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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寝宫里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等在外面的淋得落汤鸡一样的三个男人松了口气,想进去,却又怕带进去冷气凉风,只是焦急地等着太医传出消息。
这时,雨停了,转眼间黑云散尽,阳光射了下来。
内务的官员并一群宫男都面面相觑,眼里都是诧异,但谁也没说出来。
这是吉是凶,龙逸泽心里也没了底。
终于,门开了,最先出来的衣胜雪,他直接走到湘子叶的身前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又对三个人使了个眼色,走到旁边的屋子,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大人孩子可平安?”龙逸泽急急地问。
衣胜雪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到底怎么了?快说!”萧幕锦不耐烦地道。
衣胜雪凝重地开了口:“是男孩。”
湘子叶闻听一愣:“怎么可能?”
其它人也是面露疑色。
湘子叶继续喃喃地道:“凤族之后全是女主,自开国之君起,历经千年,一向如此。”
“怎么办?”衣胜雪问。
也不知他在问谁,反正看起来,他是没主意了。
“一共有几个人知道?萧幕锦你去将门外的人用赏钱打发了,然后告诉内务官召告天下,云楚国又一位皇子诞生,屋子里的人先不许他们出来。”湘子叶未说话,龙逸泽突然吩咐道。
萧幕锦未说话,转身便走。
“屋子里有几人?”湘子叶问衣胜雪。
“一位太医,还有吉儿的奶娘,还有水灵。共三个外人。”衣胜雪道:“出来之前我便吩咐水灵拖住那两人,他们也是吓得有些傻了。”衣胜雪简单地道。
半晌未出声的龙逸飞突然道:“这凤族之后,为何都生女婴?”
“这便是凤族。”
“什么意思?难道娘子不是凤族之后?”龙逸泽声音很小,犹豫着说了出来。
这也是每个人的想法。
“不可能,世上如无关系,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而且她的血破了诅咒,这只有凤族才能办得到。再说,太子印及先皇留下的信物也都在。”湘子叶抚得长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亦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难道今日的异相应在这上面?”龙逸泽皱着眉道。
“若我说,这异相也不用管它,现在我们应该去瞧瞧皇上才是。这会儿她定也是受惊不小。”龙逸飞道。
湘子叶点头:“好,唯今之计,只能是牺牲那太医与奶娘了。这件事千万不能传出去。你们三人,我要分配你们任务。现在云楚国新立两载,百姓再经不起折腾。若被有人之人传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都面露凝重,加了小心。
半个时辰后,寝宫里。
云若水半睡半醒,水灵陪在一边。
四个男人都围在床边,盯着那个睁着眼睛的小人儿,婴儿不哭也不睡,头发乌黑,皮肤粉嘟嘟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紫,好像能看见的样子,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衣胜雪瞧着他,叹了口气,这个是他的儿子,但他的出生却直接带着煞气。
那太医和奶娘已被隔离起来,由龙四守着。
能不能留下他们的性命,还是个未知。
云若水翻了个身,看见他们都在床边,她欲起身,衣胜雪探身扶她起来,靠着软枕。
水灵端上滋补的汤水上前递了给她。
云若水瞧着摇摇头,她伸手抚着婴儿的小脸儿,满脸的慈爱,婴儿像是感受到了,张开嘴哭了起来。
“小姐,他是饿了吧。”水灵将婴儿抱起来送到云若水怀里。
云若水摇摇头,面露难色,不知什么原因,她根本没有奶水。
“我去把赤霞找来,她刚生产两个月。”水灵道。
“等一下。让那奶娘过来吧。”云若水叹了口气道。
发生的事情,她虽是无力闭着眼睛,但都知道了,他们做的同她想做的也是一样。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人最先能想到的便是隐藏。没办法,说是自私也好,说是为国也好。总之,这事不能传出去。
“合适吗?”龙逸泽出声询问。
“她不会害婴儿的。”
本来起好的名字现在都用不上了。
水灵出去了,屋子里一片寂静,婴儿也不哭了,静静地等着,小嘴儿时不时的动动。
衣胜雪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很是小心翼翼,边轻轻晃着边道:“小家伙,你给我们出了个大大的难题,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要我说,也不是什么难题。我们一直把他当女孩子养着就成了,他无论长得像谁,扮起女孩都会像的。”龙逸飞出声道。
衣胜雪忙里偷闲地瞪了他一眼。龙逸飞很不服气:“你比娘子长得都像女人,你不知道吗?”
“别说了。”龙逸泽开口道:“只是宫里人多,便是那些宫男,你们怎么能防他们走露消息?”
“就让水灵贴身养他吧。水灵做事很稳妥,我们可以放心。”萧幕锦开口道。
“宰相如何想的,你们可是清楚,如果他因此怀疑娘子的身份,那么这些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萧幕锦问道。
“刚才你不在的时候,他分析了,结论娘子是凤族的后代。”龙逸飞告诉他。
云若水如水的眸子黯淡下去,叹了口气:“他确定,你们确定我是凤族的后代吗?”
“如你不是,难道凤栖栖才是吗?你问问你自己,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不足以说明吗?你便是真正的凤族,要不你何以无师自通地破解两族的千年诅咒?”龙逸泽开了口。
“可是,这个婴儿的出生本身不就说明了我不是凤族之后吗?”云若水道。
“也许这是天意也说不定,因为你,千年的诅咒不是破了吗,我们四后一皇不也是破了千年的祖制吗?所以,那凤血凤族的传说也许一遭被我们打破了。”衣胜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从开始到现在,他脸上才见一丝放松。
“你们何必想这么多,让我说,不行我们就把国库的金子都运走,然后找个隐蔽的地方过日子,这个皇后皇上的,约束多多,要不是你们,我才不要留在这里呢。”龙逸飞伸着懒腰道:“不让拿金子也可以,娘子,你还怕我们四个男人养不活你和孩子吗?也许那样的乐趣比现在还多呢。”
“你就这句话还算有用。”萧幕锦冷冷地道。
其它男人没说话,但显然不反对。
云若水看了看他们,弱弱地笑了:“只怕我们想找个隐蔽的地方都找不到,我们会被当成窃国者被追杀、处决的,便是侥幸能逃走,难道要躲藏一辈子吗?而且,这个江山是我们辛苦打下的,把它交给谁,你们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