这么不想见我,那我,只好离开了。”

    紧接着,他摆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很伤心,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我一直僵硬着,直到他离开好一会儿,手脚才恢复灵活。

    活动了一下腿脚,我撒着欢儿的朝下冲,一下迈四个楼梯,恨不能直接从楼顶跳到楼梯下。

    冲到一楼的时候,迎面碰见露娜。

    我一个刹车不及,差点儿撞到她身上。幸亏我在撞上的瞬间,朝左歪了一下,结果只是我自己摔了一跤。

    虽然摔的不疼,但也不好受,右胳膊麻的厉害。

    露娜很愤怒,声音尖利的像是刀子,刺的我耳膜阵阵发疼。

    “又是你这个扫地的,你道歉,你给我道歉。我要投诉你,我要去物业投诉你!”她声音虽然尖锐,表情刻薄倨傲,但却不是个会骂脏话的,都气成这样儿了,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

    我诡异的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我不是扫地的,我是新搬来的住户。”我诚恳解释。

    露娜不信,鄙夷的哼了一声,“住户?哪层的?别骗我了,这里的房价,你干一辈子都买不了一个洗手间。”

    “我真是住户。”

    露娜朝我面前走了两步,突然“咦”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她猛的出手,翻出我衣服的后领,细细看了几秒钟。

    我挣脱开之后,她拉下墨镜,上下审视了我一会儿,目光里的鄙夷渐渐消失不见。

    她态度转变的极快,突然扯开笑脸,亲切的摆摆手,“你下次可小心点儿,撞着我没事儿,要是摔着了,那可就不好了。行了,你忙吧,有空儿找我玩,我住十二楼一二一。”

    说完,她扭着屁股朝前走,进电梯之后,还冲我友善的笑了笑。

    我也朝她笑了笑,觉得她真莫名其妙。

    等到了买奶黄包的地方,我才反应过来,她是看到了我衣服后面的商标,所以才改变了对我的态度。

    这衣服是我从衣柜拿的,是路峰放在这里的衣服。我昨天买的还没干,所以从衣柜里找了这套花里胡俏的休闲服穿。

    衣服我觉得挺难看,又是金色又是蓝色,裤裆那块儿下垂的厉害,还有个深紫色的补丁,看着和拉了一裤裆似的。

    但看露娜那表情,估计这衣服是价值不菲的名牌。

    我知道的男装奢侈品牌有限,而且都是中老年穿的,我爸当时喜欢的风格。我以前没见过这个衣服的牌子,倒是见过类似的衣服,都是些得瑟小男孩穿的,一看就是走的非主流风格。

    摸了摸衣服后面标牌的位置,我想着回去要剪掉它,要不然容易磨脖子。可我又想想,觉得以后再也不会穿,就止住了剪掉商标的念头。

    排着队,我闲着没事儿,就左想右想。

    这露娜虽然以衣取人,但相对很多人来说,实在是单纯,情绪实在外放的厉害。她穿的像是路边站街的,但却没有脏话,应该有过良好的家教。

    可惜她品位不佳,又极为看不起低阶层的人,所以估计会很招人厌恶。

    是个有趣儿的人。

    我有点儿喜欢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