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白玉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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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亲队伍回到方家,车子在距离方家大院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下,接着是一阵长达好几分钟的鞭炮声。沈予凡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见了方少凌的父母,也许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方家父母脸色红润,眉开眼笑。方父是个稳重的人,但在今天这样特别的日子,他和方母一样穿得颇为喜庆,喜上眉稍。方母脸上始终挂着笑,温柔的双眼笑成一道月牙。方家院子周围站满了亲戚好友。

    鞭炮的响声告一段落,一直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摄像工作车慢慢调头转了方向,院门前的人让开一条道,伴郎将车驶进方家大院,停在主屋门前。伴郎和伴娘分别下车为新人打开车门。

    方少凌绕到沈予凡的这一边,牵着她的手步入方家,在李嫂的陪伴下直接回方少凌的房间。根据习俗,方少凌房间的大床和床上用品全都换了新的,结实的红木大床上的四件套也是喜庆的大红色,房间靠墙的一侧还添置了一张精致的梳妆台,整个房间的布局似乎跟沈予凡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不一会儿,一群人浩浩荡荡先后涌进新郎和新娘的房间,这里摸摸那里看看,闪光灯又是对着新郞新娘闪个不停。沈予凡在人群中看见了正站在一起的雷嘉明和沈俊伟,便把他俩叫到她和方少凌跟前一起拍照。

    “恭喜舅舅、舅妈,祝舅舅和舅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雷嘉明落落大方地道喜,把沈予凡逗笑了。

    “谢谢明明!”沈予凡轻轻地拍拍他的脸蛋。

    “恭喜姑姑、姑丈!”沈俊伟也有样学样。

    紧接着,姐妹团和兄弟们也和一对新人一起在房间合影,又分别三三两两合照,整个房间热情洋溢、喜气洋洋。

    “好啦,你们全都先出去一下,新娘要换衣服给公公婆婆奉茶啦!”沈予凡闻言抬头,只见李嫂用红色脸盆端着一盆冒着烟的水走进房间。

    “少奶奶,这是用柚子树叶烧的水,您先擦擦身子,换套衣服再到大厅拜见公婆。”李嫂脸上洋溢着浓浓笑意。

    “好,谢谢李嫂!”

    待李嫂将水端进浴室,刘彩洁和园园便陪着沈予凡进去擦身换衣服。

    半个小时后,新娘子穿着一身鲜红的龙凤旗袍在李嫂和刘彩洁的搀扶下走下一楼。方父和方母已坐在面向主屋正门口的椅子上等着儿子和媳妇过去敬茶。

    在众人的围观下,方少凌和沈予凡先是拜过天地、拜过方家父母、再夫妻对拜,然后在李嫂的口令下双双跪在方父和方母跟前。

    “爸,请喝茶!”方少凌从李嫂端着的垫了一块红布的托盘上拿过茶杯,双手递向方父。

    “好。”方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是用以装珠宝手饰的红色小袋,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条粗长的金项链和一个颇有分量的金戒指,亲手为方少凌戴上。黄金项链和戒指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谢谢爸!”

    “妈,请喝茶!”

    “乖!”方母双手接过茶杯,也喝了一口,又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交到方少凌的手中。

    “谢谢妈!”

    “少奶奶,该你向公婆奉茶了。请老爷喝茶!”

    “请老爷喝茶!”沈予凡也像鹦鹉学舌一样从托盘端起茶杯,跪着给方家父母奉茶。

    “好!”方父笑着慢慢呷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继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包包,跟刚才拿给方少凌的那个不大一样。只见方父从包包里面取出两把钥匙放到沈予凡手中。“欢迎你加入我们方家,这是送给你的过门礼,是少凌陪你婆婆去选的,希望你会喜欢。”

    沈予凡不解地看向方少凌,感觉手中那两把钥匙一下子变得格外沉重。

    “刚刚我们坐的那辆花车是爸爸送给你的,快谢谢爸!”

    一旁站得比较近的人听了皆哇然,沈予凡这个当事人仍处于震惊当中,难以置信地向方父点头道谢。“谢谢老爷!”这才将车钥匙交给站在她身后的刘彩洁。

    “好啦,现在请安人喝茶!”

    “请安人喝茶!”沈予凡又从托盘上端起茶杯,双手呈到方母面前。

    “好!”方母乐呵呵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转身拿过放在一旁桌面上的盒子。盒子光是从外包装看就知道不失档次。方母将盒子平放到大腿上,慢慢掀开。

    “哇!”人群中又发出一阵惊叹。

    方母离座来到沈予凡跟前,这下她总算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那是一套黄金手饰,夺目的金光让人无法直视。

    “李嫂,来帮予凡戴上。”方母唤来李嫂,然后两人帮沈予凡戴上了整套黄金手饰,分别是一对龙凤手镯、一条项链、一对耳环和一对龙凤戒指。

    沈予凡只觉得自己心脏承受着无比的紧张,一动也不敢动。

    “戴好了。”听了李嫂的话,沈予凡连忙道谢,“谢谢安人!”

    在方家光是奉茶就花了一个小时,等奉茶终于完毕,沈予凡的双腿都酸软了。她的脖子上、手上、手指上都“挂”满了黄金,金光灿灿的,以致她连自由活动都有困难。等刘彩洁搀扶着她回到二楼的房间,沈予凡让方少凌帮着摘下部分的手饰,用红色的包包装好。

    “累吗?”方少凌来到沈予凡身边,她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

    “有一点。”事实上她心里的震惊远在疲累之上。“对了,那个……呃……”沈予凡欲言又止,“爱玲她也算是我们的媒人,我们按理也要给她封个红包。要是你没有给她的话,那我一会儿得给她补一个。”

    “呵呵……你这个新娘子当得真不规矩,到这个时候心里还容得下别的事情。”方少凌拍拍她的脸。“你刚才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我已经给过她媒人红包了,而且我敢肯定她一定会满意的。你别想太多,安心地当我的新娘子好了。”

    沈予凡笑着轻轻搥了方少凌一下。

    “少奶奶,”沈予凡听见敲门声,遂离开方少凌的肩膀,“夫人请你到一楼去拜祭方家的列祖列宗。”

    “好,谢谢李嫂!我现在就过去。”她在方少凌的搀扶下从床上站起来。

    在沈予凡拜祭方家祖先的同时,所有的宾客都已转移到后花园或楼顶去小坐,那里都已预先摆好了水果和茶点供大家消磨时间,等着晚些时候一起出发去酒店用晚餐。

    拜祭了祖先之后,沈予凡和方少凌回到房间,园园和刘彩洁为她换上金色的婚纱,又补了妆,五点半出发前往酒店婚宴现场。

    六点,花车到达酒店大堂门口。嘉宾签到台设在酒店一楼的大堂,大堂门口用心形花圈装饰,并且两旁都沿用着花篮,指引来宾沿路前往婚礼现场。签到台设在大堂的最中央,背景板则是一张被放大的婚纱照。

    刘彩洁为沈予凡挽着拖地的婚纱长裙陪同新郞新娘步入被精心布置过的大堂。一眼望去,十一个姐妹成一排站在签到台后,个个笑容可掬,清一色都身穿白色的婚纱小礼服,俨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这是沈爱玲出的主意,说结婚一生只有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办得体面些,还说一定要趁此敲方少凌一笔,所以伴娘的鹅黄色婚纱以及姐妹的白色婚纱小礼服全是靠沈爱玲向方少凌拉的“赞助”。

    嘉宾陆续进场,眼看时针即将指向七点,晚宴快要开始。方家以及沈家的家长一起进入会场。方少凌和沈予凡,还有姐妹们及兄弟们站在会场入口处,等着婚礼的主持发话。

    “各位来宾、方家、沈家的所有亲戚朋友!大家晚上好!”担任婚礼主持的是方少凌的表妹康慧嘉,她手握麦克风站在舞台上,用调皮而又不失庄重的腔调为婚礼拉开了序幕。

    台下掌声一片。

    “在座有刚下班赶过来的,也有不远千里坐公车、搭地铁、乘坐飞机前来婚礼现场的,各位辛苦了,我代表新郞和新娘感谢并热烈欢迎大家的到来!”

    这个时候,叫得最起劲的就数个性较活泼开朗的一帮年轻男女。

    “哇!看来虽然是舟车劳顿,大家仍不减热情啊!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有请今晚的主角,英俊潇洒的新郞我表哥方少凌和美丽动人的新娘也就是我表嫂沈予凡登场!”

    话音刚落,音乐响起,一行人沿着红地毯,一步步走向舞台。走在方少凌和沈予凡前面的是一对花童,分别是沈伟俊和方少凌他二姐的女儿区恬恬,两个年龄相仿的小朋友穿着小礼服,似乎比新郞和新娘更适合当今晚的主角。

    方少凌和沈予凡十指紧扣,走在这对花童身后,她的身后是长长的裙摆。然后是她的十一个“姐妹”及十一个“兄弟”。

    从入口到舞台才五十米左右的距离,但沈予凡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她多想就这样和方少凌手牵着手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天荒地老。

    从平地到舞台有一段小小的阶梯,方少凌体贴地环着沈予凡的腰一步步走上舞台,花童和兄弟姐妹们则依次入席。

    一对新人走上舞台,停在舞台的最中央,康慧嘉则站在新人的旁边。婚礼进行曲戛然而止,迅速切换至节奏轻快的纯音乐。

    “好啦,朋友们,新郎和新娘已经来到舞台的最中央,大家说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呢?”

    “Kiss!”

    “交换戒指!”

    “喝交杯酒!”

    台下的答案越来越多。

    “大家似乎早就帮新郞新娘策划好接下来要进行的程序了,”康慧嘉笑得花枝乱颤,“就让新郎新娘一次满足大家的三个愿望,好不好?”

    “好!”坐了一千人的会场,叫喊声和掌声的威力可想而知。

    “我们将这三个愿望排一下顺序,首先要做什么?”

    “交换戒指!”

    “回答正确!有请礼仪小姐呈上婚戒!”

    沈予凡右手中指上始终戴着方少凌送的求婚戒指,而下一刻,她和方少凌即将为彼此戴上结婚戒指。

    “请新郞为新娘戴上结婚戒指!”

    方少凌从托盘上已打开的红色绒毛盒子里面取出一枚做工精致的红宝石戒指,拉起沈予凡的手,慢慢地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上。沈予凡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少凌小心翼翼的动作,直到戒指完全套入她的手指。

    “现在,该由新娘为新郞戴上婚戒了!”

    沈予凡从拿子里取出属于方少凌的那只蓝宝石戒指,拉起他的手,慢慢为他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动作很轻很轻,仿佛在担心钻戒会刮到方少凌。

    “好了,第一道程序完成了!新郞可以吻新娘了!”台下的掌声正响,康慧嘉趁热打铁似的,又接着进行第二道程序。

    沈予凡纵然感觉难为情,但还是听话地与方少凌面对面站好,腼腆地笑着看了方少凌一眼,不敢直视他。她感觉到方少凌的双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再轻轻一用力往回拉,四片唇瓣贴在一起。沈予凡以为这个只是蜻蜓点水的吻,毕竟台下是一千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俩,她会很难为情的。但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各位,我们一起为新郞和新娘倒数十个数,然后他们的吻才可以结束,好不好?”

    “好!”一呼百应,沈予凡的心脏又漏跳了一拍。

    结果她和方少凌的吻持续了十秒钟,十秒钟结束之后,方少凌放开她,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两人站得很近,沈予凡半依靠在方少凌身上,以免因为刚刚的长吻而站不稳。

    “大家看看新郞有没有吃光新娘嘴上的唇膏,”康慧嘉的话让台下笑成一片,她还有模有样地走近沈予凡“检查”她嘴上的红唇膏。“看来新娘嘴上的唇膏防水效果比较好,丝毫无损,新郞得再用力一点才能吃得掉啊!”台下笑得更夸张。

    “现在进行的是第三道程序,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接着礼仪小姐端来两杯红酒,都盛了大半杯,方少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这红酒可不是一般的红酒,它的酒精含量比一般红酒稍微高一些,我们看新郞和新娘谁最快先把酒干了!”

    沈予凡不知道这又是谁出的主意,要干了半杯红酒,还是比一般红酒的酒精含量要高,她不敢想像自己喝下这半杯红酒会有什么后果。

    方少凌和沈予凡分别伸出右手缠绕成交叉状,然后开始喝交杯酒。她敏感的味蕾触及红酒的时候像被烧了一下似的,但她知道这杯红酒自己必须要喝下去。红酒慢慢地进入口腔,漫过舌头,沿着食道流入胃里。她忽然觉得自己身体发热,热气慢慢延伸,逐渐扩散至大脑。

    专心喝着杯中红酒的沈予凡没有察觉到方少凌温柔的目光,他喝得好慢好慢,不光要喝着自己杯中的红酒,还要分散注意力留意沈予凡喝酒的速度,好不容易等到她的酒杯见底,方少凌才将他杯中的最后的那一点点红酒一饮而尽。

    接着,方少凌从沈予凡手中取过红酒杯放回托盘上。沈予凡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站姿,却觉得头脑发热,身子有点飘,脸都红了,不期然倒向方少凌。幸好他就站在她身边,及时地稳住了她。沈予凡就这样半依偎在方少凌身上。

    方少凌紧紧地搂着沈予凡的腰,看着她的眼神泄露了他的担心。沈予凡抬头对他笑笑,示意没关系,方少凌这才释然地回她一个微笑。处于晕眩中的沈予凡完全没有发觉被红酒薰红了脸的自己依偎在方少凌身边那姿势有多么的暧昧与让人遐想。

    “朋友们,我们的新娘子好像不胜酒力哦!”

    台下送上的是掌声,那掌声是鼓励她要顶住红酒的酒力还是因为终于灌醉了新娘子,沈予凡无从得知。

    “三道程序是完成了,不过我想大家应该和新娘子一样期待,想知道新郎接下来的发言会说些什么是吗?”康慧嘉卖力地在舞台上咆哮着。

    果然,台下的人都带着像青春少女期待着甜蜜爱恋的情怀,又像等着好戏上场的心态看着方少凌一手搂着沈予凡的腰,一手接过礼仪小姐双手呈上的麦克风。

    “在座的各位来宾、各位亲戚朋友、我的家人及我的太太娘的所有亲戚朋友,大家晚上好!”中气十足。

    掌声。

    “今天是我和我太太沈予凡的大喜日子,在这里,我和予凡代表我们的家人向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向我们双方的父母表示衷心的感谢!”很有领导发言的风范。

    “我和予凡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识、相知、相爱到如今的结成连理,是一段很长的故事。说到这一点,我要感谢我们的媒人沈爱玲小姐。”掌声之下,沈爱玲像是要响应方少凌的发言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舞台挥手示意,追光灯及时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沈爱玲小姐是我的大学同学,同时她又是我太太沈予凡的好朋友,多亏了她才促成了我和予凡的这段姻缘。”众人都不禁发出惊叹,缘分竟如此微妙!

    “我还记得和予凡的第一次见面是一年前的事,我带着我的外甥到书店,当时的予凡也陪着他的侄子到书店去,我的外甥和予凡的侄子都看上了同一款米奇老鼠书包,最后予凡的侄子俊俊很有风度地将书包让给了我的外甥嘉明。”在其中一桌主桌旁边和予东、晶晶坐在一起的俊俊腼腆地笑了。

    “和予凡认识已经有一年了,我们对彼此也有了深入的了解。”方少凌似乎有点紧张,他的喉骨转动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予凡她对人对事的认真和专注、她的坚强、她的脆弱、她的倔强、她的欢笑与泪水,作为他丈夫的我都一一感受并体会到,而这一切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爱,我爱她,也爱她的坚强和欢笑,心疼她的脆弱和泪水,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爱惜她、尊重她、保护她。”

    方少凌深情地看向沈予凡,“予凡,我爱你!”一如适才平静的语调,台下的掌声更加震撼。方少凌轻轻地吻上她的双唇,感动中的她情不自禁用手搂住方少凌的脖子回应着他缠绵的吻。

    “听了新郞这么动情的一番话,新娘子似乎被感动了!我提议各位亲朋好友共同举杯,祝福新郞新娘夫妻恩爱到白头,早生贵子,一年更比一年好!”

    台下是酒杯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声。

    “谢谢各位来宾送上的祝福,新郞和新娘特意为前来参加婚礼的小朋友准备了精美的小礼品,请小朋友到舞台旁边的服务台排队领取。”

    此时此刻,最高兴的莫过于小朋友,他们都欢呼着不约而同地跑到指定的地点领取礼品,那是三天前沈予凡在当天的新娘美容课程结束后跟方少凌一起去精品店选的,为了这几十件的礼物,他俩几乎把当地的精品店都走遍了。

    现场所有的小朋友都听话地排好队了,康慧嘉再次发话。“刚刚的交杯酒,新郞差点将新娘灌醉了,那么今晚灌醉新郞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在座的各位了。现在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请各位尽情享用方府主人家为我们精心准备的美酒佳肴!”

    音乐再次被切换成喜庆的曲子,上菜仪式开始了,菜肴陆续被端上桌。

    沈予凡仍稍感头晕,在方少凌和彩洁的搀扶下慢慢步回后台的化妆间去换礼服准备敬酒。

    这一场晚宴,除了那一杯交杯酒,沈予凡就再无其他的东西下肚。下了舞台就到后台去换礼服敬酒,一百零二桌,等全都都敬过酒了,她又匆匆回到后台去换礼服,然后方、沈两家人站在会场的入口处恭送所有的客人离场。

    给读者的话:

    *原创作品*作者:白玉兰