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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万道，旋空
“你阻拦不住我。”月乾终于将目光移到清雅身上，无视萦绕着冰雪灵气的冰弓玄箭，淡淡说道。
清雅没有说话，琉璃美眸静静地盯着那气势惊人的月乾，没有泛出丝毫涟漪，拉着弓弦的纤细玉手稳如泰山，搭在冰弓之上的晶箭锐利难当，仿佛下一刻，便要破弦而出！
月乾嘴唇努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眼前着秀目平静的白衣少女，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明白，这沉默，并不代表怯懦，反而是一种无比坚定的决然。
无论生死，她都会尽力一搏。
而自己虽然气势惊人，但身上的伤势月乾自己很清楚。在那恐怖的爆炸能量之中强行使用瞬移，全身心与剧烈波动的空间融合，令自己身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此时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倘若不是外面的那层稀世护甲抵挡一部分，恐怕自己现在的下场，也比绝无神好不了多少。
所以即使对面只是一个战皇实力的少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人，是隐藏家族中可以与宁风月方华等并肩的奇女子，而且宁苍对其极为重视，更重要的是，她此刻手持冰弓玄箭！
寻常战皇乃至战宗，纵使现在已是残破之躯，但月乾仍有把握取胜。但若那人手持上古兵器谱排名第四的冰弓玄箭，他实在是没有十足把握，弄不好立功不成，还会将自己性命搭上。
而面对战尊强者，纵使以林清雅的高傲，也不得不谨慎为之。
所以局面僵持了下去，两边都沉默不言。
而这种僵持，无疑对某一方，尤为有利。
“女孩子家家，老老实实相夫教子便好，舞刀弄棒地……实在有失仪态！”
空间之中忽地传来一阵苍老阴冷的话语，让在场三人皆是一怔。清雅琉璃美眸微凝，忽地娇躯瞬转，冰弓玄箭对准身后瞬然松弦！
“呋！”
一支萦绕着冰雪灵气的晶莹箭羽划破天际，冻结空间，直向身后爆射而去，不远处涓涓细流的池水即刻冻结，方圆百里被寒霜冻结，化为一片恐怖的冰霜世界！
而那处空间之中，一支苍老却有力的手，缓缓伸出，将那支恐怖至极的箭羽握在手中，用力一掐，晶莹箭羽化为碎片，星星点点地向远处飘散，与此同时，那手的主人也从空间之中缓缓走出，连带着，另外一名老者也与之并列而出。
两名看似普通的老者站在原地，淡淡地望向林清雅，没有说半句话，只是这般静静地站着，却仿若有万千山岳压在心头，让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清雅倾城花颜略显苍白，但却没有丝毫惧色，手中冰弓玄箭再度拉张，盈满而发！一拉再拉，转瞬间数十道冰晶箭羽骤然而出，径直向前方那几乎是不可战胜的敌人射去！
宁苍神色漠然，缓缓伸出仿若树根般苍老的手。手掌微掌，一道无形墙壁无由而生，挡在两人身前！
冰晶箭羽仿若子弹般接连不断地射在那虚空墙壁之上，令那墙壁都发出阵阵激荡之声，中心被冰晶箭羽攻击的地方，映现出一片冰霜白雾，却是连空间凝成的物体，也被冻结了起来。
“哐啷！”
最后一支冰晶羽箭爆射而出，那宁苍所构制的虚空墙壁，应声而碎，化为无数碎片，翻滚着跌落地面，消失无踪。
再度出手，接下那最后一支箭羽，猛然掐碎，宁苍缓缓抬头望向前方的白衣女子，神色稍有复杂。
“短短一瞬，能运使冰弓连发百箭，持续攻击一个点，方向角度力道没有丝毫差错。宁家主，你这位孙媳妇，可是了不得呢。”方云山对宁苍轻笑说道，看向清雅的眼神也不掩饰其赞赏之意。
“能做到与千幻剑一般的蕴剑于体，此女对冰弓玄箭的领悟超乎凡人，似乎冰弓玄箭便是为此女而生。”宁苍感慨一声后，望着清雅身下那名瘫倒在地的黑衣青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可惜，此女尚需调教。”
虽然攻击没有收到太大功效，但清雅神色依旧不变，手持冰弓，守护在黑衣青年之旁，秀目谨慎地盯着方云山与宁苍。
一名战尊，两名战帝，这几乎是整个中天最顶尖的战力。身处如此困境，纵使清雅再如何蕙质兰心，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逃离。
但既然他在这里，那么自己便必须在这里。
清雅沉默无言，却用行动来证明了她的心志。
面对此情此意，瘫倒在地下的聂枫唯有一声苦笑。
“林清雅，放下冰弓。你若再动手，上官家将彻底消失！”宁苍抬目盯着清雅，阴冷出言道。
清雅那古井无波的眼眸终于泛出阵阵涟漪，但手中冰弓依旧被其拉开，冰晶箭羽倏然而现，搭在弓弦之上，散发着阵阵冰寒灵气。
“你……”见此，宁苍神色略显愠怒，眼眸微微眯起，手掌中恐怖天地元气激荡不止，似乎下一刻，便会发动雷霆一击。
“算了。”趴在地面的聂枫苦笑着，努动着虚弱的嘴唇，轻声吐出这两个字。
听得这道虚弱声响，清雅娇躯微动，却没有回应，依旧站立在原地，以冰弓与方云山和宁苍对峙。
忽然！一道身形骤然在清雅身后出现，而因为过度注意宁苍手掌的动作，清雅发觉却是慢了一步。
“哧！”
一道猛烈的掌刃，瞬然拍在清雅后脖之上！
意识渐渐迷离，冰弓玄箭化为一道流光汇入体内，清雅的娇躯也随之瘫软了下去。
抱住那瘫软的绝色佳人，那忽如其来的人眼眸泛起无尽贪婪与垂涎之意，但在抬起双眸的那一瞬，却是化为了恭敬与虔诚，向宁苍躬身行礼。
“卑职下手或许太重，伤了少主夫人，请家主责罚。”
“天绝，你立了大功，又何罪之有，之后我会重重地奖赏你。先将这丫头带下去好好看管，不要让她跑了！”宁苍对天绝点了点头，缓声道。
“是！”天绝躬身领命，双手托举起清雅娇躯，身形瞬闪，消失在了原地。
那倒在地面的聂枫眼眸怒睁，双臂撑立地面，挣扎着想起身追赶，却因腰椎处伤势太过严重，剧痛传入脑海使得那刚凝聚的气力尽数化为乌有，轰然倒地……
“呵呵，枫魔大人，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方云山看着眼前凄惨无比的聂枫，粲然轻笑，淡淡说道：“我说过我不插手，只要能走出中天城，便放过你。让你与中天各大门派相争，让你们两败俱伤。”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中天各门派死伤过半，你成为中天所有门派的仇敌，最后精疲力尽，连破坏破落天果也做不到。”方云山盯着那因剧痛而颤抖着身躯的黑衣男子，淡淡笑道：“我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巧妙呢？身为天下第一先生的你，可有想到这般结局？”
“呵呵呵……”那无力倒在地面的聂枫，忽然轻声笑了起来，因笑得太激烈，身躯却是比之前颤动得更为激烈。
“你笑什么？”方云山眉头紧皱，谨声道。
“还在……为前几次的口舌之争，落入下风，而耿耿于怀……隐藏方家的家主，也不过如此。”聂枫虚弱无力地轻声笑道。
虽然聂枫话语声音极小，但在两名战帝耳力面前，自然构不成阻碍。确切地听得聂枫这满是嘲讽意味的话语，方云山脸色铁青，身上战气勃然而起！荡尽四周风叶，扫遍八方烟尘。
前踏一步，再踏一步，方云山慢慢向那倒在地面的聂枫走去。
“成王败寇，聂枫你即使有天纵之才，但还是赢不了我！放心，我将破落天果取出后，不会杀你，但我会让你一辈子生不如死！在痛苦与折磨之中，度过你的后半生吧！”
听得这威迫感十足的话语，感觉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聂枫脸上依旧平静，只是眼中难掩几许担忧之色。清雅的状况究竟如何？
毕竟是宁家的孙媳妇，那叫天绝的应该不敢对她做什么……
聂枫脑中胡思乱想之时，方云山已然临于聂枫身前不过三尺，就欲向聂枫手指幽蓝之戒抓去。
就在此刻，忽然！一道悠然声音飘然响起！
一道绝美的冰蓝魅影，倏然出现在神色骇然的方云山身前，纯美迷人的脸庞清冷如霜，冰清玉洁的白皙肌肤毫无瑕疵，冰蓝长发仿若柳絮，散撒而开，将聂枫的身影在方云山眼中遮蔽而去。
湛蓝宝石美眸漠然地盯着方云山，冰蓝少女缓缓伸出一双犹如艺术品的纤纤玉手，对着那猝不及防的方云山，做了一个旋转的动作。
毫无情绪的清冷口中，淡淡吐出四字。
“万道，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