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第332章 情断、情起

北月流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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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月褪去,晨曦冉冉升起,哒哒马蹄声奔波了一夜,却丝毫没有减慢,也只有西域上好的千里马才能做到如此。

    外表极其普通的马车,里面却是与外表大相径庭。奢华的装饰叫人叹为观止,一桌一椅,一茶一壶尽显典雅,就连那铺在地上的毯子,都是用那整条九尾灵狐的皮毛所致,纵然是在初春寒冷季节,也能在其上取得一丝暖意。

    只不多本该纯洁无暇的毛发此时却沾染上了点点猩红,血迹早已凝固,泛着暗红色的幽光,乍一看去,身心冰冷。

    血迹边上,一张安详的睡颜突兀地躺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清瘦的身体。像是被无数利刃划破,血液横飞,却看不见裹在衣服内的伤口。

    鼻尖的呼吸如若有似无,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根本看不出她还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头顶的叹息声在彻响了一夜之后,仍然没有停顿的迹象,色彩艳丽的鬼面安静地躺在他脚边,似一个被人遗弃的玩物,述说着自身的可怜,却无人问津。

    一双白玉似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她冰冷的柔夷,拧了盆里温和的清水为她擦洗十指,将上面的血渍全都一一拭去。

    她讨厌血,更不喜欢脏,这一点他早已了然于心,对于她的一切,他从未忘记过,即使是在梦中。

    想象中,她的手该是温暖如虹,却不想比他还要冷上几分。

    “主子,我们现在去哪儿?”马车外,一道询问声轻柔地响起,若是雷岩等人在场,便能认出来,此人正是锦芳阁的老鸨。

    娇娘此时换下了一身绫罗绸缎,而是穿了一套宽大的男装,头顶亦是戴了斗笠,若不细看,确实很难发现。

    问话过后良久,车内却没有半点声响。

    直至将她的葱葱十指全都擦拭干净,無月才松开握着她的手。

    “一直朝北,去往杳无人烟之处!”

    “是!”娇娘虽然疑惑,却不会蠢到把它问出口,她的一切都是無月给的,所以她的命都是他的。

    或许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刻,私心便没有断过。

    应该说从她第二次踏入锦芳阁——他的地盘之时,他的心便再也无法平静过。

    人的欲望真的很可怕,他想要持续这种贪恋,直至梦醒的那一刻。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在他脑海中盘旋,如阴霾般,挥之不去。

    無月、只要你想,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抹去她的记忆,带着她飘零天下海角,执手浪迹天涯。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脊背无力地靠在马车璧山,黑眸轻轻地阖上,没有再睁开的打算。昨夜的她忽然起了高烧,照顾了她一夜,情况才总算平稳。

    疲惫不堪的無月此时却没有半点睡意,手中把玩着一只碧绿瓷瓶,发出清脆的叮咚音,应该是瓶内的东西发出的碰撞声没错。

    这声音犹如带着魔力,抚平了無月紧皱的眉头不说,同时也让躺着的人儿睡得更加安详。

    一室寂静,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那一年,她弹唱一曲凤求凰扣住了他心弦,自此空灵的心有了归属。

    那一月,她与他月下定情,而他站在她小院外等了了她一夜,碎了一地的痴心。

    那一日,她女扮男装前去蓝家求亲,却没有看见他独自求醉,情断锦芳..

    ————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若花怜,落在谁的指间..

    痛,好痛!

    安放在胸前的手突然轻微地拨弄了一下,指尖亦是颤动了几次。

    刚刚睡下的無月没有被这点异动吵醒,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就好似一个玩累了的孩子。或许只有梦中,他才能肆无忌惮地敞开自己的心事,再也不用担负起这么多的俗世纷扰。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往下低落,渗透进之前被划破的伤口中,引起一阵阵颤栗。

    门前的火炉中燃烧着无烟的雪碳,将原本彻骨的马车烧的异常暖和,却也不该如此炎热才是。与她大汗淋漓的身体呈对比的是她的脸蛋,惨白无血。

    “痛~痛~”低喃声终于呼唤出口,却没有唤醒身边沉睡的男子。

    露在衣袖外的手臂突然闪发着幽暗的灵光,细小的经脉在血液中若隐若现,就连颈部的经脉亦是如此。

    随着这些筋脉的膨胀,夜寒羽脸上的痛苦之色亦在加剧。双手不断地挥动,却没能抓住任何东西。

    此刻的她犹如身处严寒冰窖之中,那种冷、冻入骨髓,直逼心脏。身体各处此起彼伏地抽痛,逼得她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嗓子干的嘶哑,浑身的冰冷突然褪去,毫无预兆可言。随即熊熊烈火自丹田燃起,直至遍布整个身体。

    此时她皮肤上的经脉散发着艳丽的血红,才闪烁两秒,又转换成绚烂的紫色,刺耳的磨牙声自她口中溢出。

    黄、蓝、黑、紫、红,五色不断转换,她的身体也跟着在五种不同的环境中交替不停,唯一相似的一点,便是这些地方没一处是好受的。

    她想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无边的痛境之中,毫无反抗的能力。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她从未有过这种糟透了的感觉,那是..绝望!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阵身心欲裂的撕裂感才终于退去,身上的经脉已恢复了原状,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刚才的她已经从死亡边界走了一朝。

    紫眸悄然闪动,映入眼帘的是红纱锦帐,雕梁画栋。小小的一顶马车,居然也有人弄得这般华丽,难道是钱多了没地儿使吗?

    眨了眨微微发涩的双眸,夜寒羽撑着地面坐起,除了刚才的疼痛之外,身体竟然没有了半点不适。如果没记错,她之前应该被伤的不轻,尤其是雷鸣死之前那一瞬间爆破。

    她当初距离那么近,按理说不可能没有影响才是。

    当她想为自己检查一番时,才发现了靠在车壁上睡着了的無月。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脑海中闪过一张鬼面,那艳丽的色彩一晃而逝,等她想再抓住什么的时候,却如何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